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刺玫花想起

楊洋

一樓鄰居家的窗外，種植了兩叢紅刺玫花，這個季節正是花兒綻放的時節，每天從花叢邊走過，就會讓我想起老家院子里的那一大從刺玫花，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的時光。 奶奶喜歡花，也就喜歡種花。老家菜園子里的水溝邊，前院后院的角落，都種了好多的花，桃樹下也種植了好多的菇蔦，果實成熟了吃起來酸酸甜甜的還有點點苦味，當然，那時候根本不知道它的藥用價值，就當是一種野果子吃。 我們回到老家生活后，我和姐姐弟弟也喜歡在院子里種植花草樹木包括種植用來在火盆中崩爆米花吃的狗牙棒（一種尖尖的小粒玉米）。每年，到了春夏之季，杏花開過，桃花開，然后是李子樹開出白白的花，棗花小小的不起眼，有著淡淡的香（真像那首歌里唱的“身邊的那片田野啊，手邊的棗花香”，老家院子的南面就是大片的種植莊稼的田野）。院子里那叢刺玫花，大麗花（我們當時叫地瓜花，因為大麗花的根莖像地瓜，冬天要挖出來放到屋里過冬的）水溝旁邊的野百合（我們當時叫傘落花）還有菜地里的黃瓜花茄子花豆角花西紅柿花更是群芳爭艷賞心悅目，農家院里真的是生機勃勃鳥語花香。 到了端午節，那棵最早成熟的杏樹結滿了黃黃的大大的杏子，是全村里最早成熟的杏子，引來孩子們的垂涎，時不時會有孩子偷摘探出院墻外面的杏子，奶奶如果發現了在屋里喊上一嗓子摘杏人就會被嚇跑了。不管誰來串門，家里人都會用長長的桿子打下熟了的杏子用來招待他們。那時候沒有出去用杏子換錢的商業意識，就是自產自用了。 從杏子熟了一直到秋天的大棗成熟，我們幾個孩子會經常爬到樹上或者爬上屋頂，去摘樹上的果子吃，一直吃倒了牙才算罷休。 普普通通的農家院，普普通通的泥房，卻讓我生出無限的眷戀。忘不了院子西面和南面的那兩棵大柳樹，是父親和叔叔小時候栽下的，我們回去后已經長得兩人合抱那么粗了，高高的樹頂像兩把巨大的綠傘，為院子灑下那一片綠蔭遮暑，記得夏日里常常在樹下看母親為家里養的羊剪毛，或者在樹下做針線。我們也常常圍著大樹追逐打鬧嬉戲。 在老家的院子里我們過著老百姓最最普通的生活，大人們辛苦勞作，為了那盤中餐汗滴禾下土而不知疲倦。孩子們課余時間上山割羊草，去地里剜菜喂豬，去山上或河邊采蘑菇……卻活得高高興興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真的是少年不識愁滋味。忘不了冬天圍著火盆坐在炕上，聽爺爺抽著旱煙袋為我們講故事，我們在火盆里烤地瓜，崩苞米花吃；忘不了去西廂房里翻找父親的書看，順便翻找地瓜干和杏干吃弄得灰頭土臉的模樣；忘不了在村里的水井上搖著轆轤把提水澆園子已不知提了多少桶水；忘不了過年前做豆腐蒸年糕豆包時拉不完的風箱；忘不了推碾子壓面那走不到頭的碾道；忘不了和小伙伴一起去十多里地外割羊草，冬天里一起去山上摟柴火，閑來無事一起打尜踢毽跳格子的開心…… 想起老家的小院，心中就升起了一絲絲的溫柔和懷念。記得在2011年的11月11日，我帶著外孫，和姐姐一起陪老父親回了一次老家村里看望本家二叔。當然，老家的房屋院子早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因為全家落實政策返城生活已經易主，不屬于我們了。但我還是想帶著外孫去那個我心底的眷戀并裝滿了少年夢想之處看看。遺憾的是，我夢中的老家已經從里到外改變了模樣，高高的院墻，黑色的鐵門，展示在我面前的是陌生和疏離，再也找不回那熟悉和溫馨的感覺了。聽著院子里的狗吠，我帶著外孫默默轉身離去。老家——只能活在我的記憶中了。 一九七九年初冬，還在老家生活的家人們在老家院子里的合影，這是我的老家唯一的珍貴留念。 這是祖父在老家院子里的留影，他在這里生活了將近七十年 姐姐一家留影 與外甥留影 2011年11月11日，用諾基亞86手機拍下的老家小村，已然不是當年的模樣了。 這是北票到保國鐵礦的鐵路線，當年修這條鐵路時我們還在湯溝中學讀書，修路時我們都出過力，挖過土方，砸過石子。 鄰居家的紅刺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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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刺玫花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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