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1968年我是一名下鄉知青。當年,趕馬車的車老板,是個蠻不錯的俏活兒,好比汽車司機那么吃香。</p> <p class="ql-block">因為特殊原因,我在生產隊當了幾個月的保管員,兼飼養員,每天負責喂幾匹大牲口,和那些騾馬混得挺熟。生產隊有匹棗紅色的轅馬,脾氣暴躁,只要陌生人靠近它,渾身上下直突突,趁人不備,突然尥蹶子踢人。剛開始,我也很害怕,因為天天喂它,逐漸混個臉熟,才對我示好。</p> <p class="ql-block">生產隊的車老板,綽號“鄭大鼻子”。他夸我勤快,把幾匹牲口喂得個個膘肥體壯。閑著沒事時,他在院子里掄起大鞭子,手把手地教我打響鞭,他告訴我:“牲口就是賤皮子,你吆喝它不聽使喚,啥招兒都不管用,就得靠這搟鞭子收拾它,鞭子越響,牲口越怕,抽它幾鞭子,就會乖乖地順從你,指哪兒奔哪兒。”</p> <p class="ql-block">有一次,“鄭大鼻子”生病了,生產隊急需去大石橋拉水泥。可那匹烈性轅馬一般人擺弄不了。“老隊長”臨時派工,讓我打替班充當一把車老板。我感到挺為難,平時只是幫助卸過套,在堡子里臨時倒個短,但從未趕馬車出過門。于是,請“老隊長”另派他人。可他卻說:“沒問題,隊里有人跟車帶路。至于哪個牲口不聽話,你舉起鞭子使勁抽,立馬乖乖地聽你使喚。”</p> <p class="ql-block">一路上,我搖晃著鞭子施展“權威”,靠這招給自己壯膽。“駕駕”,“喔喔”,“吁吁”,不時地厲聲吆喝。馬車經過葫蘆峪、他山、“金錢嶺”,快到晌午了,終于到達了大石橋。由于一路上太過緊張,我的身上、手掌已是汗水淋漓。</p> <p class="ql-block">來到水泥廠的庫房,廠家負責裝車,搬運工戴著防塵帽,露著像小鬼似的臉,扛著百十來斤的水泥走起來一路小跑! </p> <p class="ql-block">這趟活,往返六十多公里。遇到上坡時,鞭子一晃,幾匹牲口使勁拉套,沒有偷懶的,韁繩繃得悖直;平坦的路面,大多是一溜兒小跑,咯噔咯噔的馬蹄聲,頗有節奏感。黃昏時分,離李家堡子不遠了,我長吁了一口氣,把鞭子抱在懷里,輕輕地哼著小曲,心里感覺美滋滋的。</p> <p class="ql-block">這趟出門,我沒費多大勁兒,應歸功于“老馬識途”。為了犒勞這幾匹馬,我在草料里多加了點帶殼的紅高粱,那匹烈性轅馬吃料時昂起頭看看我,好像察覺到“吃小灶”了,回過頭親熱地拱了拱我的胳膊,我揣摩著可能有兩種意思:一是路上我舉鞭子以嚇唬為主,沒舍得使勁抽打;二是覺察到草料里添加糧食了…… </p> <p class="ql-block">馬通人性,只要人善待于它,它對人也是友好的,默默地辛勤付出。從某種意義上說,它雖是牲口,但也懂得感恩。不像人類中那些敗類,受人恩惠卻恩將仇報。回憶當年的那些經歷,總能讓人感動。</p><p class="ql-block"><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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