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作者：姚曉艷</p><p class="ql-block">圖片：來自百度網絡搜索</p> <p class="ql-block"> 我生平挨過兩次打！打人的是我的嚴父，兇器是雞毛撣子：一次挨個正著，很疼很疼；一次幸運逃脫，很久很久……</p> <p class="ql-block"> 挨個正著的那次，是我上小學一年級，記得那時剛七歲，夏天天亮得早，我不想起來，就在床上耍嗲，不住呼喚媽媽，其實我有手有腳，穿衣洗漱自己是會的，可就覺得讓媽幫我穿更妙，大概是想每日一歌，享受慈母濃濃的愛吧！</p> <p class="ql-block"> 而此刻正在茶爐旁忙碌的母親，正汗流浹背，把燒開的水往溫水瓶里灌，因為今天趕場天，來趕場的人，往往在買上自己必需的物件后，就會到我們茶館，三五好友，喝茶聊天，五分錢一碗茶，會喝上小半天，每人喝一水瓶那是絕對的！他們往往在家長里短之后，在洗盡纖塵渾身通泰之后，才心滿意足地告辭回家！</p> <p class="ql-block"> 而我就是在這樣一個忙碌而喧囂的趕場天，沒有眼力見地撒嬌賴床，想等著分身乏術的媽媽來給我穿衣，哄我吃飯！</p><p class="ql-block"> 當雞毛撣子落在我腿上時，我還沒回過神來，啪啪啪，三聲，當我看到腿上三條紫色的血印時，爸爸已抽打完畢，揚長而去……</p><p class="ql-block"> 聞聲趕來的媽媽心疼萬分：你出手怎么那么重，你看，血印子都出來了！</p> <p class="ql-block"> 記不清當時我是否哭，只記得我從此以后再不賴床！</p><p class="ql-block"> “黃荊條下出好人”！</p><p class="ql-block"> “不打不成才”！</p><p class="ql-block"> 至理名言??！</p> <p class="ql-block"> 第二次挨打是“群體作案”：那天我和二姐以及哥哥捉迷藏，主戰場就在鄰居沈大娘曬著的谷草堆里，谷草曬干可以作茅屋頂，冬暖夏涼！</p><p class="ql-block"> 當時谷草是一籠一籠豎著曬的，可一籠不夠掩藏一個人啊，于是我們在谷草籠里穿梭，把三五籠堆在一起做掩護體，有時被發現，就在草堆中慌不擇路，狼狽逃竄，谷草被踩倒了一大片，更有甚者，被系上的谷籠被我們撕個稀巴爛，不斷看到谷草在空中飄飛：戰況異常激烈，戰場滿目瘡痍！</p> <p class="ql-block"> 我們在后院玩個不亦樂乎，而忙碌的父母渾然不知！</p><p class="ql-block"> 傍晚，氣得渾身發抖的沈大娘找上門來了……</p><p class="ql-block"> 挨打勢在必行，不挨打不足以平民憤?。?！</p><p class="ql-block"> 我們三姊姐依次跪在床上，豎條窗格外有我一大群兒時的伙伴，她們此刻正張大無邪的眼睛，暫作觀客，或呲牙咧嘴，或滿眼同情地看著這場“行刑”！</p><p class="ql-block"> 在窗外的還有我滿眼著急卻無可奈何的大姐……</p> <p class="ql-block"> “行刑”工具照樣是那個雞毛撣子，此刻的父親臉色鐵青，平時那副代表著學問的眼鏡也掩飾不了他眼中迸出的寒意和暴怒！</p><p class="ql-block"> 首先接受懲罰的是二姐：二姐低著頭，一聲未吭，就像共產黨員寧死不屈！</p><p class="ql-block"> 輪到哥哥啦，雞毛撣子落在哥哥身上，哥哥也像姐一樣，緊咬牙關，不哭一聲，我感同身受，我嚇哭了，因為我是挨過一次的，知道爸的雞毛撣子抽在身上有多疼，有多狠！</p><p class="ql-block"> 我先聲奪人地哭了，眼淚汪汪地看著父親（直到長大以后有人還形容我的哭態很美，說是雨帶梨花，我想就是那會兒練出來的）！</p> <p class="ql-block"> 父親打完哥哥，許是有些累了，他有些虛脫地站在那兒，正想著緩過勁來，再“收拾”我……</p><p class="ql-block"> 突然，大姐伸手進豎條窗戶（感謝上蒼：這窗戶能容納進一個人的拳頭，這是哪個能工巧匠修的），反手把扣著的門打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抱著我就沖出了家門！</p><p class="ql-block"> 爸的“獵物”消失了……</p> <p class="ql-block"> 姐把我抱到屋旁邊的大黃角樹下：快往上爬，躲好，等爸氣消了，我再來找你！</p><p class="ql-block"> 我哧溜哧溜的往上爬，一直爬到黃角樹中間的一個大洞里躲好，大姐這才放心的回家……</p><p class="ql-block"> 我的心怦怦地亂跳著，什么別的感覺都沒有了，只知道自己沒挨到爸爸那威力無比的雞毛撣子的一頓狠抽，又逃過了一劫！</p><p class="ql-block"> 這把雞毛撣子的雞毛，還是我當初親自從我們家那只最帥的大公雞頸上拔下來的！整個雞毛油光水滑，非常漂亮，而捆扎雞毛的，是我們這里常見的水竹，很有彈性，且有小節密布全身，抽起人來不易斷且極有韌性！</p><p class="ql-block"> 可在它面前的我沒韌性??！</p> <p class="ql-block"> 傍晚時分，我一個人在樹洞里，在經歷了最初的惶恐不安后，我又經歷了奇思妙想的階段，最后當我什么也不想，坦然自若以后，爸媽和大姐終于出現在樹下！</p><p class="ql-block"> 媽媽說：燕子，快下來，回家吃飯！</p><p class="ql-block"> 我把腦袋伸出洞外，從一丈多高的地方俯視著下面：媽媽在伸出雙手，爸爸一臉嚴肅，大姐在點頭！</p><p class="ql-block"> 我這才掩飾著滿心竊喜，故作沉痛悔過之態，爬下樹，被媽媽和大姐牽著回家！</p><p class="ql-block"> 這天晚上，我們家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大概是爸爸也覺得對二姐和哥哥出手太重，想撫慰一下他們疼痛的傷口吧！</p><p class="ql-block"> 而我這個連雞毛撣子邊邊都沒挨到的人，也跟著大塊朵頤，胡吃海吃起來，直到把肚子吃得圓滾滾的，就像一個蠶蛹！</p> <p class="ql-block">后記： 挨雞毛撣子，我是幸運的：因為我從此不再賴床，晨起唱歌，邊走邊唱，高亮興興上學堂，做了一個乖乖寶！</p><p class="ql-block"> 沒挨雞毛撣子，我是幸福的：因為我在家中最小，享受團寵，自由生長，冰雪聰明，活成我自己最喜歡的模樣！</p><p class="ql-block"> 朋友：享受一次竹筍炒肉吧，因為那滋味剛剛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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