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劉方正言:在那個農業經濟為主的艱難歲月中,所有的有為青年都想爬上工業經濟起航的小船,不停地在水中撲騰,奮力向前,有人上去了,有人看著遠去的小船……。兩個一同追夢的少年,攜手追逐,情感相依,然生活如大樹畢竟開枝分叉,走上了不同的路。遙望著漸離漸遠卻又無可奈何,伸手無力,你能將他拉離那條分叉,抑或你被拉離,伸手也只是情感的寄托。手指上滴下的是淚是血,是那一起走來的點點滴滴。生活還在延伸,而心卻隨鬢發的變白而洄游尋溯,眼前是活的生活,閉上眼睛是兒時的相伴同伙! </p><p class="ql-block"> 老耿言:真情曾存在的歲月,被情感再一次的鉤撈!那沉甸的滴落,打溫著折褶,刺激著情感!放飛吐出真情,舒展,思念,青山依舊在。誰能改變?被無價的記意牽著走。唉!人呀,在苦別神經錯亂,只見打火不見火苗的自殘。向一段真情致敬! </p><p class="ql-block"> 文 /韓躍社</p><p class="ql-block">龍:</p><p class="ql-block"> 多年不見,你在那邊可好?</p><p class="ql-block"> 我的好兄弟呀!每當想起你,就不由自主地陷入那長時間的回憶與思念。</p><p class="ql-block"> 你誠實、善良、守信,老天怎么就這么的不公?你真的太可憐呀!回想從前,你的記憶力是那么的好,學過的東西全部都裝在了腦子里,課本上的古詩詞一首拉的都能背誦下來。你一肚子的墨水,只因偏科而與理想一一大學,失之交臂,真的是太可惜了。</p><p class="ql-block"> 1979年的秋季,咱倆在生產隊勞動鍛煉整三個年頭了,三年的重體力勞作把過去在學校學的東西也都丟的差不多了。這當兒你父親讓你補習,你死活一個人不去,說:“要去得給我找一個伴兒,最好是我公社哥,要不然我就不念”。你把你父親整的是黑天半夜地給我父親做工作,也虧得你父親,要不然我早就成了老漢。你父親的軟磨硬抗而使咱倆如愿以償的都去了二中。我為脫離俢地球的農業勞作而竊喜。盡管咱倆是一起報的名,但你有你父親的直接關系,有宿舍有吃飯的地方,相對來說條件是優渥的。我沒能和你分到一班。插班生一個好插兩個可能有些難度,也可能你父親不好給校長開口吧?而我被分到了擁有108人的“社會主義青年班”,從此以后咱倆就分開了。我那個班的條件沒桌子沒宿舍,經常為睡覺打游擊的境況你是知道的,我真的想咱倆個能在一塊學習。為此,還特意給你父親買了一盒“西岳”香煙(在哪個時代相對也是比較好的香煙),想讓你父親給校長通融通融。但最后都是徒勞。一年時間,經過我不懈地努力終于考上了,而你卻名落孫山。我走后你又補習了一年,但還是沒有成果,從而放棄了。于是就托關系當了民辦教師。我在上學期間還多次給你寫信鼓勵你,也多次給你父母寫信,這也算是安慰二位老人吧。</p><p class="ql-block"> 一九八二年九月份,可喜的是我畢業分配到了你所在的小學,盡管你在教學點,但咱倆見面的機會還是很多的。你每天放學都來看我,幫助我批改作業,陪我聊天。我覺得那個階段是人生最幸福的!咱倆和幾個年輕的老師下午一起散步,一起諞閑傳,或者在“小賣部”買點小零食一起分享,真是開心。</p><p class="ql-block"> 到了八四年的九月份,年輕氣盛的我由于“搗蛋”,而被發配到了最遠最差的一個小學。這對我而言道無所謂亦是一個鍛煉的機會,從此咱倆就分開了。</p><p class="ql-block"> 我這個人你是知道的,工作沒說的,就是看不慣有些小人的卑鄙,看不慣有的人的那盛氣凌人!</p><p class="ql-block"> 后來聽說你和你老婆因計劃生育被學校辭退了,從此就開始了打零工的生涯。我知道你不是勞動的料子,我也曾給我幾個要好的同學私下說了,讓他們好好幫幫你,他們也都不錯,譬如克榮讓你到他們那兒做比較輕松的活兒,盡管他說你是好吃懶做,但還是按月給你發比旁人較高的工錢。你后來又去了應考工地,說人家世事大,每天好吃好喝的不斷,活兒又不重,還經常和上層打交道,大小也算個領導,混的風生水起。多好的事情你不珍惜,偏偏和社會上的混混給黏上了,他們偷的東西譬如自行車就放在你那兒,你不就是幫兇嗎?最終還是事發了,你偷著跑了。只是慶幸沒把你抓進去,但是你的確把同學整慘了,是他通過花錢找關系才把事情擺平的。</p><p class="ql-block"> 后來,你說想在家里發展,我說行呀,自己干,自己當老板。</p><p class="ql-block"> 七隊的跟正,有一個二手冰棍機,你想買回來做冰棍,要五百塊錢,你來找我。那年代的五百塊可不是一個小的數字呀。我想起了雷兄,他種的超大穗麥子賣了,手頭肯定有錢,我就耍了個膽大給雷兄刷了一個條子:借給來人五百塊錢。當時心里的確沒底,人家不認識你,又沒有見到我本人。誰知道雷兄竟然把自己的存折給了你說:你去上縣取夠五百塊,其余給我繼續存上。后來我見到雷兄問這事,他說我看條子是你寫的字。好個雷兄,膽夠大的!</p><p class="ql-block"> 由于沒有經驗,經營不善,所以做冰棍生意賠了。</p><p class="ql-block"> 好在雷兄的錢你按時給還了。</p><p class="ql-block"> 由于生意的失敗,后來你只有過平平淡淡的小日子。這過小日子也不容易。</p><p class="ql-block">種莊稼需要澆水,施肥,不在外干活了就沒有收入,當你向你父母提出要錢買肥料時,你老爸說我沒有去找你哥去。我當時工資也就四五十元,一百多塊錢也得我好幾個月的積攢,我東湊西借弄了一百四十元給你送了去。打那后,平時,只要我們一見面,我身上的零花錢統統歸你,雖然不多,但也能表達我的一點心意。</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你來到了我所在的學校說家里想蓋房子,讓我叫幾個學生娃拉點土,我答應了。放學了我就在我的班級叫了幾個小伙子(我的兩個輩叔兄弟和幾個老師的孩子),來到你家,兩個人一輛架子車拉土、運磚、挖地基,可是就是沒有見到你本人,只有你父親在那兒指揮我們干這干那。后來我還去過幾次,專門給工頭買了香煙,讓他多操點兒心。</p><p class="ql-block"> 過后時間不長,有人說你精神有了問題,我倒是沒有發現什么。但從幾件事情上我稍微有所察覺。</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我上縣買東西,路過你們村碰見你,你問我忙啥哩?當時你和幾個人正在給人家過事幫忙借東西哩,我說我買完東西趕緊得回家家里的麥子還沒有脫離哩,你就說我給你幫忙去,我說不用,誰知道你就不給人家幫忙了,跟著我立馬就走。</p><p class="ql-block"> 還有一次,我家里蓋房子,學校工作忙,我都很少回家,不知道你從哪里打聽到的,就來幫忙。當我回到家里時,人家就說你去把你同學管好,這兒不用你們兩個。于是我們就到了村子外面一邊轉悠,一邊聊天。你說你馬上要當國家主席,讓我當總理,說我能靠得住,就是為委員長的人選而發愁,想征求我的意見,我們一番討論后決定讓樊老師當委員長。還研究了建一個大型飛機場,地址就選在我們村的南面。你的計劃完成了,我也該送你回家了。</p><p class="ql-block"> 從那以后,你就時而靈醒,時而不著調,經常東奔西跑不著家。</p><p class="ql-block"> 你家里人把你送到了西安精神病院,我得知后,搭車去看望你。看到你和那些病友就跟關押犯人一樣被關在鐵欄桿里,我的心真的好難受喲!給人家好說歹說,他們總算把你放了出來,但是不能離開大院。你說你想抽煙,我就去外面給你買了兩包金絲猴,那個時候算是高檔次了,你說藏在哪兒?拿進去他們會瘋搶,甚至打架。我只好讓你先抽個夠,然后把它放到一個樹底下的草叢里,等你下次出來繼續抽。</p><p class="ql-block"> 然而,這個病不是人們想象的那么簡單,看的差不多了沒過多長時間它又會重新發作。</p><p class="ql-block"> 咱倆的兩個村子離的比較近,我無論是上班或是回家經常會在路上遇見你,每次我都會給你零花錢,并且把你安全地送回家。</p><p class="ql-block"> 一天下午,我在家里拿了半袋子玉米糝準備去學校,剛出村口就遇見了你,我們邊走邊聊,不知不覺就到了你的老屋,見到叔叔和嬸嬸,招呼還沒有打完,一轉眼功夫你又跑了,等我出門來,你早已無影無蹤,這時才發現我自行車上掛的玉米糝袋子不見了。原來你就沒有進家門,提著我的玉米糝像溜種子一樣從小路跑了,我順著玉米糝留下的痕跡找呀找,一直趕到村西頭的七隊才找到你,此時袋子里的玉米糝已所剩無幾了。你呀,大大的壞蛋一個!</p><p class="ql-block"> 后來,你又被送到閆良區精神病院,這一次我是騎著自行車去探望你的,還好,你住在普通病房,嬸嬸在那兒陪護著你,住了一個月,治療效果不錯。</p><p class="ql-block"> 出院回家,你還能幫著家人干點兒力所能及的活。但是時間不長你又舊病復發,到處亂跑。</p><p class="ql-block"> 你知道我在中學上班,不時的來找我。起初你比較聽話,我讓你幫我批閱作業,幫我備課,其實都是為了給你找點兒事讓你莫著急。你的底子我知道,作業也批的仔細認真。吃飯嘛我們就在教師灶上,有啥吃啥。</p><p class="ql-block"> 有時候你來我正在上課,只要有人通知我,我就首先把你先安頓好。因為你經常到處亂跑,吃飯沒有保障,饑一頓飽一頓的,我就特意給灶上打招呼,我同學來這兒吃飯,無論我在與不在,吃多吃少都給我記上。</p><p class="ql-block"> 你的飯量真大,灶上蒸的肉盒一次能吃五個。</p><p class="ql-block"> 但好景不長,你的病情實在不穩定。一會靈醒一會又糊涂。</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學校收取補課費,作為班主任的我剛收取的費用,當時的錢我也沒有整理,誰知道你抓了一把就跑,喊也喊不回來。不過好在當時最大面額也就十塊,加上還有五元、兩元、一元、五角、兩角、一角的,所以損失不算很大。這一回,你好長時間再也沒有來找我了。</p><p class="ql-block"> 一天你又來了,我也沒敢提前面發生的事情。在房間專門陪著你,到了我上課或者開會的時候我就把你鎖在房間里面。開始你還是聽話的,等我忙完工作回來你還在那安安靜靜地。</p><p class="ql-block"> 一天下午,學校召開全干會,校長正在講話,你突然闖進來了,雙手往桌子上一撐說:你不說了叫我說……。校長、主任都拿你沒辦法,就說韓老師你不用開會了,把你同學管好。</p><p class="ql-block"> 原來鎖門是不起作用了,你是翻窗出來的(原來的窗戶都沒有防護網)。</p><p class="ql-block"> 你有時候還在學校提著磚頭追趕老師和學生,只有我才能管住你。你說讓人操心不?</p><p class="ql-block"> 打哪以后學校就通知門房不允許你進學校了,我也不知道你來了多少次都沒有進校門。他們還騙你說我已經調走了,調到崇皇中學去了。</p><p class="ql-block"> 崇皇,對你來說是多么的遙遠。</p><p class="ql-block"> 是的,我也曾經說過我想調到崇皇中學,因為我的老婆在崇皇地段醫院上班。你相信了,肯定我已經調走了。</p><p class="ql-block"> 但你怎么能去崇皇呢?家里沒有自行車,靠走路那走到猴年馬月呀,你在煎熬著。我后來聽人說,你一到晚上,就從村子的東頭走到西頭,又從村西頭走到村東頭不住的的喊我的名字:公社哥,公社哥……。</p><p class="ql-block"> 一次有了好機會,你在公路上擋住了一輛去涇陽拉沙子的拖拉機,他們正好路過崇皇,你高興極了,一躍就跳上了車廂。誰知你沒有去過崇皇,也不知道從哪兒下車,開車的也不是本地人,一直把你拉到了涇陽你才下車。</p><p class="ql-block"> 咋辦?這里不是崇皇!折騰了大半天,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你看路旁邊有個食堂,走進去說:來一碗臊子面,誰知飯吃完了才發現自己沒有帶錢。那飯店老板以為你在吃霸王餐,叫了幾個人把你狠狠地打了一頓,沒有辦法的你,也不知道去哪兒。后來,在好心人的幫助下你總算回到了家中,叔叔嬸嬸看你被人打成那個樣子立馬送你去了醫院,這一住又是十幾天。</p><p class="ql-block"> 這是嬸嬸后來告訴我的。</p><p class="ql-block"> 從此以后,你就一蹶不振,病情一天天地在加重。</p><p class="ql-block"> 等我再見到你時,你已經不省人事了,喊也喊了,你就是不吱聲。</p><p class="ql-block"> 從此,你我陰陽相隔了。</p><p class="ql-block"> 你走后,我也多次到家中看望叔叔嬸嬸,給他們買了收音機和能放視頻的播放器和秦腔戲盤,每次去了都會引起家人極度的悲傷,我也想勸勸叔叔嬸嬸,然而我都勸不了我自己。</p><p class="ql-block"> 如今的我已經退休了,主要任務就是接送孩子管孩子,兼區關工委的一些工作。</p><p class="ql-block"> 回想我們走過的路,風風雨雨、坎坎坷坷令我感慨萬千。</p><p class="ql-block"> 畢竟我們還有那么一段令人難忘的時光。</p><p class="ql-block"> 以上的話語我裝在肚里好多年了,一直下不了筆,但不寫出來總覺得憋的慌,太不舒服了!</p><p class="ql-block"> 龍,你在那邊還好嗎?愿你在那邊沒有病痛的折磨。</p><p class="ql-block"> 真情永駐!</p><p class="ql-block">你的好朋友好兄弟公社2022年7月13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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