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同行真好

黑山幽谷

人生有情淚沾臆，江水江花豈終極。 ——-唐代.杜甫 40年前，我認識了你。40年來，你一直陪伴著我。我們一路同行，真好。 今天，是你65歲的生日。我們全家人，都為你祝福：祝你生日快樂！身體健康！快樂永遠！ 在我們這個大家庭里，大家都喊你大嫂。長兄如父，長嫂如母。在沒有父母的日子里，你肩負做母親的責任。關心著每一位家庭成員，使大家和睦相處，快樂融融。你是我人生中的最愛，你是我結發妻子。 40年前，我認識了你的時候，你還是一位不諳世故的小女孩。記得我從云南回來探親的時候，我父親巳經轉業到地方。安排在一個國營企業—重慶市南桐礦區搬運站，任書記工作。我回來探親，也就十幾天的時間。父母要上班，弟妹要上學，只有我一個人呆在家里，很是無聊。那個時候正值我的青春期，也正是談婚論嫁的時候。父母跟我介紹了幾位姑娘，我都感到不滿意，心里總是悶悶不樂的樣子。 搬運站還是有幾個小女孩，還未成家。好像也看起了書記的兒子。有意無意地和我外婆，還有父母套近乎。一會兒幫我們家買面條，一會兒幫我們家生火做飯。當時單位上沒有家屬房，我們家回來以后，分了三間單身職工宿舍，每間12個平方米，這就是我父母的家。 住在單位上，就和職工接觸的比較近。所以，有幾個比較熱心腸的單身女職工，經常光顧我們家里。在父親單位上，有一個小女生，個兒也不算高，人還算長得眉清眼秀的。但，很有個性，走路目不斜視。你不跟她打招呼，她也不會主動給你打招呼，一副很清高的樣子。我一打聽，她是學會計的，還是個小學徒。那些套近我父母的人，我不屑一顧。慢慢地，我對這個自認為清高的小女生產生了好感。 　　我媳婦兒年輕時的樣子 我當時在云南地質隊工作，每年要回重慶來探親，都是在春節前夕。那個時候正值寒冬臘月，北風冽冽。外面的氣溫都很低，在南方是沒有暖氣供應的。在堆滿家具的12個平方的小屋子里，顯得格外的寒冷。 在搬運站有一個很大的食堂。在飯堂中間，有一個外面是鐵皮，里面是耐火磚砌成的烤火爐子。每天早晨，有工人把爐子升起。主要是為了在外邊工作的搬運工人回來，有一個烤火取暖的地方。 我在家里閑的無聊，一大早就跑到食堂里來烤火。工人們都去上班去了，一個三十多平方米的食堂，顯得空蕩蕩的。一個人正好思考一下我的前途和個人問題。 有一天，那位自認為清高的小女生，闖入了我的眼簾。大約在上午10:00點左右，做工間操的時候，她一個人走進了食堂。就坐在烤火爐對面的長條椅子上，好像這個食堂里沒有人似的，她獨自一個人在那兒烤火。我們倆面對面的坐著，互相也不打招呼。我斜視了她一眼，她穿著一件半舊半新的小棉襖，時不時還裹緊著小棉襖，好像覺得很冷似的。她臉色蒼白，面帶愁容。我想這個女孩一定是生病了。她沒坐多久，就回辦公室上班去了。 那個時候，每到上午10:00點左右，辦公室上班的人員，都有一個做工間操，休息一會兒的時間，一般都要出來活動一下身體。單位上有一個乒乓球桌，他們在做工間操的時候，都會來打一打乒乓球。你也曉得，年輕人是比較喜歡運動的，我也去排隊跟他（她）打打乒乓球。有一回，我的對手就是那位清高的小女孩。她的球技還不錯，真是棋逢對手，難分上下。 　　經過幾次交往和接觸，我覺得這個女孩，就是我要找的對象。我跟父親談了我的想法，父親覺得，他們都是一個單位上的，又是上下級關系。今后真的談成了，成了自己的兒媳婦，在一個單位上工作，有點難相處。我跟父親說了，我就是看上了你們單位上這位小女孩了，其他的人，你不用托人再去跟我介紹女朋友了。父親犟不過我，他妥協的說道：“這樣吧，先請單位上職工的家屬去問一問這位小女孩，愿不愿意跟你耍朋友，要是她愿意的話，你們兩個就談吧”。我說要的。 一個月的探親假很快就結束了，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了云南單位上去上班。大約過了兩個月的時間，我父親來信說，那個女孩愿意跟我談對象。好吧，這樣我心中的一塊石頭終于落地了。我們就在鴻雁書信中認識和交往。開始，我稱呼他為：“小劉”。他稱呼我某某某。 我們交往了一段時間，然后，我對她的稱呼，就是名字的最后一個字。她就稱呼我，名字后面的兩個字。看來我們的關系越來越密切了。我們交往了半年多時間，我問她：“你怎么愿意和一位在云南工作的，而且是地質隊員談戀愛呢？”她說道：“我看了一部電影，反映地質隊員的工作、生活和學習的，我就羨慕上了搞地質工作的人了。”我又問她：“我要是調不回來，你愿意來云南工作嗎？”他說道：“愿意。”那好，我就沒有后顧之憂了。我們就繼續談吧。我們談理想、談工作、談學習、還談如何練書法，如何憧景今后的美好生活。當時，我們很單純，沒有手機，沒有電視，沒有房子，更沒有車子。我們基本上半個月就能收到對方的來信。 有一次，我接到父親的一封來信，他也不知道聽誰說的，說是這個女孩曾經跟部隊的一個當兵的談過對象，還收了別人禮物。我聽了以后，在給她的回信時，從側面的問了一下她有這個事情嗎？這不問才好，這一問，就出了大問題了。這下可把女孩急壞了，脾氣也上來了。這下可不得了啦，我通了馬蜂窩了。她一個月過后，才給我回了一封信，直呼我的大名：“XXX”。說我損壞了她的名譽，無中生有的說她的壞話。我就像二丈和尚蒙在鼓里，摸不著頭腦。我知道我闖下大禍了，傷了姑娘的心。后來，我在信中給她賠禮道歉，她還是那么冷淡我。我想我們的戀愛的關系也許走到盡頭了。她冷落了我一段時間，我認為這個事情已經黃了，過很長時間，我都沒有接到她的來信了。 又過了很久，我接到她的一封來信，口氣也變了，又稱呼我“XX”了。她跟我來信說道：“你回重慶來探親時，買一點冰糖，我們一起回重慶，看望一下媽媽。”我接到這一封信后，真是欣喜若狂。她喊我回重慶看她的母親，我想這位姑娘，將成為我的媳婦是肯定的了。高興得我幾個晚上都沒有睡好覺。 后來，我才知道，她沒給我寫回信，她也很痛苦。一天悶悶不樂的樣子，被她的師傅看出來了。問她是不是不想跟我談戀愛了？她也不做肯定和否定，還在為我說過那件事情生氣。師傅說了，別人問你一句話，你就這么樣認真啦，你不會跟他說清楚就行了呀，為一句話，生氣，不再交往，值得嗎？這個小女生，當時，還是覺得這個地質隊員，還有交往下去的必要。所以，才回心轉意，繼續和這個地質隊員戀愛下去。 　　媳婦兒心靈手巧。年輕時會勾桌布，會織毛衣，凡是女孩子會做的，她都會。 我又要回重慶探親了。這一次和以往的不同，我的女朋友邀請我回江北去看望她的母親。據說開始她的母親，也不同意這門子親事，她嫌男方的工作太遠了，怕我今后調不回來。但是，她的女兒堅決要和我談戀愛，媽媽犟不過女兒，也就隨它去吧。 一天清晨，我和女朋友乘坐悶罐火車，搖了四五個小時，中午時分，我們來到菜園壩火車站。下了車，我們走了一段的路程，來到了嘉陵江江邊，坐渡輪過江。沿江走了一段路程，來到了江北區五里店劉家臺，我的女朋友媽媽的住處。 我女朋友媽媽的家，住在一個簡易公路旁，上幾十步石階，才能到女朋友媽媽的家。家的前面，有一塊小壩子。進門就是堂屋，旁邊有一間臥室。整個屋子就是石頭壘起來的，竹篾吧修的墻。當地人把這個房子叫做：“抗戰房”。挨著女朋友的家，還有許多這樣的房子。我的女朋友帶著我，給我介紹這個婆婆，那個婆婆的。我也記不到這么多。還是要給鄰居打個招呼。我在想，這么多婆婆，那爺爺呢？我心里在想，這些男的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就問女朋友，她說道：“都走了。”都走了？這不成了寡婦巷了嗎？我的女朋友的爸爸也是走了好多年了，說是得了“冠心病”。 晚上，我在女朋友家的壩壩抽著煙，遙望著江對面的市中區，高樓林立，車水馬龍，燈火輝煌，這邊江北區燈火昏暗，房屋矮小，簡直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和反差。我突然有一個奇怪的想法，咋個不去找個市長的女兒呢？那該多好啊！想入非非，得了吧，別個這個姑娘，都不嫌棄我這個地質隊員，市長的姑娘會看得起我嗎？還是現實點吧，回到現實生活中來吧！ 第二天，我的女朋友把我介紹給他的哥哥，還有這個姑，那個姨的，我都記不到。后來我聽女朋友說，他的哥哥見到我第一眼時就沒有好印象，說我黑不溜黢的，就像日本電影《追捕》里的“杜丘”一樣，演“杜丘”的是日本著名電影演員—高倉健。說明大哥還是看得起我，我有“杜丘”的氣質和形象。不管你大哥怎么看待我，我是跟你妹妹耍朋友，又不是跟你耍朋友，你說什么都行。 第三天，我和女朋友到重慶郊區動物園和長江大橋去玩，還照了相留念。我想這個女朋友是跑不脫的了，有照片作證。你還跟我耍點小脾氣，今后不會不跟我耍了吧。這時，我的心更踏實了。我們那個時候，雖然談了兩年的書信戀愛，又見了對方的母親和親戚。但是，我們中規中矩的，在沒有扯結婚證之前，是不會同居的。 第四天我的女朋友的媽媽很早就起來過到江對面的農貿市場，給我買了四、五斤香腸。當時，買肉是要肉票的，叫我帶回云南去吃。 　　我們耍朋友時，照的兩張紀念照 十幾天的探親假，轉眼就過去了。我把老媽媽給我買的香腸，帶回云南。請朋友們吃了一頓。大家都覺得這個香腸好吃，好香啊。可惜的是，還有很大一部分，我放到箱子里，等我從野外工作三個月以后回來，香腸全長毛了，切開一看，全部是黑色的，我后悔死了。我寫信告訴了女朋友，女朋友說：“香腸應該放在干燥的地方晾著，風能吹到的地方，它才不會壞”。都怪我，不懂得生活，荒廢了老媽媽一片心意。 我回到云南，我們又開始了漫長的期盼的書信往來。這回我們在信中都是名字是最后一個字稱呼對方了，我們進入了熱戀階段。我巴心不得，明天就回家，把婚結了。等待是漫長的等待，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心煩氣躁的等到女朋友的那封信的到來。終于盼到了年底，我恨不得馬上回到她的身旁。在那一年的十二月份中旬，我們終于名副其實地成為夫妻了。 我們只是到照相館去照了一張結婚照，土得不能再土了。那個時候還不時興拍婚紗照，后來條件好了，我勸夫人去補一回婚紗照，她一直不肯去拍，那也就算了。 我們結婚的時候，是在我父母家里辦的，只有兩桌席。一桌是父親的戰友，還有老家的親戚。一桌是家里弟妹，還有老外婆等。愛人單位上的只是散一些糖果，愛人的媽媽和大哥，還有其他親戚都沒有來，也只是包了一些糖果。 我要回云南去了，我帶回來的錢也用光了。我的老媽在外邊給我借了300元錢，我們才能回到云南。我帶著愛人去了云南。在云南的單位上為我們舉行了一個簡單的結婚儀式。單位上的同事們，你兩元，我三元的，湊齊了，為我買了一些結婚的禮品。有一個很大的搪瓷洗臉盆，一個銻壺，一個小水瓶。作為結婚禮物。那個小水瓶，我一直都舍不得用，保持到現在。 　　在回云南的火車上，記不得是去倒一杯茶水，還是車上的飯太難吃了。小嬌妻跟我耍脾氣，說是要回家，不跟我一起去云南了。我跟他說，你要回去就回去吧！反正我不會送你回去的。小嬌妻犟不過我，只有跟我乖乖地回到了云南。在云南，我們度蜜月的那幾個天里，我們過得非常的愉快。我在單位上住的是職工宿舍，宿舍里的另一個人搬到其他地方去了。我和愛人就睡單人床，不管生活如何艱苦，我們終于有了自己的家了。 我借一部120海鷗照相機，給夫人拍了不少的照片，還有我倆的合照。就是這幾張照片，等夫人回四川后，它們就成了我日思夢想的寄托物了。 沒有隔多久，嬌妻假期也滿了。我把她送到了昆明。我們在昆明玩了兩天，他就一個人回重慶去了。我到車站去為她送行，那種離別之情，真是難以言表。我也恨不得跟她一路回四川。但是，為了生活，為了事業。我還得要在云南打拼一番。 她隨火車走了，站臺上留下我孤零零地一個人。突然之間，我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空虛感和失落感，平白無故地襲來，我感到很無助。走吧，回單位上去工作，什么都不想了。說不想是不現實的。回到單位后，看到小嬌妻為我洗的衣服，做的辣椒醬。更使我想家，想老婆了。那種心情，就像一只貓兒在你心上抓的毛焦火燎的那種感覺。 　　這是我的岳母，她為人豁達，性格開朗，活了92歲。 我成家了，我們的通信更結合實際了。談的是如何存錢，如何購買木料來做家具。當時，時興的是木質家具，做三開柜，檬板床、寫字臺，書桌、沙發等。我也學會了做木活。我從野外弄了一些木頭回來，曬干，拿到木器廠去分解成為方料或分板，自己還真的做了些家具。我做的那個寫字臺，女兒讀書的時候在用，現在小孫子讀書了，也在用。因為，那個木質太好了，我真的舍不得丟。 我們結婚兩年了，過著分居的生活。兩年多，我們才要到計劃生育指標。那個時候是實行計劃生育政策。我們倆有孩子了，在此時，我調回家鄉工作的愿望更加迫切了。經過了兩年多的努力，我聯系到了接收單位，真是好事多磨呀。還好，我原單位的領導和同事們比較開恩，放我一馬。我要調回來的時候，在歡送會上，我們的地質總工程師說道，不是因為照顧夫妻關系，我們是不會讓你走的。單位上保送你去培訓和進修，現在已經是技術人員了。我是15歲就在地質隊參加工作，28歲離開地質隊，是有感情的。我將離開地質隊，告別日夜相守的同事和朋友們。說真的，我還真有點難舍難分的感覺。回來以后，我經常在夢中夢見他們。我就這樣，為了自己的小家，而舍去了同甘苦，共患難的大家。現在我都還在想念他們。 在地質隊，同事們送給我的結婚禮物“小溫水瓶”，一直保存至今。 我從云南調回來的時候，就在愛人單位上工作，是搞勞工人事。職務是勞工人事員（以工代干）。結束了兩年半的分居生活。我的父親早已經調到區的一個事業單位上去了。原來的搬運站現在成為搬裝運輸公司，我在這里工作了兩年多。我覺得兩口子，在一個單位很不好。聽說機關差人，我就要求調換了一下工作。我在區計經委工作了13年，后來愛人也調到了區財政局。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我回來的時候才28歲，在萬盛這塊地方，我工作和生活40年了。我的女兒也長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家。我也有小外孫了。 回想起40年前，經歷過的那些日子，就像看電影一樣，歷歷在目。我和我的那一位“小英蓮”，風雨兼程、歷經苦難、攜手同行、相濡以沫，到了享受天倫之樂的日子了。 往事不堪回首，還是過好現在的好日子，是原來想都不敢想的。什么都有了，現在我就覺得還缺點什么？那就是缺點我們那個時候的純真年代和純真戀情！ 在老婆今天生日的日子里，我要用痛快的語言跟你說一句話：“老婆，我愛你！愛你到永遠！” 　　我自己做的書桌和書柜 　　媳婦兒到個舊度密月，我給她拍的照。 我們有了小寶貝女兒，一周歲的照片。 我們當時還年輕 退休了，2020年5月，我們夫妻倆，一起到閬中聲鐘湖釣魚。 作者：楊安福攝影：楊安福及照像館背景音樂：有你就幸福 作于2022年6月9日重慶萬盛經開區 6月11日，請一家人來家整了一頓，慶祝大嫂的生日。像過年一樣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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