（散文）在不遠不近的地方陪著你長大

常樂先生

<p class="ql-block">　　我女兒不到三歲開始在廣東省汕尾實驗幼兒園學習，五歲多在汕尾實驗學校啟蒙讀小學，十一歲在龍崗實驗學校上初中，十四歲考上深圳市高級中學，十七歲考上中山大學傳播與設計學院，二十一歲考上美國長春藤名?？的螤柎髮W信息科技學院，二十三歲畢業參加工作，先后在亞特蘭大JDA公司，紐約高盛集團工作，現在加州facebook公司任職。一路走來，除了給孩子營造一個積極向上和安靜的學習環境外，最重要的就是陪伴，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看著，但在學習和工作上，最主要的還是靠她自己，我并沒有過多地去干預。</p> 現在，孩子長大了，陪伴女兒學習的過程基本告一段落，回想起來，這個過程真的很美好。 <h1>學齡前</h1> 我女兒打一出生似乎就對學習比較感興趣，走路比較晚，兩歲才勉強會走路，但說話比較早，三月份出生，到春節時就能講出比較清晰的句子，比如“舅舅，要發紅包。”不到兩歲，坐在沙發上，對著電視唱兒歌，一本碟片出什么字唱什么字，從頭至尾一字不會差。看到隔壁的小姐姐背著書包很神氣的樣子，她也鬧著要買書包，于是給她買了個小書包，走到哪都是奶奶背著她，她背著小書包，一停下來就裝模作樣看書。兩歲半時我們從湖南邵陽搬到廣東省汕尾市，春節過后不到三歲就進了汕尾市實驗幼兒園。從上幼兒園第一天起，她一天都沒哭過，都是高高興興去，快快樂樂回。幼兒園離家兩公里多，基本上都是由奶奶接送，那時候也沒有車，來來回回都是走路。奶奶不識字，但會算數，心算特別厲害，而且語言及交友方面比較擅長。她自己雖然是湖南鄉下的農民，但天南地北的話似乎都聽得懂，連汕尾的土話都能一知半解交談自如。她經常利用路上的時間把自己有限的知識教給我女兒，無意中成了我女兒真正的啟蒙老師。我女兒幼兒園小班中班大班下來，一套九九乘法口訣能倒背如流，一百以內的加減法能靈活運用，而且一路上店鋪的老板都成了她們的朋友。幼兒園主要是培養孩子的習慣，書本上狹義的文化知識教得比較少，唯一算是“文化知識”的就是寫數，從1順序往后寫，三年下來，我女兒才寫到684，別的孩子都寫到好幾千了。但漢字認識不少，主要是她從小就喜歡看書，喜歡講故事。每天從幼兒園回家，我都要求她把在幼兒園發生的事情說給我們聽，這無意中也鍛煉了孩子的歸納總結能力和表達能力，同時也增進了親子感情。另外一種學習方式就是看電視，她知道題目是對內容的高度概括，所以每次看電視之前都要看題目，小班的時候每到節目開始之前就早早把我們喊到那里看題目，慢慢地她自己認識字后也就不要我們看題目了。我們下班后，就經常陪孩子看書講故事，一起玩游戲。鄰居小姐姐用過的書，她也喜歡拿過來讀，在幼兒園快讀完的時候，小學課本第一冊的數學題目全部都能做出來，語文課本上的字基本上也能認識個七七八八了。幼兒園大班畢業后本來還有個學前班，作為與小學的銜接，但我們看到她這些知識點都掌握了，所以就想直接讀小學。但讀小學的最小年齡要滿七周歲，而她只有五周歲，只好托關系找老師，在老師進行測試后確認沒問題，于是順利進入了正式的學校。 <h1>小學</h1> 因為我們是2004年從廣東汕尾搬家到深圳龍崗，所以我女兒的小學分為兩部分，一到四年級在汕尾市實驗學校，五六年級在龍崗實驗學校。剛上小學時，由于其他同學都是讀過學前班的，而她只讀到大班，沒有經過相關的學習訓練，剛開始時比其他同學在銜接上要差些。由于不會寫字，完全沒有筆順的概念，所有的字都是依樣畫葫蘆畫出來的。特別是放學時抄家庭作業時，別的孩子都是父母或爺爺奶奶幫抄，而她奶奶是文盲，也不會寫字，所以只有憑她自己努力去畫了?？吹絼e人都寫完了，而她才畫了一點點，于是大聲喊道：“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老師不準爸爸媽媽抄的?！碑斪詈竽棠虇査炅藳]有的時候，她總是告訴奶奶抄完了，從來沒有自悲，也沒有怪奶奶沒幫她抄作業。這樣堅持了一個月，慢慢地能趕上同學的速度了。好在那時候她還沒有分數的概念，第一次月考只考了78分，但與那些打100分的同學一樣將本子高高舉起，有如得勝的將軍向家長報喜，我們也同樣給她豎起大拇指。她的第一位班主任覃老師由于家庭上的一些問題，對工作沒有特別上心，當我們與她交流時，她說我女兒可能有點傻，上課完全摸不著頭腦。我們趕緊與她溝通，告訴她我女兒沒上學前班，可能有一段適應的過程。好在沒過多久就換了班主任，新班主任劉老師是教數學的，特別喜歡我女兒，說孩子聰明活潑，個性獨立，又喜歡讀書，是很好的苗子，她的評價與前面的覃老師完全相反?？梢娫诤⒆有〉臅r候，一個負責任的老師對于孩子的成長是多么重要。而語文陳老師是學校的工會主席，也是教學骨干，她很注重培養孩子良好的閱讀習慣，為孩子以后的學習打下了良好的基礎，至今我們都非常感謝。 2004年，由于工作原因我們搬家至深圳龍崗，孩子轉學到龍崗實驗學校五年級。由于轉學的同學比較多，學校將這些同學專門編成一個班——五（8）班，由內地剛來龍崗的甘老師當班主任。這位老師來龍崗之前是當地一所中學的副校長，管理學生很有一些手段，在開學第一天，每個同學先做自我介紹，想當班干部的也可以自我推薦。我女兒經過演講和競選，順利當選為學習委員。甘老師對我女兒的評價是善良，說不僅能和成績好的同學關系好，和成績不好的同學關系也好，其中有個大姐大級的同學還堅決要和我女兒同桌，但我們家長有點怕怕，悄悄和老師說了才沒有成功。甘老師后來將這個全國各地集合而來的雜牌軍硬是帶成了全校的尖子班，但由于原單位為了留住人才再次提拔，甘老師最終沒有在深圳留下來。剛來龍崗的時候，我們住的是單位的周轉房，條件比較差，接送孩子都是騎一輛破單車，但我女兒并未因此而自卑，相反從來都是非常自信。經常帶同學來家里玩，并且有一次在學校辯論賽上，辯論的題目是“汽車對環境的污染”，對手問她：“難道你們家沒有車嗎？”她自豪地說：“有啊，我們家是自行車，既輕便又環保！”同學們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h1>初中</h1> <p class="ql-block">　　由于龍崗實驗學校是一所小學到初中的完全義務制學校，我女兒小學畢業直升該校初中。在這里，她除成績穩定外，其他方面也得到全面發展，擔任校學生會副主席，在綜合協調能力方面得到了一定鍛煉。我們給她報過朗誦班、小提琴班、古箏班、繪畫班等，基本上停留在內部匯演上，沒出什么成績，但對孩子的綜合素質的提高上是有幫助的。其中在學校文藝匯演活動中，她自編自導自演了一個小品《賣面包》，演出詼諧幽黙，獲得老師和同學的一致好評。在老師指導下設計并制作的“輸液液位提醒器”“發光書包”等小發明并獲實用新型專利。最讓我感到意外的是在初中二年級時，恰逢深圳成功申辦世界第24屆大學生運動會，龍崗大運中心建設如火如荼的時候，她和另外一個同學主動扛起攝像機，深入建設工地，將大運會即將舉辦的消息拍攝成短片帶給福利院的孩子，一起為大運加油。該短片獲得深圳中學生視頻大賽一等獎。</p> <p class="ql-block">　　在學習方面，得益于實驗學校的好老師悉心指導。首先是班主任朱萍老師，還有語文陳逸群老師，兩位老師不僅教學水平高，而且充當了媽媽的角色，對孩子們呵護有加，我女兒現在畢業13年了，兩位老師仍然關注著她的成長。另一位是數學老師陳老師，陳老師教學水平高，而且特別注重言傳身教和體育鍛煉，據說有一指禪神功，能用兩個大拇指觸地做俯臥撐。我女兒最喜歡的一位老師是余老師，余老師教語文，那時剛從學校畢業，年輕漂亮，講課時旁征博引，口若懸河收放自如，而且與學生打成一片，可謂亦師亦友，孩子們親切地稱她“余老大”，她帶領語文興趣小組的孩子們搞了非常多有益的活動，我女兒的語文底子好，對寫作有著濃厚的興趣，初中三年在深圳晚報等各類報紙發表習作十多篇，都與陳老師和余老師的培養分不開。</p> 但是，有好就有差，教我女兒物理化學（簡稱科學）的老師那是有名的差老師，他教一個班就是全校倒數第一，教兩個班就是倒數第一和倒數第二，我女兒不幸在剛接觸到這門學科時被教壞了坯子，這兩門功課再也沒能趕上來。所幸由于投訴過多，這個老師被調整至實驗員崗位，才沒有危害更多學生，但這是我女兒畢業后的事情了。總之，我女兒在初中三年以快樂學習為主，成績也始終名列前茅，但在中考時發揮有點失常，以低于深圳中學錄取分數線一分的成績被深圳高級中學錄取。 <h1>高中</h1> 在深圳市四所市辦重點高中深圳中學、實驗中學、外國語學校、高級中學中，深圳中學當年正值教學改革之時，對重點班學生管理很嚴，學習壓力大，考上好大學的學生也多，但對其他班級采用的是大學管理方法，不設班主任，只設輔導員，學習比較自由，學不學習全憑學生自己。我女兒年紀小，不是一個能管住自己的人，所以不適合在深圳中學學習，但她自己向往這種自由的學習環境。好在中考時幸運地少了一分，被第二志愿深圳高級中學錄取。在高級中學讀書時是寄宿，第一次離開父母獨立生活，她和第一次上幼兒園一樣沒有一點不適應的情況，迅速融入了學校的集體生活，并且如魚得水很快交了許多朋友。高級中學不像深圳中學那樣搞所謂的素質教育改革，而是從高一開始就以升學為唯一目的，所以把學習抓得很緊，班主任光磊老師更是管理得嚴。我女兒由于進校成績較差，可能是知恥而后勇吧，一心想著要報中考的一箭之仇，所以從一開始就比較努力，每次考試都能進步一點點。深圳高級中學在香蜜湖，離龍崗有三四十公里，說實在的，她在那里讀書三年，我除了和班主任光老師有所聯系外，其他任課老師完全不熟，所以孩子的學習基本上處于放羊狀態。唯一的一次聯系是我女兒知道數學老師在給幾個同學補課，她也想去，但那個老師不肯，我們就托班主任光老師去溝通了一下，孩子去補了一個學期。這也是我女兒從小學到高中唯一的一次正式意義上的補課。 <p class="ql-block">　　高中三年，許多同學都在學校附近租房陪讀，但我除了偶爾在周末去學校接接送送外，基本上沒有管太多事，也管不著。眼看著就要畢業了，我突然感覺有點內疚，想在高考的時候彌補一下，于是在學校附近租了酒店，請了幾天假，和她媽媽給她煲點湯去給她補一補。當我們把湯送到學校的時候，孩子先是驚喜，后來吃著吃著就哭了，說我們平時又很少去，現在突然這么熱情，壓力太大了，我只好灰溜溜地回來，爆棚的愛心獻不出去。最后，高考三天也是住在學校，由她自己發揮。</p> <h1>大學</h1> 因為在初中剛接觸物理化學的時候把坯子搞壞了，一直到高中都翻不了身，所以在高二選科時選擇了文科。我女兒的數學成績好，語文也是她的強項，所以學文科有優勢。可能受我的影響，從小喜歡各種玩，學過主持朗誦，愛好寫作表演，在初中時拍的視頻獲過獎，高考填志愿時，大家意見一致選擇傳媒專業，最終被中山大學傳播與設計學院政務傳播系錄取。在上大學之前，她利用暑假申請去貴州的一所鄉村小學當了兩個月的志愿者，那里條件相對比較艱苦，但她克服困難圓滿完成了任務，并與那里的孩子們打成一片，最后難舍難分，留言簿寫了一大本。在大學期間，我給她的建議是博覽群書，全面發展，她自己也想多參與一些事情，除了每年的考試成績全班第一，連續兩年獲國家獎學金外，還參加各種社團活動和志愿者活動，在各方面得到了廣泛的鍛煉。大二時被選拔作為交換生赴中國臺灣政治大學學習一年。與我女兒一同在臺灣政治大學交換的同學中，有來自清華北大等內地名校生，也有香港大學、香港科技大學等名校生，在與他們的交往過程中，視野豁然開朗，感覺自己的差距一下子被拉開了。我女兒的個性就是遇強則強，如果大家都差不多的時候，她自己就比較佛系，如果看到別人強很多的時候就會急起直追?？吹讲罹嗪?，于是她虛心向同學請教，有兩個同學還熱情地為她訂好學習目標，制訂學習計劃，并督促她完成。從臺灣回來后，她的托福、雅思等考試都以高分通過。各科成績全部優秀，獲得中山大學優秀畢業生的黃色綬帶。 <p class="ql-block">　　我女兒后來的發展，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大學期間的指導老師。這位老師是留美博士，具有國際視野，我女兒在大學期間，協助這位老師編書、做課題、做實驗、搞研究，學到非常多的知識，這些知識都是書本上沒有的，但卻是受益終身的。后來在申請海外學位的時候，她建議除傳媒外，還可以申請大數據方面的相關專業。后來，我女兒在她的指導下，成功被美國長春藤名?？的螤柎髮W信息科技學院錄取。期間，包括申請書的撰寫、推薦等程序都是自己搞掂，沒有找過任何中介。</p> <h1>留學</h1> 美國碩士學制是一年半，因為我女兒是傳媒專業申請的信息科技專業，也就是文科轉理科。在有關計算機的專業知識基本上是空白的情況下，一年半時間，在純英語環境中，既要學研究生課程，又要補計算機本科課程，其困難程度可想而知。在機場，目送拖著兩個大箱子進入安檢，堅毅地淹沒在人群中的背影，我就和她媽媽說，這下可能有得她哭了。但出乎意料的是，我們每次視頻她都很高興，但都說很忙就匆匆掛掉了。有時候我要求她在上課的路上順便拍幾張照片給我看一下，但等到畢業都未能如愿。開始我以為是美國的學校太破舊或者不漂亮，不值得一看才沒有拍。直到我去美國參加畢業典禮時，看到了古老而又美麗的校園，才問清了原因。她的同學絕大多數都是本科就學計算機的，只有她是轉專業的，語言上要過渡不說，還要在一年半時間學人家五六年的課程，每分每秒都不敢浪費，哪來的時間拍照？我瞬間理解了女兒的難處，也佩服女兒的毅力和勇氣。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我女兒學生時期共獲得138張獎狀或獎勵證書</span></p> 我女兒從康奈爾大學以全優成績畢業后，只用了不到二十天時間就被亞特蘭大的JDA公司錄用，過了一年又考進了位于華爾街世界最大的投資公司——高盛集團，今年又跳槽到Facebook公司。無論在哪里，我女兒的朋友都很多，過得很快樂，我愿她能永遠像這樣快樂下去，而我，會一直在不遠不近的地方陪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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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在不遠不近的地方陪著你長大

常樂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