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年與夢鄉·第一找周揚1983-2022

李蘭頌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文章見于?《孟子.梁惠王上》）1983年6月2日，胞姐和胞弟李達妮、劉華沙致信周揚：“我們將上述困難（住房、醫護）向有關負責同志反復陳說，希望給予照顧，一一父親的的確確是弱不經風了一一結果仍無濟于事。無奈，只好再次吁請您的幫助。”6月13日，周揚致信許力以：“轉上李又然同志子女給我的信，他的處境十分可憐，請您轉商出版事業管理局適當予以照顧。李又然同志的情況想您已知道了些，他是一個早年留學法國，曾經在延安多年的老同志。”李達妮和李蘭頌姐弟對話——李達妮：收到。當年，爸病重，我們每天處于緊張焦慮的狀態。我們三人商量后（含汪進軍），華沙擬稿，我抄，汪發件。文中首都醫院？我的手誤？應該是協和醫院。但，當時協和醫院正在裝修，所以才改住的同仁醫院。這封信被誰買走了？李蘭頌：2017年4月3日23點半，手機上發現拍賣，2月17日已被買走，為2115元。下載并打字搞到今晨3點多，困極剛醒。首都醫院即現在協和醫院吧？協和醫院當時就叫首都醫院。文中如此，原件照片。看不出誰拍走的，買家用的網名。 資料鏈接：《又然文存》附編（李又然年譜）1979年1月21—25日，晴。張光年日記：“這幾天參加在友誼賓館舉行的理論務虛會小組會議，每天往返于西郊道上。司機是小龔。因為晚上必須回家，批閱右派復查結論及外事文件，這些是不能耽擱的；在魏伯同志主持下，按照作協籌備組的要求，春節前解決大部分，是做到了，包括艾青、公木、俞林、戈揚、李又然、李清泉、鐘惦棐等二十余人。”1月27日，李又然致信李蘭頌：“爸已被改正，三恢復了。祝康健！電爐帶來！”1月，李又然被錯劃右派問題，由中共中央批準得到改正，恢復黨籍、公職工齡和薪金待遇。中國作家協會落實政策辦公室，向受株連者單位或轄區草率發出為消除影響的幾百字便函，又通知李又然寫一紙重新加入中國作家協會的書面申請，以此為入會日。李又然用毛筆只寫了“我申請重新為會員”八個字寄出。2月，李蘭頌經過十三年的遠離，得以回到出生地北京，見到父親和姐弟。李蘭頌的見面禮，是手抄本《又然自傳》，當時就在翠微路2號院四區破舊的平房里，有已故顧光旭的夫人韓大夫在場，李蘭頌請她看，李又然顯然不喜歡，不想讓更多人看到他并不從容的寫作。其間，僅李蘭頌知道，李又然攜子李蘭頌前往江豐、蕭軍、彥涵家探訪；唐祈攜子唐歡、李駱公攜子、張振亞之子張保羅等來訪。尤其是，周揚的夫人蘇靈揚以周揚的名義致信李又然約見，后派來所配紅旗牌轎車到翠微路接至萬壽路談話，李又然回來說，并未談什么。 與達妮談稿子和往事李蘭頌：李又然回憶錄《毛主席》首發期刊封面、目錄和被收入圖書封面（未包括《李又然散文集》）。爸的幾篇回憶錄《毛主席》《丁玲》《艾青》發在《新文學史料》上，唯有《古久里》卻沒發上，似與有人阻止有關？我將當時（1933年）爸提到的報刊均找到了，經印證爸的回憶沒任何問題。李達妮：收到。爸的記憶不會錯。就是當年有沒有人管你。1979年雖然恢復了，但是很多事情不落實。商務認為是作協的事，應該由作協解決。李蘭頌：看王增如編《丁玲年譜長編》，記你寫過信給丁玲，那時丁玲在大連，陳明以丁玲名義寫信給周揚，后爸住進同仁，你又寫信。王增如任丁玲秘書之前，可能是陳明記的，之后，是王增如記。所以，我去丁玲家和你給丁玲寫信，都被記上了，并編入書中。李達妮：嗯，丁玲讓周揚幫助爸。周揚去看時，爸已經轉院。后來周揚又去翠微路2號院，華沙跟他說，爸在同仁醫院。公安醫院只說出院了。公安醫院沒細說。爸應該轉協和醫院干部病房，因為裝修，衛生部建議轉到同仁醫院。李蘭頌：作協醫療關系在協和，同仁算北京市的，結算費用不方便。周艾若為周揚長子，與我一朋友好，周艾若寫了日記，自己給自己印的，給我2010、2012兩本，透露很多內情。其中看出，周揚怕蘇靈揚，蘇靈揚管周揚。至少是很顧慮。李達妮：爸當時是紅卡，住院醫療都受限。后來，我們給爸辦了藍卡。為了爸，我和華沙、汪進軍，找了好多人。商務按1938年算。后來，我們找回到1932年，辦了藍卡。其實，同仁比協和干部病房好（局級）。當年我從北大醫院呼吸科請大夫，到同仁醫院給爸會診。李蘭頌：找回到1933年吧？文化部黨組文件批復的時間。所以，樓適夷的證明，似不得力，而江豐已故，1933年事，樓等都含糊過。現在《馮雪峰全集》上說，周文、鄭育之被抓，未向他匯報。李達妮：何養明是北圖的。我去過他家。爸是在丹江認識的。李蘭頌：爸還認識個劉婉如女士，寫信讓我找她，幫我查爸文章。李達妮：劉家我也去過。劉也是北圖的。他們的女兒我都見過。李蘭頌：對，我就是去文津街找劉的。李達妮：這是一份寫爸的文章。雖然我們都去了干校，但爸、我和華沙三個人沒在一起。細節我不太清楚。李蘭頌：很真實，看過我的央視博客。錯一字，侄子，不是姪，多一字，一九七一年回隨，多個回字，還有神秘感，錯為密了。黨同學還看過李之璉文，但有兩點不對，一是得罪周揚不是與其意見相左，是搶救運動中周布誘供騙局讓李指認蕭軍是日本特務，李受騙后翻供。李與丁玲關系也談不上好，從丁玲1981年5月27日致李信中即可證明。1955年李是保魯藜而被捕，劉白羽替周揚一手操辦，大肆誣陷，殺人不見血。另，翠微路咱家室內何時掛過兩幅女人裸體畫的呢？我記得沒有。李達妮：是外甥。沒有掛過祼體畫。是毛和少先隊員的宣傳畫。魯黎當年被打成胡風分子，李替魯說話。李蘭頌：那就對了。是葉琪冠，不是李成甘。這個姪，外甥也。對，除紅紙糊的北面窗戶，墻僅為白墻，三張木床順東墻一字排開。魯藜前妻王曼恬為毛親戚，后天津市委副書記兼中央文化領導小組副組長，主抓美術。魯藜在上海接受黨組織任務接送江青，有一次被特務盯上，假裝戀人擁抱。1955年魯藜任天津文協（作協）主任。看《蕭軍延安日記》，魯藜幾次將詩給蕭軍看，蕭表示不行。魯藜自述，給李又然看，得到首肯，寄胡風發表。《延河散歌》由此成名，即延安也有抒情詩了。魯藜的抒情詩還有哲理，如《泥土》：如果把自己當作珍珠，就時時有被埋沒的痛苦，把自己當作泥土吧，讓眾人把你踩成一條道路。李又然要把魯藜《致阿垅》一詩列入文研所教材，徐剛等反對，丁玲和稀泥。實際也反對，所以，辦文研所，李又然反對丁玲、田間。李達妮：各持己見。也沒什么。那時候的人跟現在的人不一樣。這些回憶錄，有清晰的，有模糊的，有對的，有錯的。李蘭頌：對，丁玲和李又然這叫意見相左。但李又然與周揚不是。1982年2月5日，我去丁玲家，送我走時，在電梯口，丁玲對我說，讓你爸爸不要理陳企霞那個壞東西。另，當年在文研所人家也讓丁不要理陳、李二人。就這樣卻被打成集團。所以好記性不如爛筆頭，這也是爸堅持讓我寫日記的關鍵所在。電腦打字用拼音，特容易出錯，又不容易校對。趙文配了兩張我博客上的照片，一幅木刻，一幅廣西。李達妮：那人說今年4-5月份去。他只是問一下李城外的電話。我不上網，我不愿意觸碰過去，看不了。其實我跟2號院的發小沒什么聯系。雖然進2號群，一般是潛水。很多人只是知道姓名，但不熟。趙珩比我大，對他沒印象。黨是我小學同班同學，但是那時，男女生不說話。因為他們寫了回憶文章，我發你是我本人想求證一下，其中有出入。李蘭頌：原來，爸一生的九個時期，五七干校這段記載不行，這算有了，要感謝他。爸給我的百余封信，主要是從1969年9月27日開始寫的。李城外沒研究，膚淺又浮夸。黨文比趙文寫得更準確些，有直觀的細節，人物關系也合理些。趙文道聽途說處多，黨文干校細節難得。李達妮：我和2號院發小沒有什么交流。不想談及過去！有些細節也模糊，黨和爸在干校住過同一個屋。那時，他天天能見到爸，我和華沙見不到爸。黨文寫開會很真實。慶幸的是爸住過的大倉庫還在。工棚、豬圈已沒有了。我沒看過李城外的文字東西。去年咸寧之行，感覺他們不知道爸。李蘭頌：黨文在網上查一無所有，趙當過燕山出版社總編輯，其文到處都是。李是咸寧書記的秘書出身，一切庸俗化、個人化了，連本大事記也未搞。以上行文最重要一條沒有，即主人公的歲數。有本《夾邊溝記事》寫甘肅右派農場的，得諾貝爾獎都可。李達妮：黨天賦很好，聰明絕頂。黨文只是發在2號群里，沒想上網。黨是心細之人，他不上網發文。我也不想讓他發文，有出入。黨是科研人員，不是做文字工作的，他的文字好。李蘭頌：是，寫的好。對一個老人，小孩兒記這么多，實在不容易。這很難得，還有思考和歉疚。另，趙寫關露多有不準之處。《丁玲年譜長編》中記，你為爸住院事給丁寫信前后，丁去看過關露，過了幾天關自殺了。剛買《丁玲全集》書信卷得知，當時李納托丁玲跟云南省委宣傳部說想在昆明要間房。丁回復建議仍住北京好，她只2萬元存款，若關露香山房可賣，丁買讓李住。李達妮：趙寫2號院丁、李、關都有出入。僅介紹2號院就多處錯誤。2號院是看得見的固定建筑群。我對關露沒有印象，華沙卻很清晰。穿衣服，長相都說的出來。有人說，關露住2號院西北樓或西南樓。李蘭頌：張郞郎、白樺、陳鋒都大篇幅寫了關露。李安導演電影《色戒》為張愛玲作，主要人物即關露，電視劇《旗袍》乃關露故事。另莊啟東生前接受采訪時說，艾青《大堰河》是關露送給《春光》發表的，不是李又然給的，說明李又然1933年就認識關露。丁看關是東四附近，是有人向丁說，關很慘。關自殺是1982年秋冬之際。陳鋒寫關露，載《新文化史料》（不是《新文學史料》），提爸一句。李達妮：哦。嚴謹，我比較喜歡文字嚴謹的文章。丁玲是去2號院看關嗎？哪一年？咱家也住2號院呀！關是哪年自殺的？李蘭頌：你向丁匯報爸在同仁醫院治療情況的信是1982年8月16日，關事出在之后。關在商務是后勤支部書記，先在文化部，住香山，說看不到黨內文件，文化部令陳鋒接收。最早關是受命于葉劍英被派去76號當間諜的。關露從上海跑出來到的新四軍，是蘇北，不是東北（趙文寫東北）。關與周總理秘書王炳南是戀人，經請示同意二人結婚。次日，鄧穎超追至飛機艙口，通知關決定改了，不準結婚了。這給關打擊最大。后幾經審干，關精神病了。李達妮：關患癌，服安眠藥自殺的。趙進2號院晚，又比我們大，他不如黨清楚。當年黨家和陳鋒家是鄰居。住咱家后一排。李蘭頌：是，關窮困潦倒、孤獨無助而食安眠藥。是無人管，孤老無助，精神崩潰～丁給李納信，說不知關露香山房子要多錢，高了則買不起。李達妮：關是行政12級，每月工資180元左右。經濟應該沒問題。我剛剛想過這個問題。爸雖然經濟上不如關，但是爸有孩子。養兒防老極有道理。家里家外的事都不用他操心。李蘭頌：趙的文風所以不如黨文樸實，都跟王蒙之流學壞了，知道不知道的張嘴就來，油腔滑調。陳鋒夫人挨斗的場景我還清楚記得，一群人拿著大皮帶，她個小、低頭、發垂著。那是一個傍晚，下午四點鐘左右，1966年8月間。可幾天前，她女兒叫陳榕娥吧，還蔑視地對待你過，并有惡語相傷。我也記得。李達妮：忘了。我跟榕娥也是小學同班同學。李蘭頌：她那如田春苗似的樣子，我總記得。她家房子好像東西向的。我印象好像進二區門向南走過一排房的中間東西向的，斗爭陳夫人就在門前。那天她家全是人隨便出入，我還進去看過。李達妮：跟咱家一樣，一共四排，咱家是第一排，陳家是第二排偏中間。她家偏東，咱家偏西。李蘭頌：是，陳榕娥、顧同鈞去咱家，你們在木床上躺著，說什么全忘了。李達妮：看到造反派鬧事，我都是離的遠遠的。我總是擔心爸的安全。當時，榕娥在咱家？華沙說，陳鋒游街時，他和榕娥坐在墻頭看。李蘭頌：是，爸自己也特恐懼。一天傍晚，外邊敲鑼打鼓，爸扒在窗戶最上邊未被紅紙貼上處往外看，全身哆嗦，想知道發生什么事了。你倆在外邊玩呢。爸讓我出去打探，原來是商務歡送工作組。工作組是毛發動文革后上南方了，交給劉少奇負責，劉派工作組，毛殺回馬槍，說工作組鎮壓群眾。商務亦如此。榕娥在咱家是更早，她爸媽未批斗、她也未對你神氣之前。李達妮：哦，她家人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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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年與夢鄉·第一找周揚1983-2022

李蘭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