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奶奶的兄弟姊妹

隨筆

前面說過，當時倒朝塢這個幽靜深山塢里只住了兩戶人家，一家姓吳，一家姓胡，兩家都在山坡上，隔著山谷之間的小溪相望，直線距離大概在百把米。相對于通往吳菜田那條稍寬一些的山路而言，奶奶家位置靠前些，吳家位置靠后一些，所以附近吳菜田的村民又將倒朝塢這個地方分為前屋、后屋的命名，由來就在這里。吳、胡兩家祖上都是從江北安慶搬過來的。 其實這兩家還是親家關系，因為奶奶的爸爸討的第一個老婆便是吳家的女兒，他們還育有一女，這便是奶奶同父異母的姐姐，也是胡家的長女。奶奶的這個姐姐長大后，嫁到了附近塔坊鄉的洪村。這個姐姐也是個苦命的人，她生了三個小孩：一個兒子兩個女兒，但這三個孩子分別是三個父親，原因都是因為早年喪夫改嫁。她的這三個孩子分別是塔坊鄉洪村的王當時（已故）、祁紅鄉盤舍塢的花榮、平里鎮的嬌榮（她們姓什么不詳）。我童年時候也不清楚為什么管盤舍塢那位大媽叫表姑，而那位大媽又為什么管我奶奶叫姨，現在弄清楚了。 奶奶的這位同父異母的姐姐大概要比她大十多歲，據說對奶奶還挺好，很熱情。奶奶生前也講過她的這個姐姐待她很不錯的一些事情，但是這個姐姐去世也很早，所以總體上而言，她和這個姐姐的交集也不算多的。 以前又窮、醫療衛生條件又差，人的壽命完全是看天給的，運氣不好，在現在看來僅僅是微不足道的小病都可能奪去人的生命，所以當時的人早年病逝是常有的事。奶奶這個姐姐的媽媽去世較早，過世之后，她的丈夫又娶了一位老婆，姓廖，祁門縣小路口鎮石門橋鄔門人，這便是奶奶的母親。 奶奶的父親和這位廖姓的妻子育有三個孩子：一個女兒兩個兒子，奶奶是老大，老二叫胡貴寶，比奶奶小2歲，1928年出生的，屬龍，已于2014年2月逝世；老三叫汪躍明，他比奶奶整整小12歲，1938年出生，跟奶奶一樣也屬虎，他們年齡的差距正好是生肖的一個輪回，這位最小的弟弟也于2015年1月逝世。我們分別管奶奶的這兩位弟弟叫大舅公、小舅公，至于同父同母的姐弟，為什么最小的弟弟姓汪，我在后面的故事中會講到。 童年時候的奶奶還是和她大弟弟呆在一起的時間長，畢竟年齡相仿。在那個又窮、又重男輕女的年代，用奶奶自己的話說，她是沒有進過一天學堂門、沒有先生教她識過一個字（奶奶那個時代管老師都叫“先生”，表示敬重），所以現實中奶奶也僅僅是識得幾個常見字罷了。大弟弟可能到吳菜田這個當時所謂的“大村堂”讀過兩天書，會認的字要多一些。當時男孩子讀點書的目的主要是方便出門在外的時候能夠簽個自己的名字、落個款，然后會簡單讀點東西、算點賬。 奶奶童年時候的具體家庭情況，全靠想象了，但貧窮、樸素、簡單無疑是他們家生活最真實的寫照。關于童年玩耍嬉戲的故事，我唯一聽奶奶說過的是，有一次，她和大舅公下河撈魚捕捉蝦，看到了許多許多水蛇，這大概使幼小的她受到一定驚嚇，以致年邁的時候還記得非常清楚，并且總叮囑小時候的我下河玩水要注意水蛇，最好不要下河玩水。 在奶奶12歲的時候，她的爸爸就生病去世了，當時小舅公已懷在廖姓母親的肚子里。農村最主要的生產方式就是種地、開山這些農活，這都是需要大體力勞作的，一個家庭的壯力男丁去世了又意味著什么？奶奶和她弟弟、母親接下來又會經歷怎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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