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教導隊的收獲】</p><p class="ql-block">師教導隊位于宣化附近的煙筒山山腳下,本期教導隊的集訓人員包括兩個兵種,偵察兵和炮班瞄準手,偵察兵的參訓人員是每炮兵連的偵察班選送一人、各營部偵察班選送一人,各團指揮連偵察班一人,全師3個團,再加上一個師部籃球隊轉行當偵察兵的一人“大老于”偵察兵集訓隊就有了40人。瞄準手集訓隊人數更多。師教導隊辦了幾期,我也不清楚,前幾期都有誰,不詳,我們這期之后,也再未聽說過,不知道是不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唯一一期。教導隊的學習為期兩個月,緊張有序,但好像可值得回憶的出彩經歷不多。在教導隊中俺可是真學到了本領,和軍事技能略微沾邊,那就是跟著山區來的戰友一起識圖訓練時學到的。炮兵偵查兵的識圖訓練很大比例是按圖索驥,手持軍用地圖爬山過水每天行走幾十上百里路程去尋找教員提前在某地設定的標記(當然教員是坐著車來回地)。識圖訓練一開始,俺就直接感受到了壓力,我們張家口地區到處是山,那些山區來的戰友行進在山區里那真是如履平地,快速如飛。往往是我費盡力氣上到了一座山的山頂,只見到山區來的戰友一路飛跑下山已經到了山腳,甚至已開始爬第二座山。剛開始,不得門路。往往是,一上午跑圖回到住地,人家山區的戰友早就吃完午飯睡午覺去了,我才剛剛回來,等著我的是教員恨鐵不成鋼的嘆息和已經冰冷的剩飯。</p> <p class="ql-block">有差距,就得想法追趕。咱們那會兒,17-8的年紀。就有著當兵就要當最好的兵、最強的兵的那么一股勁。怎么追呢?想學,沒人教,人家在山區老家天天爬山練就的本事,今天就是領先的資本,教給你?你能給我啥?想的美吧。沒辦法,只好自己個琢磨,仔細觀察他們上下山的動作。原來他們下山一路飛跑的動作是:大叉開腿蹦跳著跑,每次蹦起要看清落腳點找到相對平坦的地方,左右交替,以減少下山的沖力。找到了門,努力實踐,很快老咱也可以像山區戰友那樣,山間行走如履平地了。多少年后回到北京和同事們一起上房山云水洞玩,俺就是一路飛跑下了山在山下茶館沏好一壺茶,等同事們下了山,茶已涼了,讓同事們驚羨不已。</p> <p class="ql-block">憑借著不懈的努力和俺“聰明的大腦”教導隊結業考試時,俺的偵察兵技能成績總分第一。教導隊畢業會餐,我們教員喝多了,講了個笑話,讓我們都笑噴了。說是,俺們部隊有個大老粗首長,識字不多,每回部隊需要他講話,都得找秘書先寫好稿,他再照本宣科,當然如果有時間,得讓秘書陪他把稿子先念一遍。有次部隊召開“開訓動員大會”,別的領導臨時有事,只好讓他講話,平時的秘書沒跟在身邊,臨時把我們教員抓差,教員趕緊寫了一篇,時間緊沒有排練,首長拿著稿子就上了臺,嗓門洪亮地開念,“......大家要上上一上上,他媽的,還要看一看,誰的本事高,誰的本領大......”教員的筆跡太草,比一比,被首長誤讀了,首長也覺得不對,一生氣就罵了句國罵。</p> <p class="ql-block">從教導隊載譽歸來,學以致用,在年底的連隊間瞄射擊考核中,俺可是露臉了,偵察班在以我為主的操作下,三發試射中,第二發我們就把靶心的紅旗給炸飛了。我們的炮靶是在中心插一把紅旗,而后畫一個50米為半徑的園,凡是落入這個園的炮彈就算是命中。全連六門炮,全連齊射,每炮一發,命中三發為及格,四發為良好,五發以上為優秀。當時打飛了紅旗,連旁邊觀察的團付參謀長都興奮地說:呵,好呀,打飛了靶心紅旗,你們創了全師的先河。據說,我師那么多年的間接瞄準射擊,還沒有那個炮連直接命中靶心,將紅旗炸飛的呢。憑借著這次的打靶成績和在教導隊全師受訓偵查兵中拔得頭籌的考核成績,我們指導員終于在年底總結時捏著鼻子給了我一個“連口頭嘉獎”,真摳門,不給隨便立個一等二等的功就罷了,連個帶獎狀的嘉獎都舍不得給。“口頭嘉獎”,俺想給老爹報個喜都無憑無據,簡直是無喜可報,俺真是有點欲哭無淚呀。嗨。</p> <p class="ql-block">【游泳集訓隊】</p><p class="ql-block">在毛主席他老人家“全軍都要學會游泳”的指示精神指引下,75年夏季,我師組織了游泳集訓隊。每團抽調了幾十名棒小伙組成了集訓隊。憑借老咱每年都入選北炮游泳隊代表北京軍區炮兵參加北京軍區的游泳比賽的經歷,自然就被指定為集訓隊的教頭。不過集訓隊有兩位女兵,其中一位雖然是75年入伍的新兵,可是入伍前曾是宣武區體校游泳班的學員,她也成為了教頭之一。</p><p class="ql-block">小時候,軍科的大游泳池可是訓練出不少水性很好的少男、少女。好像發小69屆的梅利曾經做過的影視“軍科,我們的家”中就寫到,由于軍科的大游泳池,70年代部隊中出現了一大批水性很好的軍人。我曾經在76或是77年的北京軍區游泳比賽的場地見到過69屆的林寧,忘了他是代表那個部隊參加比賽的了,他好像是參加蛙泳比賽。俺是參加自由泳和仰泳比賽。</p><p class="ql-block">當年我入選北炮游泳隊,完全就是領導可能和我的指導員一樣的思維,團里唯一的北京兵(對了,還有一位白姓同批兵的同鄉,但好像問過他,他不會游泳),干部子弟,可能就會游泳。因此,只被問過一句:會游泳么?得到肯定的答復后,就被告知去北京北炮司令部游泳隊報到了。不然,就我這個小矮個,形體上根本就不具備任何游泳優勢,怎么可能被選入北炮游泳隊呢?可能當年我們部隊的確沒有能人,當時北炮麾下共有8個師,可在73、74、75年的我們北炮游泳隊里,居然還真沒有比我泳姿標準的人。不過,話說回來,參加北炮游泳隊,每年都可以回北京,何樂而不為呢?比賽名次關我屁事。</p> <p class="ql-block">【橫渡官廳水庫】</p><p class="ql-block">言歸正傳,師游泳集訓隊的訓練地點是官廳水庫。當年官廳水庫的水面很大,還到處是水岔子。集訓隊的領隊是一位解放戰爭期間入伍的老兵,也是師里的一位副參謀長,山東人,和俺聊起山東話來挺投緣的。參謀長告訴我,必須在一個月時間里讓每個參訓人員達到可武裝泅渡2000米的目標。一百多人的參訓人員,一下水,就發現很多人是旱鴨子,另外多數人只會狗刨。看來訓練任務有點重啊!作為教頭,我要教會大家的當然不會是自由泳或蝶泳、仰泳了,只是一種泳姿-蛙泳。為了盡快教會大家,我絞盡腦汁,想出來一個方法,水庫岸邊是稀軟的泥巴,我讓大家用泥巴堆成金字塔形,拍平塔尖,形成頂部平面,略微曬兩天,就可承受住人的體重了,然后趴在上面,手腳就可懸空了,再將蛙泳分解成多個分解動作,在岸上學完動作,再下水。別說,效果很好。只是教學中才發現,旱鴨子比那些會點狗刨的要更快地學會正確的蛙泳。在這種水下、岸上交互的學練中,大家很快就都學會了蛙泳,而且泳姿都還不錯,我們的集訓任務也如期完成了,最終,我們都穿著軍裝背著裝了磚頭的書包來回橫渡了官廳水庫。</p> <p class="ql-block">【渾水摸魚】</p><p class="ql-block">我們那位副參謀長可是個老頑童。為了改善伙食,靠水吃水。副參謀長經常興致很高地帶領我們百十號人用渾水摸魚的方式撲魚來改善生活。其方法很有意思,先找到一個不小的河岔子,將河岔子與水庫連接處用泥巴筑起堤壩隔斷,而后我們百十號人全用臉盆將河岔子里的水舀出去,逐漸地河岔子里的水位就降到了膝蓋。接下來我們百十來號人列隊從河岔子中走來走去,河岔子中的水就越來越渾,水中含氧量就越來越低,河岔子中的魚不耐其苦,就都游到水面上來了。我們只需要一條一條的下手抓就行了。原來這就是渾水摸魚呀,哈哈。</p> <p class="ql-block">【懵懂少年】</p><p class="ql-block">那年,年輕,但是也對寺廟中老和尚告誡小和尚的話“女人是兇猛的老虎,要遠離”有了些理解。集訓隊里有兩位女兵,其他的都是禿小子。荷爾蒙過剩作怪,來自我們團的一位同批兵-“山東老鄉”沒忍住對異性的好奇,夜晚去爬女兵的窗戶,被夜晚流動哨發現了。參謀長立馬就做出了開除軍籍復員回家的處理。我與那位“山東老鄉”關系不錯,還曾找參謀長求情,被參謀長黑著臉訓到:你個小青瓜蛋子,小屁孩,屁事不懂,這是軍紀不容之大事,沒理可說,給我滾蛋!被轟了出來。本來平時和那兩個女兵,又是北京老鄉,還有說有笑的。那事之后,確實把我嚇得避她們如虎,讓她們也很詫異。</p> <p class="ql-block">【違紀心虛】</p><p class="ql-block">76年夏季我連又來到了官廳水庫,繼續全軍學游泳的訓練。有了師游泳集訓隊的經驗,各連的游泳訓練也就沒任何難度了。我的老排長去了南京炮校學習,我們又來了位69年入伍的排長,姓謝,山東人,為人豪爽,透著一股精煉勁,很有帶兵人的樣子。來到官廳水庫,除了游泳訓練,平時軍事技能訓練也是照常進行的。我們排作為炮兵連的指揮排,有三個班,我們偵察班、有線通信班和無線通信班。我們排長經常帶著我們三個班在附近的農村田園中展開協同訓練。夏季,官廳水庫周邊有很多果園,長滿了誘人的各種水果。當然比當年的軍科果園要大多了,水果品種也要多很多。有次,我們排長也是童心未泯,壞壞地出了主意,大家協同作戰“偷水果”。在排長的指揮下,我們偵察班派出了帶觀察儀器:方向盤、炮隊鏡的觀察哨,伙同無線班攜帶無線步話機的戰友占領了一個視野可覆蓋果園全景的制高點360度全景觀察,擔任發現敵情、通風報信的任務,有線通信班的戰友,天天爬電線桿是他們的日常訓練課目之一,自然當仁不讓地擔任爬樹摘果的重任。每回爬樹作業自然有無線班的戰友攜帶無線步話機跟隨,隨時接收我們瞭望哨發回的敵情通報。當然在排長的指示下,不可摘樹上最紅、最大、長相最好的果實,每棵樹不得摘過10枚,以免引起注意,辜負老鄉對我們解放軍的信任。從來協同訓練中未出現過的0失誤和完美的協同作業操作,在這種小偷行為中發揮到了極致。回回都以最好的協同動作加上豐厚的收獲而歸。當然此種令我軍幾百萬戰友不齒的違紀行為是不能暴露滴。在排長訂立攻守同盟時,俺們個個站立筆直,以良好的軍姿舉手宣誓:打死不說!再說,俺們也沒拿老鄉的針和線呀,俺們拿的是蘋果、沙果和梨桃。另外俺們也練出來完美的協同訓練成果呀。專業人干專業事,就是出成果呀。再想起在軍科果園的小偷行為,那的確是小兒科行為。此種訓練,雖然有違軍紀,可是我喜歡。說得熱鬧,其實此種違紀之事,俺們也就干了一回,否則,不以惡小而為之,一上了癮,將來必犯大錯。</p> <p class="ql-block">【俺的老排長】</p><p class="ql-block">這年,俺謝排長探親回家路過北京,幫俺去了一次軍科政治部,俺們連74年就為俺入黨問題向軍科政治部發了政調函,一直無回音,俺排長就想親自去軍科看看為什么。到了軍科政治部,俺排長說明來意,政治部的一位干部回憶了一會兒說:好像是接到過什么部隊的信函,我找找看。居然在我排長的注視下最后從一個垃圾紙簍里翻出了一封未開封的信函,正是俺們連的政調函。它居然在垃圾紙簍里躺了一年多無人問津。俺排長看不過去,拍著桌子對軍科政治部的那些大佬們質問到:這如果是你們自己的孩子,你們也會這樣對待么?一個小排長在政治部那幫官老爺面前敢于如此質問,豪氣呀(好像還有一個剛從自媒體上學到的老北京話“局氣”)!最后在俺排長的催促下,那些政治部的大佬們總算按程序快速給了回函,讓俺排長坐等帶回了。同年,俺總算解決了入黨問題。</p><p class="ql-block">年底,俺的老排長南京炮校畢業回來升為副連長,打間接瞄準射擊時,很牛氣地對我們說:我不需要你們偵察班,我一個人就能打間接瞄準射擊。得,你牛,那你來吧,我招呼俺班人員坐到一邊歇著了。副連長拿望遠鏡觀察了一會兒目標,再用手來了個跳眼法,在地圖上又比劃了一陣就下達了射擊指令。“砰,嗖,哐”第一發試射完畢,只聞其聲,前方目標區域未發現彈著點。后邊觀察的團副參謀長陰陽怪氣地說:傻了吧,打哪去了?忽然,有人指著靶場外的洋河大橋說:那邊有煙。哇,壞了,別炸到人!趕緊派出人員開車趕過去一看,還好,無人員傷亡,長年生活在靶場附近的老鄉很有軍事素質,見到有炮彈打來,全都就地臥倒了。副連長傻眼了,我趕緊招呼全班人員就位,以洋河大橋西橋頭為彈著點,重新展開測量,重新計算誤差,修正射擊諸元,經過第二、第三發調整試射,總算是打回來了。全連齊射,勉強還是優秀。可是每個人臉上都不好看,滿腦門全是冷汗呀。</p> <p class="ql-block">【那點囧事】</p><p class="ql-block">一天夜里,作為熬成婆的老兵、班長,我帶哨(即不用到哨位站哨,只要在營房區巡邏和到點叫醒下一班站崗和帶哨的就行了)。正在營區巡邏途中,就見俺們副連長從連部走出,可能是上廁所,只見他一搖三晃地,嘴里還哼著走調的不知名小曲,走在我的前面,“哼,肯定是剛喝完小酒”我心里悶悶地嘟囔著。忽聽“咚”的一聲,抬頭發現副連長不見了。見鬼,咋那快?哪去了?副連長曾是我的老排長,也是把我拉人偵察班的引路人,我們其實關系很好。當時還以為是發現了我,躲起來了,要和我藏貓貓,嚇唬俺呢。“砌,多大人了,喝多了你也返不了童”。我嘴角一撇,老氣橫秋地嘟囔了一句。往前走了幾步,不對,啥情況?只見路中間的水井蓋在晃動,走近一看:哇塞,俺副連長正騎在水井中的水管上哼哼呢。忽然覺得下體有風吹過,嗖嗖地發涼。好疼呀。趕緊叫人把他送往醫院,還好,老先生尿了幾次血,其它無大礙。我們那位副參謀長要比俺們副連長慘多了,據說是上廁所,不知犯了啥病,眼一黑,一頭栽入茅坑中,把門牙全磕掉了,后來鑲了好幾顆金牙。見到他滿嘴黃燦燦的金光,我在心里樂道:說話就好好說么,干嘛老是陰陽怪氣的,總是噎人,看,報應了吧,屎糊嘴了吧,張嘴就冒黃,做人要厚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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