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里的軍旅路】75：春天的故事（中）

渝夫文苑

【寫在前面】 　　在我不長不短的軍旅歲月里，時不時地總會遇到包容我、點撥我、關心我、幫助我的貴人和恩人。他們大多比我年長，大多是我領導，教我本事，教我做人，給我平臺，給我機會，包容我的不成熟甚至錯誤，引領我一步步地向前走。 　　這些貴人和恩人當中，我1996年在位于遼寧鐵嶺新臺子的沈陽軍區炮兵軍械訓練大隊學習輕武器修理時的直接領導、學兵一隊一區隊區隊長周洪志是其中之一。2年后，我在沈陽上軍校期間，他和嫂子專程趕到北大營看我，不久后還邀請我到他家里作客，過后一直關心我的成長，給了我很多好的建議。不幸的是，我軍校畢業后在黑龍江邊防工作期間，這位老哥因癌早逝…… 　　（二四零） 　　下午三點，正打掃衛生呢，忽然有人撞進我們九班宿舍，問誰叫李勤儉，說是樓下有人找。我一驚，想不起誰會來看我。好在這位戰友及時相告，說是周洪志，也就是我在沈陽軍區炮兵軍械訓練大隊學習時的區隊長，昔日的上司，今日的兄長。 　　炮兵軍械訓練大隊在鐵嶺新臺子鎮，離沈陽很近。1996年4至6月，我曾在這里學習半年輕武器修理，當時周洪志是我的區隊長，我在他手下當班長，對我一直很好。 　　一別兩年，周區隊長依然很熱情，嫂子一如之前漂亮。他們夫妻能來看我，我真的很感動。我只在他手下當了半年的班長，到沈陽上軍校后也只是往他家里去過兩次電話，難得他和嫂子還記得我。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真誠待人吧！ 　　送走周區隊長和嫂子，兩天來莫名的煩惱似乎飄遠了許多。臨近畢業（其實是到部隊實習，但相當于畢業分配），周區隊長還問了我的意向。 　　這是個讓人頭疼的話題。去向何處，對以后的發展多多少少會有影響。然而，農民的兒子，我能奢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做最現實也算最壞的打算——去邊防去，艱苦的黑龍江邊防。 　　說實話，我不怕吃苦，也不怕艱苦的環境，只是我的另一半，我的女友，還有我那不知落腳何處的未來小家，我總不能扔下這一切都不管不顧吧。讓人心煩的畢業分配！ 　　也許，該寫封家信了。（1998年3月8日寫于沈陽北大營） 　　（二四一）莫名的危機感 　　我相信，受點折磨或苦難不是壞事。 　　上課一天，開學以來最用功的日子，下午再跑上一趟五公里，累是累點，感覺很充實。或許，我應該繼續努力。 　　晚飯后練練珠算，雖很用心，進步卻不大，想來這是通向一級的必由階段，堅持堅持再堅持。 　　這些日子，搞不清為啥總是莫名其妙的煩惱。究其原因，多半是女友沒來信的緣故。原本我不該一直沉迷于兒女情長中，可又身不由己。今后的日子里，我真的應該正確把握愛情和學業的關系，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難以預測的未來，不知將要面對的困難，我的人生之路不會太平坦，當然也不必太平坦。人生苦短，還未真正步入社會，生命的旅程已走過24年，確實該有危機感了。（1998年3月9日寫于沈陽北大營） 　　（二四二）面子問題 　　必須承認，我們四中隊的第二任隊長安立石的口才很好，演講很有特色。他就那么隨隨便便往上面一站，不管什么話題，信手沾來，就那么匯聲繪色的說開去，妙語連珠，引人入勝。 　　就拿今天來說，關于面子問題，隊長論述就很精辟，可謂精妙絕倫。他說：“在我們四隊，誰的面子最大？我的面子最大。為什么這樣說？也就是當你的面子和我的批評發生沖突的時候，你就得給我面子，無條件地給我面子。同樣，你當學員的，你要給區隊長面子，要給班長面子。如果在他面前，你要面子，他們就失去面子，就無法開展工作了……” 　　仔細想想，隊長的話不無道理。同是學員，因為正常學習和訓練需要，有人當了區隊長或班長，如果誰都不把他們放在眼里，他們的確無法開展工作。而上下級之間，不管你樂不樂意，只要你想好好混下去，你就得給足上司面子。委屈也好，不情愿也罷，在一個單位或集體里，領導的面子肯定要比部屬大十倍百倍甚至千倍萬倍。正如我們第一前隊長聞春江說的那樣：“下級不準頂撞上級，一次也不行！”（1998年3月10日寫于沈陽北大營） 　　（二四三）飛躍 　　徘徊數日不見成效的珠算練習，總算有了長進。 　　練習一級試卷快2個月了，近幾天來打完一張卷所用的時間一直在28分鐘上踟躕不前。如此這般，我有點灰心，同樣快要泄氣的同班戰友龍平卻說：“這是較勁平衡階段，闖過去就好了。”我覺得有道理，今晚連打3套卷子，奇跡果然出現：27分，25分，24分，進步幅度之大，算得上是一次飛躍，一次讓我有信心攻下一級珠算能手的飛躍。 　　于是想起那句老話，“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任何時候，這都是顛撲不滅的真理。 　　晚飯前測了一次五公里長跑，費了一肚子的勁兒，才撈個21分鐘的成績，勉強過關。真想把身體練得棒棒的，卻一直未能如愿。究其原因，主觀能動性太差，沒壓力就不鍛煉。這或許與我從小不熱衷體育運動有關，可這并不是好習慣，猶如那些看似清閑、實則害苦自己的習慣。看來我真應該在這方面下一番功夫了。（1998年3月11日寫于沈陽北大營） 　　（二四四）寧嚴勿松 　　安隊長又說了一席讓我深思的話——嚴格與嚴厲的區別。 　　當然，他是站在管兵帶兵的立場上說這句話的。打罵訓斥謂之嚴厲，也就是用暴力對待官兵，這種方法不足取；而以規章制度去約束管理兵，謂之嚴格，并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同時，安隊長還強調以情帶兵，說并不是要和戰士稱兄道弟，得把握好分寸，不能過于親熱，要維護良好的上下級關系，這樣才利于管理工作的有效開展。 　　安隊長這番話不無道理。我在基層當戰士的時候，先后遇到兩位排長，平時與兵不講原則地打成一片，到后來誰也不聽他的，失去了一位排長應有的威信。這種現象，確值深思。 　　就我個人的觀點，對兵寧嚴勿松。嚴是愛，松是害，嚴格管理教育，也許戰士當時不理解，但之后他肯定明白嚴的好處。（1998年3月12日寫于沈陽北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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