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鄉散記五

蘭萬秋

桂花香 家門前有棵桂花樹，是棵四季桂，一年四季都開花，花呈白色，芳香馥郁！ 2008年，父親因病離世。彌留之際他跟我念叨，以后有能力把房屋翻修一下。父親的心愿我懂的，他是覺得房子已舊，經不起臺風侵襲；家人多，房間不夠住。我含淚答應。那年因在喪期，家鄉禮俗不能建房；第二年五行師傅說風水南北走向，也不宜動土；又過一年，符合易理，可以蓋房。于是春節過后不久，我請了施工隊，擇了黃道吉日，扒了舊房，開始翻建新房。那一年，我六次從北京回到老家，只為完成父親遺愿！ 房屋落成后不久，在鎮上工作的好友送來兩棵桂花樹苗，讓我種在家門口。因家門前場地有限，當時選了一顆苗木種在了門口右側狹小空地處，正好在我二樓臥室的窗戶下方。剛栽種時，桂花樹不到半米高，樹干比筷子粗不了多少，十分的柔弱孤單，似乎一陣大風都有可能把它吹折了。 時光流水般遠去。我的擔心是多余的。十年光陰，看似弱不禁風的桂花樹苗不僅沒有被風折斷，而且越長越粗壯，樹干比碗口粗，枝葉茂盛，花朵繁密，生機盎然，像似精心培植的迎賓樹，端莊高雅地挺立在大門外。 因為桂貴同音，寓意美好，又有許多美麗動人的傳說，如蟾宮折桂，吳剛釀酒，令人心馳神往，桂花樹自古至今受人喜愛。作為桂樹中的優良品種，一年四季花開不敗的四季桂，更是讓人青睞有加。作為觀賞樹，它材質堅硬，紋理美麗，是上等的雕刻良才。同時，因它花開香遠，沁人心脾，更被世人偏愛！ 新房建好后的第六個年頭，我回老家過年，到家已入夜，簡單洗漱后躺下休息，忽有一股奇異香味飄入鼻腔，煞是好聞。我沒找到香源，便去問母親，母親說可是桂花香？我很詫異，趕忙打開紗窗下看，窗外的桂花樹，已竄到一人多高，樹冠墨綠成團，似一把展開的大傘。借著燈光，隱約看到枝葉間開著一簇簇白色的花，花朵十分繁密，此時，香氣愈加濃郁，毫無疑問那撲鼻香味正是這白色花朵散發出的馨香。那一晚，我沉醉在濃郁的花香中，酣然入夢！ 此后每年春節回老家，我都能聞到桂花特有的香味，陶醉于淡雅清冽、韻味悠長的清香中。桂花的魅力不僅限于其清雅香韻，還有鮮為人知的其它用途。桂花可以釀酒。傳說唐代詩仙李白飲桂花酒后成詩百篇，后有文人墨客到長安必飲桂花稠酒。現今重慶廣西一帶的普通百姓也常飲用桂花酒。桂花亦可制茶。茶胚和新鮮桂花窨制而成的桂花茶，香味濃郁，湯色清亮，飲下提神醒腦、止渴生津。桂花還能入藥。醫書上記載桂花有溫肺化飲，散寒止痛的功效，與其他藥物配伍，可以治療多種疾病。桂花還能用來制作香精、香水、化妝品等。小小的花朵竟有如此妙用，不禁對它平添了幾分歡喜！ 今年春節回老家，桂花樹又長粗了一圈，花開得比往年更盛。佇立樹旁，觀賞青綠的葉片，嗅聞桂花的清香，自是悅目怡情。陽光透過濃密的枝葉，揮灑著斑駁的暖意。我慵懶地坐在樹下，在幽幽香韻中，吃著香甜的桂花糕，品著母親新沏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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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鄉散記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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