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延德》

半月庵（秋思物語）

延德是我的同學，陜北人，長得細細高高，白白凈凈。 在學校的時候，倒沒有留下太多記憶，只記得他象棋下得好。畢業后卻和他結下一生的淵源。 ?我們倆進入了同一家大型單位，他在二處，我在一處。說起來，我的工作還和他有關。這讓我一輩子都甚感不安。因為初涉人事，撲面而來的是課本上沒有老師也不曾教導過的各種工作和人際間的復雜關系，我們都措手不及。每天晚上我都去找他，兩個人一坐就是半夜。我在給女朋友跑分配，他也在戀愛階段。說到難為處，兩個人都禁不住落淚。 　　?后來，我遷居廣州。那個時候正值改革大潮，人心思變，烏雀南飛。不久，延德也來到南方，又和我在同一個單位工作。他的勤勞，樸實，整潔，認真在全院受到廣泛的贊譽。一年后，因為家里的事情，他回了北方。我們分開了。人生是不能重來的。如果不回去，我也不知道現在會是什么樣子。吳小紅當時是和我們同樣的環境，前些日子我去看她，已經是大科主任，醫學專家了。誰也不會先知先覺。 　　我最佩服的是他的勤勞和心靈手巧。蒸饃，搟面，盤餃子，烙餅子，甚至針線，全部家務都能做。他又愛干凈。家里一塵不染，幾乎沒有閑過。 ?大約是二零零五年，延德去了新疆天山項目部。二零零八年秋，我和屈紅去看他。 　　?從烏魯木齊向西北方向行七百公里，我們在博爾塔拉的博樂下了車。然后再轉工程車向天山腹地行五十公里。說是五十公里，卻要足足開兩個小時。在等延德的時候，我和屈紅在路邊合影。這是我第一次出這么遠的門，望著巍巍天山，茫茫大漠，仿佛天邊一般。太陽斜落，橘紅色的光打在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讓人浮想聯翩。雖然是中秋時節，天山里寒氣逼人。晚上，天空中飄起雪花，我把預備的棉衣都穿身上，仍然覺得不暖和。我們圍在火爐邊，天山夜話。這個時候，我們都已經成家，還都有了孩子。回想起幾年來各自經歷，感慨異常。我忽然想起早年開的一個博客，叫“山居夜話”，并題詩曰：雪夜圍爐一少翁，窗外寒鴉兩三聲。凡塵寥落身外事，一卷禁書向天明。 ?延德帶我們飽覽了大美天山，和仙境似的賽里木湖。品嘗了多種風味的天山羊肉。這是一次終生難忘的旅行和遠會。 　　?幾年后，新疆的工程完工。延德又去了川西高原的雀兒山，海拔五千多米。一干就是四年。因為嚴重缺氧，身體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原本白白凈凈的臉上有了高原紅。頭發也變得稀疏，他說，記憶力也不好了。他幾次邀請我去雀兒山游覽。因為海拔太高，路途遙遠，都未敢從行。據說，從四川雅安坐車還要走兩三天。? 延德喜歡攝影，多年來拍攝了大量祖國邊疆的壯美風光，風土人情和生活紀實。我說要好好保存，這些圖片都是別人拍不到，也不能復制的資料。將來都有極高的價值。 　　?又四年，延德來到貴州腹地的一家醫院。這次的工作量相當繁重。沒有節假日，沒有周末，甚至沒有午休。白天夜里，一來急診要隨時上臺。我非常擔心他的身體。我們已經不是年輕時候，這樣高強度的精神緊張，像繃得緊緊的琴弦，早晚要吃虧。還有就是南北差異，飲食不慣，回到宿舍還要自己做飯。一鍋粥喝兩天。 ?我和他約定，等疫情結束了去看他。 前幾日，他忽然來電和我商量一件事。有一個高原項目邀請他上去，請我拿個主意。 我建議他去！一、那里的工作強度比現在小得多的多。二、在那里自己說了算，勞逸自安。三、他有豐富的高原工作經驗。工作身體都不會有問題。 ?這幾天，他在加緊準備。不日就要赴任。 ? 　　?數十年來，延德為我國社會主義偉大事業，為祖國邊疆的繁榮穩定，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為實現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做出了卓越的貢獻。數十年來，他的堅韌不拔，艱苦樸素，堅強勇敢，都是我學習的好榜樣。預祝工作順利，多拍好片，再立新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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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延德》

半月庵（秋思物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