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寧可跟一個叫化子娘，不可跟一個做官的爹。”小時候，父親常說起這句鄉土諺語，那時懵懵懂懂，不甚理解。可隨著年齡漸長，尤其是自己也成為了父親和爺爺后，看著妻子對兒孫們關懷備至，那細膩、體貼又溫暖的用心，遠不是我這個“粗枝大葉”的大老爺們能比的。</p><p class="ql-block"> 兒女都已三十好幾，妻子卻總在我耳邊念叨：過幾天是兒子生日，再過幾天女兒也要過生日了，又過幾天該給大孫子買生日蛋糕，緊接著要給大外孫挑生日禮物，小孫子和小外孫的生日也快到了，得給他們買衣服、玩具、學習用品和書籍等等。</p><p class="ql-block"> 一到周末，讀二年級的大孫子就會用他爸爸的手機打來電話：“奶奶，我想吃剁椒魚頭。”</p><p class="ql-block"> “好嘞好嘞！只要我的寶貝好好學習，想吃啥都成！”</p><p class="ql-block"> 沒過幾天，正在讀學前班、被外婆視為心肝寶貝的大外孫熹熹也打電話來，還借口說他媽媽喜歡吃黃辣丁。唉！都是自己的心頭肉，妻子哪有不答應的道理。</p><p class="ql-block"> 妻子隔三岔五就做一大盤啤酒鴨，或者燉上一盆牛肉、羊肉，有時還會蒸上一盆雪花元子這些地道的湖南家常菜，喊兒女和親家們來家里團聚。她還會炸上一大盆糝籽粑或糯米粑，花幾塊錢叫“閃送”給兒女們，甚至親自開著大奔“送貨上門”，就怕他們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虧待了自己的伙食。</p><p class="ql-block"> 總之，妻子總有操不完的心，忙不完的活兒。</p><p class="ql-block"> 每次準備給女兒過生日設家宴時，妻子都會提前兩天備好食材，再提前一天打電話，故意問：“蓓娃子，你生日打算咋過呀？”</p><p class="ql-block"> 女兒語氣平和地說：“媽，現在公司忙，隨便在餐館弄兩桌就行。”</p><p class="ql-block"> “這樣吧，你爸不喜歡去外面館子，我就在家炒幾個家常菜，你們一家四口，再叫上熹熹的爺爺奶奶一起來，熱熱鬧鬧的不好嗎？”這樣既給女兒省了幾千塊錢，又增進了親戚間的感情，還不用擔心吃到地溝油，豈不是一舉多得！</p><p class="ql-block"> “好呀好呀！只是太辛苦老媽了！”女兒笑嘻嘻地說，心里滿是甜蜜。</p><p class="ql-block"> 之后，妻子通知完兒子一家，便扎上圍裙忙活起來。外面烈日炎炎，灶臺的火苗呼呼直冒，廚房就像個大蒸籠。才幾分鐘，妻子的臉就被油煙熏得紅彤彤的，汗水從頭發間滲出來，順著發梢一滴一滴往下落。看到這一幕，我的心里涌起一股難以言表的感動，眼眶也漸漸濕潤了。</p><p class="ql-block"> “老曾，你真行，我可做不來。”我這個成天待在書房的人，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夸贊道。</p><p class="ql-block"> 妻子卻只是淡然一笑：“這有啥難的！家里有煙火氣才溫馨呢！”</p><p class="ql-block"> 是啊，我身邊好幾位朋友，就因為廚房常年不開火，家庭莫名其妙就散了。</p> <p class="ql-block"> ↑五月二十七是兒子生日，因當日外出旅游，只得先天做幾道家常菜打“閃送”，讓兒子全家品嘗品嘗。</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兒子生日是五月二十七，妻子提前一天蒸好老家的特色菜“雪花元子”，上午就打電話給兒子：“岳踱踱，你知道明天啥日子不？”</p><p class="ql-block"> “我當然知道，36年前的明天，是母親您既痛苦又快樂的日子。”兒子風趣地笑著說。</p><p class="ql-block"> “那你們明天過來吃晚飯不？”</p><p class="ql-block"> “不用不用，這幾天公司事務太多，我們就不過去‘大鬧天宮’啦。”四個孫輩一來，吵吵鬧鬧的，樓下住戶都多次向物管投訴了。</p><p class="ql-block"> “雪花元子都蒸好了，我再炒幾個你愛吃的菜，下午給你送過去吧。”</p><p class="ql-block"> “謝謝母親！天氣這么熱，我叫個‘閃送’，到時候您交給他就行。”</p><p class="ql-block"> “也行！”</p><p class="ql-block"> 妻子掛了電話，馬上打開燃氣灶，一邊用高壓鍋燉豬腳，一邊用辣椒炒從老家帶來的土鴨蛋和干蘿卜葉，不到40分鐘就全部搞定，用多層飯盒裝好，就等“閃送”來取。</p><p class="ql-block"> 東西送走后，不到30分鐘，兒子就回信息：“母親，菜收到了。我又嘗到小時候的味道了！”還發了個憨笑的表情。</p><p class="ql-block"> 妻子看著信息，臉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p><p class="ql-block"> 我不禁感嘆：“你為了兒女，只差沒把身上的肉割下來了，要是我們是重組家庭，要是我是個心胸狹隘的小氣鬼，你還會……”</p><p class="ql-block"> 妻子甜甜地笑著說：“那肯定不一樣啦，但要是那樣，我們也享受不到這份天倫之樂了！這可是金錢買不來的呀！”</p><p class="ql-block"> 這，就是充滿濃濃煙火氣的母愛！</p><p class="ql-block"> 2022.6.28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于2024年9月10日刊發《今日冷水江》報文藝副刊。2025年4月1日刊發《茂名日報》文藝副刊。</p> <p class="ql-block">紅燒豆腐加牛肉</p> <p class="ql-block">2019年2月17日，作者生日全家合影。</p><p class="ql-block">后排左起：兒媳、兒子、女兒、女婿</p><p class="ql-block">中排座左起：作者、妻、小妹</p><p class="ql-block">前排左起：大孫、小孫、大外孫、小外孫</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善經營公司，下得廚房，出得廳堂的孫子之奶奶。2022年5月12日攝于家中客廳。</p> <p class="ql-block">作者夫婦2022月6月19日于雙流空港花田留影。舉相機者為常德老鄉彭雅麗大姐。</p> <p class="ql-block">作者 2022年6月19日攝于雙流空港花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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