糗事.趣事.往事??，憶當年在連隊當新兵的日子

郝言好語（洪山）

一、半夜三更的“伏擊戰” 1971年初，我們這支隸屬于新疆建設兵團的現役部隊因剛剛組建。所以我們當時在五家渠的所謂營房，就是曾經的一個養雞場。而我們所謂的營區也就是既無圍墻、又無大門的一片“營房”而已。 記得剛當兵時的一個夜晚，我和我們班的同年兵哈斯木汗一起上流動哨。當我們倆“流動”到當時團部的那排平房附近的時候，忽然發現不遠處似乎有忽明忽暗的火星在閃動。一開始我們以為是半夜有人在空地上解手抽煙，也就沒有過多在意。可當我們又在營區里“流動”了一圈回來的時候，“那個人”居然還在那里蹲著抽煙。此時，我和哈斯木汗也是一下子就警惕了起來。因為在當年那個時刻要準備打仗的年代里，我們每個人對敵斗爭的這根弦都還是繃得很緊的。 當時在我和哈斯木汗商量之后，便開始分頭背著槍拿著磚頭向“那個蹲著抽煙的人”迂回靠近。待到與目標漸漸接近的時候，我們倆便一起停了下來拿起磚頭朝著“那個人”一頓猛砸過去。誰知只見磚落之處一下子居然是火星四濺。此后待我們走近一看，才發現這個所謂“蹲著抽煙的人”，其實就是一個磚砌的簡易開水爐子。自覺有些惹禍上身的我和哈斯木漢一起約定對此事一定要三緘其口誰也不要向別人提及過此事。第二天早上，只聽到我們班隔壁的警衛班有人在喊：“昨天夜里，是哪個手欠的家伙把我們給團首長燒開水的爐子砸壞了？”聽罷，我和哈斯木漢也是在相視一笑之后再也未敢作聲…… 二、我的第一次見義勇為 1971年那個冰天雪地的冬天，還不滿十六歲的我就隨我們部隊參加了一次全副武裝的野營拉練。那也是我在這以后一輩子的部隊生涯中惟一一次參加的野營拉練。所謂的野營拉練，就是指“軍隊離開營區，以露營、舍營方式進行的訓練，在‘動’中全面驗證和提高部隊走、打吃、住、藏、管的能力”。也是在那一次全副武裝的野營拉練中，我第一次知道了一個人在極端瞌睡的狀態下端，也是可以一邊行軍一邊打盹的；還第一次知道了長途行軍尤其是急行軍，是絕對不能穿褲頭的??（這個當過兵的人都知道）；也是第一次知道了我們班的那個洗臉盆，在野營拉練中是既可以洗臉泡腳、還可以盛飯和打湯的一專多能的。 在那一次的野營拉練中，我們的部隊每到一地休整的時候，也還都是會與駐地的群眾一起開展擁軍愛民活動。若是在農村的話，所謂的擁軍活動那時一般都是給部隊放上一場露天電影。而愛民活動則一般是部隊組織我們官兵到老鄉家里挑水砍柴做好人好事。 好像在那一次我們野營拉練的最后一站，在經過了一天的行軍之后，當晚就住在了當年米泉的三道壩休整。記得就在當晚生產大隊在村里舉行了軍民聯歡會，而主要內容就是我們全體部隊官兵與村民們一起觀看一場露天電影。那天電影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半夜時分，由于當時的天黑、路窄和人多。所以扶老攜幼的村民也是不得不與我們的隊伍幾乎是混雜在一起慢慢前行。忽然就在我們走到一個大坑邊的時候，我聽身邊有人喊道：“哎呀，我媽掉坑里了！”說時遲那時快。聽到有人呼救后，熱血沸騰的我也是第一個跳下了那個并沒有多少水的大坑中，并且最終是摸著黑將那個驚慌失措的老大娘在眾人的幫助下營救了上來。事罷，我自己在心里也是有些暗暗歡喜的。心想這一次我的“英勇表現”不說弄個隊前嘉獎吧，也一定會得到一個口頭表揚的。誰知在此之后的很長時間別說在連里，就是在班里都沒有人再提及過此事。只是最終到了部隊野營拉練全部結束后進行總結的時候，才聽到我們班長講評完了大家的表現后，又講了一個“另外”：“另外，郝洪山同志在這次野營拉練中也曾經有過舍己救人的行為。雖然他救的是一個地主婆。但是這種精神還是值得我們肯定的。”直到此時，我自己也才一下子恍然大悟。原來我不是因為我救人不對，而是因為我救的人不對。???? 　　三、在活學活用的學習高潮中 在上世紀七十年代初的時候，全國上下都還正是處在活學活用毛澤東思想的學習高潮之中。那個時期，我們在部隊無論是學習教育、還是集合開會，人手一本紅寶書絕對都是一種標配。而且當年在我們班里開會的時候時，根本不用什么按順序和靠點名才會有人發言。只要班長講完了會議內容和要求一宣布開始發言的時候，早已是摩拳擦掌和蓄勢待發的戰友們，就開始爭先恐后并且都是以首先朗讀毛主席語錄的方式做為自己去搶占第一個發言權的開場白。而且在班長講話時大家為了贏得時間，都早已經是把幾個手指頭插進了事先在紅寶書里查到的有關經典論述與語錄的頁數中。一旦班長宣布大家開始發言，最終能夠在七嘴八舌中勝出的那個人也一定是準備更充分、聲音更洪亮和堅持時間更長的那一個人。而在他的發言結束后，也一定還會是以此類推的再次呈現出一片爭先恐后的發言場面。 直到現在想起當年我們部隊的營建施工時，我的腦子還有著這樣一幅清晰的畫面。“在我們部隊當年挑水、和泥、打磚坯的工地上，每次到了在我們累得人困馬乏之時，忽地一聲就會從我們旁邊站起來一個自己已經似泥人般的戰友開始大聲朗讀起毛主席語錄為大家鼓勁加油，‘這個軍隊具有一往無前的精神，它要壓倒一切敵人，而決不被敵人所屈服’。又過了一陣子，那邊又站起來一個戰友朗讀到，‘下定決心，不排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說老實話，當時在看到戰友們這種真誠、真情的表現與流露以后，的確也是曾經極大地鼓舞了我們大家的勞動干勁的。 記得一個冬天，有一次我是在半夜上哨的。那時我們冬天的晩上站哨，還一定是要到各個班的宿舍里去檢查一下火墻、火爐的。當夜，在我走進通信班宿舍的時候，忽然看到大通鋪上“騰”的一聲坐起來一個人，只見他坐起后目不斜視地開始念毛主席語錄：“軍隊向前進，生產長一過。加強紀律性，革命無不勝”。念罷，撲通一聲他又倒頭睡了過去。正在我感到有些好笑之時，又只聽到“騰”的一聲，他旁邊又坐起來一個人接著發言：“東風吹，戰鼓擂，現在世界上究竟誰怕誰？不是人民怕美帝，而是美帝怕人民……”。見此景象，我這個新兵蛋子當時也真的是在有些忍俊不禁的同時，亦還真的是在戰友們這種念念不忘學習的精神里，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太多差距和不足…… ?????? 2022.5.14.周六. 于烏魯木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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