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常州路15號現在是兩棟六層樓房,是二中教師宿舍。原先它是五座獨立的日式二層樓,分甲、乙、丙、丁、戊,如梅花五瓣灑落在院子里。這里最初是日本中學的教師宿舍,日本中學離這里很近,就在現在海洋大學魚山路校區里。房屋最初的設計兩層格局一樣,都是進門一間十平米左右的會客室,里面有大、中兩間臥室,廚房、廁所、洗澡間各一。</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當年的青島日本中學</span></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這是一個有歷史,有故事的院落。</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 rgb(0, 0, 0);">1936年,青島市海濱區建設管理處曾在常州路15號辦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1946年秋,由姜黎川等人發起組織的“青島市魯東抗戰同志聯誼會”成立并擇定常州路15號為辦公地址。這個抗戰勝利后整肅漢奸的民眾組織,理事長姜黎川是一個亦正亦邪的復雜人物。抗戰爆發時,姜黎川在家鄉膠州一帶拉起一支抗日隊伍,游離于國共兩黨之間,左搖右擺,反復無常。抗戰勝利后,他棄軍從政,成為國民黨中統青島地區高層,并被選為青島市參議會副議長、國民黨“行憲”第一屆立法委員會委員。1949年6月1日青島解放前夕,姜黎川離開青島去了香港。在香港他發表政治聲明,與國民黨徹底決裂,號召國民黨員反蔣,支持新中國,因而遭國民黨“明令通緝”。1991年他在加拿大多倫多市病逝(一說病逝于美國舊金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如果說姜黎川還是“抗戰同志”,另一個聯誼會的常務理事張秀峰則是地地道道的漢奸。他15歲時被東北抗聯楊靖宇司令收養,并做了楊靖宇的警衛排長。1940年2月1日,就是這個楊靖宇無比信任之人,卻攜帶抗聯機密文件、大小槍支四支、抗聯經費九千余元叛變投敵。他的叛變造成致命后果,致使楊靖宇行蹤被暴露,突圍路線被封鎖,宿營地被包圍,直至被捕犧牲。不知這樣一個徹頭徹尾的漢奸怎么會成為“抗戰同志聯誼會”的常務理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解放后常州路15號收歸國有,成了二中教師宿舍。二中將每層本來的單元房,分給兩三戶教師住,變成了“團結戶”。1987年老房子拆除,90年老師們搬回了新樓,住上了獨立成套的新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常州路 15號二中教師宿舍</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改造前的常州路15號有過一口水井,井水清澈冷冽。那時海水浴場的更衣室很少帶沖水處的,大院的孩子們洗完海澡,便不換衣服跑回大院,到井邊打上一桶井水,從頭澆下。雖然凍得呲牙咧嘴,卻感到新鮮刺激,樂此不疲。夏季每到傍晚孩子們洗海澡歸來,井邊就會成為他們的樂園,嘻嘻哈哈,熱鬧非凡。</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 <span style="color: rgb(0, 0, 0);">上世紀五六十年代,一路相隔的常州路看守所,條件還不是很好,每周末干警們改善生活就是包餃子。每到這天,上午干警們便到15號挨家挨戶叫大爺、大娘,向他們借菜刀、面板、搟面杖,下午還這些用具時,樓上樓下又一陣喧囂,“謝謝大爺大娘”,“不用客氣,有空過來玩。”那個熱乎勁,充分表明當時警民關系的魚水情深。</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 <span style="color: rgb(0, 0, 0);">我初中在二中就讀,常州路15號有好幾位教過我的老師。初中教我們幾何的張維欽老師至今仍住在15號,如果從1963年他住單身宿舍算起,他在這里已經住了六十年了。張老師記憶力極強,他在市職教辦工作時,有位同學去那里辦事,因為不知道張老師調至那里,所以沒去找他。張老師卻從敞開的門縫中聽到同學的聲音,看到她的背影,立刻叫住了她,走出來對她說:“你還是在學校那樣走路風風火火。”這位同學深受感動,這可是與老師好幾十年沒見了呀,而且張老師只是我們的任課老師,竟然憑聲音和背影就認出了她,這不僅是記憶力好,還是老師對學生的一份深厚情誼。我這次寫常州路,向張老師打聽15號情況,他不但給我詳細介紹,還主動約我去他家,讓我從120冊整理的整整齊齊、分門別類的簡報本中,任意挑選有用的資料,給了我極大的幫助。</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 <span style="color: rgb(0, 0, 0);">張老師1965年離開了自己鐘愛的三尺講臺,走上了領導崗位。先后在二中、三十九中、電視中專、市政府職教辦任教導主任、校長、教育處長等職務。</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 <span style="color: rgb(0, 0, 0);">張老師在二中任教導主任時,市教育局調他擔任青島市中學生足球隊領隊。期間他與隊員同吃、同住在一起,帶領球隊積極訓練,勇于拼搏,取得山東省中學生運動會足球冠軍。整個比賽全程,共進球62個,未失一球,這在省級乃至全國比賽史上實屬罕見,受到省、市體委表揚。隨后又被省體委、省政府教育組任命為山東省中學生足球隊的領隊,率隊參加在長春舉行的全國中學生運動會,取得足球第七名的好成績。</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 <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張老師夫人謝素香老師也是二中教師,別看她文靜瘦弱,卻巾幗不讓須眉。有一年她帶領二中女乒的李貝玲、李正始、林朝萍代表山東省,出征在長沙舉辦的全國21城市中學生乒乓球邀請賽。在長沙,二中女乒奮力拼搏,力克強敵,最終取得了第七名的好成績,為青島二中爭了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張維欽老師(前左四)與同學們在一起</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我們的數學老師郭盛嫻在15號住過,郭老師是無數教過我的老師中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少數老師之一。郭老師曾對我們說過:“我最不滿意的就是畢業后見到老師裝沒看見的學生”,而我恰恰就是這樣一個學生。二中初中畢業后我沒考上本校,下鄉回青就業又在一個小合作飯店,當時這些都讓我自卑。我住在龍口路,離常州路15號很近,經常能見到郭老師。每次見到她,我總感覺無顏相見,總是低著頭裝沒看見匆匆而過,為此我自己也感到很內疚。有一年教師節,同學們推選我和其他幾位同學去老師家探望,我忐忑不安地去了。一進門,郭老師便叫出了我的名字,并且回憶起幾十年前生女兒時,當時在山大醫院婦產科工作的母親給過她的關照。我十分慚愧,其實老師從未以當官發財,出人頭地的學生為榮,他們只希望學生能本本分分做人,老老實實做事,為社會有所貢獻。回家后我寫了一篇《恩恩相報情未了》的博客,作為自己的懺悔,對老師的道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教師節探望郭盛嫻老師</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span style="color: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span style="color:rgb(1, 1, 1);"> 陳壽榮老師是我們的美術教師,當年我的一位同學孫柏森看到老師出的《怎樣刻篆刻》署名“濰縣陳壽榮”,因為孫柏森老家也是濰縣,便很好奇地問老師家是濰縣什么地方?陳老師問清楚孫柏森家的位置,對他說:“你回家問你父親吧”。孫柏森回家一問,原來陳老師是濰縣名門望族“陳家門里”人。陳家曾出過一位帝師(皇帝的老師),被清咸豐賜帶花翎。陳家在濰坊的“萬印樓”,因藏有萬余枚皇宮及名家印章、拓片,在國內同題材博物館中雄踞榜首。那年我們幾個同學去濰坊想去參觀一下陳老師家的“萬印樓”,卻因內部裝修沒能進入。</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1998年12月孫柏森同學與陳壽榮老師合影(孫柏森提供)</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span style="color:rgb(0, 0, 0);"> </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span style="color:rgb(0, 0, 0);"> 陳老師受陳家金石世家的家風影響,從小就喜愛繪畫、刻印,1935年考入北平(現北京)北華美專,36年20歲在北京舉辦個人第一次畫展,開創了青年畫家辦個展的先河。37年在千人選一的考試中,考入北京故宮博物院古畫陳列館,成為第一期研究員。先后師從李苦禪、齊白石、張大千、黃賓虹等大師,在詩文、國畫、書法、篆刻等方面均有不凡成就。1945年日本投降,陳老師受國民黨山東戰區長官司令部邀請,授予他中尉書記官之職,用小楷擬定繕寫《受降書》。因圓滿完成任務,45年12月,又以少校參謀身份參加了受降大典。(這段經歷,讓陳老師在歷次政治運動中吃了不少苦頭)。</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span style="color:rgb(1, 1, 1);"> 陳老師的篆刻名著《怎樣刻印章》,風行新加坡等應用漢文化的地區,被日本書法權威巨著《書道全集》收入其中,并加評語“中國三百年來最佳篆刻類書籍”。陳老師擅畫飛鷹,在82歲高齡還畫了一幅巨幅手卷《百鷹圖》。展開畫卷,似步入百米長廊;凝視紙上,百余蒼鷹,神態各異,展翅長空,翱翔萬里。此事成為當時美術界一大盛事。陳老師曾任中國書協、美協會員,西泠印社資深社員,萬印樓印社首任社長。</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span style="color:rgb(0, 0, 0);"> </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span style="color:rgb(0, 0, 0);"> </span></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陳壽榮老師的《鷹擊長空》</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 <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陳老師知識淵博,講課生動,經常講一些小故事提高我們對美術的興趣。陳老師是學國畫的,有一年,蘇聯畫家在北京辦油畫展,他去看了。兩幅畫讓他大開眼界,一幅是一個銅獅子,第一次看到銅的質感如此逼真,銅的光澤,銅的銹跡斑斑,表現得淋漓盡致;另一幅是一位俄羅斯少女,身上穿的綢緞長裙,光滑飄逸,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前撫摸。從此老師對油畫有了深刻的認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陳老師家里掛著一幅他的最得意門生為他畫的肖像,班里美術小組的同學去他家活動,他總要向同學們介紹。原來陳老師右眼有一塊黃斑,從沒有人發現過,照片都看不出來,但這位弟子畫的畫像卻真實的再現出來。他要求同學們創作前,一定要仔細觀察。</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15號除了陳壽榮老師,還有兩位丹青高手,一位是二中原教導主任張鐸老師,一位是美術教師連義乾。張鐸老師早年曾師從曹庚生、趙望云、徐悲鴻等大師,七十多年前,在登州路上一所中學教美術。1949年6月2日,青島解放當晚,他帶領幾個學生連夜趕畫了一幅“同志,辛苦了”的國畫,貼在學校大門口,迎接解放軍進城。張老師畢生致力于中國傳統藝術的研究、挖掘,經過不懈努力,終于使木筆國畫這一失傳已久的傳統瑰寶重新大放異彩。他的木筆國畫多次在北京、濟南、青島美術館進行專場展出,他的十余幅佳作先后被香港、臺灣、新加坡、日本、美國的美術館和大學收藏。他出版的《木筆畫淺談》一書,中國畫院院長李可染為之題寫了書名。</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張鐸老師回憶解放前夕創作的國畫</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連義乾老師多才多藝,他在雕塑、國畫、詩詞方面都造詣頗深,特別是雕塑,在島城很有名氣。島城幾乎每個家庭相冊中都有的標志性景點中山公園《兒童嬉水》噴水池,就是連老師設計,并與其他五位雕塑家合作完成的。由于連老師的城市雕塑卓有成效,被文化部、建設部授予城市雕塑創作設計資格證書,青島市只有六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櫻花時節中山公園噴水池</span></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 rgb(0, 0, 0);">在常州路15號附近,經常會遇到一位不修邊幅,騎一輛破舊二六自行車的老人,他就住在15號一樓。別看老人現在貌不驚人,當年他可是叱咤島城、雄霸拳壇十年的拳王,他叫李嘉錚。</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 rgb(0, 0, 0);">1979年,鄧小平接見美國拳王阿里的消息傳到素有“搗鮑克斯”傳統的島城,立刻在青少年中掀起一股拳擊風。每天早晚,在二中小操場、常州路清真寺旁的空地,你都會看到一群群青少年滿頭大汗,你進我退,不知疲倦地練習著拳擊,他們的教練就是李嘉錚。</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 rgb(0, 0, 0);">李嘉錚從13歲起學習拳擊,上世紀八九十年代蟬聯十屆全國冠軍。1996年至2005年,李嘉錚用“只躲閃,不還擊,點到為止”的方式,向國內外高手發出戰書。十年間,來自美國、德國、法國、日本等八個國家的近千余選手前來攻擂,全部被他技術擊倒。李嘉錚的榮譽完全是他拼搏所得。有一年全國錦標賽前夕,他的胳膊長了個瘡,疼痛難忍,去做了手術,醫生勸他不要參加比賽了,他卻堅持纏著繃帶上場。第一回合,繃帶就滲出了血,他堅持打完,結果獲得了63.5公斤冠軍。</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1981年,李嘉錚創辦了中國第一家拳擊協會—青島市市南區拳擊協會。他的弟子也為他爭光,奪得中國第一條世界拳王金腰帶的馬雨男、國際拳擊賽冠軍程耿、全國散打冠軍李冰、全國拳擊冠軍趙書鵬等全都出自他的門下。WBC世界拳擊協會亞洲理事會、國家體育總局授予他“中國職業拳擊突出貢獻獎”。</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青島“拳王”李嘉錚</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 <span style="color: rgb(0, 0, 0);">“拳王”李嘉錚還是一個樂于助人的“活雷鋒”。有一次,他的朋友在他家發現一封收信地址為“青島市火車站東二里處”的信。原來有一天李嘉錚回家,在常州路人民會堂后門看到一位婦女坐在馬路邊痛哭,經詢問得知她來青島看病,卻被人騙走了身上所有的錢。李嘉錚掏出身上僅有的一百多元錢給了她,使想要輕生的婦女改變了念頭。回到河南后的婦女多次給李嘉錚寫信,但由于丟了他的電話,只能憑記憶寫下上面的地址。這件事在當時的《青島早報》上有過報道。</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李嘉錚的助人為樂源自他良好的家庭教育。他出身書香門第,曾祖父是清代大儒,曾參加過同盟會。他的爺爺在五所高等院校教過書,出版過百余萬字的“儒釋道”著作,因學高望重,當年是青島的接收大員。他的父母就讀于北師大生物系,是同班同學,曾聽過魯迅的課,畢業于西南聯大。他的父親從二中轉行到11中教英語,曾經是棧橋“英語角”的組織者之一,還曾以87歲高齡獲得過市南區舉辦的英語比賽冠軍。母親執教于二中,是當年青島市級別最高的生物教師。李嘉錚頂替父親,就業在學校,退休費頗高,所以他雖終身未婚,無兒無女,卻衣食無憂,生活愜意。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現在每天下午四點以后,放了學的孩子們就會把常州路15號變成歡聲笑語的兒童樂園。在這里住了六十年的張維欽老師,看著嬉鬧的孩子們,感慨地對我說:“這里是一方陽氣十足的風水寶地,目前雙子雙孫的就有五戶,還有三子三孫的”。據他不完全統計,這個院活到九十歲以上的老人,男女各八位,曾在這里住過的二中老校長張子石,更是以百歲高齡辭世。我們衷心祝愿常州路15號的老師們健康長壽,祝福孩子們快樂成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常州路17號在與廣西路的拐角處,原來是一排平房,有一家合作社,當地老百姓都叫它“廣西路合作社”,賣些小百貨,后來搬到龍口路了。旁邊有一間小酒館,一位老人經營,那還是白酒用酒提計量的年代。人們勞累了一天,打二兩白酒,就著幾顆花生米,身心都可以得到放松。后來,17號成為市財委宿舍,19號則不知去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常州路21、23、25號相通,是德國監獄舊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德國監獄俯視圖(胡拍攝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21號最初是是德國監獄監獄長官邸,后成為青島法院宿舍,解放后先是人民法院宿舍,后改為公安局宿舍。23號是公安六處辦公場所,25號是看守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1942年2月“青島高等法院”簽發的住常州路21號的“職員證明書”(收藏家劉強提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1950年12月常州路25號內90戶“法院看守所”的電費發票(收藏家劉鐵明提供)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1951年7月常州路25號“青島市人民法院”的自來水發票(收藏家劉鐵明提供)</span></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現在的21號門頭上標示“青島德國監獄舊址博物館”,是票務中心,23號黑色大鐵門外掛著“博物館”、“青島市法制教育基地”的大牌子,是進博物館的大門。25號門口的標識牌顯示是“青島市公安局市南公安分局信訪接待室”,院內還有“特巡警大隊”、“訓練基地”等牌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德國監獄博物館票務中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這座監獄最早建于1900年,監獄的正大門是25號,位于太平路至廣西路一段的常州路上。這一段常州路就是倒“E”的最下面“一橫”,只有25號一個院。監獄占地11.8畝,各種建筑26棟,這一組典型的19世紀德國古堡式建筑群,早于旅順日俄監獄、上海提籃橋監獄,是我國目前保存最早最完善的殖民時期監獄,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span></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德國監獄正面圖</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監獄的建成時間早于青島的帝國法院,以及警察公署和青島地方法庭。它的所有者帝國法院在它建成若干年后,仍一直在它附近的老衙門內臨時辦公。監獄的北部是獄警室,房高4米左右,南部是監所,監所房高2米。監所門上有三處窗口,一是探視小孔,二是遞送食物的矩形窗口,三是交談窗口。門上安有鐵鏈鎖、插銷鎖、暗鎖,共五道,鐵鏈都是大拇指粗細。獄中的塔樓由47級螺旋扶梯上樓,樓梯底部全部懸空,一側插入墻壁。</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 rgb(0, 0, 0);">歐人監獄自1900年11月投入使用,至1996年1月公安局看守所搬遷,歷經百年風云變幻,橫跨青島各個歷史時期,不同時期變換過不同名稱。</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 rgb(0, 0, 0);">德占時期(1897-1914)為德國人關押非中國籍人犯監獄,正式名稱為“青島監獄”,因犯人以歐洲人為主,所以一般又被稱為“歐人監獄”。但它不僅關押歐洲犯人,也關押其他國家的。曾經有幾個日本船員酗酒斗毆,其中一人被羈押于此。第二天看守發現這個日本人在獄室中自殺身亡,此事還引起了一樁外交小糾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0, 0, 0);"> 日本第一次侵占青島(1914-1922)這里稱為“日本守備軍囚禁場”;1922年中國政府收回青島后為“青島地方檢察廳看守所”;日本第二次侵占青島(1938-1945),一部分為“日本海軍囚禁場”,一部分為偽“青島地方法院看守所”;1945年日本投降后為“青島法院看守所”。</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0, 0, 0);"> 1925年7月,北洋政府執政期間,軍閥張宗昌逮捕了共產黨人李慰農和報人胡信之,關押在這里。李慰農是與周恩來一起留學法國的共產黨員,受中央指示回國后,被派往青島市委工作。在青島他建立中共四方支部,并任書記,后接任市委書記。1925年4月,他發動工人罷工,參加者18000人,7月26日不幸被捕。胡信之是《青島公民報》創辦人兼主編,在青島大罷工中,積極支持工人,揭露日本廠主虐待工人罪行。對他的反帝反軍閥言行,軍閥懷恨在心,最終查封了《青島公民報》,逮捕了胡信之。李慰農和胡信之在常州路監獄受盡酷刑,堅貞不屈,最后被押到團島海濱沙灘,英勇就義。</span></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 rgb(0, 0, 0);">1949年青島解放后成為“青島市人民法院看守所”;1955年為“青島市公安局看守所”。公安內部簡稱其為“監所”,老青島人都將這里叫做“常州路監獄”,簡稱“常州路”。在評論某個不著調的混混時,總會說“這家伙早晚得進‘常州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摘選自薛晨鐘《青島影像老建筑》</span></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 rgb(0, 0, 0);">公安局看守所的大門是常州路25號,旁邊還有一個小門。大門是犯人進出的地方,死刑犯從這里直接拉赴刑場。每當聽到警笛響起,周圍的居民就會說:“又有人吃槍子去了。”小門外每周固定日子總會有人排隊,那是犯人家屬來送食物、衣物。看守所在廣西路上還有一個高約1米7,寬1米左右的小鐵門,據說是拉尸體的,但沒人看到開過。</span></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監獄側面小鐵門</span></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在那個“以階級斗爭為綱”的年代,看守所關押的都是“敵我矛盾”的刑事犯(沒經法院審判,現在叫犯罪嫌疑人)。其中有高官政要,如當年青島市“一把手”、市革委主任楊寶華。也有社會底層的平頭百姓,我工作過的臺東商業局下屬的一個合作菜店,在“一打三反”運動中,有個采購員貪污了幾十塊錢,就被關到這里待了幾個月。文革初期,二中幾員革命小將進過常州路,據他們說,在里面二中的大喇叭聽得清清楚楚。里面伙食一日兩餐,窩頭咸菜,周五有頓饅頭,菜里有肉。可是他們周四被放出來了,期待了一周的饅頭、肉沒吃上,讓他們大為光火。</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 rgb(0, 0, 0);">當然也有個別犯人窮兇惡極,抗拒改造。文革期間,有一天,15號的幾位老太太在院墻外聊天拉呱,看到從看守所院子里跳出兩個人。當時的老太太們沒有“北京朝陽大媽”的警惕性,沒意識到這是兩個越獄犯。兩個人從常州路跑出,一個拐向龍口路,一個拐向廣西路。后來聽說,拐向龍口路的犯人,正好碰到看守所管教。管教問他:“在這里干什么?”做賊心虛的犯人一聽問話,撒腿就跑,被管教當場擒獲。另一個拐向廣西路的,則是幾天后被逮捕歸案。</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其實監獄建在居民區,尤其是建在海濱風景區,并不是個好的選擇。1900年監獄建成后不久,11月19日發刊的《倫敦和中國電訊增刊》記者,就從青島發回消息,對這個“壯觀的監獄”毫不避諱地批評說:“它設在這座城市看起來怎么都不和諧,而應設在一個更隔離的地方,無論從何種觀點看,這都更可取。”</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1932年,島城名流、時任膠濟鐵路管理委員會委員的崔世杰、陸夢熊,青島港務局局長李毓成,青島華商商會會長、三江會館館長、島城四大家族之一(后成為經濟漢奸)的丁敬臣,聯名提案“遷移常州路拘留所”,理由是“常州路拘留所位近海濱,而各國領事館以及學校近在咫尺,囚犯出入頗不雅觀,擬請另覓相當地段重建房屋以作拘留之所。”看來提案沒被當局批準,因為常州路拘留所并未遷移。</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span></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摘自市檔案館</span></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 rgb(0, 0, 0);">這個看守所搬遷前,一直與一街之隔的常州路15號為鄰。那些年看守所圍墻沒增高時,從馬路上就可以看到二樓監室的窗戶。15號的孩子們一看到從窗戶向外張望的犯人,就齊聲高呼:“壞蛋,大壞蛋!”而犯人們也不甘示弱地對罵:“小雜種,你們早晚得進來。”大人們一看到這一幕,就趕緊把孩子領回家。</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 rgb(0, 0, 0);">1987年,15號搬遷改造,新樓蓋到第三層時,看守所出面阻止,不允許繼續加高。二中老師們集體到市政府上訪,市政府責成市南公安分局與老師們協商。分局接訪的負責人恰好是二中畢業生,他看到當年自己的老師和學校領導,很熱情地接待了大家。最終協商成功,公安方面允許蓋六層。然而新樓完工后,看守所又不讓三樓以上入住,僵持了一段時間,老師們私自打開樓梯門鎖,搬了進去。看守所看到已經既成事實,也只好作罷。</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1996年1月26日看守所全部遷至李滄區大山村,這所百年監獄終于完成了自己的歷史使命。此后,這里曾歸市發改委管理,院內變更過多種用途。我記得曾開過一家“海灘古堡酒店”,還開過一家“音樂餐廳”,不少人在這里辦過婚宴。</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多年來,常州路監獄是拆,還是重建?如何修復、保護、利用?各有關部門始終爭論不休。直至2003年夏,時任市長的夏耕一錘定音:“建成一流的‘法制教育基地’”,方才定位。經過幾年的建設,“德國監獄舊址博物館”和“法制教育基地”終于于2007年4月開館納客。博物館分兩部分,一部分是青島司法歷史沿革陳列室,一部分是德國監獄原貌復原館。博物館擁有2000余幅照片,5萬余頁文檔資料,以及文物實物。監室中有硅膠雕塑,還使用了高科技設備,通過聲、光、電,再現了當時犯人囚禁場景,起到了法制教育的作用。</span></p> <p class="ql-block"> 德國監獄原貌復原館</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2010年的一天,我路過常州路25號,看到里面正在拍電視劇,于是便“混”了進去。原來香港TVB無線電視當家小生黃宗澤、當紅花旦胡杏兒和韓國影星、歌星張娜拉以及扮演日本軍官的父親朱虎聲,正在拍攝反映德日殖民統治下青島民生百態的電視劇《跑馬場》。我第一次見導演坐在一臺像“拉洋片的西洋鏡”似的顯示器前,觀察、指揮攝像,決定是否“OK”。我連忙掏出手機,給導演來了張“工作照”。沒想到我按下快門,像捅了馬蜂窩,招來一片爆喝:“誰?”“怎么搞的?”“停下,停下!”原來天色漸暗,我的閃光燈“自動上崗”了。一位工作人員發現了我,過來怒斥:“知不知道你這一下子,這個鏡頭就作廢了,還得重拍?”我連忙虛心認錯,誠懇道歉,他才沒“驅逐”我。我卻因閃光燈“后遺癥”,沒敢再拍明星們的近照,留下些許遺憾。</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電視劇《跑馬場》拍攝現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歷史悠久的常州路早已“舊貌換新顏”,只有兩三棟建筑還能依稀看出當年的模樣。常州路上的老人也越來越少。而常州路上的往事,卻經過幾代人的口口相傳,書寫筆記,沒有在時間的長河中被湮沒,反而愈久彌新,傳承著歷史,涂抹著滄桑,像一棵生命力旺盛的常青樹,郁郁蔥蔥,永不枯萎。也許有一天常州路會消失,但常州路上的往事不會消失,因為往事就是歷史,歷史不會消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本文中多次引用胡拍、薛晨鐘、張巖諸位老師照片,謹致謝!未注明作者照片均引自網絡)</span></p> <p class="ql-block">附:</p><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rgb(0, 0, 0);">恩恩相報情未了</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0, 0, 0);"> </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曾經因為幼稚的虛榮心、自卑感,畢業后在路上遇到初中數學郭盛嫻老師,裝作不認識似的匆匆低頭而過,為此,我在自己的博客中表達了后悔、自責、慚愧、內疚的心情。</span></p><p class="ql-block"> 前些日子教師節,大家推選我和幾個同學去探望郭老師。<span style="color:rgb(0, 0, 0);">沒想到郭老師還記得我的名字,并且印象很深,夸我“挺聰明的”。更想不到老師還記得我母親是青醫附院婦產科護士長,尤其讓我意外的是,郭老師還講了一件我一點印象也沒有的往事。</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當年郭老師是在青醫附院婦產科生的女兒,不知為什么當時家人沒在身邊,是母親一間病房一間病房地找到了郭老師,并給了她周到的照顧,郭老師為此十分感激母親。</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幾十年過去了,母親也已作古,郭老師卻還連細節也如此清晰地記著這件事,并一直心存感激,這讓我大為感動。</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母親關照郭老師,當然是與我有關,但我相信那也是她善良性格、職業道德使然,因為我不記得母親對我說過這件事。母親“但行春風,不求回報”的行為,卻被受惠的人以感恩的心一直記著,而這位感母親恩的人,又恰恰是我應該感恩的老師。</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是這個世界太小了,還是這個世界好人太多了?</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護士是“白衣天使”,教師是“靈魂工程師”,她們的職業要求她們施恩于人。但我更愿相信,是她們發自內心的“愛”,撫慰著一個個身心受傷的病號,滋潤著一個個渴求營養的少年。</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施恩并不圖報”,是母親和老師那一代人的美德。“授人玫瑰,手留余香”,她們認為付出便已是自己的收獲了;“受惠不能忘記”,則是我們尤其是下一代80后、90后們要終身學習的功課,因為這是做人的本分。</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有一句話叫做“冤冤相報何時了”,我把它改成“恩恩相報情未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如果我們用一顆感恩的心去面對生命中的每一位有緣人,如果我們用一個發自內心的小小善行,去鑄就我們大愛無邊的人生舞臺,我想,我們的世界一定會更和諧、更美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0, 0, 0);"> </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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