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上海就是中國 </p><p class="ql-block"> □陳朝華</p><p class="ql-block">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而上海卻是這樣。”美國名記者霍塞對上海自 1843年11月7日開埠起不足百年時間便成為人類最大的定居點由衷贊嘆時的精彩言說,(見《上海:被出賣的城市》商務(wù)印書館1962年版),如今成了部分上海人迎來送往時的必要經(jīng)典。</p><p class="ql-block"> 1991年參觀剛竣工的南浦大橋,1995年試乘上海地鐵一號線,1996年登上468米高的東方明珠電視塔鳥瞰新月形的外灘,1997年采訪剛落成的8萬人體育場,1998年在上海歌劇院附庸風(fēng)雅時,我都會遭遇這熟悉的口吻,并且在他們自信堅定的眼眸中讀到這樣的潛臺詞:與</p><p class="ql-block">在懷舊中夾雜著殖民之痛的外灘風(fēng)景線上鱗次櫛比的西洋建筑有本質(zhì)的不同,這一次,推動這個“不可思議”、“會改變一切”的“魔都”(日本作家 村松梢風(fēng)語)轉(zhuǎn)動她絢美燦爛的九色魔方的,是上海人民自己的雙手!</p><p class="ql-block"> 當(dāng)年,改革開放總設(shè)計師小平同志情真意切的“失誤”之說,曾使上海 這位共和國長子熱淚盈眶,當(dāng)時間巨輪駛向本世紀(jì)最后的10年,自縛手腳負(fù)重蝸行的上海終于擺脫了傳統(tǒng)意識的約束,“抓住了最后的機遇”。 </p><p class="ql-block">小平同志說,把上海搞起來是一條捷徑。</p><p class="ql-block">上海,從來都是中國命運的一條捷徑!</p><p class="ql-block"> 但開辟這捷徑,我們民族卻付出了切膚之痛的代價。</p><p class="ql-block"> 上海,是操英語的上帝種植在大清帝國腐爛的軀體上一朵艷美的罌粟花,盡管當(dāng)年的外灘只是蘆葦叢生的荒灘和一條狹窄的背纖小道,盡管一位法國冒險家曾用“這是我們所能想象最丑的地方”來描述它的凄荒,作為英國 駐上海的第一任領(lǐng)事、馬德拉斯炮隊34歲的陸軍參謀巴富爾上尉,在150多年前便具有一種超前的世界眼光,看出它潛藏著的無量前程:千里海岸線像一張滿弓,幾乎橫貫960萬平方公里大地的長江像一支箭,上海是中國箭端!大英帝國要掌握她的鋒芒,他對道臺宮慕久指了指城外那一片荒野之地,上海租界的歷史就此開始。</p><p class="ql-block"> 一個充滿恥辱與發(fā)展的新時代開了,開放注定是這座城市最本質(zhì)最有活力的姿勢。東方農(nóng)業(yè)文明與西方工業(yè)文明在這里碰撞、較量、嫁接,饑餓的上海貪婪地吞噬一切:領(lǐng)事館、十字架、銀行、郵輪、現(xiàn)代工廠、商業(yè)公司、電報、新聞紙、電影、民主與法律乃至鴉片、黑手黨、人體油畫,從物</p><p class="ql-block">質(zhì)、社會制度到意識,她全單照收,這個既洋又土的怪胎,這個身份曖昧的混血兒,迅速成長為一座睥睨四鄰的冒險家的樂園,她是大熔爐,她是加速器,為所有年輕人奏響命運狂想曲。</p><p class="ql-block"> 從后來的歷史事實看,這十里洋場既是藏污納垢的惡之淵藪,同時也是藏龍臥虎的亂世方舟,上海是得天獨厚的中國劇場,幾乎近現(xiàn)代中國所有的大生命,都在這里成為角色,登臺表演。從李鴻章、李秀成、盛宣懷、康有為、梁啟超、孫中山、鄒容、蔡元培、陳獨秀、宋氏家族、蔣氏父子、毛澤</p><p class="ql-block">東、周恩來、鄧小平、張元濟、魯迅、斯諾、史量才、鄒韜奮、榮氏兄弟、劉海粟、聶耳、阮玲玉、郭沫若、茅盾、傅雷、巴金、顧準(zhǔn)乃至汪精衛(wèi)、杜月笙、江青等,都在這里把人的品質(zhì)與生命力發(fā)揮到了極致,這在古老大陸找不出第二個地方能與之比擬!</p><p class="ql-block"> 甚至,在中國近代現(xiàn)代史上有一個普遍的現(xiàn)象,政治家、思想家在北京受了挫折后,大多要到上海來住一陣子,上海給了他們了解世界、開闊眼界的參照系,給了他們靈感,給了他們格物致知的源泉,這一半是魔鬼一半是天使的租界,這條黃昏與拂曉的走廊,真是叫人欲說還休。</p><p class="ql-block"> 曾經(jīng)有人因為30年代上海“孤島經(jīng)濟”的繁榮而為租界制度唱贊歌, 沉醉在那個昔日金融、商業(yè)、貿(mào)易、運輸、加工、旅游中心的繁華之夢中,但以喪失主權(quán)而換來的表象繁榮只是一帖虛弱的致幻劑,面對中華民族血淚史上一次又一次無法熨平的靈魂皺褶,面對那淪肌浹髓的恥辱烙印,清醒的人是痛苦的。</p><p class="ql-block"> 痛苦的人在尋找民族的出路。</p><p class="ql-block"> 1919年3月14日,26歲的湖南青年毛澤東生平第一次來到上海。第二天,他參加了環(huán)球中國學(xué)生會等組織歡送第一批赴法勤工儉學(xué)青年的活動并攝影留念;17日,第一批赴法勤工儉學(xué)的同學(xué)89人乘坐“幡丸” 輪從楊樹浦碼頭啟航,毛澤東在碼頭許久地?fù)]著手,他不想出國,他認(rèn)為“ 我覺得關(guān)于自己的國家,我所知道的還太少,假使我把時間花費在本國,則對本國更為有利。” </p><p class="ql-block"> 7月14日,他在湖南創(chuàng)辦《湘江評論》。我目力有限,不知這是否與他上海之行目睹如林報刊傳播著民主與自由新聲有關(guān),但因為在租界制度“ 庇護”下的自由辦報能夠免于當(dāng)時國內(nèi)政治上的暴力,我對“租界”二字才 有那么一點點好感。</p><p class="ql-block"> 清末左宗棠曾有一名言:“江浙無賴文人,以報館為末路”,他絕對估 量不到報紙在傳播文明、開啟民智中無往不至的穿透力,我始終固執(zhí)地認(rèn)為,是二、三十年代上海報業(yè)的繁榮讓我們民族看清了自己的恥辱與尊嚴(yán),從而找到自我振興的信心、力量與捷徑。</p><p class="ql-block"> 毛澤東在這里向陳獨秀請教馬克思主義,并確立了自己的政治信仰;</p><p class="ql-block"> 鄧小平從這里出發(fā),遠(yuǎn)赴法國勤工儉學(xué)尋找民族自立自強之道…… </p><p class="ql-block"> 上海,是中國共產(chǎn)黨的福祉!這座城市的光榮與夢想,遲早要由中國共</p><p class="ql-block">產(chǎn)黨來書寫。</p><p class="ql-block"> 毛澤東非常看重這座城市的影響力,強調(diào)解放上海是一場政治重于軍事的戰(zhàn)斗,嚴(yán)禁使用火炮和爆破,上海之戰(zhàn)甚至比“瓷器店里捉老鼠”還謹(jǐn)慎 細(xì)膩。</p><p class="ql-block"> 1949年5月27日,上海解放。毛澤東修改的新華社社論《祝上海解放》指出:“上海的解放表示中國人民已經(jīng)確立了民族獨立的基礎(chǔ)。” </p><p class="ql-block"> 上海,從來就是中國的基礎(chǔ)。</p><p class="ql-block"> 派遣斯諾前來中國采訪的美國《密勒氏評論報》主編鮑威爾甚至斷言:上海就是中國。</p><p class="ql-block"> 上海就是中國,重振雄風(fēng)的上海以其“一年一個樣,三年大變樣”的成 就向世界大聲宣布!</p><p class="ql-block"> (作者系詩人、360副總裁、北京時間總裁,當(dāng)年系《南方周末》駐滬記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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