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馬玉樓</p><p class="ql-block">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p><p class="ql-block">馬玉樓,女,1934年6月出生,山西汾陽人。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晉劇代表性傳承人。戲劇家中國戲劇家協會會員,山西分會三、四屆理事。山西廣播電視戲曲協會會員。山西省晉劇院一級演員。</p> <p class="ql-block">人物經歷</p><p class="ql-block">1948年從藝,師承晉劇表演藝術家丁果仙演須生。</p><p class="ql-block">作品有《打金技》《太白醉寫》《捉放曹》《殺惜》《四郎探母》等,并在《紅燈記》中飾李奶奶。</p><p class="ql-block">晉劇須生泰斗“丁果仙”的“七大弟子”之一!</p><p class="ql-block">馬玉樓,國家一級演員,中國戲劇家協會理事,她的吐字、發聲、行腔、表演頗具“丁派藝術風韻”,稱得上是眾多“丁派”弟子中的姣姣者。1950年來到了丁果仙所在的太原新新劇團,她有更多的機會觀看丁果仙、馬兆麟、郭鳳美、馬秋仙等許多藝術家的演出,常為老師們配戲,成為她得天獨厚的學習條件。她跟丁果仙學戲,同臺演出,朝夕相處,丁老師手把手地教,玉樓刻苦認真地學習,“丁派”拿手戲《八件衣》《打金枝》《空誠計》等都是一字一句摳出來的,在行腔上她繼承了“丁派”藝術的韻味和行腔的方法起伏有致,剛柔相濟,她的扮相幽默,表演含蓄,很有乃師之風,活脫是一個小丁果仙。</p> <p class="ql-block">馬玉樓 86歲女須生的晉劇情緣</p><p class="ql-block">冬日陽光明媚。2019年1月2日,新年的第二天,我們從北京西乘坐高鐵去山西,穿娘子關,橫越太行山脈,就進入了山西龍城太原。山西是中國戲曲藝術的發祥地之一,堪稱“戲曲搖籃”,空氣中似乎彌漫著悠揚的晉劇樂調。梆子一敲,四聲齊鳴,舞殿暖袖,其樂融融,那一聲聲融合鄉音的梆子腔,時而高亢激越,時而低回婉轉,多少傳奇故事,直聽得人心靈震撼,目光也變得柔軟起來,唯愿時光從此永駐,歲月此般靜好。</p><p class="ql-block">“無汾不成戲”。這次我們拜訪的正是一位從汾陽走出的著名晉劇藝術大師、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馬玉樓。舞臺上,她本是女嬌娥卻扮盡男兒郎,飾演過《打金枝》中的唐代宗、《捉放曹》中的陳宮等,</p><p class="ql-block">在晉劇界大名鼎鼎。她,12歲學戲、14歲登臺演出,一輩子學戲、演戲、教戲,一生對晉劇藝術有著割舍不斷的情愫,愛戲如命。從藝70余年,86歲高齡的她,如今仍活躍在戲劇舞臺上。</p><p class="ql-block">真正的藝術總能打動觀眾的心。“女扮男裝演須生,聲情并茂藝驚人”,這是著名作家馬烽對馬玉樓精湛表演藝術的高度評價。她那精湛的藝術造詣,是怎樣煉成的呢?讓我們一起去感受這位晉劇藝術大師的藝術人生和她的藝術之家。</p><p class="ql-block">【母子祝福】</p><p class="ql-block">同穿“帝王”吉服,甜蜜比心超幸福</p><p class="ql-block">走進馬老的家,步入客廳,周恩來總理接見馬玉樓等演員的巨幅照片首先映入眼簾。</p><p class="ql-block">“唱戲是我一生的最愛!”86歲高齡的馬玉樓老師面容慈和,聲音洪亮。她說,一生能和晉劇結緣,特別是有幸拜晉劇須生大王丁果仙為師,很幸福。</p><p class="ql-block">她,九進中南海,為黨和國家領導人演出過……一段段玲瓏剔透的記憶,如一股清泉,從她的心底流出。眼前的她,分明是一株傲然挺立、暗香浮動的紅梅。</p><p class="ql-block">采訪中,馬老唱起了她喜愛的晉劇名曲《坐樓殺惜》《打金枝》選段,其唱腔高亢激越又清新委婉。而為她操琴的是老伴田希文先生——著名琴師和藝術指導。婉轉的琴聲,音色明亮,高亢。兩人沉浸在他們的戲曲世界中去了。</p><p class="ql-block">我小聲地跟一直陪伴父母的田少軍說,兩老這么一絲不茍地唱下去,拉下去,會不會疲勞?</p><p class="ql-block">田少軍幽默地說,“放心吧,戲是我爸我媽的命。幾十年如一日地練功,早習慣了,即使是年三十、年初一也不例外的。”這,或許就是藝術的力量。</p><p class="ql-block">采訪中,山西晉劇團的兩位老師特意給晉劇藝術大師馬玉樓找出了她扮演“唐王”時穿的戲服——蟒。蟒,是京劇戲衣中的一類奢華服飾。吉服上繡龍,針跡平齊嚴謹,猶如浮雕一樣,其設色精妙,光彩射目。</p><p class="ql-block">馬老拿起吉服,興奮地對兒子說,“少軍,《炎帝傳奇》里你演過炎帝,《大太監李蓮英》里你演過光緒皇帝,今天你來試穿一下吧。炎帝從少年一直演到老年,年齡跨度大卻駕馭得那么好,也不容易啊。”也許是長期扮演須生的緣故,馬玉樓老師說話干脆利落。</p><p class="ql-block">田少軍有陽光俊朗的外形,兼具風趣幽默的內在,對母親很尊敬,言聽計從。“我還是生平第一次穿老媽的戲服。媽,您這黃袍怎么這么沉啊。哎呀,太沉了,真沉!媽,馬玉樓!您在舞臺上太不容易了,太偉大了……”說著,他走幾步,動作瀟灑,人顯得更帥氣。</p><p class="ql-block">“我演的炎帝穿的是最原始的裝束,大概就是幾片樹葉,披著幾塊獸皮加上幾片原始粗陋的紡織品。這件吉服還是您穿合適。”田少軍脫下蟒,認真地給母親披上。他在母親的身前身后轉來轉去,仿佛回到孩童時代。</p><p class="ql-block">“說真的,我特別喜歡那種牽著我媽的手在一起的感覺,仿佛只要這樣,媽媽就永遠不會老……”</p><p class="ql-block">田少軍說,“前幾天,我爸我媽專程去北京人民大會堂觀看了我導演的一臺為改革開放40周年教育獻禮的大型課程成果展演,40年華彩,屬于時代,也屬于我們一家人啊。我是這臺晚會的總導演,妻子蔡芳是舞蹈編導,兒子田瀚是節目主持人,一家人能有這么一次機會,在人民大會堂,向改革開放40周年教育獻禮,真的是很幸運,我們非常感恩。演出那天太忙,我沒時間顧得上和我媽說話。86歲高齡的老人了,看完演出便回了太原,一門心思為晉劇傳承,嘔心瀝血,太令我感動了!昨晚,我回到爸媽的身邊,感覺真好!快過年了,年味越來越濃。在此,我們衷心祝福讀者朋友,豬年交好運,闔家歡樂,度過一個祥和美滿的新春!”</p><p class="ql-block">此時,攝影記者提議:既然兩位藝術家在戲里都扮過“帝王”,那么請二位都穿上吉服來張合影吧。于是,鏡頭里,穿著吉服的馬玉樓母子,依偎在一起,甜蜜比心超幸福!</p><p class="ql-block">【“拉梅”綻放】</p><p class="ql-block">14歲成譽滿汾州的戲曲“小精靈”</p><p class="ql-block">時光回溯至80年前的汾陽古城。</p><p class="ql-block">掌燈時分,街道靜下來,一串串紅燈籠彌散著柔和的光,照得店鋪的名號格外顯眼。鼓樓東街的東岳廟,熱鬧非凡。此時,一個名叫“拉梅”(馬玉樓小名)的小姑娘,正依偎在父親溫厚的懷里,支起耳朵入神地在看“蹦蹦戲”。</p><p class="ql-block">父親,一位熱衷于晉劇藝術的儒雅“晉商”,一邊看戲一邊給女兒講述舞臺上的名角兒。戲完了,小拉梅還不愿意走。此時,戲臺中間拉下一個布條。</p><p class="ql-block">“爹,這是做甚呢?”小拉梅問。“打彩。”“為啥打彩?”“因為打彩,來看戲的人就會多啦。”小拉梅對舞臺上的一切充滿了好奇。</p><p class="ql-block">每次,父親打理“吉慶誠”布莊生意時,總愛將女兒抱到店里,吩咐她自己玩耍。有一回,父親送走客人后一回頭,發現女兒不見了,原來女兒跑到布莊對面的四升堂照相館去聽“洋戲盒子”(留聲機)里的戲曲了。</p><p class="ql-block">“孩兒,留聲機里唱的是果子紅的戲。”父親告訴她。“果子紅,誰啊?”“果子紅是唱得最好的角兒。”</p><p class="ql-block">山西梆子中,把“胡子生”這行當稱做“紅”,“果子紅”是丁果仙的藝名。果子紅這個響亮的名字,就像一盞小燈,瞬間點亮了小拉梅的心。</p><p class="ql-block">10歲那年,果子紅來汾陽演戲了。小拉梅被果子紅那清亮的唱腔震撼了。回到家第一句話就是,“爹,我要唱戲。”可父親卻回絕了,說“可以愛,但不可以唱”。</p><p class="ql-block">“我父親說,‘學戲要挨打,要挨餓,要受罪’。我說,‘我餓死也愿意,打死也愿意’。父親無奈只好送我上學去念書,還給我取了一個學名‘馬彩芬’。父親太愛我也太愛戲,后來,他自掏腰包和幾個好友集股成立了一個戲班,取名叫‘集星樓戲班’。在籌辦中,事務繁多,父親每天要忙到很晚才回家,后來他干脆就帶著我們一家人都住進了戲園子。也許,一切都是天意吧,父親終于同意我學戲了,還給我取了‘玉樓’這個藝名。”</p><p class="ql-block">沒想到,“馬玉樓”這個名字伴隨了她一生,并陪伴她走向戲劇的巔峰。</p><p class="ql-block">馬玉樓在集星樓做了兩年多沒名沒分的“猴鬼”(方言,小孩的愛稱)。老話說“不吃苦中苦,難得人上人”。早晨4點起床,練功、喊嗓子,每天看戲、學戲,當然也少不了跑前跑后,給師父們斟茶遞水,干些雜活。每臺戲演完后,她還幫著箱倌把戲服和道具放得齊齊整整。有時候她也跟著戲班“走外臺”,即外出演出。記憶最深刻的是,12歲那年,她隨戲班進呂梁山中,專為解放軍慰問演出。</p><p class="ql-block">為了跟集星樓的眾藝人學戲,小玉樓很乖,只要比自己年齡大的藝人,她都敬稱為師父,大小師父們也很樂意有意無意間就把許多戲的真經傳給她。這個眾星云集的集星樓大戲窩,為馬玉樓提供了無窮無盡的戲劇養分。</p><p class="ql-block">一次一位打鑼鼓的藝人對她說:“你唱胡子生會很好。”她問,“跟誰學呢?”“韓峻山,他肚子里寬套。”于是,她一有空就往韓師父家里跑。她對韓師父很崇拜,想給韓師父做磕頭徒弟,可韓師父已經帶了兩個徒弟,就沒敢開口。</p><p class="ql-block">戲班里一個蘿卜一個坑,師父們很忙,教的東西遠不夠學,怎么辦呢?偷戲!一邊偷,一邊學,她很快就學會了二三十個戲。她還央求師父們給她安排些龍套把子,兩面站的,青袍、龍套、小兵、校尉、丫鬟、彩女,一有機會就上臺。父親看女兒學戲如此刻苦,終于給女兒拜了兩位師父,開始了嚴格的訓練。</p><p class="ql-block">戲學得不少了,該上臺唱了。第一場唱哪出?師父說,果子紅在太原唱的第一個戲是《花子拾金》,一下子就紅啦。聽師父這么一說,她心里有了主意,天天演練這臺戲,一遍又一遍。可一上臺卻心底害怕,緊張得牙齒都在哆嗦。觀眾對這個小姑娘的演出非常滿意,給了她應有的掌聲。</p><p class="ql-block">馬玉樓的夢想一直是果子紅。為此,父親專程帶她去太原觀看了果子紅演的《斬黃袍》,她看得如癡如醉。回到集星樓后,她更是狠下功夫。</p><p class="ql-block">“乾德王酒醉在桃花宮院,韓素梅丫頭好容貌……”好一板亂彈。長袖翻處,動作舒展豪放;吞吐之間,唱腔響遏行云。那晚,馬玉樓第一次出演傳統戲《斬黃袍》里的趙王,一下子就贏得了戲迷們的喝彩。“好嗓子”,“好扮相”。《斬黃袍》這臺戲唱腔豐富,師傅們告訴她,這個戲若能拿下來,什么戲也不發愁了,沒想到,馬玉樓真的就拿下了,一夜成名。之后,戲迷們爭相來看她演的《斬皇袍》《桑園會》《下河東》《花亭》《牧羊圈》等戲,她成為譽滿汾州的戲曲“小精靈”。每到一個地方演戲,觀眾跟著戲班,追著看“哪個是馬玉樓”,看看舞臺上那個叱咤風云的皇帝到底是啥樣。</p><p class="ql-block">【爐火純青】</p><p class="ql-block">“誠”,拜師之前的一字傳授</p><p class="ql-block">“當時沒有劇本,但所有的詞都是說了一遍我就記住了,沒別的,就是喜愛這個行當。”回憶起少時這段經歷,馬玉樓感慨萬千。</p><p class="ql-block">在集星樓待了整整4年后,馬玉樓選擇了離開,欲北上拜師果子紅。在此期間,馬玉樓穿上軍裝,加入了解放軍二分區文工團,為駐扎在邊山的解放軍及抗日部隊慰問演出。</p><p class="ql-block">1950年深秋,父親帶著她來到了仰慕已久的丁果仙所在的太原市晉劇團。她像久旱的禾苗遇到了甘露,一頭扎進了戲園子里。冬天,新新劇團成立,團長是丁果仙。馬玉樓擔任須生演員,父親出任副團長兼總務長。1951年春,馬玉樓正式成為一代宗師丁果仙的入室弟子。在太原天地壇二巷14號的一個小四合院里,晉劇大師丁果仙開始手把手地給她傳授技藝。</p><p class="ql-block">多年后,馬玉樓依然記得,學戲之前,她曾非常虔誠地向師父討教過“秘訣”,等了半天,師父就只說了一個字:愛。不是嗎,唯有愛,才有誠,唯有真誠,才能具備塑造人物形象的真情實感,立足舞臺藝術大世界。于是乎,她始終把“誠”視為自己演唱藝術的第一要義。而且,她對后來從事演藝事業的三兒子田少軍,也一直讓他堅守“誠”。</p><p class="ql-block">俗話說“嚴師出高徒”。有一次,馬玉樓演《空城計》,劇中有句唱詞,“手扳住城垛口往下觀看”。演完后,丁果仙問馬玉樓:“你在城樓上看見了什么?”馬玉樓答:“看見了臺上的演員和臺下的觀眾。”</p><p class="ql-block">丁果仙說:“你看錯了,這說明在城樓上站著的不是諸葛亮,而是你馬玉樓。諸葛亮在城樓上往下看,看到的不應該是演員和觀眾,而應該是司馬懿的千軍萬馬。”</p><p class="ql-block">丁果仙教導她說:“這時的你一眼要看四十里之遙,要讓觀眾看出你的眼神和感情來……一上臺你就不是你馬玉樓了,你就是諸葛亮,就是趙匡胤,就是楊令公……剛開始學戲時,身上松軟,腳下沒勁,演起戲來,總是缺乏男子氣質,丁老師告訴我,咱們女同志演須生,首先要突破女相,一定要仔細觀察人物,觀察生活。家里有男人,在一起生活要注意他的神態習性,多交流,多感受,揚長避短,演出男子的氣概。”</p><p class="ql-block">十年磨一劍,馬玉樓用了整整十年的時間,用不舍的追求,忘我的付出,完成了須生藝術的完美傳承。《八件衣》《打金枝》《蘆花》《蝴蝶杯》《坐樓殺惜》等經典古裝戲,經過丁果仙的指點,一臺臺用心的演唱,無論是唱腔還是表演,都被她錘煉得爐火純青。</p><p class="ql-block">丁果仙經常教導馬玉樓演戲不要只演“程式”,而應演人物,希望把她的戲認真繼承下來。</p> <p class="ql-block">【活態傳承】</p><p class="ql-block">齊白石先生曾為她題寫“晉劇藝術后繼有人”</p><p class="ql-block">1956年6月,馬玉樓隨師父丁果仙赴北京、天津等地巡回演出,演出的地點在王府井大街東安市場的吉祥劇場、前門的廣德樓和中山公園的露天劇場。聽說山西的梆子來了,北京的山西戲迷一下子聚了好多,演了一場又一場。演出期間,丁果仙帶著馬玉樓幾個還一起去拜訪了住在西城區跨車胡同15號院的繪畫大師齊白石先生。</p><p class="ql-block">“齊白石先生當時已92歲,先生年事已高,但一拿起筆來卻像換了一個人。三下兩下就畫了一只大蝦。題寫‘晉劇須生大王’,署名蓋章后遞給丁果仙,師父連連道謝。齊白石先生聽師父說我是丁果仙的徒弟,又拿了一張宣紙畫了一只小蝦,題寫‘晉劇藝術后繼有人’,至今讓我很感動。”</p><p class="ql-block">1962年1月間,馬玉樓隨青年團進中南海為中央首長進行內部招待演出,她還為主席清唱《空城計》選段。那些年里,馬玉樓和青年團又到天津、包頭等地巡回演出,隨后奉命赴大慶油田、云南邊防前線等地慰問演出。這些都成了馬玉樓一輩子最值得說道的事情。除了傳統晉劇,馬玉樓也演過現代戲,比如在《紅燈記》里演李奶奶,在《龍江頌》《劉胡蘭》《智取威虎山》《邊山民兵》等現代戲中,她連續成功地飾演了許多老奶奶角色。</p><p class="ql-block">早在1958年,馬玉樓就向組織遞交了入黨申請書,1979年,她剛做了膽結石手術不久,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卻果斷要求隨劇團去云南慰問演出。經歷了這次血與火的前線之行,黨組織正式批準她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同年,她被授予全國“三八紅旗手”稱號!這兩份沉甸甸的榮譽,標志著馬玉樓到達了又一個人生的新高度。</p><p class="ql-block">馬玉樓從20世紀80年代末開始收徒,培養了一大批青年人才。2005年5月“馬玉樓藝術學校“成立,她受聘出任名譽校長,又培養了一大批晉劇藝術人才。早在2006年,晉劇就被國務院批準列入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2011年6月,馬玉樓被授予國家級非物質文化傳承人,肩負起了傳承晉劇藝術的光榮使命。</p><p class="ql-block">“越是口傳心授的東西越不要改”。馬玉樓奮戰在舞臺幾十年,由于年齡原因未趕上獲得國家級各種獎項的機會,然而傳承人的分量在她心中并不亞于梅花獎,她覺得這是國家給予她的最高榮譽,更是黨和人民對她的重托,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p><p class="ql-block">2015年,82歲的馬玉樓還在傳承扎靠戲《金沙灘》,整個過程她都親自參加,她和當年學戲一樣嚴肅認真,每天早早起床,按時去單位指導演員排練。在她的心里,拍戲是戰場。看到老師那么用心,所有演員都很用功,排練起來更加認真。排完后,她還和大家商量著尋找服裝、靠、龍頭、木魚,一件一件核實。該劇排出來后效果非常好,唱念做打還是晉劇的風格,于是上了晉劇院的戲折子,經常在各地演出。</p><p class="ql-block">藝無止境,直到現在,馬玉樓依然活躍在戲劇舞臺,一邊傳承,一邊學習創新。</p><p class="ql-block">“戲曲是一門活態傳承的藝術,撒什么種子開什么花。晉劇畢竟是地方戲,如果唱出來沒有地方特色,觀眾很可能不買賬。我們想的是,在傳統的基礎上加入一些歌劇、京劇的元素,糅合在一起,但還不能走了晉劇的味兒。”她說。【舞臺姐妹】</p><p class="ql-block">蘭英和玉樓好一對“藝壇知音”</p><p class="ql-block">古人說“人無癖不可交也,以其無深情也;人無疵不可與之交,以其無真氣也”,馬玉樓和著名藝術家郭蘭英的相識、相交就是如此。</p><p class="ql-block">“當年汾陽請九兒師傅張春林前來演出,人們說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小青衣叫郭蘭英,聲音甜潤如鈴,已經掛了頭牌,我就去看了她演的《秦香蓮》,一口好嗓子。剛解放時,我常聽到汾陽城街頭喇叭里放她獨唱的歌曲《婦女自由歌》,我奇怪地想,她怎么唱歌了呢?她的歌有味,聲音準確、悅耳,使人振奮。”</p><p class="ql-block">馬老說,第一次兩人見面的場景至今記憶深刻。20世紀50年代中期,馬玉樓和另外兩位晉劇名角牛桂英、白翠云同住一個大院里。一天,郭蘭英來找牛桂英,卻敲了馬玉樓家的門。</p><p class="ql-block">“我開門一看,好一位漂亮年輕的姑娘,微燙后的頭發整齊地梳在后面,白色短袖上衣,黑裙子,顯得很精致。一番交談后,我們兩個很快就熟悉了,半個老鄉人。”原來,郭蘭英出生在平遙香樂,歷史上香樂曾屬于汾陽管轄。</p><p class="ql-block">在山西大劇院,兩位藝術家合演的第一個晉劇是《金水橋》,馬玉樓扮演唐太宗,郭蘭英飾銀屏公主。后來,青年團赴京演出,兩人在中南海同臺演出過《明公斷》《坐樓殺惜》《金水橋》等劇目,轟動京城。兩個都是愛戲如命的人,在藝術上相互切磋,相互鼓勵,彼此關心,成了舞臺下一對好姐妹。</p><p class="ql-block">1980年5月,郭蘭英回太原將《金水橋》拍成了電視片。馬玉樓扮唐太宗,郭蘭英飾銀屏公主,兩人合作默契。錄音時,馬玉樓在唐王唱的一句“她為子,她為父跪在王面前”的拖腔中,別出心裁地增加了一個小節,把原來的“四股眼”唱了半句,又唱了半句“夾板”,貼切地表達了唐王舉棋不定、難以決斷的矛盾心情。錄完音后,郭蘭英和樂隊的同志們齊聲叫好,雖是一個很小的突破,馬玉樓卻飽嘗了創作的甘甜。</p><p class="ql-block">又過了16年,郭蘭英受家鄉的邀請回平遙參加《故鄉情——平遙籍戲曲名家回報家鄉演唱會》,蘭英和玉樓再次同臺演出,贏得大家一片喝彩。有評論家說,“蘭英和玉樓為人類歷史文化遺產錦上添花一時傳為佳話。”</p><p class="ql-block">最近一次同臺演出是山西衛視錄制《人民藝術家郭蘭英》專題節目,主持人白燕升邀請馬玉樓第一個上場,87歲的郭蘭英,82歲的馬玉樓,兩位舞臺姐妹又一次相聚在了一起。</p><p class="ql-block">“蘭英在戲與歌之間找到了平衡點,已成絕響。我從蘭英那兒學的偷換氣,對我幫助很大,至今感激她。”馬老笑意盈盈。</p><p class="ql-block">【愛子心切】</p><p class="ql-block">母親的“教子錄 ”被兒子設計成畫冊</p><p class="ql-block">記者看到,馬老家客廳的墻上,掛著兩組田少軍的照片。一組是他年少時的,少年豪氣;另一組是他在銀幕上的造型照片,氣質硬朗。</p><p class="ql-block">“少軍從小細致,口才好。他從小對圖案感興趣,隨便用一張紙就能折疊出各種各樣的東西。冬天,玻璃窗戶就成了他的畫板,坐在炕上,用手指頭在蒙了一層薄薄水氣的玻璃上畫畫,活靈活現。他悟性好,學東西快,一學就會。四歲半拉呼胡,拿起提琴會拉,拿起雙簧管就能吹,什么樂器擱他手里,用不了幾天就會了。嗓子也好,學啥像啥,拖腔的花樣比他父親還多;我的亂彈,他張嘴就能唱,還能隨口念出簡譜。他能寫一手好字,在十中時就給學校出黑板報。不顯山露水,卻很勤奮。”當馬玉樓老師提到兒子時,臉上自然而然地浮現出了溫馨的笑容。</p><p class="ql-block">毫無疑問,在老人的心中,家人是擺放在第一位的。以至于在隨后的采訪過程中,記者腦海里一直浮現著這樣一句話:“一個人的氣質里,藏著他讀過的書,走過的路,和愛過的人。”</p><p class="ql-block">“淘嗎?”少軍故意說,“你們經常下鄉演出,我一聽到打包的繩子‘啪’的一聲響,就知道兩位大人又要離家出遠門了。少則數日,多則半年。作為藝術家,如何平衡工作與生活,確實是心中永遠的難題。”</p><p class="ql-block">“確實愧疚。”馬老說。“1984年,青年演出團成立,我擔任藝術顧問,又要參加‘振興晉劇調研’,還收學徒,天天連軸轉,而少軍考北京電影學院表演系的事沒時間去管。好在少軍從2000多應試者中脫穎而出被錄取了,我高興得不知道該怎么好了。記得那天家里久未開花的君子蘭開花了,花開福臨門,好兆頭。”</p><p class="ql-block">兒子是媽的心頭肉,馬玉樓的心分成了幾瓣。她一再囑咐兒子,“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還有諸如“沒事就對著鏡子,常比畫一下自己;高的時候別自以為是,低的時候要堂堂正正。”“姥姥說你是梧桐樹,梧桐樹上落鳳凰;睡覺就睡覺,把一切拋在腦后,展展兒地睡。”“少走冤枉路,多踏捷徑……”田少軍特孝順,把父母的這些點滴“教子錄 ”一一記在心里,“后來我專門為母親大人出了一本藝術成就畫冊,設計、文章、印刷由我全權負責,我特意將這些話語放進了畫冊里。”</p><p class="ql-block">田少軍繼承了父母身上的許多優點和長處,在考入電影學院前,他愛鉆到父母的劇組,去幫助干些男孩不愿干的活兒。他知道父母賜予他的天資只是成功的基礎,而后天的努力才是更為重要的。所以,他每拍攝一部戲都堅持做表演手記,記下拍攝過程中最鮮活、最有感觸的東西,不斷總結、不斷創新和進取。憑著這股執拗勁兒和辛勤的摸索、積累,悟性和演技不斷提高;獨立思考,不斷尋覓,耐心等待,使田少軍日臻成熟,贏得了“影壇千面人”的褒獎。</p><p class="ql-block">提及孫子田瀚,馬老更是高興。少軍在一邊打趣道,“媽,馬玉樓!這次去人民大會堂不是去看我,而是去看您孫子的。”大家一聽全樂了。</p><p class="ql-block">馬玉樓演繹了無數的須生,從來不愛掉眼淚,但這次卻掉淚了。她說,“少軍的藝術生涯已然40年了,跟改革開放同步。去年12月27日,我和他爸一起到人民大會堂觀看他導的為改革開放40周年教育獻禮的文藝晚會,可以,細膩的地方非常細膩,一氣呵成。我覺得,整臺晚會無論是從舞美、服裝的設計,還是整臺節目內在的打造,比如京劇展演環節,很震撼……這么一臺近2000人參與的大型晚會,僅用了40多天的時間就排練完成了,創造了奇跡。那天,我在舞臺一角看到正指揮的他,轉背就哭了,為啥,他瘦了。太拼了,太操心了。媳婦蔡芳也是,整臺晚會的藝術指導,忙得也讓我心疼;孫兒田瀚為主持這臺節目還感冒發燒,我更心疼……”拳拳愛子之心,溢于言表。</p><p class="ql-block">“媽,馬玉樓!您還是第一次說我可以哈。”風趣幽默的田少軍說著拉起了母親的手,語氣特溫和。“演出那天,直到19個節目演完,才松了一口氣,不敢有一絲懈怠。其實,我自己是‘田保姆’ ,只為教育做了一點點事情。”</p><p class="ql-block">自2009年始,田少軍為愛潛心投入中國基礎藝術教育領域,一切為了樹立藝術教育的“規范化”,從高標準入手,先后受邀在北京工人體育館、北京工業大學奧運場館、北京人民大會堂演出,屢獲嘉評,受到了市教委、區教委以及教育界、社會的一致好評。同時,也給中國藝術基礎教育的現狀和局面,樹立了一面旗幟。用他自己的話講,前二三十年,他對中國傳統戲曲、音樂、演員等學習和修煉,對西方樂器,如小提琴、鋼琴、雙簧管等樂的掌握,為他對舞臺全方位的把控,提供了有力的支持。田少軍在繪畫方面也有著特殊的天賦。去年,他利用業余時間繪制了“西南聯大”百人近代教育大師的“人物肖像”,預定在2019年出版《田少軍:循蹤喻懷 西南聯大——百人大師肖像》。</p><p class="ql-block">“我母親常說:我們都是黨培養大的,不論干什么工作,都要認認真真,踏踏實實,從你爺爺到你爹媽都是這樣的。千萬不能浮躁,不能對工作有半點馬虎!我媽全部的情意,就是要讓兒子知道國家的榮辱,藝術的尊嚴,能夠用嚴肅的態度對待一切,做一個德藝兼備的藝術家。我還得努力。”田少軍說。</p><p class="ql-block">“我媽我爸是我最敬佩的老藝術家,我愛人蔡芳是最懂我的人……”而談起兒子,他眼里滿是柔情。“我兒田瀚這次在人民大會堂做節目主持人,心態好,臺詞也好,儀態也好,狀態都好,我看到了他的成長。他榮獲過中國首屆榜樣少年獎、北京市紅領巾獎章,擔任校園電視臺主持人,我希望他能比我‘更上一層樓’,不斷歷練。”</p><p class="ql-block">在采訪結束時,馬玉樓老師向我們贈送了新書《馬玉樓傳》,并用毛筆工工整整地給我們簽名。大愛情懷,再次感動我們。在此記者衷心祝福晉劇藝術大師馬玉樓,在接下來的新一年,她和她的藝術之家有更多的精彩!</p><p class="ql-block">(彭立昭 攝影 孫賀田)</p> <p class="ql-block">晉劇《坐樓殺惜》馬玉樓</p> <p class="ql-block">晉劇《打金枝》 上前來將皇兄急忙攙起</p> <p class="ql-block">日月圖</p> <p class="ql-block">【晉劇】【梨園記憶第三期】【晉劇表演藝術家馬玉樓】</p> <p class="ql-block">晉劇名家馬玉樓系列之《清唱片段》,聽名家唱段,賞群英薈萃</p> <p class="ql-block">金沙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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