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人在旅途,會有各式不同的境遇。美好難忘,亦如不美好也難忘。特別是20年前,出門在外多不易,這其中有身體發膚之不易,有精神感受之不易,方方面面,酸甜苦辣,每一個旅途中人都有不同的感悟。可喜的是,時過境遷,現在的中國已經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地域歧視也已成為歷史。讓我們共同努力,建設美好家園。</p> <p class="ql-block"><b> 趕夜路 遭打劫</b></p> <p class="ql-block">1989年6月某一天的凌晨2點,我從鞍山火車站步行去親戚家。白天的熱氣散去,涼爽的風迎面襲來,十分愜意。寬寬的馬路上幾乎沒有行人和車輛,路燈默默地矗立著,顯得有些冷清,燈光在樹稍上閃爍。我目不斜視,快步走在人行道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突然,一個響亮的口哨劃過寂靜的夜空,一輛自行車從胡同里躥了出來,飛快地繞著我打個圈后,停在我面前,我不得不停下走步。坐在后座的壯漢跳下自行車,快步走過來,用渾圓的肚子頂住我,雙手反插我的褲兜,嘴里呼出來的酒氣噴到我臉上。我不免心跳加速,但又故作鎮靜地問道:</p><p class="ql-block">“你要干什么?”</p><p class="ql-block">“把錢拿出來!” 他厲聲道。</p><p class="ql-block">我說錢在包里。他一把奪過我手里的皮包,拉開鎖扣,“嘩啦”一下把包里的東西全都倒在馬路上,裹著200元鈔票的襪子 “咕嚕”一下滾到路邊。他蹲在地上一邊撿錢一邊問:</p><p class="ql-block">“你有多少錢?”</p><p class="ql-block">“二十塊零幾毛。”</p><p class="ql-block">未等他再開口,我立即補充道:</p><p class="ql-block">“我是二中的老師,去大連開會,因錢不夠了,不得不提前回來了。” 我假裝是當地人。</p><p class="ql-block">他撿完地上的錢,站了起來,又問道:</p><p class="ql-block">“你就只有這點兒錢嗎?”</p><p class="ql-block">我又趕緊把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他收起錢,跳上自行車后座,二人騎車飛快離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趕緊撿回路邊的襪子,再收起散落在地上的東西,裝進包里。可我剛要站起來,他們又轉回來了。騎車的男子問道:“你真的就這點兒錢嗎?”我又趕緊第三次重復我的解釋。他們似乎相信了我的假話,稍做遲疑,那個人又問道:</p><p class="ql-block">“你有手表嗎?”</p><p class="ql-block">“有。”</p><p class="ql-block">我邊回答,邊擼起袖子,摘下手表,遞給他。在他接過手表的一瞬間,我感到不舍。于是又趕緊補充道:</p><p class="ql-block">“這塊手表是花30塊錢新買的,就是不太準。”</p><p class="ql-block">他向同伴看了一眼,搖搖頭,把手表還給了我,便騎車走了。我的心砰砰直跳,擔心他們再回來。我拎起皮包,先到路邊的胡同里躲起來,過了十幾分鐘,沒見他們回來,才放心地繼續趕路。</p> <p class="ql-block"><b> 逛外灘 受歧視</b></p> <p class="ql-block">1995年第二次去上海。1990年第一次去上海時沒來得及逛外灘,這次一定得補上了。在一個陰天的下午,上海的一位同事陪我去了外灘,那天人不太多,我們倆沿著黃浦江從西往東走。同事說BP機沒電了,要更換電池,于是我們就在臺階上坐了下來。這時,走過來一位干癟的老頭兒,手里拎著一張皺巴巴的黃色告示,站在我們面前說:</p><p class="ql-block">“黃菊市長指示,亂扔臟物,罰款十元。” </p><p class="ql-block">我急忙攤開雙手解釋說:“沒有啊!”</p><p class="ql-block">”我親眼看你們扔煙頭了。”他斬釘截鐵地說。</p><p class="ql-block">“我們根本就沒抽煙啊!” 我繼續解釋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們爭執不下,聲音越來越大,游人紛紛圍過來看熱鬧。一位操著上海普通話的瘦高男人,居高臨下地用手指著我的鼻子罵道:</p><p class="ql-block">“都是你們這些外地人把我們上海搞得亂七八糟。”</p><p class="ql-block">“你再說一遍!”我一聽這話就火了,”騰”地站起來,邊說邊伸手去抓他的脖領子。這時從他身后躥出一位中年婦女,用肥大的軀體擋住那個男人,雙手掐腰,大聲喊到:</p><p class="ql-block">“來,你有膽量打我!”</p><p class="ql-block">這時從人群中擠出一位身材魁武的年輕小伙子,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問道:</p><p class="ql-block">“大哥,你是東北的嗎?”</p><p class="ql-block">“嗯,我是葫蘆島的。”</p><p class="ql-block">“我是哈爾濱的。你說打誰?”</p><p class="ql-block">說著他擼起袖子,攥緊拳頭,就要往上沖,我趕緊一把拉住他。</p><p class="ql-block">“兄弟,謝謝你!今天咱放過他們,不打了。”</p><p class="ql-block">小伙子看我不想打架,也就此作罷,圍觀看熱鬧的人也都慢慢散去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無緣無故地被人家指著鼻子罵,心里窩火,也沒有興致繼續逛外灘了。與那位“見義勇為”的老鄉道別后,我們就尾隨那個罵我的人,保持三、四米的距離慢慢往東走。走了一會兒,瘦高男人一回頭發現了我們,便心虛地問:</p><p class="ql-block">“你們要干什么?”</p><p class="ql-block">“跟你到沒人的地方。”我嚇唬道。</p><p class="ql-block">他似乎真被嚇著了,趕緊點頭哈腰地道歉。我也見好就收,不再生他的氣了。</p> <p class="ql-block">前幾天探親,又一次來到鞍山。不同以往,旅途多為差旅,這次的游旅更多的是輕松快意。這也是疫情以來,為數不多的出行,感慨萬千。有感于社會變遷,有感于故地重游,想起很多經年往事。歡途,囧途,諸多經歷,各式境遇,都難忘。</p><p class="ql-block">踏在鞍山高鐵站臺的那一刻,想起20年前也是在鞍山的經歷。難忘不僅是由之發出“出門在外多不易”的感慨,更多是感慨自己的沉著機智。找出舊日寫下的這則小文章,想和當下的友人和當年走來的自己分享。</p><p class="ql-block">當年沒有手機在手,如今沒有現鈔在身。當年東北恰值改制,如今疫下社會健康平穩。自豪,感動,偉大的中國,嶄新的世紀。一切在眼中都是那么美好。</p> <p class="ql-block">文:GORDON毛頭鷹,圖:選自網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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