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建國：靈魂的漂泊 --- 談老州的詩

雨梅堂茶話

詩歌從誕生那天起，即與人類的感情分不開。由于中西文化的差異，一個走向了史詩和悲劇，一個由于宗教情緒的淡薄，更多走向了抒情。不管各自形式后來發展如何紛繁復雜，隨著上世紀早期現代詩歌出現，打通了詩歌在人類文學史上的格局，形式更加自由，內容更加開放。在“可感與不可感之間”流動著，形成了不同的流派。 　　繪畫和詩歌本是兩種不同的藝術形式，能兼具一身者，西方藝術史上本無多例，只是中國詩歌重于抒情，發軔于公元五世紀左右，晉、宋之交，對自然情趣的興起，拓展了詩歌的視野和范圍，才出現了顧愷之這樣集畫家、詩人于一身的藝術家。既便后世真正做到詩、畫兼具的藝術大家，藝術史上常提的也只有王維、蘇軾、趙孟頫、王冕、唐伯虎等人。由于中國畫的高度發達，史上更多的是畫有詩意，詩因畫生，詩畫合一的藝術形式。就是到了近現代，題畫詩不乏其人，其作品也多為古體詩。 　　作為畫家的老州，近來突然興之所致，寫起了大量的現代詩，并且與繪畫無關。在新詩日漸式微的當下，這不能不說是值得玩味的。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　　胡潁州</h5> 通覽他所創作的新詩，既無宏大的愿景，也無深刻的哲思，沒有迷人的風景，更無繁多的敘事。他的詩中更多的是對人間煙火的聯想，即景生情的體悟，生命歷程的感觸，世間炎涼的悲憫。他的詩無關詩歌的任何形式，無關什么風格流派。 　　應該說，老州就是老州。尤如他從藝多年，山水、人物、花鳥，心無所定，畫無常材，有感即發，信手拈來，了然成章。對于古玩、裝置、商道，同樣興之所致，無所不涉。因此，老州的詩是特定的，是他藝術靈魂的一種閃現，一種生命符號的鮮活記錄。他無意于詩歌的任何形式，更無意于成為詩人。或許有一天進入老境，他會偶爾一笑:噢，我還寫過詩？！ 　　中國的社會有著其特殊性，在大一統的傳統文化下，藝術生命始終保持其鮮活度是不易的。除卻在煙火氣中體現更多生的欲望和形式，真正對靈魂的體悟是不多的，也許正是這樣，在中國藝術史上留下更多是對精神的寄托，對生命不同形式的想往。但隨著社會的演變，藝術家這份倔強與不屈已漸漸淡去，留下更多的是形式的、功利的和謀生的需求，愿意和能夠保持生命的鮮活，體現靈魂的依然存在是不多也不易的。 　　因此，老州的詩全然是他藝術生命過程中的一簇浪花，至于持續多久，燦爛程度，不得而知。這是一份鮮活而豐富的藝術生命，在讓人感到靈魂跳動的同時，也隱隱感到漂泊不定，至于歸向何處，唯有時間才能錨定。無論怎樣，畢竟存在過，如流星劃過天空。 我的方糖不見了它去了哪里它甜了誰的嘴又吻了誰的心咖啡少了伴侶我生活的日子多了失魂的苦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 </h3> 你來嗎我在你一直走在做核酸的路上回不到約見的天星星含著塵埃的眼分不清天邊的藍時空把愛遺忘在嘴邊用愛的口吻捉弄著我們平行錯落的日子無法抵達的盛宴也在了眼前…… ……（22／6／13/老州日記。）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 </h3> 這黑的夜 和燈光交織一起的黑白 多豐富啊 可惜無人喝彩 黑的夜 白的晝 誰在撒謊中說笑 看不清面目的臉 魂不守舍的心 一天天衰老的日子 還未來的尊嚴 安魂曲放不進心與耳 誰給你的勇氣 在等呼之欲出的答案 等風聲過去 舊事不再重提 也許永遠還在 …… …… （22／6／15日。疫情下的三年， 惡心的事太多，失望。老州日記）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 </h3> …… ……喝醉了就不會叫錯你的名字就不會擦掉過去的日子再不會粉飾自己的疤痕填不平的心坎辜負了太多人的恩行負擔不起的未來風干的眼看不清屋里光睡著抱起醒來的傷夢啊你別悄然而止看一眼一敗涂地的我突然都變得那么親切…… ……（22／6／14日午夜老州日記）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 </h3> 時間的河 是本皺褶的書 別把它拉平看 里面的故事太多 掩蓋心秘的盒 會灑落一地的慌 不堪入目的歡喜 是荒唐的過往 再撫摸一下幼稚的灰 放慢時空的暖 …… …… （22／6／14日凌晨觀美國電影 “怦然心動”有感。老州詩記）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 </h3> 我在想他倆可曾記得那個夏夜在大橋下初動的青澀之歡她第一次握住了他的手他第一次親吻了她的臉不知何處安放的雙手讓手電筒滾進了河里路不見了橋只有了影子這也許是他倆期待的理由聽地動的夏鳴看月明星稀的靜這不可重復的情節是純粹而自然的開合迷失在翻湧的愛河里背離了世俗方向的橋下在那個禁忌年代染紅了夜河…… ……我奶奶說那座橋是落在人間的鵲橋 　　（22／5／11日下午又路過那座橋，記起我們禁忌森嚴的八十年代和那逝去的夏日。特記下他、她和我們年少的青春騷動。老州）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 </h3> 一個 古怪瘦弱的老頭 每天 準時去十字路口 清洗那老舊而肥胖的郵筒 里面有他寄給自己空白的信 就為收到信時的驚喜 喝上一杯茶 抽上半口煙 便用心地打開自己的信 認真的讀著讀著 這是 他半生的寄托 沒有理由 沒有借口 …… …… 誰知道他得到了什么 誰又能陪伴那個瘦弱的老頭一次 幫他清洗一回那肥胖老舊的郵簡 為他念一封空白的信 別忘了 給他一支煙 　　（22／4／22凌晨1點）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 </h3> 風來了你走了 雨來了你睡啦 是被風吹散的太久 還是被雨淋的太透 是心飛的太遠 你跑去飛翔的客機上 愉快的看著雜志 永遠停在倒時差的路上 怎么能和你相擁而視 對一下手表 時間分了天地 你在的時候和你不在的時候 已是不一樣的天空 …… …… （2022，3，21，凌晨1：10分祭）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h3> 那天 是一個雨天 一位穿著紅色長裙的女人 被人趕出了紅色的電話亭 什么也沒帶上的她 光著腳 抱著相依為命旳小狗 消失在空冷的街上 若大的都市容不下 她和它 紅色的電話亭還冷冷地立在那里 卻沒有了溫情 腰上多了一圈藍色的封帶 它封了善良 封了生而為人慈悲 和久久難忘的心 …… …… 我們說累了黑夜 聽累了明天 也讀累了良知 海上升起了紅日 映照著那紅色的電話亭 電話亭里鈴聲響起 可怕的是已無人接聽 　　（22／5／7日下午4：57分日記）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 </h3> 哭海子 我們在面朝大海的窗前 他卻走在長長的 望不到盡頭的軌道上 這一臥就是永遠 我們在春暖花開的路上 他卻失望的睡在寒冬里 我們的腳步聲 也沒有驚醒他甜睡的留言 他將自己的大地涂得一片漆黑 卻給我們留下溫暖的空白 …… …… （22／6／21日凌晨老州讀海子 詩日記）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h3> 今天小區解封 我想出去 買一包牙簽 一盒香煙 再買兩個燒餅饃 …… …… 想想其實啥也不需要 只想溜達一下 聞一下自由的風 聽一下叫賣聲 看一下上班的人 松一下緊的心 再讓她罵我一句 “滾” 　　（22／4／15日解封日記）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 </h3> 墻說 我是你的心結 別埋怨我堵了你的世界 是你眼里看見了心堵 別抱怨我豎在你面前 是你前方立著心碑 別想我的不在 是你執著的太久 即便我不在了 你心的墻還在你的世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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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建國：靈魂的漂泊 --- 談老州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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