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十二)神奇的胡楊</b><br> 胡楊作為第三紀殘遺植物,在地球上已經生存了6500萬年,成為地球上生命的不死精靈,它活著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倒后一千年不朽,千年佇立,又千年孤獨。它的生存力極強,能在零上40℃的烈日中燦爛地笑,也能在零下40℃的嚴寒中屹立挺拔,不畏那滲入骨髓的斑駁鹽堿,也不畏鋪天蓋地而來的浩浩風沙,它是英雄的樹,是不死的樹,是長得最美最崇高的樹。胡楊,維吾爾語叫“托克拉克”,意為“最美麗的樹”。除柴達木盆地、河西走廊、內蒙古阿拉善一些流入沙漠的河流兩岸有少量的胡楊外,我國90%以上的胡楊分布在新疆,它不僅是重要樹種、珍貴基因資源和文化資源,對旱區綠洲環境維持作用,也是一種珍貴的旅游資源。<br> 我愛胡楊,愛它的堅強,愛它的獨立,愛它的長壽,愛它的美麗,無論走到哪里,只要聽說附近有胡楊,我一定要去看一看,我的電腦里保存有眾多的胡楊照片。在新疆的日子里,我欣賞過喀什澤普縣金胡楊,岳普湖縣胡楊王,疏勒縣牙甫泉沙漠胡楊林,巴楚縣風倒胡楊,克州烏恰縣胡楊,輪臺縣沙漠胡楊林,沙雅縣胡楊林。胡楊一年四季變換著不同的顏色,就像美麗的姑娘一樣身著不同的衣裙,春天你可以看到新綠,夏天你可以感受它的青翠;冬天你可以領略它的冰清玉潔,而秋天是胡楊最輝煌的季節,將秋色渲染的酣暢淋漓,將靜謐表現到了極致,那金黃色的、金紅色的、金棕色的、金紫色的胡楊與湛藍的天空碧綠的河流湖泊競相輝映,奏響了生命之魂的贊歌,構成了一幅濃重的水彩畫,讓人如癡如醉,流連忘返,不到新疆,不知胡楊之美,不見新疆胡楊,不知大景之壯闊,不知生命之輝煌。<br> 澤普縣的葉爾羌河畔,有著一片天然胡楊林。葉爾羌河發源于帕米爾高原喀喇昆侖冰川融水,形成了眾多沖積扇,滋潤了葉爾羌綠洲,之后繞過塔克拉瑪干沙漠,最終成為著名的內陸河塔里木河四大源頭之一。這片天然胡楊林,放眼望去,那金燦燦、紅艷艷胡楊樹,像沙漠上熊熊燃燒的紅色火焰,像群群披著金色霓裳翩翩起舞的少女,因為秋季金黃色的樹影倒映在湖水,自此得名金湖楊。<br> 在岳普湖縣美麗的達瓦昆旅游度假區旁邊,有一棵生長了兩千年的胡楊王,需要數人才能合圍。相傳胡楊王生前是個名叫鐵力木的英雄,鐵力木部族族長、也是達瓦昆公主的父親,深受族人愛戴。然而,昆侖神山里常有黑風怪襲擾周邊,達瓦昆族也未能幸免。在達瓦昆公主與班吉爾的定親禮上黑風怪再次來襲,年事已高的鐵力木與黑風怪進行殊死搏斗,被黑風怪打傷犧牲。他的英勇事跡感動了天地湖神,使他化身為一棵高大的胡楊,被后人尊稱為胡楊王,此后他永遠矗立在那片土地上,為達瓦昆部落遮風擋沙。胡楊王周圍還生長著夫妻胡楊樹、安樂窩胡楊樹等各類神奇百態的胡楊群。岳普湖的胡楊飽經滄桑,斑駁雜亂,每一棵自成風景,沉靜漠然,仿佛歷經風霜后的領悟,看慣了悲歡離合,看透了愛恨情仇,在滄海桑田的轉換中,從容睿智地指點人生。胡楊樹是沙漠生命的象征,當地人也稱胡楊樹為“英雄樹”。因為在這如此干旱,看似不可能有生命的地方,胡楊用他各種姿態守沙護林。或溫柔、或剛強,蜿蜒曲折、頑強挺拔,萬年不倒。同樣生活這里的人民也樂觀、高亢,他們用最大的熱情面對生活,用最豐富的情感投入勞作。正可謂:荒漠胡楊歷滄桑,生死不朽寫華章;千年風骨傲蒼穹,胡楊才是王中王。<br><br> 疏勒縣牙普泉胡楊,有著俊美的身軀,堅強無畏的軀干,華美清秀的枝葉。一縷陽光從稀疏的枝葉間透過,在眼前拉出道道金線,又如在這俊美的小伙身邊,就要姍姍走過披著輕紗的妙齡少女,美侖美奐。有時在一隊駱駝的映襯下,胡楊的俊美與駱駝的活力相互輝映成趣,使人對那死寂一般的沙漠,也多了一分好感。有了胡楊,沙漠也有了可愛的一面。 巴楚的風倒胡楊,遍布在廣袤沙漠、戈壁、鹽堿地上,不知在哪一個世紀,仿佛有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扼住了它們的喉嚨,奪走了它們的呼吸,一下定了格,最終成為被遺棄的胡楊林廢墟,到底是天崩地裂,還是大旱缺水,使這些生存了無數朝代的古胡楊林,沒有能再延續它們生命的種子,尸身凝固成英雄永恒的雕像,啞然失聲。一片片朽枯的胡楊千姿百態,或橫臥或豎立,或曲彎或直挺,或仰天長嘯,或俯身低吟,一根根曲折僵硬的枝條伸向蒼天白云,在向世人呼喚生命深處的大愛。遠遠望去,沙漠上禿枝露骨的枯楊林,似遍地累累的“尸骨”,仍然展示著英雄的錚錚鐵骨……。而在這一片胡楊林的廢墟中,在死去千百年的胡楊粗壯的根樁上,在那死去千年的母體上,新的鮮嫩的綠葉正悄悄地長了出來。猶如鐵樹開花,枯朽了上百年的胡楊精神似乎沒死,現在獲得了新的生機,現在看上去還很不起眼的綠枝,會在陽光雨露中茁壯成長起來,屹立成大戈壁上新的胡楊,獲得重生。到那時,胡楊的廢墟上將會演變成又一片嶄新的郁郁蔥蔥的胡楊林。清代宋伯魯的《胡桐行》(“胡桐”即胡楊):<div> 君不見額琳之北古道旁,胡桐萬樹連天長。</div><div> 交柯接葉萬靈藏,掀天踔地紛低昂。</div><div> 矮如龍蛇多變化,蹲如熊虎踞高崗。</div><div> 嬉如神狐掉九尾,獰如藥叉牙爪張……。<br></div> 烏恰胡楊林,是阿富汗小葉胡楊,它是目前世界上三大胡楊之一,走進胡楊林,你會發現猶如走進了一座天然藝術宮殿,它盤根錯節,千姿百態,美麗而獨特。身上有更多倔強的疙瘩,更顯現出剛烈的特性,顯現出一種超然的傲骨精神。茂密的葉子,已被黃沙侵蝕得分不清是綠還是黃……漫漫荒原之上,浩浩朔風之中,不屈不撓,不畏不懼,以艱難生存的姿態挺立著,那豪氣、那雄韻,給人們不僅僅是視覺的沖擊,更是一種心靈的震撼,讓人激情跌宕,其中大多數胡楊都在千年以上,千姿百態,枝干遒勁。<br><br> 輪臺胡楊林,有著其特有的神韻,至今仍舊保持著原始、古樸、滄桑的風貌,它們選擇了荒涼的貧瘠大地,將自己的激情和夢想種植在沙漠云天之間,無爭而頑強地孕育著生命的綠色,飲著風沙成長,迎風沙而歌,沐風沙而舞,濯風沙而老,披風沙而葬,在上萬年大自然的風風雨雨中,巍然屹立,依舊展示著自己的美好。“矮如龍蛇數變形,蹲如熊虎踞高崗。嬉如神狐九尾,獰如夜叉牙爪張。” 枯木飛沙,落日夕陽,伴著秋日草木的蕭瑟,那屹立不倒的佝僂身影,最是給人一種難舍的別離風情。它們用自己三個一千年的時間構造出的一道獨特的風景。或生而不死,或死而不倒,或倒而不朽,生生死死三千年,用三千年的時間來思考生命的過程,留下的卻是凝重.蒼涼和悲壯。也是它用自己的生命和軀體點綴了這片荒涼的土地,使這片土地擁有了不多見的一抹精彩。 沙雅縣胡楊林,聞名全國,是眾多攝影愛好者的天堂,秋天的胡楊林,點燃了金色的沙漠,點燃了金色的河流,胡楊如歌,是譜寫在大自然中永不落幕的生命贊歌,胡楊如畫,是鐫刻在大地上永不凋謝的美麗畫卷,胡楊如詩,是流暢在新疆沃土上永遠不褪色的絢麗詩篇。胡楊葉片那種淡淡的金色,是那么自然、雅麗、迷離,未經任何矯飾,像佛身上袈裟的顏色,又像是皇帝龍袍的顏色。它不是嬌嫩的,又不是生硬的,是一種時間和精神煮在一塊兒熬出來的芬芳。幾根或幾縷雜在金色樹葉里的灰白色朽枝,曲曲折折地殘留著,或垂下,或干干地挺著,既有一種視覺感官上的反襯,增添了色彩的豐富性,又給人一種殘缺感、滄桑感,美而不妖,艷而不俗,甜而不膩。 四季不同景,畫廊滿新疆,冬日雪中的胡楊,美出了另一種姿色,戈壁沙漠中的胡楊,頂著一樹的枝丫,換上了潔白的冬裝,它孤獨的佇立于沙漠戈壁之上,相相瞭望,任北風肆虐著它的容顏,仍癡癡的在這里守望,冬日里的胡楊,抖落了一身曾經燦爛的華袍,將滿腔燃燒的熱火埋進根底,任憑冰雪壓枝,依然挺拔傲立,都說凌寒獨自開的梅花最為傲骨,卻鮮少有人贊揚寒霜中堅韌的冬日胡楊,如果說秋天的胡楊林是一種絕美,那么冬天的胡楊林則更讓人心醉,那是一種光看照片就能穿越屏幕親臨其境的美,一夜暴雪,胡楊林銀裝素裹,好似千樹萬樹梨花開,暫別了秋日的金色輝煌,萬籟俱寂,猶如進入了一個白色的童話世界,錚錚鐵骨千年鑄,不屈品質萬年頌,安靜的白色依然續寫了往日的莊嚴,美醉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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