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偉大的母親</p><p class="ql-block"> 一</p><p class="ql-block">我的母親和天下所有人的母親一樣,她是偉大的母親。</p><p class="ql-block">偉大有時孕在平凡之中,有時顯在特殊環境之下,有時由生活所碎凝成,有時由一言一行突顯。我的母親沒有多高的遠見卓識,沒有多么深奧的高談闊論;沒有多么遠大的憧憬,也沒有多么驚人的壯舉。她的偉大就是由她那微細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凝聚而成的。</p><p class="ql-block">我懷念我的母親……</p> <p class="ql-block"> 憶娘親</p><p class="ql-block">寫在母親節</p><p class="ql-block"> 文白</p><p class="ql-block">想把娘親寫入詩,</p><p class="ql-block">未敢動筆面頰濕。</p><p class="ql-block">音容回首覓無處,</p><p class="ql-block">笑貌不歸盼有時。</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重恩未報多悔怨,</p><p class="ql-block">終日無奈苦追思。</p><p class="ql-block">旦愿天國瑤池見,</p><p class="ql-block">只恨夢短相逢遲。</p><p class="ql-block">二零二二年五月</p> <p class="ql-block"> 母親性格</p><p class="ql-block"> 三</p><p class="ql-block">我的母親出生在晚清時期的一個貧民家庭,沒有上過學。解放初參加過幾次掃盲班,僅僅能認識自已的名字和幾個洋馬子(阿拉伯)數字。</p><p class="ql-block">母親雖說沒文化但她從來不說粗話。從我記事起,她的嘴里就沒有吐出過一個臟字。</p><p class="ql-block">她的話語很少且干脆利索。與人交談總是先聽他人的述說,而后才表態。她替人拿主義、勸人改變視角,多數人都很贊稱。鄰里們有事愿意去討她的見識。</p><p class="ql-block">母親一般不評論笫三者,更不議論與她無關的人和事。如果有人硬是提及另外一些人,母親總是哼吭應聲但不表態。</p><p class="ql-block">若有人征求母親的意見,她的回答總有兩種可能。一是先說個理由,再說出決斷:二是先說出決斷,再講理由。無論是理由還是決斷她的用語都非常簡煉。比如:有一次伯兄要借我家的木板做窗框。母親就說“這快木頭是濕的,做窗框要鼔(變形)。你要,就拿去。”</p><p class="ql-block">又如,有一次天色己晚并有大風,我姐夫要趕牛車返回六十里外的農村。母親就說:“不怕凍壞你就走。風這么大,天又快黑了,人家往家跑還來及。你是往外走。”</p><p class="ql-block">母親對我們總是愛在心里,從來不用溺稱表述。她招呼我們,只稱乳名,從來不用“寶貝、貓兒、虎兒、閨女、兒子……”。</p><p class="ql-block">但是,只要你成婚,母親就從你成婚那天起就改叫我們學名。</p><p class="ql-block">母親對我們說話非常溫柔。她要求我們做事,一般只說一遍。只要你聽清了她的意思,她不再重復第二遍。無論要我們做什么,母親從來不用嚴聲厲語,更沒有呵斥的口氣。</p><p class="ql-block">母親約束我們的行為時常用“不當哩、不好佳哩”還些詞語。你如果對神像或老人們不尊,或背地詛咒他人,母親就會說“不當哩”。你如果欺凌弱者,或者浪費食物,損壞東西母親總會說“不好佳哩。”她要求我們 凡能吃的吃掉,凡能用的用好,絕對不能浪費,哪怕是一口飯、一口水。</p><p class="ql-block">小時候,我總以為母親說得“不當哩、不好佳哩”是神力對人類的約束。后來才知道,母親說的“不當哩”是不適當的意思;“不好佳”是不好的意思。</p><p class="ql-block">母親如果需要向人借用錢財或物品,總是如期如數奉還,半天也不托延。如果對所借物品有損壞,她會向人家說明情況適當時候還上比原物更好的東西!。</p><p class="ql-block">母親對我們姐弟一般都是來不迎,走不送。我十三歲跟隨姐姐在外地念書,后來參加工作,來來走走,她總是一個樣。回來不表示多么喜歡,要走不表示多么不舍。</p><p class="ql-block">母親是個勤勞儉仆而又心靈手巧的人。我們家孩男大小的衣服被褥,鞋襪等用品都是母親一人制做。她裁剪、縫補漿洗樣樣都會。大人穿舊了給孩子悔改,衣服亂了剪成樸尺(小塊布)。做補丁小了打成坮子等待制鞋用。她總希望姐姐們向她學習做針線活,裁、剪、縫、補樣樣會。但除去大姐的針線活她滿意外,二姐三姐的針線在她眼里是始終過不了關的。</p> <p class="ql-block"> 母親人格</p><p class="ql-block"> 四 </p><p class="ql-block">母親是位不貪已利,大事成穩小事無忌的人。</p><p class="ql-block">我的祖父和伯祖兄弟二人,原本是一個院落有瓦房五間。解放前夕,匪兵被迫退卻,臨行時放了火,把我家院子東面兩間正房燒了。匪退之后,祖父們招來村人救火。匪火本來燒塌的是分給我祖的房子。伯祖的房子雖有損傷但極少。結果伯祖就主張用我家的豆子謝候救火人。當初,兄弟之間心中不悅口舌相爭。后來我母親就主張,滅了火是幸運,兄弟間不必再翻臉相爭。以后,我們家的幾代人都是互敬互讓,從來沒有口舌是非。</p><p class="ql-block"> 母親是個忍辱負重不善言辯的人。母親生在清未,被纏裹成小腳,在生產隊勞動她行走不過“解放腳”婦女,走路快的一到地頭就把稀疏的苗隴子占了,給她留的是難薅的苗隴。</p><p class="ql-block">到場院去切谷子時,有勁的把小捆的挑揀去,給母親留下的是大捆的,母親寧可多干點也不和她計較。</p><p class="ql-block">同令人在生產隊勞動,有些人就撿費力小而又掙工分多的活去干。母親總是先讓她們去挑,留下來的自己去領。有些人還用半諷刺的語言欺辱她。因為母親一項待人寬厚,雖然不與那些人計較。但同工種人總是嘁嘁耳語,都斥責無端欺辱我母親的人,并且給她起了綽號,同常不愿意與她結伴。</p><p class="ql-block"> 母親是個好善,樂于助人的人。本村鄰舍之間誰家有事都愿意向母親求助。比如衣物裁剪,鞋襪剃樣等。</p><p class="ql-block">鄰村有一位寡婦,丈夫去未成年的小兒子,還有一位年老體衰的公爹,生活無依無靠只好以乞討為生。她的本家叔伯、兄弟們怒其不幸、嫌其不爭瞧見她的影子就將大門緊閉。她的乞食連親人的大門都撬不開。但到我村,母親見壯把她請到家里,讓孩子老人溫暖身子并給她們做了飯吃。這位乞討人,按鄰村輩分我叫大姐,她致死都沒有忘記我母親的施食之恩。</p><p class="ql-block">母親是位只求奉獻不求索取的人。母親幫我姐養大了三個孩子,七十歲左右又幫我養大了三個孩子。我姐和我的家屬無論什么時候給她買件衣服她都不要,甚至還得礙批評。給她買點吃的,她始終說吃不下,讓給孩子吃。</p><p class="ql-block">母親是位敢于擔當,決擇果斷的人。我的伯兄和我姐年差三歲,那年公社招工。我的父親和伯父都想要她們留在村里掙工分養家。二人都不敢向父親請求。俏言俏語地征求我母意見。母親非常干脆地說:“去吧!誰不同意,讓他找我。</p><p class="ql-block">”第二天一早,母親蒸了四塊谷子面鍋餅,由她二人帶去趕考??己螅医惚还玑t院錄取,伯兄被文工團錄取。</p> <p class="ql-block"> 往日苦訴</p><p class="ql-block"> 五</p><p class="ql-block">我姥姥家是蔚縣北柏山村。母親是她們家的長女。我姥爺五十三歲肺癆去世。當時,我大舅,二舅,十六、七歲,四舅八、九歲,五舅不滿周歲。估計三舅幼年夭折,因為母親從來沒有提起過。姥姥是小腳,家景十分貧寒。全靠姥姥的親弟弟(我的舅姥爺)接濟。</p><p class="ql-block">后經親友介紹,我的大舅,二舅,到張家口雜貨鋪學藝,除了討口飯吃以外還多少掙個零花。姥姥家的日子免強過得去。</p><p class="ql-block">沒過多久,大舅,二舅同時得了傳染病(估計是肺結核)被遣送回家。生活無依無靠,舅姥爺把姥姥一家接到陽原紅崖村暫居。沒多久大舅、二舅相繼去世。</p><p class="ql-block">姥姥單憑一手好的針線活,養著剛滿二周的小兒子(我的五舅),和十來歲的四兒子(我的四舅)。</p><p class="ql-block">大舅、二舅去世后,姥姥由于過余傷心,精神疑郁了。熬過了六、七個年頭,老人家又在疑郁中離世。</p><p class="ql-block">在這個世界上,我十幾歲的四舅、剛剛八、九歲的五舅唯一的親人就是我的母親。</p><p class="ql-block">四舅在我家寄居沒有多長時間就又在自已的舅舅幫助下返回陽原開豆腐坊謀生。但由于經營不善生計難以維持。后經鄰友介紹趕赴張北、康保學藝。解放后做了工商管理工作。</p><p class="ql-block">四舅無論走到哪都忘不了自己的姐姐。他把姐姐當成母親對待。我的母親在心里也始終惦記弟弟。四舅成婚較晚,舅媽的親人也不多,舅媽生兒育女都要我母親去侍候月子。</p><p class="ql-block">父親離世后,我無論到哪工作都要帶著母親。我調到內蒙工作,四舅每年都要攜舅媽和我的弟妹們去探望自己的姐姐。</p><p class="ql-block">我的五舅和我早夭的一個哥哥年歲相仿。母親一直把他像親兒子一樣看待。五舅寄居我家時,我家也不富裕。衣著穿戴與同令人相比始終有些差別。五舅小時侯得過天花,癒后留下一臉疤痕,同令人給他起了個半污辱性的綽號叫“小五疤”。母親經常將他的伙伴們招到自家好言相勸,祈求孩子們互相照顧不要相互欺辱。</p><p class="ql-block">五十年代中期,五舅應征入伍。我的母親是農村婦女,舊時兵匪勾結禍亂百姓的惡習在她的腦海里已經打下深深烙印。她擔心自已的弟弟被迫禍害民眾而戰場傷亡。她一邊求佛護佑,一邊淚水連連。一直哭到背腹浮腫痛……</p><p class="ql-block">五舅成婚,全是我的父母操辦。</p><p class="ql-block">我母病逝,五舅因病未能親自送行。到后來,舅舅一提起姐姐就淚水直趟。</p> <p class="ql-block"> 德善養子</p><p class="ql-block"> 六</p><p class="ql-block">母親首胎生我大姐,而后連生了三個男嬰。大的未滿周歲夭折,小的不出滿月死亡。當初的鄉醫都認為是“交風”。后來又生了我的二姐和三姐,三姐。三姐身后又生一男嬰,男嬰不足半周又夭亡。</p><p class="ql-block">家無男丁,在鄉村鄰里,親戚六見中都得遭受輕藐。</p><p class="ql-block">爺爺雖說有意障,但他篤信神靈,經常打掃廟宇。父母好善,遠親近鄰誰家有事都要去幫辦。</p><p class="ql-block">母親懷胎十月雖然經歷了奔波躲匪,離舍逃難。但到我出生之后,鄉無惡霸,村無匪患鄉民們都過上了太平日子。</p><p class="ql-block">母親生我已經是四十有余的人了</p><p class="ql-block">,由于遭受肌荒,母乳虧缺不盈。我的身體小而羸弱。在我身前,父母己經棄去四位男嬰,剛出生的我,比起在先棄去的哥哥們體質都弱,父親對我的成長信心不足。</p><p class="ql-block">母親為人慈善。鄰里們見狀都愿意幫忙,她們都按時為我喂乳。</p><p class="ql-block">到我七、八歲時,母親告訴我:“你的媽娘是夠一堡子“。后來我才知道:我的“媽娘“中有兩個嬸嬸、兩個嫂嫂、三個侄媳。幼小時,我在街上玩耍,這些人都向我投來溺愛的目光。拜年時,我掙的節</p><p class="ql-block">禮始終比同令的孩子多一些。</p><p class="ql-block">我們村子是一個李姓,遠近都是一家子。輩份很嚴格。我的“媽娘們”都知道有那么會事兒,但誰也不以“媽娘”自居。我也是只在心里明白,不敢亂稱。亂稱一是怕傷了母親的心,二是怕村里取笑。因此三個“侄媳媽娘”都管我叫叔叔。嬸嬸、嫂嫂“媽娘”我仍以嬸嬸、嫂嫂相稱。</p><p class="ql-block">后來的我由于家景貪寒,在她們面前沒有任何報答。現在的她們己經遠去了,我只能默默祈求她們天上好!</p><p class="ql-block">后來的鄉間父老們都在相議:我的生長成人全在于母親的德因善果。</p> <p class="ql-block"> 兵匪禍患</p><p class="ql-block"> 六</p><p class="ql-block">我們村地處塞外,南、北、東三面環山,中間一面黃土坡由南北兩道溝夾脊。史上有一戶趙姓人家在此安家,取名趙家嘴。后來趙姓移出李姓遷入,全村只有李氏一個家族。耕地面積千余畝,除去在下雨條件下以洪水能澆灌十幾畝溝灣地外,其余全部是靠天吃飯的黃沙土地。就是這樣一個村莊在解放前夕還要遭受兵災匪患。</p><p class="ql-block">這里的兵災匪患主要有三股勢力。</p><p class="ql-block">一是日寇。他們自稱皇軍,百姓叫它鬼子,也叫它老毛子。</p><p class="ql-block">二是國民黨兵。他們自稱中央軍也稱國民革命軍。</p><p class="ql-block">三是匪兵。他們家住我們村的東山外,因此百姓稱他們東山土匪。</p><p class="ql-block">這三股勢力進入村寨的行為基本相似,都是搜刮民財。國民黨軍和寇軍還有抓壯丁的惡習。匪兵還有搶劫民女的惡習。這幾股勢力來時也有約制。匪兵對其它兩股勢力也都害怕,一打聽有寇兵要來,他們就惶惶逃竄。國民黨兵和寇兵同時來時,那就要看誰的勢大了。兵馬少的一般躲避勢力強的。</p><p class="ql-block">村莊四周一般都有崗哨。寇軍和匪兵來時,崗哨傳遞信息相互轉告,百姓們都趕著牲畜馱著谷草被褥帶著口糧到野外的山坡土窯去避難。國民黨兵來了,年輕人都得遠逃他鄉躲避。兵匪入村基本是空寨。</p><p class="ql-block">由于寇兵匪患來去不定,民無定所,食無儲備,匪來了躲,寇來了藏,棄得棄,舍得舍,衣不避體,食不裹腹,戰中慌,慌中亂;貧上加困,困中加貧。</p><p class="ql-block">最有趣的是另一股力量。她,就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八路軍游擊隊。游擊隊在入村之前被國民黨兵描述成可怕的赤匪。起初時,老百姓也很懼怕,后來才知道她們是為窮人辦事的。游擊隊員進村一般是兩三人隨行,有時也要單人獨行。他們的行動非常神密。有時是先定宿宣傳而后行動。比如說:下午3點到化稍營說今晚夜宿化稍營;3點半又到沙洼村說今晚夜宿你村;4點又到細弦子說今晚夜宿你村……,往往是一個隊員連續奔走百余里,宣傳十幾個村莊。在各村住守的兵匪寇聽說有“八路”要來住宿,村村防范,有的派一個連、有的派一個排、大點的地方要調派一個營。他們整日整夜嚴防布守,連續幾天幾夜,整的敵人精疲力盡。游擊隊員趁虛而入將其部分惡霸消滅。經常如此,搞得兵冠終日不安。</p><p class="ql-block">時間久了,老百姓知道八路軍“游擊隊”是自己的隊伍。鄉里人傾心竭力幫助。游擊隊需要擴大宣傳時,親串親、友串友奔走相告;需要保密時,他們消息風火不泄、滴水不漏。</p><p class="ql-block">后來寇滅了、匪消了、兵退了……</p><p class="ql-block">在我稍微懂點事的時侯,母親就給我講述寇兵匪引來的禍患。并且嚴肅地告訴我:咱們的安定日子是 “八路軍” 打出來的,以后可不能忘了八路軍共產黨!</p> <p class="ql-block"> 頌母恩</p><p class="ql-block"> 文白</p><p class="ql-block">情真意切浸仁慈</p><p class="ql-block">言傳身教釋天機</p><p class="ql-block">持家負重豈言苦</p><p class="ql-block">為兒忍辱不失時</p><p class="ql-block">單食一口兒先飽</p><p class="ql-block">布縷三分子添衣</p><p class="ql-block">欲報深恩母膝下</p><p class="ql-block">長嘆東君不賜期</p><p class="ql-block"> 2022-07-26</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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