擷趣書中(一):小故事——王一貼的"療妒湯"

公木(松)

——讀《紅》后記(85) (2019年6月17日記) 　　有些小故事，你在讀書時可能有趣，可過后也就忘了。為何？因為與書中情節(jié)關(guān)系不太大，就不放心上的。可《紅》中有些故事卻是很有意味的，所以讀后也會想起，這不？"療妒湯″——一聽名字就好奇！還有這藥？肯定假藥！是的，假藥不假，假廣告(這也許是中國醫(yī)藥最早的假廣告了)也有是假。但其中可能另有說頭或道理，書中是沒有講的，需要讀者去領(lǐng)會。我突然記起了這故事，想尋求其在書中有何意義。下面講來。 　　話說《紅》笫80回書，講到薛蟠家中女人們爭斗的事。說金桂想治香菱，故意安排她的陪嫁丫頭寶蟾勾薛蟠。勾上之后讓香菱滕出房間去做金桂房中聽使喚。金桂肯定既妒香茭又妒寶蟾，就故意裝病打罵香菱，薛寶釵見鬧就把香菱要回自己身邊。于是金秋與寶蟾大戰(zhàn)開始了，鬧得賈府上下都知道金桂因妒成頑，寶玉心中不解，這女人怎么這么不知足要妒忌撒撥？這天正好到西門外齊天廟還愿，碰到一專賣膏藥的藥醫(yī)王一貼，便討要治妒藥膏。先看他的廣告牌寫什么——此藥膏用一百二十味藥熬成，功效奇絕:君臣相際，賓客相宜，溫涼兼用，貴賤殊方。內(nèi)則調(diào)元補氣，開胃口，養(yǎng)榮衛(wèi)，寧神安志，去寒去署，化食化痰；外則和血脈，舒筋絡(luò)，出死肌，生新肉，去風散毒；其效如神，名曰"王一貼"。——好家伙，今日之假廣告可沒這架式與海口，君臣皆騙，萬病皆除！寶玉還是驚呆了！信還是不信？！ 寶玉于是想討是否有治女人妒忌的藥膏？王一貼先說沒這膏，接著說可配一劑:用秋梨一個，冰糖二錢，陳皮一錢，水三碗煎熬。一日一劑，曰:"療妒湯"。寶玉問療效。王一貼說，一劑不濟吃十劑，今日不效明日再吃，今年不效吃到明年。橫豎這三味藥潤肺開胃不傷人，又止咳化痰，吃過一百歲，人橫豎要死的，還妒什么？還說我這兒真藥沒有，有我還在這兒賣藥，自己吃了做神仙去！ 王一貼還真行。假藥敢賣，真底也敢自爆。我只是好奇，這書中插上這小故事為啥？為當時社會打假？還是為本書故事服務(wù)？ ———————————————————— ———————————————————— 　　顯然當是為《紅》的故事的。它不是治妒藥，但是真藥，是"止咳潤肺化痰湯"！這里主旨不在治妒，主旨在點出"假作真時假即真"，真當假時真是假"。這不與"假作真時真亦假"不吻合了么？聽我說說。若說這劑假的"療妒湯″是真能"療妒"，那"妒"可就真是病了。如何治？治一輩子一直到死。說明此"病″沒治，為何又治呢？因為藥不傷人，還可治小毛病，就一直治吧！又何謂“真當假時真是假”？把真治咳喘的藥認為它不治咳，哪咳為何沒了，說明咳本來沒有。這就是真假互異的又一種表達，與"假作真時真亦假"并無抵觸。另一方面，它也意在表達"妒忌"之癥是當時社會通病，不僅家中有，男女也有，富貴亦有，不然何來君臣同治，貴賤殊方，內(nèi)外有效，賓主兼顧。那這"妒忌″何病？通病。這種通病多了去了！賈府有，大觀園有，夫人太太們有，小姐丫頭也有，主仆有，賈府之外更有，這不是書中所有的故事都有真假兩張皮么？這就是《好了歌》及注及尾曲《飛鳥各投林》所列舉的，都列入同一病，是沒法治的，病到一定火候就滅了，所以只能任其生滅了！表達作者想表達的:這個家族有病，家族上下人等均巳病，甚至影射大環(huán)境，只有這"療妒湯"可敷衍，已沒藥可療，讓它各自同歸吧！ 這則小故事是否隱喻這種意圖，只是本人附會。我只是想作者編出它，若完全與書無關(guān)又何必存在呢！？所以如此附會了。 20220706整理(圖截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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