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一場心馳神往音樂會……

李建申

2013年4月，我報名參加東歐五國“波西米亞風情之旅“。根據游程，10天里將游覽布拉格、布達佩斯、維也納、薩爾茨堡、慕尼黑等地，光聽這些城市名字，就有濃重的文化含量。 　　我是音樂愛好者，早年就喜歡聽德沃夏克、莫扎特、貝多芬等作曲家的作品，為之陶醉。因此，我將此次出游“定性”為“音樂之旅”，行前憧憬滿滿。 但沒想到的是，那天與大伙兒集結后，發現“同道”游客并不“同志”。如一老爺叔，居然托運了兩壇“特加飯”前往，說是吃不慣威士忌，只對紹興黃酒情有獨鐘。還有四位“一道”的時髦阿姨，是一幫牌友，已經設想一路上怎樣擺開陣勢“斗地主”了。唉，與這些“特加飯夯到維也納，斗地主斗到歐羅巴”的爺叔、阿姨們為伍，我的“音樂之旅”前景堪憂啊！ 　　果不其然，在浦東機場候機廳里，導游讓大家填寫自費項目報名表，匪夷所思的是，想去金色大廳聽音樂會的僅我一人。“金色大廳怎可不去？”見我驚詫萬分，有人解釋：要聽音樂，上海也有機會，世界著名樂團不是來了很多嗎？其他人紛紛附和。如此一來，導游只能勸我放棄：旅行社不可能為一人放一輛車的！我悶脫。但心猶不甘，暗下決心：屆時“單刀赴會”，孤身“殺”進金色大廳去也！ 　　那天終于要去維也納了，途徑斯洛伐克首都布拉迪斯拉發停車參觀山頂城堡。一小時后準備發車時，卻發觀少了李阿姨。 李阿姨六十出頭，沒有手機，不帶相機，隨身背一個中型挎包，喜歡特立獨行。她每次一下車，第一件事就是端個水杯到處找水喝。據說臨出國前，當白領的兒子給她一張字條，上寫幾個英文單詞，其中一個就是water（水）。這天她又去找水，結果迷了路。她拿出字條，找出另一個單詞hotel（賓館）——她兒子說過，要是迷路了，就找有這個字的地方。她果真找到了一家賓館，給前臺服務生看字條，上面還有一個關鍵詞china。服務生立馬去電中國大使館，又聯系到地陪公司，再打到導游手機上，最后叫了出租車，總算把李阿姨接回大巴。 　　但這樣一來，足足耽誤了一個半小時，后面的項目只得壓縮。緊接著，我們一行來去匆匆先到茜茜公主的美泉宮，再去了施特勞斯雕像的城市花園，然后在施華洛世奇人造水晶專賣店兜了一圈，等導游指著大巴窗外對大伙兒說“這就是金色大廳”時，只見昏暗的天色里，一棟建筑一晃而過，什么印象都沒留下…… 大巴抵達旅館安頓下來，已是晚上九點多鐘，音樂會都要散場了！ 　　記得有人說過：“如果你喜歡音樂，維也納絕對讓你無法忘懷。”此刻與世界著名音樂圣殿擦肩而過，讓我絕對無法釋懷。眼看自己“單刀赴會”宣告破產，憧憬許久的觀賞金色大廳計劃泡湯，留下無盡的遺憾和無奈，我唏噓不已！ 幸虧后面一站是莫扎特的故鄉薩爾茨堡，這里一年四季天天都有音樂會。我查了一下賓館大堂的演出信息，決定晚上去薩爾茨堡山頂古堡，聽一場鋼琴弦樂四重奏莫扎特作品演奏會。這下總算彌補了缺憾，沒有讓我的“音樂之旅”落空。不過去金色大廳感受音樂盛典的夢想始終懷揣于心，沒有泯滅。 　　四年后的2017年6月，我隨東歐巴爾干旅行團再赴維也納，這次赴金色大廳的機會可不能再錯過了。 與上回相同，欲前往欣賞音樂會的，還是只有我一人。于是，“單刀赴會”，15歐打的，不稍工夫便已抵達。只見金色大廳門前廣場已是人頭攢動，其中大部分是中國旅行團游客，三五成群，鄉音繞耳。 　　金色大廳，原名音樂之友協會，于1869年建成，具有文藝復興建筑風格。因大廳內有30座鍍金的女神立像，故被稱為“金色大廳”。 　　金色大廳是一處普及型的音樂殿堂，世界級大師如卡拉揚、梅塔、馬澤爾也都曾多次在此執棒，指揮過頂級交響樂團。加之每年的新年音樂會也在此舉行，名揚全球，曲目多為耳熟能詳的施特勞斯家族名曲，故金色大廳為全世界音樂愛好者所仰慕與向往。正因為如此，它被國內一些沽名釣譽者當成是鍍金的場所，來此自費送票開音樂會，而被人廣為詬病。這與來金色大廳欣賞經典高雅音樂不能同日而語。 　　6月9日金色大廳的音樂會于晚8點正式開始，由維也納莫扎特樂團演奏奧地利作曲大師莫扎特的名曲。這是該樂團今年5月至10月的演出季，樂員身著宮廷禮服，演奏8首莫扎特名曲，分別是：歌劇《唐璜》選段、A大調單簧管協奏曲、G大調弦樂小夜曲、第十一鋼琴奏鳴曲、歌劇《費加羅的婚禮》選曲、第四十號交響曲、《女人皆如此》序曲、《魔笛》序曲。每曲奏畢，掌聲雷動。 　　沃爾夫岡?阿瑪多伊斯?莫扎特（1756—1791）生于奧地利薩爾茨堡，在宮廷樂師父親的熏陶下，5歲開始作曲，6歲去歐洲各國巡演大獲成功。在他短短的三十五年生涯中創作了600余部（首）不同體裁與形式的音樂作品，堪稱維也納古典樂派音樂巨匠。莫扎特雖然生活經歷諸多磨難，但他善于把藝術中美好的東西和滲透生活的深刻性結合起來，再把強大的力量、直率的氣派和剛毅的意志以及現實意義的感覺加以結合。其不朽之作，200多年來一直被奉為樂壇經典，廣為傳奏，長盛不衰。 　　金色大廳音樂會座無虛席，票價90、70、50歐不等。我買的是50歐后排靠邊座位。雖離舞臺偏遠，但不影響聽覺，且拍攝角度頗佳。音樂會不讓拍照，只能在演奏間隙見縫插針摁上幾張，以作紀念。 　　最后樂團照例加演了2首奧地利“圓舞曲之王”施特勞斯父子的名曲《藍色的多瑙河》《拉德斯基進行曲》。我用十六個字總結這次聽覺盛宴：音樂圣殿，大師經典，原汁原味，稱心如愿！ （前半部分文字原載上海《新民晚報》2013年7月18日“夜光杯”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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