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那些事

慧子

文字：慧子圖片：來自網絡 我的小學是在武漢軍事經濟學院門口的漢濱小學上的。當時小學離我的部隊大院只有隔著一條馬路，而且離漢江邊好近。在這里上學的學生主要是我們部隊子弟和附近的居民的孩子，還有周邊附近的農民和漁民的孩子。 記得我的一年級的班主任是一個姓孟的女老師。孟老師和藹可親，高高的個子，一頭短發，非常精干。她一直把我們帶到了小學畢業。有時候在上課的時候突然發現她長得特別像我母親，我的作文一直在班上算是寫的不錯的，或許是這個原因，我在她的面前有點肆無忌憚。或者可能是因為我從小就有如同孟老師每學期的評語鑒定：有一定的組織能力。上了學以后老師就讓我當了班長和學校的大隊長。 因為我們家來自北方，普通話說的比其他同學較標準，我在校廣播站成了一名學生廣播員，課間十分鐘和開運動會還有班級的表決心都是我的事。有一次開運動會，有個孩子撿了一毛錢，我在廣播里播音：哪位同學掉了一毛錢，到廣播室來找我。結果一下子來了三個同學，都說是自己掉的，讓大隊委的老師哭笑不得，對我說：你真是個傻孩子，怎么能說具體數字呢？ 有一次上數學課偷偷的在課桌底下看一本非常精彩的小人書。數學老師把我叫起來，問了一道問題，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因為我壓根就沒有聽老師在講課，更不知道老師講的什么。把數學老師氣的指著我說：你就是一個偉大的班長！因為上課開小差對我來說是常有的事。從那以后同學們經常調侃說我是“偉大的班長”。 在小學的少先隊大隊支部我是大隊委，而且我還是一名光榮的護旗手。當開運動會開大會的時候，大隊長高舉少先隊隊旗幟，我和另外一個大隊長在左右兩側，后面跟隨著鼓號隊。當我們舉起我們的右手在頭頂上，精神抖擻護著隊旗走在儀仗隊的最前面，全校同學對我們的矚目，那種驕傲和自豪真是無法表達。那個時候少先大隊、中隊委員會委員和小隊長都要佩戴隊委標志。隊委標志是由白底、紅杠組成。 有一次我們在老師的安排下，老師讓我帶著我們班的班委參加黑板報板書比賽。記得那是一個很巨大的黑板，我們年級三個班，每一個班一小塊黑板，最后進行評比。在辦黑板報的時候，我們和隔壁班的同學也不知道為啥干起架來。他們不服我們，我們更不服他們。于是在我的帶領下我把他們辦的黑板幾乎毀了一大半。這下把班主任氣壞了，說給學校和班上造成了很壞的影響，把我從大隊委一擼到底成了一個小隊長，班長的“職位”自然也就保不住了。后來因為始終在我的屁股后面總跟著一幫孩子，這幫孩子總是圍著我，再加上我的學習也不差，又把我從小隊長“提拔”到中隊長。我可能是我們學校唯一的把三個類型的杠都戴全了的學生吧。 現在，此時此刻我才明白，長大后的我為啥對那些所謂的一“官”半職，從來沒有放到眼里不感興趣，再說，家里當領導的人多了去了，或許原因就此吧，或許就是見得多了也就無所謂了！還有，我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我才不像那些人，怎么可能會為五斗米而折腰！而且，有個性的我對單位上那些當領導的人避而遠之，尤其對那些不擇手段、愛之如命的人更是鄙視如糞。 小學是每一個人上學路上的開端，那時的時光真的如順流而下的水，隨著歲月的推進，?當童年遠離后，五指用力緊握的，也都只是生活的摸樣，而不再是純粹的時光，那遠去的童年隨時來到我們每一個的記憶里，或淡或遠、或清或輕、或清楚或模糊，有的時候想抓住就如同手里緊握的沙，越遺漏越抓不住，但是留在手心里的僅存的記憶卻是最深刻的。于是我順著記憶的河流順流而下…… 我記得最清楚的有一件事，那是快要期末考試了，老師給我們把課文溫習完，讓前后兩排的四個同學互相提問互答、互相討論。我和我的同桌還有后面的兩個同學一組，我翻到了天天要求我們裝在書包里的新華字典，無意中翻到了有關“屁”的這一頁，清清楚楚記得新華字典里這樣解釋：屁，就是從肛門排出來的臭氣！我一字一頓的念給其他三個同學聽，或許是我念的時候那種特殊的感覺和語氣，頓時我們三個哄堂大笑，也就在我們的笑聲還沒結束時候，老師讓同學們都安靜了下來，可是我們的笑聲卻在寬敞的教室里格外的洪亮和清脆！剎那，所有的同學把目光集中在我們四個人的身上。語文孟老師看著我們問：你們四個給我站起來，告訴大家你們在笑啥？說出來，讓同學們也笑笑！ 我們在眾目睽睽下乖乖的站了起來，可是就是不說話！孟老師拍著桌子：不說，是吧？那好，一個一個的說，哪個人先說？！ 我們還是不吭聲，沒想到老師開始點名，要我第一個說，我咬著嘴唇就是不說話，或許其他三個同學快拗不住了，看著我啥都沒有交代也順從沒有表示，直到第四個同學才如實交代了我們的“罪狀”。老師大聲說：就這么好笑嗎？難道你們不放屁嗎？一個“屁”字就讓你們笑成了這樣。 沒想到老師的這句話卻又讓我笑出聲來，也就我一個人這么大膽子，也就只有我覺得就是好玩和好笑。更沒想到的是，我的再次失聲的笑，讓我后面的一個女同學也忍不住了“噗通”一聲笑，并且同時從她的鼻孔噴出一股濃濃的黃鼻涕。這下子，全部同學狂笑不止。我的這個女同學平時穿戴比較邋遢，鼻孔里冒出來的“寶貝”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就是場合不對。 我親愛的老師盯著我大吼到：繼續！接著笑！我努力強忍著笑聲，不得不裝著認錯的表情。老師怒視著我，指著我說：想都不要想，保準是你帶的頭！看樣子，你們期末考試一定會考的不錯。去，四個人全部站到教室后面去！ 至于沒有幾天的期末考試是否理想，我早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們大院后門就是漢江大堤，那里是我們常常瘋玩的地方，有一次，我無意中看到江邊飄蕩的一條很舊的魚船上有我班一個熟悉的同學，我站在大堤邊好奇的盯著同學，她也看到了我，船上還有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后來知道那是她爸爸，因為長期打魚皮膚才黑的可怕），我看著我的同學和她爸爸好像手拿著碗在吃飯。這讓我真的大吃一驚，同時羨慕之情充斥著我，我在想：既然可以在船上吃飯，是不是也在上面可以睡覺？如果睡著了是不是可以漂游四海？晚上可以品月亮，數天上的星星，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 回到家里我問姐姐，姐姐說他們那些是漁民，船就是他們的家，他們在就在船上吃喝拉撒。啊？還在小船上拉屎？那么他們拉的屎都去了哪里？小便可以倒到江里呀。姐姐說，她也不知道，但是他們想吃啥魚就伸手一撈。這些好奇對我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從那以后，我的漁民同學的“家”，的確讓我太羨慕了，我甚至為了巴結她給過好吃的，讓她把我用小船載上在江里飄蕩，看深夜里的星星，讓我好好享受一下漁民的“家”，這樣的船與中山公園和東湖里的游船絕對不一樣，因為這就是一葉小舟呀！ 仿佛在當時那樣的“家”可以讓我駛向有遠方和夢想的地方，我無數次的想象著，躺在船上的床上是啥樣的感覺。可是同學就是不答應，為此我還偷偷的使用過武力和恐嚇，那個想乘著一葉“小舟”，任憑自由飄蕩的夢想始終沒有實現。 以至于后來但凡我看到了河江里飄蕩的小船，我就想起來了那個讓我羨慕了好久的同學的家。 回憶過去，回憶小學那些事，把過去和現在拉近了，我似乎聽到了在教室里我們瑯瑯的讀書聲，在操場上還有繚繞著我們的嬉戲聲，在校園里還有我們歡笑的身影。那曾經的小學校的每一個腳落，我們都曾留下難忘的回憶，雖然往事如煙，那些如煙的往事有的真的記不住了。 那時候體育課是我的最愛，運動會總有我的身影，跳高、跳遠、短跑我都能拿上獎項，爬高就低是我從小小時候的專項，部隊大院里所有高處的地方我幾乎都爬過，從高處往下跳的時候，我還會高喊：祖國萬歲！ 記得那時候我在課間十分鐘最喜歡的運動是“跳長繩”，也就是兩個人一起甩起一條又粗又長的繩子朝一個方向甩，這必須要求動作一致，統一步調。總之這是一項考驗團結的運動，也是一個特別刺激、特別有挑戰性的運動。這樣的運動我自然而然就是主力，并且還是組織者。記得多次偷媽媽曬衣服的繩子，為這事還挨了一頓打。 記得有一次課間二十分鐘，由于停電沒有做成課間操，在我的帶領下，我們男女同學二十多個人自發進行了一場相當激烈的長繩比賽，那個場面讓我至今難以忘記。手心手背分成兩隊，我是總指揮，四周圍著好多同學，他們大聲喊著“加油！加油”，兩隊不分高低，個個就像打了雞血，而且還有好多老師也在看熱鬧，上課鈴聲完全淹沒在加油聲中，校長一聲大吼：“上不上課了？！！這是以慧子為首的，緊緊的團結在慧子周圍的一場難分難舍的比賽，既然如此激烈，讓你們這樣興奮，你們班寫一篇有關這次跳繩的作文，明天交上來，由慧子負責！” 這場轟動一時的沒有結果的比賽在校長的“鎮壓”下終于停了下來，我們紛紛嚷嚷的跑回到了教室，沒想到，準備這節課的任課老師也在看熱鬧的隊伍里，讓我有點自豪也有點可笑。完全可以想像的出，這場比賽的激烈程度。 那時候，老師要求我們每天記日記，而且每周都要上交，作文對我來說那簡直太容易了，而且我的作文在語文作文課上總是成為范文。 我的一個女同學隔上三四天就寫同一個內容：我在十字路口遇到一個要過馬路的老奶奶（有時候是老爺爺）手里提著一個大大的包袱，拄著拐杖，我扶著她（他）過了馬路，老奶奶說：謝謝你好孩子，我說：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向雷鋒叔叔學習！ 好像有這么幾天老奶奶總在十字路口等她，就是為了給她提供寫作文和日記的機會，好像老爺爺老奶奶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后來才知道，不僅僅是這個女同學，好多人也是如出一轍的搶著扶爺爺奶奶過馬路，真是擔心老奶奶和老爺爺有點不夠用了。 對于天天要記的日記，的確頭疼，我也不知道哪有那么多事情需要我們來記，有絞盡腦汁的想把每天有趣的事記下來的時間，還不如去偷偷看廚房里有啥好吃的。為了應付差事，所以我不時的也要扶著老奶奶過過馬路，為了和他人有點點區別，有時候我也會把他們送到家里。 那時候，我們孩子的理想會隨著時間推移不斷的變化，至于有關“我的理想”這樣的作文，一會是老師，一會是醫生，一會是警察，或許由心情而定，或許哪個“理想”由寫起來順手而定。但是很奇怪的是我從來沒有把自己的理想擱置在“軍人”這一職業上，還是那句話：見多不怪了！ 雖然長大后為了沒有去當兵很后悔，而且還成了一輩子最后悔的事。遺憾就遺憾吧，好在心里還有遺憾，最起碼可以和這個遺憾地老天荒吧！ 我又想起來了部隊大院門口那個爆米花的老爺爺了，黑釉的臉龐上布滿了皺紋，每道皺紋的溝壑里，盛滿著炭灰，那是我和姐姐常常解饞的地方。如今，那個老爺爺的爆米花的味道現在也只有和女兒去電影院里，仿佛才能找到…… 永遠忘不了的是人生中最后一個六一兒童節，那是在初一年級學校組織我們看電影《苦菜花》，用這樣隆重的方式結束了我們這一生最輝煌的歲月。 每一個故事都有結局，可是我心中的那個有關六一的故事永遠都不會結束。…… 到了六一，想到了曾經的歲月，想到了自己童年時光，那?個個曾經熟悉而且現在又模糊的?孔??浮現在我的腦海?、那?件件有趣的事、那個我們?起上學的教室、那個屬于我們的?操場、那學校?所發?的?切有的讓我記憶猶新。 人生路上，總有一些年華，溫柔了歲月，驚艷了時光；總有一些花開，芬芳了流年，美麗了滄桑。 回憶的路上雖然有荒涼，但亦有繁盛，有蕩氣回腸，也有最美的平凡；回憶的路上總有些眷戀，藏在時光的角落里，寫在如水的光陰里，讓心底生長出婆娑的感動。有時候生命的歷程就像是寫在水上的字，順流而下，想回頭尋找的時候總是失去了痕跡……盡管如此，我們還是一直潛意識的企圖停駐在過去的快樂里，尤其是我們每一個人的童年，假如可以我們在回憶中回味幸福，那么我們會幸福著我們的幸福。（2018年11月初稿） （童年的精彩）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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