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七月驕陽如火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久旱不雨好心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公路騎行回家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烈日曬枯田間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上午七點許,太陽已竄到八桿子高了,我忙完事,趕緊跨上自行車,從老家老屋出發,不一會就踏上了回縣城的公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此時,放晴的天氣,應過了三十攝氏度,不過,東西走向的公路兩側,長著的密密麻麻、高高矮矮的各種樹木,尚有片片或疏或密、或長或短的寶貴陰涼,迎面吹來的偏東風,足有三四級。踏在平坦的柏油路面上,我頓感腳力倍增,這兩天回老家操持老母九十大壽的疲憊,隨即消失了大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正當我再次沉浸在九旬老母尚有康健福體、時刻安享歡樂晚年的欣喜之中時,正當我還為我們兄弟姐妹,能夠再次完美地給老母親辦好生日慶賀而升起小小的成就感時,突然放在袋中的手機響了,拿出一看,原來是同村的小芳打來的視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在強烈的陽光下,我能隱約地看到小芳的臉型,尤其是她那雙好像能撲閃出涼風的大眼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小芳說:“老同學,你好呀!你好像是在路上騎車的是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已減速慢行,說道:“啊呀!原來是你呀!我正在回縣城的路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小芳笑道:“上個月底,我終于能從上海回到鹽城家里了,昨天我又回到了老家。我這次回來,第一個老同學就找你,還要請你幫我個忙,我很想就在這兩天,回請一下老同學們吃飯!請這個客我真的不懂。請哪些人,請幾桌,怎么請,都想請你做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小芳真是個心直口快的人,她的一串話,聽得我是既驚訝,又發懵。一陣大笑后,我也不過腦地隨口一說:“哈哈哈!你真的太可愛了!如果小時候,我曉得能大膽地去追你,那現在你的事,自然由我全權負責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小芳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哈哈,老同學真會說笑,我哪有那個福啊!請客的事,我真的不懂。能不能就在這兩天請一下啊?我真的著急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說笑中,我也沒忘安慰:“小芳你放心,你請同學客,我一定會全力協助的。不過嘛,再過幾天,就是小暑了,天氣這么干熱,我看還是推遲到秋涼比較好,我們畢竟都是奔七的人了,不冷不熱地聚聚,既安全又舒心,你說是不是?據我的經驗,請老同學吃飯,你先得有個理由,是自己補辦六十歲呢?還是前不久疫情期間,你困在上海女兒家,玩手機碰上了什么大獎?反正要有個理由,這是一;第二,你要仔細想一想,看看必須要請哪些同學,從今天開始,你就可以躲在空調房間里,邊想邊排個名單;第三,如有哪些同學你聯系不上,請你把這些人的名字發給我,我告訴你聯系方式;第四,要請的所有同學,你必須先親自打個電話,提前約請一下,以表自己的誠意嘛。假如還有什么難處,你都可以告訴我,我會想法子盡力解決的。但聚會的時間,還是推遲到熱天過去比較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小芳似乎有點勉強,但也能理解:“那怎么辦呢?那就聽你的吧,到時我還要請你作主。現在外邊天太熱,趕緊把你騎車回家吧……”說到最后,小芳還是要我作主,呵呵!我感謝她對我這么地信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說起小芳,她和我有“三同”:我們是發小,出生在同一個村子里;我們同時在村小上一年級,而且一直同班到五年級小學畢業;一九七五年秋學期,我們又從不同的學校,同時轉學到全縣排名第二的家鄉老鎮中學,再次同窗讀完初二一起初中畢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可惜,由于我不懂盤算居家過小日子,而是傻傻地做了個苦讀考學的長夢,從此,就與小芳各奔東西了,直至四十三年后的一天,我們曾經的老班長老胡等熱心同窗,突然想起了同學聚會,我這才與小芳得以重逢。當然,此時的我們,早已都是青絲染霜年屆花甲的爺爺奶奶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想當年,還在村小念書時,我們感受不到一丁點學習的壓力,刻在腦際中的印記,僅剩下了課外的嬉鬧皮玩。閉眼“望”去,下課鈴一響,在那不太寬闊的村小場地上,很快就是不分年級、高高矮矮、密密麻麻、流動著的、烏泱烏泱的學生游戲的身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男生們玩的,多是滾鐵環、抽陀螺,或是自由組合的兩兩斗雞,或是三五成群的追趕瘋跑,一陣大風吹來,立刻能揚起好大的塵霧,天昏地暗一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女生們的玩項,則大多是文靜了一些,有的是在比拼踢毽子,看誰踢得最準最優雅;有的是三三兩兩地玩“跳房”(在泥地上畫出格子玩的一種游戲);她們玩得最嗨的,還數十個、八個一起玩的跳繩。粗點繩子的兩端,各有一個女生,都須抓牢繩頭,同時默契地將繩子不停地按順時針旋轉起來,一會兒將繩子揚在空中,一會兒重重“拍”的著地,一個、一對、亦或三五女生,個個屏著氣,迅捷地閃插到那高速轉動的繩圈中,高潮迭起時,能跳得讓人眼花繚亂,可一旦哪個突然大腦短路發生絲毫不協調,就會立馬出現繩絆腿腳、人仰馬翻,尖笑啼哭等一派窘象,一群圍觀的男女同學,就會同時發出雷聲般的轟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上三四年級時,在我的印象中,小芳高挑細瘦,一頭“黃毛丫頭”的模樣,那是那個衣食有憂年代農村女孩免費染發的標配;小芳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特別清純水靈;她偶爾歡笑起來,當時我們這些小男生,偏偏就不知道還有“班花”這樣的名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那時的小芳,顯得比較矜持內向,平時很少與與男同學搭腔。大個男生庭同學,有點早熟,還有點“悶絕”,記得一天下午下課后,庭同學不知哪來的興致,一直在變著法兒,再三地逗撩小芳,人家又不睬他,可他就是不死心,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拉扯小芳的大小辮子,一個扯一個讓,一下子扯疼了小芳,她還“哇哇”地哭了起來……看熱鬧的,總不嫌事大,站在一旁的峰和洲等一群男同學,又在不停地在起哄,還“咯咯咯”地笑啊叫的,自尊心極強的小芳,那張粉白細嫩的小臉上,就變得更加紅光滿面、汗淚漣漣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當時的我,也在現場,雖然滿懷惻隱之心,只因個小體弱,更缺“路見不平一聲吼”的勇猛義氣,終于還是錯過了一次“英雄救美”的絕佳時機,可在小芳的內心里,我自然就無立起可賴保護的良好形象了,直至長大成人后,幾十年不見,雙雙也都沒能想起對方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二0一八年的金秋十月,在縣城里的德祥酒店,我們初二(2)班的絕大多數同學,首次實現了大聚會。咱村里的小芳,就再次出現在我的眼前。她與從前小時的模樣,已然發生了“革命性”變化:個頭竄高快達一米七,身材也不再苗條,飄逸的一頭黃發,絕不是營養不良,而是城里女士們普遍愛美的時髦范樣,如若不是她那“咯咯咯”的笑聲沒變,還有笑起來的那雙大眼睛,我還真的不敢相認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聚會后,在同學微信群里,有好長一段時間的“每日語音聊”,小芳總是個積極分子,她說的話,既幽默風趣,又特別地接地氣,幾乎成了同學們的開心果。每天我都要抽出空來,聆聽一下同學們自編自導自演的散聊小戲,小芳自然是那小戲中的“花旦”名角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同學首次大聚后的這幾年,我們在本縣生活的老同學,有人還時不時地發起同學小聚,雖然小芳家住離老家上百里的市里,但我們事先一般都要通知她,只要有空,不出遠門,她也能趕回來參加老同學們的歡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去年秋天,好久不做生日的我,在花甲歲過后,我又以此名義,邀請了一些同學、同事、好友小聚了一下。事先我也通知了小芳,開始她是滿口答應,可到聚會前一天,她卻突然打來電話,說是來不了啦,說是二女兒家又生了個小二子,立刻要去上海帶寶寶。我在遺憾中,還不免有點惆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小芳想請客,要請同學撮一頓,我是不止一次地聽她說了。不久前,在同學微信群里,我還聽她說,上海封城了,上海一棵青菜,都要賣好幾塊,有時還買不到。等這次疫情過后,一定要趕回來請大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這次小芳回老家,還真的想立刻了卻這個心愿,可是被我說服推遲了,天氣這么熱,又是一直干燥無雨,田園中的玉米豆子,還有大片大片的蔬菜,都在饑渴難耐,還是等哪天氣象臺的天氣預報能準確點,等老天爺能夠早點開開恩,等干裂的大地滿飲甘露,等炎熱的天空退卻了火氣,等散居的學友有了興致,小芳你一定會約到更多的同窗,到那時,我們再敘純潔無暇的同學友情,到那時我定會全力相助,以遂你的那番美好心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閑客草于壬寅年六月初八)</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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