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中鳳凰花

心如意

五月的鳳凰花，灼灼地開了。燦若云霞，炙熱奔放。 “葉如飛鳳之羽，花若丹鳳之冠”。鵬城滿戴丹鳳之冠。 走在路上，滿眼都是鳳凰花。這時候，耳邊響起了林志炫的《鳳凰花開的路口》。 “想起某個好久不見老朋友，記憶跟著感覺慢慢變鮮活，染紅的山坡，道別的路口……” 　　在記憶深處，湯坑中學老校園里有高大的鳳凰樹，三三兩兩地佇立在教室邊、河堤岸，老師宿舍樓旁。她們平日里虬枝盤曲一樹翠綠，花季時鳳冠熠熠一樹霞帔。課間放學，老師和同學們常在鳳凰樹下來來往往，也喜歡來到在鳳凰樹下，談天說話。 　　記得高一也是鳳凰花開的時候，有一次上語文課。上課鈴響后，一個修頎儒雅的身影進入教室。頓時，教室里安靜極了。大家的眼睛都齊刷刷地投向了講臺。老師站在講臺上，清朗的眼神輕輕地掃了一遍教室。一開口，一口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再次把八十年代初期地處遠僻小小縣城的全班同學“震倒”了。那堂課上的是柯巖的詩歌《周總理你在那里》。當老師滿懷深情地朗讀： “周總理，我們的好總理，你在哪里呵，你在哪里？你可知道，我們想念你，你的人民想念你！我們對著高山喊：“周總理。”山谷回音：“他剛離去，他剛離去，革命征途千萬里，他大步前進不停息。” 　　他那飽含深情抑揚頓挫的朗誦，讓我們第一次感受了“吔書歌”式朗讀和朗誦的天壤之別，領略了朗誦的魅力。大家突然感到原來語文課堂也可以這么生動有趣。這一堂課，是如此深刻地打動著全班同學。下課鈴響了，但全班同學還沉浸在課堂里，仿佛還沒下課。 　　很快我們就知道了：新來的老師姓馮。剛從外地調回老家工作。是個“番仔”。六十年代初暨南大學中文系畢業。同學們驚嘆又欣喜地議論著：難怪這么儒雅文氣，難怪這么文質彬彬，普通話講的這么好聽，是個見過大世面的老師啊！ 　　記憶中馮老師帶我們高一的語文課只有一個多月。但在短短的時間里，語文課的課堂紀律從此班主任不再操心。我的同桌喜歡上了寫詩歌，也常去馮老師家登門求教。如果用現在的話來說，馮老師的語文課瞬間爆成了網紅，一改以往大家對語文課的單調呆板印象，點燃了大家對語文學習的熱情。那堂課連同那篇課文，深深刻進了我們的中學時光。 　　年年有花信，許你一樹紅。湯中老校園已經不復存在了。那些鳳凰樹也不知道去到什么地方了。但四十年前事，仍記在心中。我們時常會懷念老師懷念母校。就如歌中所所唱到： “腦海之中有一個鳳凰花開的路口，有我最珍惜的朋友” “幾度花開花落，有時快樂有時寂寞，很欣慰生命某段時刻，曾一起度過” 湯中鳳凰樹，年少青春夢。引泉栽桃李，和露植桃紅。 彼時是珍貴，此時唯珍惜。萬木盡蔥蘢，此情古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