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本篇純文學雜志2023年《谷雨》第一卷發表。</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谷雨》期刋234—236頁</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父親離開這個繁華的世界已經33年了,早就想寫一篇紀念父親的文章,因住在北京遠離故鄉,加上接送兩個孫子上.下學及繁忙的家務,一直沒有如愿。</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今年三月中旬我與夫人提前回故鄉掃墓,遇疫情沒有回北京,巧遇父親節,走在父親走過的田間小道,目睹父親揮灑汗水勞作過土地,可敬的父親生前一幕幕感人的往事又浮現在腦海里。在父親節到來之際,拿起手機點開美篇寫文章的軟件,滿含熱淚寫下了下面幾段文字,獻給九泉之下的父親。</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父親生于1920年9月,卒于1989年12月25日,是飽經歷史滄桑的中國典型的農民一輩。</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父親出生地是現在的安徽省蕪湖市三山經濟開發區的高安泥埠村一個叫董屋基的自然村。1939年冬父親與比他大二歲的母親拜堂成親。1940年秋我大哥出世,1943年秋我二哥來到了人間。</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據我所知,我爺爺一輩有兄弟兩人,我父親這一輩是四個男丁,父親在家排行老二。</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當年父親出生的地方人多地少,他上有哥哥下有兩個弟弟。為了生存,1943年底,他肩挑坐在兩個籮筐里我大哥與我二哥,在母親陪伴下來到庫山腳下的一個叫做田湖地方,“田湖”故名詞義就是荒田很多。父母親來到田湖臨時搭建了一間草棚安了家。1946年8月我三哥出世,接著1948年夏我四哥,1954年7月我,1956年秋我小弟分別降臨人間。也就是說在我父親36周歲時,己經是連身八口之家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據我父母說他倆不僅生育了我們兄弟六條小龍,還生了四朵金花,不知何故四個女兒都在幼年時夭折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可想而知一個沒有繼承上輩任何財產,憑自己血汗向貧瘠土地要糧養活連身八個人的家庭,這其中的艱辛是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尤其是在那封建禮教禮會,母親從小就纏了小腳,不能正常參加田間勞作,生活重擔主要有我父親承擔。迫于無奈小弟在出生二個月后就送給了一輩子沒有生育孩子的程姓夫婦做兒子。</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記事時父親有個叫“老駝子”的綽號,父親應該不是生理上的駝背而是被沉重的生活壓彎了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童年正值中國大饑荒,那個年代稱吃“六兩”,也就是說每天每人只能吃六兩糧食,最少時每人毎天只有2兩3錢,餓死人的事司空見慣。童年記憶里父親每天早起晚歸,風雨無阻。父親常常夜深回家從懷里掏出帶有體溫的大餅粗糧饃頭等分給我們弟兄吃。這是父親參加重體力勞動增發的食物,他自己忍饑挨餓省下來給我們吃,父親看著我們狼吞虎咽的樣子開心地笑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在我父母親精心呵護下,我們弟兄五人都生存下來了,父母親艱辛是可想而知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父親的一生是平凡的一生,在我記憶里父親平凡一生中也有過不平凡的經歷。</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小時候經常聽父親講他多次到日本鬼子占領的庫山頭做“鬼子工”,幫日本駐軍挑水,挖戰壕與侵華日軍面對面接觸過。參加新四軍的三叔曾經在我家躲過,是父親巧妙與偽保長周旋使三叔逃過一劫。解放戰爭前夕,父親曾參加過民兵組織成為游擊隊的“地步哨”。1963年我二哥當兵,父親頭上又有軍屬光環。1964年四清運動中因表現突出,父親曾參加過繁昌縣貧下中農積極分子代表大會,我還看到過參會合影照片。四清運動期間,工作隊隊長介紹父親入黨,后來隊長提前調走了這件事泡湯了。據說在大躍進年代里,《蕪湖日報》社記者到鄉下采訪,曾為在橫山河用大木盆撈塘泥的父親拍過照片,有人說在《蕪湖日報》上見過這張照片,我那時候年幼,不知真假。父親還當過多年的生產隊副隊長兼保管員,保管員就是現在的出納會計,保管生產隊的現金。</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小弟送給程家后,我在家最小,受到父母親特別寵愛。記憶里家中只有一個裝開水的瓶,四個哥哥口渴只能喝水缸里冷水,只有我能享受喝涼白開的待遇。童年與少年時代,只要我頭疼腦熱,我都是坐父親的肩膀上去鄉村衛生室就醫。1966年10月,我讀書的小學組織紅小兵到省會合肥串聯,當時每人要六元錢串聯費,很多同學交不起串聯費,而我父親東拼西湊給為我報了名。使我人生第一次住進旅社,第一次坐了火車,第一次見到柏油路,第一次進電影院看電影……1972年冬季佂兵,我正好初中畢業,我要求當兵,父親晚上陪我到大隊書記家報名,使我拿到了一張來之不易的體檢表,后因扁桃體發炎體檢沒有通過。1976年底,我家從生產隊分紅全年收入不到150元,父親說服了在一起生活的兩個哥哥,拿出115元錢為我買了一塊蝴蝶牌手表,使剛參加工作的我特別的榮耀。1978年我高考成績達到了本省文科錄取分數線(參考人員3%)父親喜出望外,賣菜賣黃豆提前為我準備學費。后因志愿不當沒有錄取,父親積極鼓勵我繼續復習迎考。我在求學路上走了一段彎路,參加了1977—1980四次高考,曾兩次成績達到本省錄取分數線沒有錄取,在我人生遇挫折的關健時刻,我父母親積極鼓勵我,無微不至地關心我,每當我想起這些事,總覺得我文盲父母親是有著博大胸懷特別偉大!</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父母親從高安搬到馬壩老宅基地(手機實拍)</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父親的一生是勤勞奮斗的一生,他不僅精通各種農活,而且有關廿四節氣與農業的關聯的事他都了如指掌。各種農業方面諺語,他都能掌握,在種田這事上稱得上行家里手。1958年8月22日《繁昌報》放了一顆糧食畝產四萬三千斤衛星,父親聽說后堅決不信,說肯定是假的。父親后來告訴我,當年他為這件事與大隊書記發生過爭執。</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父親的一生是艱苦樸素的一生,他愛抽煙,喜歡喝酒,在我兒時記憶里父親最早抽的都是劣質的煙葉的旱煙,后來我經常到小買部為父買紙煙,至今我還記得我為父親買煙的價格,九分錢的“豐收”,一毛四分錢的“大鐵橋”,如果家里有客人來就買一毛九分錢的“玉貓”與“江淮”。父親雖然喜歡喝酒,但家貧平時很少喝,每逢重大節日或者家中有客人來,父親才把診藏在家里地瓜酒(每斤六毛六分錢)拿出來喝。那酒雖便宜但特別香,每年除夕與大年初一晚上,我也能喝到兩小杯。</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父親與土地打了一輩子交道,1979年農村實行大包干,快六十歲的父親干事不比年輕人差,1985年父親仍然參加田間勞動。</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老家田湖(手機實拍)</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艱苦的生活加上緊重的體力勞動,父親五十多歲時犯了胃病。1972年父親胃出血到縣醫院住院治療,因家庭經濟拮據沒有做胃切除手術,只是保守治療。從此以后,父親經常犯胃痛病,并且越來越嚴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1987年夏天我陪父親到縣醫院檢查,查出父親患了胃癌已是晚期,醫生對我說能吃給他吃,沒有辦法能治好了。從醫院回后,他忍著病痛堅持種菜,然后把自己種的新鮮蔬菜挑到馬壩市場上去賣。</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晚年他與母親在一起生活,除口糧大家攤派外,自己用的零花錢都是靠自己種菜賣來解決,不給我們添麻煩。后來父親的病情不斷加重,只能是用杜冷丁解除痛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1989年12月25日父親永遠的閉上了眼睛,生命定格在六十九周歲。</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父親生前耕種過的土地</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1995年1月8日母親病逝,2003年—2014年我四個哥哥也先后辭世。人生苦短,世態炎涼,原來轟轟烈烈的一個谷氏大家庭,現在只乘下我與給程家抱養的兩兄弟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自2009年底我與妻子去北京生活后,每年清明節,我們都會克服重重困難回故鄉祭掃父母親的墳墓。</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愿九泉之下的父母親安息!愿天下所有的父親吉祥安康!</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2022年6月18日寫于故鄉馬壩</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今年4月我與夫人故鄉留影</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在內侄家喝茅臺酒開心極了</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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