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九七三年七月初的那天早上,我帶著數理化三科的書,那是我上高中時的課本,因為當時通知是閉卷考試,所以也沒有準備其他什么資料,其實當時也沒啥復習資料可帶。帶課本只是為了空余時間再看看復習一下。捎上母親特地給我烙的麥子煎餅,和新煎的咸魚,在母親的殷殷目送下,踏上了去巨峰日照三中考試的路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三中對我來說并不陌生,兩年前去歷家寨拉練的時候,曾經在那學校里休息吃飯。二十五華里的路程也不算太遠步行兩個多小時,大約上午十點鐘的時候就到了。學校里有人接待安排宿舍,我和九級右所村的李樹俊同學,還有一些不認識的考生住在一個宿舍里。</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七月七號早飯后,年齡懸殊較大、身份各不相同的考生們,拿著一張六十四開白紙油印的,填寫了姓名考場和考號的準考證,聚集在各個考場的門口。副監考老師在門口組織考生入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是二考場二號,進考場后就坐在講臺北邊靠墻那排的第二個坐位上。當考生們都坐好時,考場門口急急忙忙走進來一個白凈儒雅,風度翩翩的老師,他用好聽的略帶青島口音的普通話告訴我們:剛接到上級通知,咱們的考試由閉卷改為開卷考試,同學們可以帶書和復習資料,考試時間拖后十分鐘,有需要的同學可以到宿舍拿書。</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教室里有些同學拿書去了;我沒有動因為我沒帶語文書,覺得沒啥可復習的。那時監考老師不換考場每個考場有兩個老師監考。各個考場里從頭至尾,幾場考試全是那兩個老師監考。后來我知道我們二考場的主監考老師是三中的化學老師孫信夫。副監考老師姓甚名誰已印象全無,因為他一直站在考場后面,我看不到他。</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一場考的是語文,前面語文基礎知識考的什么內容已記不太清,只覺得好像都很簡單,基本都是平常的語文常用知識。我做的很順手,也很快。作文題目是一句很長的話:“用階級斗爭的觀點批劉少奇的階級斗爭熄滅論”。這文章好像有點舊事重提的感覺,記得文革初期關于這類內容的大字報、大批判的文章到處可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雖然寫的不多,但是看的卻不少。這題目已經明確的告訴我該如何寫這篇文章。有了論點,杜撰上一個小故事做論據,上綱上線的一拉扯,一分析,雖然是老調重彈,新意卻可以重賦。說說利害,寫寫感想,表表決心,再喊喊口號,也就完成作業了。看來我那作文寫的還不錯,主監考老師幾次走到我的旁邊看我寫作文。好像還流露出贊賞的神色,我很欣慰。</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下午考的是數學,記得好像有解方程,函數圖像等,應該說不是我強項的數學我考的還是令自己比較滿意的。看著主監考老師那駐足觀看點頭贊賞的表情,我覺得老師很賞識我,我也很喜歡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的上午考物理和化學,物理是我的強項,高中時的物理是我最喜歡的一門課,當然也學得很扎實,所以我的物理卷子答得既快又好,后來聽說百分題我考了九十六分。記得試卷上有一道“柴油內燃機為何在冬天用完后要把冷卻水放掉的問題”我想那幾分應該是這道題扣除的了,好像我答案里只說了結冰,忘了說結冰會膨脹導致冷卻管道爆裂的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物理卷收齊后,老師又發下了化學卷,化學是我的短板,但是丁昶原老師的指點,十幾天的惡補,再加上開卷考試有書可參考,記得當時試卷上要求寫出石油主要成分甲烷的分子結構式,那道題就是書上的一道例題。所以化學我考的也不錯。</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這次考試我成了全考場的焦點和明星,監考老師對我贊賞有加印象深刻,一天半的考試和監考,讓我和主監考老師認識、記住了對方,并且相互喜歡尊敬。這也可能就是人們常說的緣分吧。第二年的秋天,我在縣運輸公司門口碰到孫老師的時侯,他問我上了那家大學,我說上了日照師范,他說:“可惜了,可惜了,你應該上個好大學的。不過是金子在哪里都會發光的,好好學習別松勁,機會是留給那些有準備的人,希望你將來有好的前程!”我感恩生命中所遇到的這些好人!</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時的考場紀律真是好極了,雖是開卷考試,但是沒有下位、沒有交頭接耳、更沒有抄襲,根本也沒有人想過要去問問老師,或從老師口中得到點什么信息。各人忙自己的,不會的就那么干坐著,挨到時間交卷出場。看來當時考生的文化水平差異很大,但是道德水平卻是無可挑剔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各科的考試題都很簡單,基本都是基礎的常規的大路邊上的題。只要具備相應學歷的中上等水平就會答好試卷。可是后來不知啥原因改為開卷,再后來因為張鐵生這個白卷英雄的原因,當年全國的文化考試成績很多地方作廢了。我們日照縣雖然沒作廢卻也只當是可有可無的參考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考試結束,我懷著激動、愉悅、期待的心情,滿懷希望的等待著!來通知的那天上午,我在前屋的鍋門口站著,三妹高興的從外面跑了回來,氣喘吁吁的告訴我:“大姐姐,你考上日照師范了;村里叫你到公社教育組去拿通知書,我就去給你拿來了。”我急忙抓過她手里“通知書”,定睛看明白了“日照師范”的字樣,就一屁股坐在鍋門口的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這駭人的哭聲嚇壞了三妹,也嚇壞了聞聲從堂屋里急忙趕過來的母親。現實與期望值的巨大落差讓我痛苦萬分,難過至極,眼淚和鼻涕不停地流了出來,我不知道哪來的那么多眼淚和鼻涕,它們從眼睛和鼻孔里不停地涌了出來,滑落在我面前的地面上,不一會就流了一灘。</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是我今生最厲害的一次哭泣,至今也想不明白為啥會哭成那樣。不明就里的母親小心翼翼的問:“怎么了,沒考上學嗎?”三妹說“考上日照師范了”;“那還哭啥?”“我該考個好大學的,我的成績應該錄取個好大學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母親說:“別哭了,命有九尺,別求一丈,能有學上就很好了,總算是能吃上國庫糧了。想想那些沒考上的,你就知足吧!”母親的一席話讓我十分的委屈減了八分,我慢慢地停止了哭聲,恢復了理智和思考。是呀,那個年代我們這樣的家庭,能吃上國庫糧就應該是感恩戴德,知足滿意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豪哭過后的我好像有雨過天晴的感覺,心里所有的委屈和不滿都隨著眼淚和鼻涕流走了。我深深的懂得了“退一步海闊天空”是多么富有哲理的話。是得,幸福是要靠自己尋找的,當然煩惱更是咎由自取的。我不該自尋煩惱,而應該做一個會尋找幸福和快樂的人。</p><p class="ql-block"><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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