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美篇文字和圖片/松濤、龐滔(圖片部分來自網絡)</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美篇編輯和制作/松濤</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血染的風采】</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自從南昌第一槍,人民軍隊在成長。</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龐滔也曾上戰場,喜愛特發小馬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二姨衛生女隊長,打仗帶兒不彷徨。</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我的老叔楊樂民,援朝空軍地勤忙。</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還有表姐趙秋萍,姐夫慶智英名揚。</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當年年輕上戰場,艱苦犧牲拋一旁。</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昔日地鐵工程上,帶病領兵工作狂。</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他的名字孔慶智,五屆人大代表當。</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大姑女兒何文琦,抗美援朝跨過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醫療隊員舍生死,搶救重號扶輕傷。</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普通一兵仍榮光,解放前后大名亮。</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家有軍人家屬證,光宗耀祖子嗣旺!</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我的二姨原名叫趙舜琴,后改名為趙非冰,很早就參加了革命的武裝斗爭,她是那時的衛生隊隊長。在戰爭的年代出生入死,還要帶著妹妹留下的孩子一一龐滔,我的表哥。那時四姨帶著大兒子龐浩去了法國投奔爸爸去了,把自己的親生骨肉二兒子龐滔托付給姐姐(二姨)照顧和教養。四姨趙桂琴1945年病逝于瑞士。當年她和二表哥離別時,曾叮囑孩子:聽二姨的話。誰曾料到就成了最后的遺言,這次離別也成了永別。</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我的老叔(四叔)楊樂民,一九五零年參加中國人民志願軍,他在空軍地勤。那時的部隊番號及駐扎營地都是保密的,只知道在東北。</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大表姐趙秋萍是我大舅的大女兒,她的丈夫孔慶智(大表姐夫),他們都是在青春時期就參加了革命,小小的年紀就上了戰場。解放后大姐夫在駐京某鐵道工程兵任首長。建北京地下工程時屢立戰功,被評選為五屆人大代表。</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我的表姐何文琦是我大姑(奶奶的大女兒)的女兒,原在吉林鐵路醫院工作。一九五零年也參加了抗美援朝的工作,上了前線。</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我的二姨和她的二Gee】</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我的姥爺姓趙名云鵬,是清朝末年的秀才。姥爺的家鄉在黑龍江省靠南端的寧安縣。姥姥早年去世,又續位繼外祖母陳氏進了家門。姥姥的名字叫趙陳氏,她是一位善良、樸實的老人。到了趙家沒再生育,對待前房的幾個孩子很慈祥。姥爺有兄弟六人,他排行老六。按大家族的習慣,他們兄弟所生的孩子在一起分男孩、女孩,按出生的先后,分別排出男、女兩個順序,這就是所謂的大排行。</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姥爺生有兩男三女,五個孩子。于一九零三年端午節生了他的第一個孩子、大女兒趙舜琴,后改名叫趙非冰。也就是我的二姨。因為她在女孩中大排行居第二,所以我們都叫她二姨。第二個孩子是男孩叫趙文璞,是我的大舅。因為很早就去逝了,所以我們都不知道大舅長得是什么樣子。但他留下了兩個女兒,大的叫秋萍,小的叫二萍。大舅去世后舅母改嫁,二萍跟著她媽走了,秋萍就和祖父在一起生活。一九一零年出生的第三個孩子也是男孩,叫趙文昆,后改名叫趙拓真,按大排行是我的三舅。一九一一年出生的第四個孩子是女孩叫趙桂琴,她就是二Gee哥(我的表哥一一龐滔)的母親。我們叫四姨。第五個孩子也是女孩叫趙秀琴,是我們的母親。是二Gee哥的六姨。</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當時讓孩子上學的家庭,并不多見,因為我姥爺是秀才,所以盡管家里并不富裕但還是讓男孩、女孩們都去上學讀書。民國初期寧安縣剛成立女子學校,這時的二姨已經是個十六七歲的大姑娘了,姥爺還是讓她進學校去讀書了。到了四姨念書時條件就好多了,上中學時已經開始男女生合班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關于四姨(二Gee哥的媽媽),因為在二Gee哥兩歲時她就帶著大Gee哥哥去法國找孩子爸爸去了;又因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親人間失去了聯系,二Gee哥的母親于一九四五年在瑞士病故,所以二Gee哥再也沒見過他的媽媽。所以二Gee哥對他的媽媽也知之甚少,僅知道的點滴也是從二姨與別人在談起媽媽時聽到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二Gee哥聽二姨講,他的母親身材修長,生得皮膚白皙、戴一付近視眼鏡、儀表端莊,在寧安縣城也算得出名的美女。她也是老趙家姐妹當中最聰明伶俐的姑娘,有文才但并不文靜,性格有些急,干起事來風風火火,什么事對她來說都滿不在乎。</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二姨與四姨(二Gee哥的媽媽)相比,正好相反。二姨的身材矮小,體態有點發胖,從外貌上看與四姨長得不像,和我的媽媽還有點兒像,據說很像姥姥。二姨為人憨厚、對人誠懇,做起事來不緊不慢,都做得踏踏實實、無可挑剔。對上孝順父母,對弟弟妹妹的關懷無微不至,對晚輩更是關照有加。在兄弟姐妹中確確實實是一位處處為別人著想的模范好大姐。因此,在家中她所說的話都非常有份量。</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我的二姨和她的二Gee】、【炸肺】、【三舅趙拓真、三舅母和他們的女兒】、</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剿匪記】、【我參加的第一場戰斗】、【小馬槍】這些文章摘自龐滔哥哥的個人回憶錄,本人加題目和整理。</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我的大表哥龐滔近照 ??</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炸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隊伍進入荒山野嶺以后,每天午餐都是坐在路旁,就著咸菜吃兩個餅子或饅頭,喝點涼水就算完事,大家都管這叫打間。有一天剛打完間,就聽見前面又傳來了槍聲。稍后,團部一個參謀跑到衛生隊通知大家說,前面發現一小股土匪,正向我方迎面而來,要衛生隊作好戰斗的準備。</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一聽說要打仗我馬上來了精神。我有點奇怪,以前都是我們找土匪打,這次怎么是土匪自己找上門來了?“土匪怎么不害怕挨打,還自己送上門來呢?”我不解地問那位參謀?!澳鞘浅S械氖隆,F在土匪已經被我們打得暈頭轉向了,這股土匪肯定是不知道我們有大部隊往這走,他們是自己瞎撞上的?!蹦俏粎⒅\說。 “噢,這么回事兒啊!”我明白了。剛說完話,前邊的槍聲又響起來了。過了一會兒傳來了團長的命令,叫馬上出發,繼續前進。我跟在衛生隊的馬車后邊走著,前邊的槍聲仍不斷地響,可聽起來越來越遠了。正走著,從前邊氣喘吁吁地跑來一個戰士向趙隊長報告說:“前邊的部隊正在追擊土匪,追到河邊時因為口渴,好多人都喝了河水,喝完水又繼續追土匪去了??捎袃蓚€戰士喝完河水沒走多遠就說心難受,肚子疼,不一會兒就臉色蒼白,趴在地上動不了啦?!倍桃宦?,心想遭了,這就是一般老鄉說的,在激烈運動之后喝涼水容易“炸肺”。從醫學角度講,這是“急性左心衰竭”,搶救不及時會有生命危險。</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趙隊長忙問:“離這有多遠?”“離這有三四里地。衛生員都不知該怎么治,就讓我來找隊長來了。”回答說。二姨馬上找些藥又帶兩個人,坐在馬車上快馬加鞭在崎嶇不平的土路上跑著前進。這種情況肯定是落不下我,也上了車跟著去了?!皹屄曉絹碓竭h了,前邊打得怎么樣?”二姨在馬車上問回來報信的戰士。他告訴我們說:“打死打傷的不少,土匪已經消滅得差不多了?!薄奥犝f土匪是找上門來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姨又問?!安筷犝羞M中,偵察員剛走上一個小山崗就看見離他們有一里來地的路上,迎面來了一隊背著槍的土匪。我們的前哨為了報警向土匪開了槍。土匪聽到槍聲知道是遇到了自治軍,可他們只聽到我們前哨的零星槍聲,沒看見后面的大部隊,以為沒幾個人,不但沒跑反而端著槍上來了,想吃掉我們。我們的部隊聽到前哨的報警槍聲后馬上奔向山崗,在山崗上的灌木叢掩護下向土匪發起了攻擊。土匪一聽密集的槍聲就知道碰上了大部隊,調過頭來就往回跑,我們的部隊就一邊打、一邊追。打死打傷了不少,活著的還在拼命地逃,我們的戰士就在后面拼命地追。”他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在大太陽地上追土匪是又熱又渴,追到了河邊就有人去喝了點河水繼續追,沒想到有兩名戰士喝了水就不行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衛生隊的馬車跑了有兩里多地,車上的一個人突然指著路邊的草叢里說:“你們看,那里躺著個人!”大家不由地向那邊望去,果然一個穿著黑褲子、白褂子的人敞著懷,露著被血染紅的大肚子,歪歪斜斜地躺在那里。那是一具被打死的土匪的死尸。馬車繼續往前跑,又看到幾個被打死的土匪。過了一個小山崗就看見有幾個人圍在一起在忙著什么。馬車停在路上,二姨急忙下車奔向人群。她走過去就有人告訴她說,有一個人已經不喘氣了,她急忙過去檢查,又讓衛生員給做人工呼吸;沒有用,那個戰士的心臟已經停止了跳動、犧牲了。她又過去看另一個活著的戰士,馬上給他打針、吃藥,讓他在原地平臥著休息,過一會兒慢慢地緩過來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在剿匪戰斗中犧牲的同志,因為無法將尸體運回后方,只好就地安葬。大家找了一塊坡地,把犧牲的同志安葬在了樹蔭下。掩埋好犧牲的同志后,戰友們鳴槍、脫帽敬禮向遺體告別。開完了簡短的追悼會后,把另一位病號抬上了衛生隊的馬車,繼續趕部隊去了。</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我的四叔楊樂民 ??</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三舅趙拓真、三舅母和他們的女兒】</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別再淘氣了,要幫著二姨一起去革命。那時你就是小共產黨了?!薄笆裁词切」伯a黨?” 我不解的問道?!熬褪歉锩犖橹?年齡小的小兵唄?!?lt;/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二姨解釋說。第二天,二姨回到姥爺家,把張靜之來找她的事情告訴了大萍、二萍姐和老人們。他們聽了也都非常高興,尤其是老人盼兒子回來的心情更是不言而喻。姥爺高興地自言自語的說:“拓真不久就可以回來了?!笨蠢褷敻吲d的樣子,二姨心里十分難過,但她表面還得裝著高興的樣子,不動聲色地對老人隱瞞了他離開人世的真情。背地里把實情告訴了秋萍和二萍,還特意囑咐我,千萬不要告訴姥爺。從那之后一直沒有三舅一家人的消息。二十多年過去了,一九六六年開始了“文化大革命”。從審查干部的“外調”中,讓我們知道了三舅母的消息,彼此又聯系上了。在之后的“紅衛兵大串聯”時,阿進來到了哈爾濱,見到了她的親姑姑。二姨見到阿進時的親熱勁兒至今還深深地留在腦海中。阿進不姓趙而姓張了,她的名字叫張之珍。在二姨的詢問下,之珍講述了她自己的經歷,和她聽三舅母給她講述有關三舅的情況:</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三舅被調到延安抗大任教之后,三舅母帶著阿進留在了山東。在阿進一歲時,組織上調三舅母去干校培訓學習。因為不讓帶孩子,去上干校的女同志,都由組織安排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可靠的人家扶養。三舅母就把阿進交給了沂蒙山區的一個革命軍人家屬中撫養。在學習后三舅母當上了部隊被服廠的指導員。當時三舅在延安,三舅母隨部隊轉戰在沂蒙山區,一家三口長年分離不能相見,連書信往來也很困難。幾年后三舅回到了山東任115師的政治部主任,和肖華一起在山東抗戰。四二年夏天三舅患上了惡性瘧疾,因缺醫少藥、工作忙又得不到休息,不但不愈反而更重了。為了照顧他,把三舅母調回來了,夫妻才得以團聚。又開始尋找女兒阿進。當時他們夫妻二人設法回到把阿進交給老鄉時的村子里??墒乱迅粑迥辏遄永锎蟛糠秩思覟槎惚苋毡竟碜佣继与y去了。從此阿進便杳無音信了。部隊轉戰在沂蒙山區,環境艱苦、缺醫少藥,三舅的瘧疾沒治好又感染上了肺炎。當時既沒有青霉素,又沒有抗菌藥物,最后不治身亡,享年三十二歲。部隊為他開了追悼會,遺體就埋葬在了山東沂水縣鐵峪村附近的野外。</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三舅逝世后,因革命工作的需要,組織派遣三舅母以假夫妻為名,同一位姓張的同志去往天津搞地下工作。后來三舅母就和這位姓張的同志結了婚。我這位阿進表妹一直沒有蹤影。直到解放后六十年代初,由當時的山東省長康生負責查找抗戰時期革命家屬留在山東的兒童。費了好大周折,終于在山東找到了她。當時她已是醫學院二年級的大學生了?;氐饺四傅纳磉吅笥指男樟藦?,叫之珍。當時三舅母是天津市政府的一位局長,之珍的繼父當了天津衛戍區的司令員。聽了之珍講述自己的經歷,我們都為之心酸,但她很愜意。她說,我有兩個媽媽,三個爸爸。我的爸爸、媽媽們帶我都像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好。</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剿匪記】</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王團長走到汽車旁,笑呵呵地問我:“小龐滔,你坐在汽車里干什么?”“我要去打土匪!”理直氣壯地回答說。團長一聽也笑了,和二姨商量著說:“既然他想打土匪,就讓他去打吧!”這可出乎我的意料,大家聽了團長的話也有點不解。原來團里在研究這次剿匪任務時,二姨也參加了。因為現在住院的傷員多,來看病的人少,她決定讓樸大夫留下,自己要跟著部隊走。團長知道我剛上學,怕我耽誤功課,讓趙隊長留下好照顧我上學。既然我鬧著要去,而且幾天就能回來,索性就讓我跟著出去闖闖,見識見識。既然團長說了,二姨看我賴著不肯下車,無可奈何也就答應了:“好吧,團長都讓你去了那就去吧?!?lt;/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二姨馬上回去準備了,我也回去放下了書包,帶上我的小馬槍,跑出來就坐在了司機的旁邊。我聽傷病員給我講過許多打土匪的故事和他們的親身經歷,聽了很動人,這次出去也要親身體驗一下。一切準備就緒,娘倆和司機坐在駕駛室里。開到團部又等了一會,團長一聲令下,部隊就出發了。這次的行動是要開赴到距東安南邊一百多里的饒河縣一營所在地。在那附近集結著土匪頭子叫“華山一只虎”的一股慣匪。因為他們長期盤踞在那里,地熟人也熟,所謂兔子不吃窩邊草,他們這幫土匪為了有一塊落腳之地,他們不禍害當地的老百姓。這股土匪有時聚到一起有一、二百人,有時又分散躲在老百姓家里,讓你無法辨認誰是土匪。剿了幾次土匪也沒傷著他們的筋骨。據情報說,他們打傷了趙營長以后很囂張,又聚集起來了。所以這次調動駐扎在東安附近的二、三營,全團出動,一起奔向饒河,決心剿滅他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汽車隨著部隊前進速度很慢。我坐在汽車里,腦海中總是想著戰斗的場面應該是個什么樣子的。心里還琢磨著,這回親身經歷一次戰斗,以后也好給別人講講打土匪的戰斗場面是什么樣的。近千人的部隊,兩列并行,距離拉得很長。坐在車里看著行進的部隊高興極了。因為部隊是在備戰的狀態下行進的,所以行軍的速度較慢。東北的邊遠地區人煙稀少,十幾、幾十里地才能看到一個村子。頭一天才走了六、七十里地,一路平安沒發生戰斗。天黑以后才到了一個村子,村子雖只有百十戶人家,但在當時這樣的村子就算大的了。東北北部地區的六月早晚還很涼,可部隊的戰士們還得露天宿營。衛生隊被分派到離團部不遠的一個農戶家。雖然是坐車行軍,但從早跑到晚也夠累了。安頓下來以后,讓我上炕自己找地方睡,我就在炕頭找了個角落,坐著就睡著了。從那天起,我就開始和戰士們一樣過著那種很少才能脫衣服睡覺的生活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第二天天剛透亮就被叫起來吃早飯。朦朧的雙眼還沒全睜開,就讓吃飯。連臉也沒洗就囫圇吞棗地吃了頓早飯。吃完飯就匆匆地出發了,汽車沒開出多遠,就聽見前面響起了槍聲。我被槍聲震精神了。頭一次聽見打仗的槍聲心里有點緊張、還有點害怕??煽匆姶笕藗冊撜f的說,該笑的笑,我也自然而然地不覺得害怕了。衛生隊是跟著團部在一起,有什么情況馬上就會知道,說是:前面的部隊和小股土匪交起火來了。前邊打仗的地方離團部也只有一里來地,不時地響起一陣陣槍聲,總是打打停停。我和二姨坐在汽車里也是跟在團部的車后面走走停停。有時一停就是個把小時,槍聲不響了,就又隨著團部前行。當時的信息傳遞既沒有電報,也沒有電話,全靠人嘴傳達。團部有個通信班,是專門傳達信息和命令的。一看見他們回來向團長報告完情況,我總是要湊上前去打聽打聽。聽說這是一小股土匪,因為熟悉當地的情況,跑得快、剿滅有點費事。前邊的戰斗情況還不錯,土匪知道他們已被大兵壓境,所以也不敢抵抗,打幾槍就跑,我們就猛追。到了下午這伙土匪已經被全殲,打死打傷二十多,俘虜了十幾個土匪。打了一天的仗我們只有一個輕傷員。在戰場上戰士們吃飯是沒有固定鐘點的,我第一次感受到,一切行動都要服從戰斗。日頭剛探頭就吃早飯,打了一上午的仗,餓的肚子里直叫喚,直到午后兩點多才吃上午飯。午飯后,行軍的速度加快了,越來越接近一營駐地,這段路程沒再發生戰斗。下午四點多鐘,大部隊同一營會合了。團部命令要夜行軍,各營都在抓緊時間進行休息。我看到部隊的戰士們真是太累了,轉身躺在地上就睡著了。據偵查,狡猾的“華山一只虎”知道共產黨的部隊來了一個團,他們就從饒河往西撤了四、五十里地,分散在幾個村子里。剿匪開始的這兩天,我們的部隊幾乎都是白天打,晚上停。他們摸到了我們的規律,又知道來的部隊連打帶走已經兩天沒休息了,就確信決不會在晚上過來??赏鯃F長是位經過長征,久經沙場的老將了,他決定今晚要夜襲“華山一只虎”,速戰速決置他于死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說起來王景坤團長,他是八路軍中跟隨王震多年的一名戰將。曾多次負傷,左臂沒有了,右手也殘疾了,可他一只手做起事來仍然很麻利,字也寫得很好。他現在當團長是降職使用。剛來東北時他是位師長。一九四五年日本投降后,他帶著他的部隊過來的最早。在牡丹江附近,剿滅馬喜山匪部時,在混戰中被土匪俘去,因為他穿的衣服和戰士一樣,又沒有人告發,所以在和馬喜山交換戰俘時,被當作戰士給交換回來了。就這樣被派到了寧安縣,組建干部學校。之后又籌建部隊,當了警衛團團長。他的團一多半是他原來的老部下,其中不少是長征干部,還有好些連、排干部是干部學校的學員,戰斗力非常強。傍晚部隊吃完晚飯,太陽落山以后,各營分別向土匪的各個據點出發了。我一看部隊出發了也準備動身,可衛生隊的人都沒動,二姨告訴我說,今晚不走了就在這里住了。我急忙跑出去看看團長,他們也沒走,才老老實實地回到屋里呆下來。雖然吹響了熄燈號,可沒看見有人睡覺,只見這些人進進出出、忙忙碌碌的,使我感到有點奇怪。 “你們怎么都不睡覺要干什么?”我向二姨發問?!皼]事,一會兒就睡,你快睡你的覺吧!”她說完又出去了。屋內的小油燈閃出的灰暗光亮,照在人們的臉上,使人無精打采。我一頭躺在炕上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半夜我被突然響起的槍聲驚醒了。坐起來一看,衛生隊的四個人,正坐在炕沿上說話。這時在西邊的遠處響起了密集的槍聲。還沒等我問,他們就告訴我說:“別害怕,這是在打土匪呢,等一會兒就會有好消息傳來了?!泵芗臉屄?持續了不一會兒,就變得稀疏了,過一會兒又是一陣,斷斷續續響了一個來小時以后不響了。他們說這是戰斗結束了。過了一會兒,團部來人向大家傳達說,前面打了個大勝仗,并說,一會兒部隊和傷員就撤回來了,讓衛生隊做好準備。</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天剛亮,部隊就陸續回來了。我跑出去看熱鬧,各營抓到的土匪,有一百四五十人,都被送到了團部。衛生隊的人等著傷員的到來,直等到部隊都回來了,也沒見著各營送來的傷員。在這次戰斗中,都是在追擊土匪時磕磕碰碰的小傷,一個受槍傷的也沒有。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少見。吃完早飯以后,我在團部門口看見了三營長的警衛員小王,我知道他昨晚去打仗了,就想知道怎么打的。因岳營長正在團里開會,我就拉著小王來到了衛生隊,讓他給衛生隊的人講講,他們營的戰斗情況。</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他頗有興致地講述了昨夜的情況,他說:天黑以后,他們三營就和其他兩個營分道出擊,團長把抓‘一只虎 ’的任務,交給了三營。據偵查員說土匪頭子‘一只虎’在半橋河屯,三營就直奔那里。他們輕裝快速行軍,趕了五十多里路,接近半河橋時,已經是半夜一點多鐘了。離村子還有兩三里地的時候,各連就分散包圍了村子。仔細觀察,村子里一點動靜都沒有,也沒有燈火。岳營長判斷,土匪肯定是像團長分析的那樣,根本想不到會挨打,所以到后半夜,連崗哨也睡過去了。三營就從四面悄悄地縮小了包圍圈,可當接近村子只有幾百米時,驚動了那里的狗。有一只狗叫,全村的狗都跟著叫了起來。岳營長當機立斷,要攻其不備,快速向村子里挺進。進了村子怕中埋伏,就打響了第一槍。槍一響驚動了在外面站崗的土匪,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情況,為了報警,就胡亂地往天上開了幾槍。他們的槍一響,就暴露了自己的目標。土匪在明處,我們在暗處,所以站崗的土匪,幾乎同時都被打死了。部隊沒遇到任何抵抗,就從四面八方沖進了村子,沒一會兒的工夫,就占領了全村。</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小王越講越來勁,他清了一下嗓子又繼續說:部隊在以往的剿匪中,都已經剿出了經驗,土匪們在村里一般都挑好房子住,土匪頭子肯定住在最好的大地主的宅院里。這次來是為了抓‘一只虎’,各連都請了熟悉當地情況的老鄉作向導,所以進村先包圍了有院落的大戶人家。當他們推開門大喊繳槍不殺時,有的土匪還沒搞清是怎么回事就當了俘虜。三營的戰斗很順利,沒放幾槍就解決了戰斗。六十多個土匪被一窩端,除幾個被打死的以外,全都被活捉了??赏练祟^子‘一只虎 ’卻沒在其中。經審問土匪才知道‘一只虎’臨時改變了主意,留在范家屯了。接著他又講了他聽到的一、二營的情況。他說:一、二營是聯合作戰,出發后直奔范家屯。范家屯在西邊,距團部有五十多里地,離半橋河有二十多里?!恢换ⅰ瘞е话偎?、五十個土匪就住在范家屯。當聽到由半橋河方向傳來的槍聲時,部隊離范家屯還有三、四里地。兩位營長判斷,偷襲可能是不行了,就命令各連拉開,跑步前進包圍范家屯。半橋河傳來的槍聲確實驚動了土匪。他們聽到半橋河傳來的槍聲后,‘一只虎’就下令做好準備,如果遭攻擊,來的人少就打,人多就跑。聽到槍響了幾聲以后就沒再響。土匪們觀察了一陣子,外邊又沒發現有什么動靜,‘一只虎’以為沒事了,就命令多派幾個站崗的,其他人回屋里睡覺。而這時我們的部隊已經摸到了村邊,正待包圍村子時,被站崗的土匪發現了,就鳴槍報警。聽到土匪的槍聲知道已被發現,我們的隊伍馬上開槍向村里進攻。槍聲大作,‘繳槍不殺!’的喊聲震天,嚇得土匪們驚慌失措,拿著槍出了房門就跑?!恢换ⅰ鰜硪豢此牡苄謧兌紒y了套,聽著‘繳槍不殺!’的喊聲震耳,就知道是自治軍的大部隊來了。他知道,要抵抗必然是全軍覆滅,所以馬上下命令趕快撤退。土匪頭頭們都有馬,‘一只虎’他們幾個頭頭跑出后院,騎上馬趁著黑夜先往后面跑了。</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土匪們一看頭頭先跑了,哪還顧得上抵抗,都只顧著自己逃命了。他們哪能跑過子彈呢,土匪們跑了一陣子,有的被打死,有的被打傷。知道再跑只能是死路一條,就紛紛舉槍投降了??墒悄切﹩市牟】瘛⑺佬奶さ氐膽T匪還是沒命地逃跑,他們在前面跑,我們在后邊就一邊打一邊追,追出去一、二里地,打死打傷了一些。因為天黑土匪跑遠了,看不見目標就撤回來了。小王摘下帽子放在炕上,用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又繼續說:經過打掃戰場,打死打傷土匪三十多人,俘虜了八十多人。部隊集合后,竟然沒有一個受傷的,真是大快人心。只可惜讓‘一只虎’給跑掉了。最后小王滿臉得意的樣子,他說,這次剿滅‘華山一只虎’的行動,比預想的要輕松多了。可是,逃走的 ‘一只虎’是個隱患,還有死灰復燃的可能。</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大堂哥楊松齡 ??</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我參加的第一場戰斗】</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二姨,你和傷員們在屋里呆著吧,我要和司務長去打土匪去!”我跟二姨高聲嚷著說?!安恍校悴荒苋ィ∧闳チ瞬皇钦抑ご騿幔?!你這個孩子得聽話,不能出屋!”二姨擔心我的安全,沖著我喊。二姨哪能管得住我呀!她一看我非要去不可,加上自己也惦記著自己部下的安危,就和我一同走到了后院。這時戰斗還沒打響,司務長一看我們娘倆也來了,二姨手里拿著她的手槍、我拿著小馬槍,看來真是要來參加戰斗了?!摆w隊長,你們倆來干么?”司務長生怕打起仗來傷著我們娘倆,就瞞怨二姨。接著他關心地說:“你們娘倆趕緊進屋和老鄉一起躲到房子里去,在屋子里看著就行了?!倍桃豢创蠹叶加脫牡难凵窨粗?,心想,自己也沒親自打過仗,在這還得別人照顧,會妨礙大家執行任務,就按著司務長的意見要領我進屋。</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不,我哪也不去,我就留在這!”這時我誰的話也不聽了?!澳呛?,你留在這得聽司務長的命令?!倍虩o奈只好讓我留下來。司務長已見過我在東安時坐在汽車里不下來的情景,知道我這個孩子的脾氣,就對二姨說:“趙隊長,你快進屋吧,小龐就交給我吧?!薄八緞臻L,小龐滔就留給你了?!庇謱ξ艺f:“這是打仗,一定要聽司務長的命令。”說完她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進屋了。二姨走后我就跟著司務長行動,他命令我:“小龐,躲在圍墻下,不準隨便亂動!” 我知道這是戰斗,必須得服從命令。因為我個子矮,就自己找個墻豁口,和大家一樣,認真地把槍架在了土墻上,子彈推上膛也準備戰斗了。土匪們端著槍分散開,也在小心翼翼地向村子里靠近。憑司務長的經驗判斷,土匪是想來個突然襲擊,打我們個措手不及??此麄儸F在的樣子,肯定是還沒發現我們已有了準備。土匪們漸漸的向村子靠近,離村子只有四五百米了,司務長還沒發令射擊。他是想利用這個時機等一等小沈給團部送到信后能得到支援。可又擔心這些沒有打過仗的人,遇到敵人離得太近時心里慌有閃失。當土匪離村子還有三百多米時,司務長用閘子槍瞄準了一個土匪開了一槍。“大家給我打!”司務長用力高喊著。聽到司務長的槍聲和命令,大家也都扣動了扳機向土匪開槍射擊了。土匪們突然聽到這么密集的槍聲向他們射來,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原來還都直著身子、端著槍向前走,聽到槍聲后他們就蒙了,立刻都趴在了地上進行還擊。戰斗打響了,這幫土匪和以前遇到我軍就跑的情況截然不同,看樣子是有備而來。他們不但不撤,而且還想從側面迂回逼向村子。我在司務長的旁邊,從墻豁子上也向土匪開槍了。別人有的蹲著、有的跪著進行射擊,唯有我站著打還剛剛夠到墻頭??吹酵练说淖訌棿蛟谕翂ι厦捌鸬娘w塵,聽到子彈飛過頭頂打在后面房墻上啪啪的響聲,回頭一看,彈坑旁邊還冒著一股股煙塵。也顧不得害怕了,趕緊回過頭來,瞄準土匪的身上繼續開槍。司務長指揮的隊伍,除了他和那兩個警衛排的戰士外,都是沒經過真槍實彈打過仗的軍人。子彈雖然一顆接一顆地打向了土匪,可殺傷力并不大。但我們還是控制住了土匪前進的速度。這時,站在高處的司務長往遠處一看,又隱隱約約地看見了一大群土匪,大約有五六十人貓著腰、正跑著向我們這邊的土匪增援??吹竭@種情況,司務長有點著急了,他心里想:眼前這些土匪,我們這支隊伍雖沒有戰斗經驗,也還對付得了??珊筮叺拇蠊赏练藖砹司筒缓棉k了。我們畢竟是一支行動不便的隊伍,在這種形勢下出路只有一條,不能撤只能狠狠地打!“后面的大股土匪上來了,大家一定要沉著應戰,堅決地打,把土匪拖住,阻止他們前進!要拖延時間,等待團長派人來支援!”司務長信心十足地鼓勵著大家,調動著人們的戰斗力。大家看到了后邊上來的土匪,開始還有點緊張,可看到司務長那么沉著,又聽到他那鏗鏘有力的鼓舞,大家只有一個念頭,只有打敗土匪才能有出路,否則就要被土匪吃掉。所以個個也都奮不顧身地進行戰斗著。因為敵人是在明處,我們有村里的土墻、房屋作掩護,所以還沒有傷亡。大人們可能都在想著怎么應敵,唯有我單純幼稚,只想著對土匪開槍射擊。小馬槍和別人的步槍一樣,一次只能裝上一聯五顆子彈,已經從子彈袋里掏出了第五聯子彈往槍膛里壓了,這就說明已打了二十槍啦!可打沒打著土匪我也不知道。頂上子彈繼續打,這一次可真過了打槍的癮了?!按蠹乙澥∽訌?,不要亂放槍。一定要瞄準了土匪再開槍?!边@時司務長發話提醒大家說。 “要多打死幾個土匪,讓他們不能輕易地向村邊靠近,只有壓住了敵人才能拖延時間,等待部隊來增援?!彼侄谥蠹艺f。團部聽到從后邊傳來的密集搶聲,就判斷是衛生隊遇到了敵情。王團長馬上派一個連跑步回去支援。派去向團部報告的小沈還沒跑到團部,就聽見后邊響起了槍聲。他更加快了腳步,剛翻過一個小山包就看見了自己的部隊正在向他的方向跑來。連長在途中見到了來送信的小沈,聽了他講的情況后,全連加快了跑步速度,小沈也跟著往回跑。槍聲一直響個不停。聽到槍響他們的心里也稍微有了點底,說明衛生隊的人還在和土匪們戰斗著。后上來的土匪和前邊的會合以后停頓了片刻,可能是在分析村子里的形勢。衛生隊的槍彈雖然連續不斷地在打,為了節省子彈,槍聲比剛開始稀疏了些。也許是土匪聽我們的槍聲從開始到現在沒有增加反而減少了。誤認為我們一定是沒有戰斗力的團部機關。停頓了片刻之后這百十來個土匪開始向村子的兩側迂回了。司務長一看這種情況,判斷土匪是要包抄村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加大射擊力度、準備好手榴彈!”司務長接著又堅定地說:“在土匪進入到手榴彈殺傷范圍內再用手榴彈打、堅決守住陣地!” 馬上就要和土匪進行近距離的生死搏斗了,司務長怕傷著我。司務長命令:“小龐,你馬上回到房子里去找趙隊長?!蔽覜]明白司務長的意思,看著大家都那么勇敢地在打土匪,我怎么能進屋里去找二姨呢,我說什么也不進去。在這緊要關頭,司務長還是時刻地在關心著我的安全,又囑咐我說:“土匪離得近了,你實在不愿意回去,可千萬別把頭伸到墻外!”接著他讓警衛排的那兩個戰士把女同志的手榴彈都集中到一起,準備到時候由他們三個人投向土匪。土匪的密集槍聲,把衛生隊的戰斗員們壓得不能像開始時那樣在墻頭上沉著地瞄準射擊了。土匪們囂張地連喊帶叫,看樣子馬上就要向村子里沖擊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從后邊傳來了機槍聲。司務長聽到機槍聲先是一愣,以為是土匪從后邊包抄過來了。再往前一看,原來正貓著腰往上摸的土匪現在都趴在地上停止了前進。這時司務長高興地高聲喊道:“支援我們的部隊來了,大家給我狠狠地打!”說話間小沈和來支援的連長來到了司務長的跟前,這時大家的戰斗情緒就更高漲了。來支援的連里一個排有一挺輕機槍。跟著連長來的機槍射手就把機槍架在了司務長旁邊。三挺機槍向土匪猛烈地射擊,打得土匪們抬不起頭來。以前我只聽過機槍響時發出來的“噠噠噠”聲,還沒親眼看見過打機槍。而這時就在我的身邊打,我的小馬槍也派不上用場了,我干脆連槍也不打了,只顧站在一旁看著機關槍在向土匪進行掃射。雖然嗒嗒……的槍聲震的耳朵什么也聽不見了,可看打機槍比看打步槍過癮多了。我伸頭往墻外一看更高興了,現在土匪們已不像剛才那樣一邊打槍一邊往前摸,而是趴在地上被打得抬不起頭來了。這邊的三挺輕機槍和百十多人的步槍打得土匪已無招架之力,開始往后撤了?!霸俅蛞粫?,等土匪全線撤退時再發動一次沖鋒。多消滅點土匪、再抓點俘虜回來?!蹦俏贿B長胸有成竹地向司務長說。 我在旁邊聽說要沖鋒了也躍躍欲試。“不能沖鋒,只要把土匪打跑就行了?!彼緞臻L聽后認真地說。接著又對連長解釋說:“看樣子這次土匪是有備而來的,沖上去雖然可以擴大戰果,可也有可能造成我們的傷亡。再說我們也不了解敵情,在這幫土匪的后邊說不定還會有埋伏。”連長聽了覺得有道理,連連點頭。于是讓大家加強火力,爭取多消滅點土匪。在我們的火力攻擊下,土匪知道有大部隊來支援了,慌慌張張地邊打邊退。當土匪逃出了我們的射擊范圍時,又翻過了個山崗,逃得看不到蹤影時,連長才下令去打掃戰場。這次戰斗打死了三十多個土匪,繳獲了幾十支槍和不少彈藥。土匪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我方因為在村子里有房屋和圍墻等障礙物掩護,打了一個早晨也沒有人員傷亡。</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戰斗剛一結束,衛生隊的人就跑去找他們的趙隊長,大家爭先恐后地向二姨和傷員們講述方才戰斗的情況。這是衛生隊經歷的第一場戰斗,所以大家特別興奮??僧斔麄冋劦街г筷牄]來之前的心情時說:當看到土匪往上摸來時,真的有點心慌,可看到司務長那么沉著也就不害怕了。準備土匪上來時就豁出命去和土匪拼了,可就在這時援兵的機槍響了?!耙兄x小沈,要不是他送信跑得快,大家還不知道是怎么樣呢?!”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相互興奮的議論著。小沈不好意思地說:“我是跑得挺快,可還沒跑到就迎上了來支援的連隊,又跑回來了?!贝蠹衣犃硕急锊蛔〉匦α恕K緞臻L還向二姨夸獎我說:“小龐這小子真行,一點也不知道害怕?!庇譀_著我說:“這回可過足槍癮了吧?”</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這話說得我心里好痛快,當著大家的面我也感到很神氣。等連隊打掃完戰場之后,便和衛生隊的馬車一起去追趕部隊去了。</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我的大表姐何文琦 ??</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小馬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來三營的第三天是我最開心的一天。小王忙完了自己的工作就帶我下連隊,正趕上連隊到靶場實彈打靶。我從小就喜歡舞槍弄棒,8歲時就曾因玩槍惹過大禍。來到東安后又偷偷擺弄過二姨的小手槍。當二姨發現我玩槍時,怕我又惹事就把子彈藏了起來,我是光玩槍摸不著子彈。在衛生隊里,我看到住院的人有的帶著大槍,有的是手槍,我特別羨慕他們,覺得這些人身上帶著支槍真威風。當和傷病員混熟了以后,又跑去玩他們的槍,可還是只能摸槍,不能摸子彈,更不用說打上一槍了。槍聲對我特別有吸引力。到了靶場,我就站在一個正在打靶的戰士身旁仔細觀看。打靶的人趴在地上,把槍架在一個子彈箱子上瞄準。等蹲在旁邊的人喊“放!”,槍就響了。開始我還下意識地用手捂著耳朵,當我一看沒有人在捂耳朵,我就自然的把手放下來了,耳朵震的嗡嗡直響,經受著槍聲的考驗。不一會也習慣了震耳欲聾的槍聲。用的靶子是用鍋底灰畫黑的一塊大圓的膠合板,釘在一個埋在地上的木方子上,距射擊的人是一百米遠。戰士們輪流打靶,每人三槍,打完了也沒人報環數,只是看靶子動沒動,動了就是打中了。由于戰士們當中老兵少新兵多,所以打脫靶的大有人在。</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我看著戰士們打槍很眼饞,要求小王也讓我打幾槍試試?!澳愦蜻^槍嗎?”小王問我。聽他一問,我就想起了小時候開槍打警察的事,可那是手槍沒打過大槍,就說:“沒有?!?amp;nbsp;“槍不是拿起來就能打的,它的后坐力很大,你還是個小孩子,搞不好會受傷的!”小王鄭重其事地對我說。聽了他的話,讓我又想起了打郭警長時槍響后被震得手槍掉在了地上的情景?!澳窃趺崔k?你教教我行嗎?”我向他懇求說?!昂冒桑 毙⊥鹾敛华q豫地答應了。于是從剛打完槍的戰士手中要過三八大蓋槍就開始教我了。 他拿著槍熟練地把槍栓從槍上卸下來,一邊指著一邊說: “這是槍栓、這是撞針、這是槍膛、這是扳機、這是槍筒、這是標尺?!庇种钢鴺屚怖飶潖澢木€說:“這是來復線,子彈從槍筒里飛出去時,來復線可以讓子彈自己轉起來。子彈一邊轉一邊飛就能走直道,才能打準目標。子彈轉著走飛得越遠,殺傷力也會更大。”他又指著標尺上帶個三角凹窩和槍口上邊的凸出的三角尖說:“這是準星,瞄準時要用右眼睛從凹窩里看到三角尖,再對準要打的東西,三點連成一直線,就可以勾動扳機開槍了。”他一邊講一邊比劃著說:“手一定要握緊槍,把槍托緊緊地抵在胸前,這樣打槍時的后坐力就不能傷人了?!庇终f:“在鉤扳機時,一定要憋住氣,一喘氣槍就會動,肯定就打不準了。”我認真地聽著小王講解。他講完了把槍栓裝好,又向旁邊的人要了顆子彈裝上膛,趴到地上對著靶子瞄準,槍響后靶子一動,打中了!我不由地對小王肅然起敬,心想他怎么知道那么多,什么都會呢。我也想自己打一槍試試,就向小王提出了要求:“我也想打一搶?!痹詾楦巨k不到的事,可小王不加思索地說:“好”,把槍遞給了我。我一看真讓我打了,反倒有點害怕了??梢笫亲约禾岢鰜淼模趺茨苁栈啬兀坑谑俏揖陀仓^皮,學著大人們的樣子,拿著槍趴在了地上,也把槍架在了子彈箱上,像小王那樣對著靶子瞄起準來。小王怕后坐力傷了我,一再囑咐讓我用力抓著槍,把槍托靠緊在胸前。我握緊槍托使勁往后拉頂在胸前,憋著氣終于勾動了扳機,乓的一聲打響了我有生以來的第二槍。當時就覺得前胸像被人突然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似的,連身子都動了一下,也沒看清是否打在靶子上了。小王高興地告訴說:“打上了,打上了!”樂得他站起來直拍打我的胸。旁邊的人也為我高興,夸獎我說,這小子真行,學的挺快。我不肯離去,又看了一會兒才戀戀不舍地跟小王回到了營部。</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第四天過得更開心。上午小王沒時間,我就在營部附近自己玩。大家都知道我是營長的客人,所以走到哪都有人關照。小王忙完了公事下午又來陪我。“小龐,下午我們到哪兒去玩?”小王熱情地向我發問。 “去學打槍吧!”我直截了當地回答?!昂冒?!”小王答應了。因為小王背的是匣子槍,他就回到自己的屋里拿來了他的三八式馬槍。我看他的槍比別人的短,就好奇地問他:“你的大槍怎么比別人的小啊?” 他說:“這是馬槍,就是比一般的三八式步槍短一截。它后座力小,射程近,但比三八大蓋(步槍)靈活機動,是騎兵用的步槍。”“啊,我明白了”,我摸摸他的槍,心想我要是有這么個槍該多好呀 !他背著槍帶我有說有笑地奔向江邊附近的樹林子去了。我倆又來到邊防工事旁,小王進去撿來個破板子,在距離大炮土圍子有五六十米遠的地方豎起來當靶子,然后走回來我們就開始練習打槍了。小王先站在那里端著槍打了兩槍給我看,然后才讓我趴在水泥墩子上瞄準。放第一槍之前,小王還是不放心,一直叮囑讓我記住射擊要領,又仔細檢查了一番才讓我開槍。他看我第一槍打完沒事,又讓我接著打了幾槍。第一輪打完后帶著我去看靶,還真有幾個槍眼,師生二人都很高興。接著又回來打,直到把小王帶來的十幾發子彈都打光了才算完事。子彈沒有了,我又盯住了小王的匣子槍,又得寸進尺地想讓小王教教我打匣子槍?!巴醮蟾?,教教我打匣子槍行嗎?”我向他懇求地說。小王還真痛快,有求必應。“好??!”他說著就從槍套里拿出了匣子槍,把子彈夾卸下來,又退出了子彈才開始教我。當他講完之后,我提出想要打一槍。“你的手太小,拿不住槍容易出危險?!毙⊥跖挛页鑫kU不讓我打。和他熟了也知道他的脾氣,就懇切地求他讓我試著打一槍就行。經不起我的死纏不放,他最后還是答應了。小王幫我把子彈推上了鏜,讓我雙手緊握著匣子槍,沖著前邊二十多米遠的大樹瞄準。我雙手舉著,緊緊握著匣子槍把,戰戰兢兢地勾動了扳機。槍響了,槍在我手里猛然跳了一下,差點沒掉下去?!霸趺礃樱窟€打不打了?”他看我打完槍有點害怕的樣子,故意問我。打完這一槍,我還真有點害怕,就說:“不打了,不打了?!?lt;/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這一個下午過得太快了,不知不覺又到了該回去吃晚飯的時間了。晚上在營部見到了岳營長,他面帶笑容地問我這幾天玩的開不開心。還沒等我回答,小王搶著把我學槍的事,向營長說了一番。我也興致勃勃地把我倆是怎么教,怎么學的又說了一遍。這時岳營長改變了話題,跟我說:“你來好幾天了,你二姨一定很惦記你,是不是該回去了?”真地,聽他一說勾起了我對二姨的思念,我確實很想二姨,二姨也一定很想我。 “好吧,我明天回去?!蔽掖鸬??!昂茫魈炀妥屝⊥跛湍慊厝??!彼又f:“我想送你點禮物,你想要點什么呀?”經他這一問我就毫不客氣地把心里最想得到的東西同他講了:“我想要一只槍!”我這個要求一提出他可能是沒想到,先是一怔,停了一下說:“給你一只槍沒問題,但你是個小孩子,拿槍出了什么意外怎么辦?”這可給岳營長出了難題,岳營長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岳叔叔你放心,我向你保證;我要是有了槍一定不亂打槍,絕對不會出問題” ,我回答地干脆又果斷。</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如果你能照我說的去做,我就送你一只槍作為紀念。”岳營長說?!澳阏f吧,我一定按你說的做”。看岳營長真要給槍了,我就搶著回答說。接著岳營長嚴肅地向我提出了要求:“第一、你擺弄槍的時候,一定要有大人在場;第二、打槍的時候,一定要經過大人同意,而且要大人在身邊看著才行;第三、槍口除了能對敵人外,任何時候不準把槍口對著任何人;第四、平時子彈不準上膛;第五、要愛護槍,經常擦一擦,特別是在打完槍以后,要用槍探子擦擦槍膛。這些你能做到嗎?”岳營長提完了要求,又加重語氣叮問我。我認真地聽著岳營長講完了,怕他不給槍,就又一次表態:“我保證按岳叔叔的話去做,如果做的不好,你就把槍收回來?!痹罓I長聽我說的這么懇切,就讓小王到彈藥庫里,給找一把德國的“套筒”槍。他不一會兒就回來了,還拿來了一個裝滿子彈的子彈袋。我一看,這支槍和學打靶的三八大蓋不一樣?!斑@是什么槍,怎么沒看見有人用過呢?”我向岳叔叔發問道?!斑@是德國造的好槍,是從土匪那繳來的。因為它用的子彈和三八槍的不一樣,所以軍隊里不用。它比三八槍有勁,打得還遠。”岳營長告訴我說。我聽了很高興,不過這支槍可真不小,長短和我的個頭差不多。我接過來覺得比三八槍還沉,就有點不太滿意了。心想,小王的槍多好呀,比戰士們用的又短又小,于是我又向岳營長提出了新的要求:“岳叔叔,我想要小王哥哥那樣的槍?!痹罓I長一聽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哈哈,你小子胃口可真不小,別看人小,還挺有眼光的?!苯又f:“那是‘馬槍’,是騎在馬上用的槍,所以比一般的槍短小,你想要就送給你一把吧!”他轉過臉對小王說:“小王,把你的槍給小龐吧! ”我原本只是說說,沒想到居然得到了,樂得不知說什么好了。可岳營長的話卻戳了小王的心窩子,因為這是他的心愛之物??吹贸鰜?,這時小王的臉色都變了,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可是營長的話又不能不執行,只得忍痛割愛。就進屋把他心愛的馬槍拿出來,連槍和一子彈袋的子彈交給了我?!盃I長,你把我的槍送人了,你得想著還我?!毙⊥蹩迒手槍I長述委屈?!皠e小氣,以后有了一定再給你一只”;岳營長向小王笑著作了承諾。</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第五天吃完早飯向岳營長告別后就帶著我心愛的馬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三營。</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三姐、媽媽、二姐、藝齡、趙秋萍(大表姐) ??</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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