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與沙海的記憶/難忘的故鄉之行

樂在其中

文字：關文元、孫玲攝影：好力圖眾鄉親們、關文元出鏡：好力圖眾鄉親們 我和老伴孫玲從內蒙古昭烏達盟插隊返城后，幾十年來曾多次想回第二故鄉去看一看，可是由于各種原因沒有成行。這個愿望終于實現了，撫順百名知青返草原活動啟動了。我和孫玲都報名參加，為了便于回當年下鄉插隊的故鄉訪親，我們在出發前決定自駕車前往。事先又通過當年一起下鄉到同一公社的盟友徐承德聯系到了故鄉的鄉親代小，為我們這次順利訪親活動奠定了基礎。 （一）啟程 　　那一天我與老伴孫玲一道，帶著我們可愛的外孫女萌萌，駕車開始了激動人心的重返第二故鄉——內蒙古翁牛特旗那什罕之旅。出發當天，天氣格外晴朗，晨光鋪地，天空藍藍，白云朵朵。行程的沿途旖旎美麗的風景盡收眼底。 　　當我們的車進入內蒙古界域時，我眼熟的內蒙古那特有的青山綠水，迷人遼闊的草原，再一次的映進了我的眼簾。雪白的羊群，嘶鳴的駿馬，綠油油的青草……這好似一幅幅壯美的山水畫在我們面前舞動、延展。此時此景，我按奈不住內心的喜悅心情，唱起了"藍藍的天空白云飄，白云下面馬兒跑……這陣陣歌聲隨著風兒、隨著人愿，早已飛到了我們日夜想念的第二故鄉內蒙古翁牛特旗。車內的外孫女萌萌被我們的歌聲所感染，大聲說，姥爺、姥姥，我也給您們唱一首您們曾教會我的《中國知青之歌》吧。于是在奔駛的車廂里響起了動聽悅耳稚嫩的歌聲，"毛主席教導記心懷，一生交給黨安排，當年唱著這只歌，我們上山去，我們下鄉來……"。這久熟能祥的歌聲，瞬間把我記憶的閘門轟然打開，急速的把我帶回到了四十三年前那轟轟烈烈的插隊故地科爾沁草原，同牧民、知青戰友們迎風沙、戰酷暑、斗嚴寒，戰天斗地的情景仿佛又出現在眼前……。 　　那是一九七六年七月二十八日，我們響應毛主席關于知識青年上山下鄉，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號召，我們與全市三千多名知青，來到了當時劃歸遼寧省的昭烏達盟。我和孫玲與四十二名知青來到了翁牛特旗烏蘭傲都公社好力圖大隊插隊，從此開啟了人生新的征程。?       回想起在好力圖兩年多的知青插隊生活，可畏收獲多多。我和孫玲與青年點的42名知青為改變好力圖的舊面貌，頂酷暑斗風沙，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不喊苦、不叫累。腰彎了、腿疼了、臂酸了，仍然置身于火熱的牧區生產生活之中。插隊知青生活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年時間，使我們的意志得到磨煉，理想信念更加堅定，同那里的老鄉結下了深厚的友情，牧民們待我們如親人，經常到青年點問寒問暖，關心倍至，這濃濃的鄉情、親情，直今讓我終生難忘。      逝去的是歲月，留下的是記憶。思敘不斷在頭腦中閃過，急迫回歸的心緒使我的車速逐漸加快起來。行程不經意間已先后途經G15沈海高速、G4513奈營高速、G1京哈高速、G16丹錫高速，210省道，全程577公里，中途僅休息三次，終于在當天下午5點多到達赤峰市敖漢旗。 　　當天下午5點多到達赤峰市敖漢旗的濱河路銀河金園小區，在此見到了事先約好在此等候多時的好力圖老鄉代小。      四十多年沒見面了，這一刻相見，真是一語難表，只見代小急切迎上前來，同我老伴孫玲熱擁在一起，久久不愿松開。隨后他們倆四目相視，問候的眼神此刻定格在了相互你好的時空里。代小這時對孫玲說到，你當年那個高個，梳著兩條大長辮，愛說愛笑，長相漂亮的孫玲至今沒啥大變化，還那么年青，只是比過去胖了許多。代小在我的腦海中印象不太深，可能是我插隊時和她們接觸少的緣故吧。但不管怎樣，這里的父老鄉親，人人都憨厚可親，待人極熱，叫人永記不忘。      我們聊過之后，太陽己躲在山的后面，天漸漸的變黑了。接著我還要趕路，前往翁牛特旗那什罕蘇木，那里是我們當天終達目的地。連續的行程，對我這樣一個拿駕照不到三年，年齡己60有余，抵確是一個新的大考，但我回鄉心切，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我駕車沿著2l0省道和305國道繼續行駛了近兩個小時。終于在晚上八點左右順利抵達我們當年下鄉插隊的公社所在地——原烏蘭傲都公社（現在叫那什罕蘇木）。 （二）接風洗塵 　　車駛入到那什罕蘇木時，雖然已是晚上八點多了，遠遠望去，那什罕仍是燈火通明，街路兩側的店鋪仍在經營，人進人出，很是熱鬧。原公社百貨商店前己改建成休閑廣場，在高桿燈的照亮下，有許多牧民在此鍛煉身體，隨著一首首激昂動感的旋律，有的跳起了廣場舞，有的打起了太極，有的圍著廣場遛起圈來。說話間，代小領我們來到一處飯店前，代小告訴我們這家飯店是孟和巴圖大女兒和女婿開的，有了這層關系，到飯店如同到家一樣溫馨可近。就在我們剛剛下車雙腳尚沒著地，就看見孟和巴圖和他的妻子帶領著他們兩個女兒、女婿，兒子、兒媳忙迎上前來，與我們一一握手，表示熱烈的歡迎。 　　孟和巴圖和我們為同齡人，當時都是十八、九歲的年青人，他僅年長我兩歲，是我名符其實的異姓大哥。孟和巴圖那時是大隊的駱駝官，管理著大隊幾百頭駱駝，任務非常之艱巨，沒有吃苦耐勞的勁頭，一般人很難勝任。那時的駱駝都是在沙漠里散放，每間隔數日孟和巴圖就要騎著駱駝頂著烈日，冒著風沙趕到廣袤無際的沙漠里巡查駱駝群放養情況。同時，他還兼做大隊的記工員工作，由于工作上的原因，他與我們下鄉知青接觸較多，由于他待我們知青親如一家，同我們知青結下了深厚的友誼。這次，聽說我和孫玲要回好力圖訪親，幾天前就千叮嚀萬囑咐他的小姨子代小，在敖漢旗接我們，他在那什罕給我們夫婦接風洗塵。       孟和巴圖還是原來的那個性格，說話直爽中帶著幽默。他的妻子性格內向，很少說漢語，這次，對我們的到來，她激動的用蒙語表達了她的歡迎之意。我們進飯店在包房落座后，酒桌上早已擺上了奶茶、奶豆腐、奶果子、嚼口(俗稱奶伴炒米)。這些奶食品是蒙族人用來招待貴客才做的美味佳肴。我們吃著奶制品，聊著分別幾十年后各自生活情況。不一會，一桌極其特色晚宴就上齊了。 我左邊戴眼鏡者為昔日的大隊駱駝官孟和巴圖，我右邊為當年大隊赤腳醫生布和超擼。 這時孟和巴圖的兒子和兒媳用蒙古族習俗先行給我們斟酒，然后是孟和巴圖起身敬酒，他高興的對我們說:"我代表我的家人歡迎你們回鄉看看。雖然我們分別幾十年了，但我們情義還在、思念還在、牽掛還在。今天，我就用家鄉的美酒敬上一杯，熱情的歡迎你們返鄉訪親，愿你們在這短短的幾天里就像在家一樣，玩的開心愉快！” 　　這時代小站了起來說"我用一首《下馬酒》歌來表達我們的歡迎之情，頓時包房里響起了蒙古族女中音甜美的歌聲。"遠方的朋友一路辛苦，請你喝一下馬酒，洗去一路風塵，來看看美麗的草原……"。這動人的歌聲把接風宴推向了高潮，帶去了親人間的相互問侯，帶起了相互祝福的美好旋律…… （三）回歸故鄉 　　當天晚上我們在代小家入住，第二天吃過早餐后，我們和代小一起向我們下鄉插隊時的好力圖出發。我開著車沿著公路向前不遠，就進入一條用水泥鋪筑的小路，代小告訴我們沿著這條路行駛就可以到好力圖了。這時我看到路兩側的沙海已全部被沙棘，沙柳所覆蓋，從遠望去原先那黃色的沙海已變成了綠洲。這時路的兩側出現了整片的稻田泛著金色，呈現出一派豐收景象。代小指著眼前的稻田告訴我，這就是原來好力圖萬畝草場改造出的水稻田，這里能改造稻田，得益于上游的一座小型水庫為這些稻田提供水資源，由于水質好，種出的大米非常好吃，在市場上深受百姓歡迎，可以說是供不應求。我見此情此景連忙把車停好，我和孫玲帶著外孫女萌萌步入水庫壩上看著這昔日的萬畝草場已變成萬畝良田，長勢良好的水稻已經笑彎了腰。我和萌萌講這里就是姥爺和你說過的草原，可是現在已變了樣。向北放眼望去，原先那金黃色的沙海已如綠浪翻滾，水庫上游草甸子里有許多馬牛羊在悠閑的吃著草。酷似一片田園風光。 　　離開水庫，車繼續往前開，就看到兩側一排排高大的楊樹把居住在這里的人家團團圍住，這些房屋大都磚瓦結構，外墻都做了立面裝飾，使整個村容村貌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們沿著水泥路左拐右拐后便來到了孟和巴圖家，他們倆口子昨天晚上就回來了，說是家里牛羊要放，其實他們的動意就是為歡迎我們的到來而精心的做好招待的準備。巴圖夫妻把我們讓進屋，我認真仔細的尋找家里變化的一切?，F在的家境于過去相比真是天壤之別，家里擺放著具有時代氣息的家俱，流行的智能家用電器。生活真是變好了，變美了。巴圖說這幾天你們在到鄉親們家走走看看，每家每戶都有新變化。隨后在巴圖的引領下，又看了他家的牛羊圈舍，從圈舍規模上看，巴圖養了不少牛羊，我隨便打聽了一下牛羊圈養情況，巴圖微笑著告訴我，大牛小牛加一起是六頭，養羊九十五只，同時向我透露市場價每頭牛可賣一萬五千多元，每只羊可賣一千多元。這些牛羊就是巴圖家致富的全部希望。 　　盡管巴圖夫婦準備酒席，要好好款待我們，因下午我們還要去格日僧蘇木，我沒有喝酒吃完飯就叫巴圖領我們去孫玲下鄉時的干姊妹鮑姑娘家（鮑姑娘是當年大隊鐵姑娘隊長，孫玲干爸的三女兒）看看。出了巴圖家往東走不遠就到了鮑姑娘家，一進院子鮑姑娘和她愛人就迎上前來，握手擁抱，幾十年沒見過面了，老了，都老了，在也不是那時的鮑姑娘了……我們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強隱住不讓它流下來…… 從外面一看鮑姑娘家和我們插隊時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磚瓦房外立面都進行裝飾，進屋是寬敞的客廳，北側和正房東側是臥室，廚房在東臥室北。這時鮑姑娘夫妻召呼我們入座，互相問候這幾十年的情況，鮑姑娘的老伴準備按排晚飯，我告訴他一會我們要去格日僧蘇木，參加第二天舉行的那達慕大會，鮑姑娘夫妻說“今天和明天你們沒有時間，你們后天再回來好嗎？我們幾十年沒見面了，來了就多呆幾天吧”，我和孫玲只好同意參加那達慕大會之后在回來。這時已近下午兩點，我們準備起身，這時鮑姑娘說“你們等一下，我和三妹妹梅蘭聯系一下，你們到她那去住吧，她家離那達慕會場很近的?！彪娫捖撓岛篚U姑娘說已告訴她了，你們今天下午到她家住，梅蘭在家等著你們。我們深深感到雖然與這些鄉親們分別已四十多年了，但鄉情是永遠的。就這樣我和孫玲帶著外孫女萌萌開始向遠在150多公里的格日僧蘇木進發。 我通過導航于下午4點多鐘到達格日僧蘇木梅蘭家時，梅蘭一家人已在為我們的到來做準備，梅蘭的丈夫正和女婿在殺羊。晚上一桌全羊宴拉開了歡迎我們的序幕，整個歡迎儀式都是按照蒙古族方式進行。我和孫玲完全陶醉在這濃烈場合中，酒不醉人人自醉，因第二天我們和他們家人都還要參加那達慕盛會，夜間12點左右在難分難舍的氣氛中結束了酒宴。 （四）參觀那達慕大會 　　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餐，我和孫玲告別了米蘭一家人，駕車來到了格日僧蘇木舉辦的那達慕大會現場。那達慕大會是草原上蒙古族人民一年一度的傳統盛會，有著悠久的歷史，在蒙古族人民心目中占據著重要地位?！澳沁_慕”在蒙語中是游藝、娛樂的意思。      金風送爽的八月，陽光普照在科爾沁草原上，這時正是牧民們收獲的季節，那達慕就在此時舉行，整個格日僧蘇木的草原上洋溢著祥和歡樂的節日氣氛。在那達慕大會上，格日僧蘇木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穿著節日盛裝，滿懷著對幸福生活渴望，騎手們騎著一匹匹俊馬在草原上奔馳、摔跤手們穿著摔跤服精神抖擻在賽場上撕殺、還有那穿著蒙古族服裝的姑娘們表演蒙古族舞蹈……     我們因第二天還要返回那什罕好力圖，那達慕的很多精彩節目沒有看到，當天下午我們就駕車離開格日僧蘇木，去位于烏丹的玉龍沙湖風景區游覽。 （五）游覽玉龍沙湖 　　玉龍沙湖旅游度假區位于內蒙古赤峰市翁牛特旗烏丹鎮境內，國家AAAA級景區，距赤峰市120公里。玉龍沙湖度假區集沙漠、沙地、古松、怪石、奇峰、濕地、草原、湖泊為于一身，5萬畝草原與茫茫無邊的科爾沁沙地相連，沙地中有一眼清泉，在沙漠中積水成湖。沙漠中，有一面積達1.4萬畝的湖泊。湖中又有十多座沙島。形成沙中有湖、湖中有島、島上有草、草中有鳥的奇特沙湖景觀。八月份，這里藍天麗日，沙白水碧，草綠林翠，游人如織。      玉龍沙湖景區沙丘高大陡險，垂直高度平均75米以上，沙子自然坡高約為70--100米，呈新月形，沙粒多為石英沙粒，顆粒均勻，晶瑩剔透。來到玉龍沙湖后，外孫女萌萌在她姥姥孫玲的保護下，騎上了高大的駱駝，私毫也看不出這是萌萌第一次騎駱駝，她們隨著長長的駱駝隊伍晃晃悠悠地行走在沙丘上，我緊緊的跟在駱駝隊后面給她們拍照，當到達沙丘乘降站后，下了駱駝拍了幾張照片，萌萌又興致勃勃的來到沙地摩托車處，提出要騎沙地摩托車，我看萌萌很堅決的樣子，就同意了她的要求，在景區工作人員的保護下，萌萌乘坐沙地摩托攀上了沙丘頂端，當回到出發地時興趣不減，非要在騎一圈，這時天色已晚我說天已經很晚了還要趕路，不能在騎了，萌萌遺憾的說那好吧……我們短暫的游玉龍沙湖結束了，我駕車100多公里回到了海拉蘇鎮住宿。 （六）與干姊妹相見 　　乘著夜色我們駕車回到海拉蘇酒店住宿，第二天中午我們又回到好力圖鮑姑娘家，孫玲在青年點相處的毛干爸的兒女們鮑姑娘夫婦及家人，大姐、二姐、老弟及家人就像歡迎自己的親人一樣，又殺好羊宴請我們夫妻，她們每一戶人家的親屬不管居住遠近聞訊都趕來參加。招待規模之大，人員眾多，熱情之高，加上宰羊，好不熱鬧，已遠居錫林浩特的毛干爸的女兒臘月也通過視頻表達對我們的歡迎和思念之情，邀請我們有時間去錫林浩特做客?？吹洁l親的熱情款待，遠遠超出了我們的預想。此時我在想，父老鄉親一番深情厚意，我們一定銘記在心，加倍報達，一世不忘。時間流走思鄉物，翻年去月念舊人。一晃離開故鄉已有四十余年了，再看這里的山這里的水，這里的花這里的草，這里父老鄉親依然那么可親、可愛、可敬，這故鄉股股的純撲民風像一首歌在心中傳唱，像美酒在杯中飄香。 當天我們在鮑姑娘家房前與鄉親們合影留念。這一張張照片是我們幾十年故鄉情的見證…… 　　訪鄉的日子過得好快，轉眼間到故鄉四天過去了。由于外孫女萌萌學前班開學在即，我們只好不舍的結束了訪鄉探親之行。當我們在26日早上準備返回撫順時，好力圖嘎查(村)鄉親們聽說我們要走，陸續來到鮑姑娘家里為我們送行。我望著父老鄉親們那不舍的眼神，看著那留戀依依惜別的面容，我的眼淚不禁的在臉上緩緩的流了下來，在揮手向鄉親們告別的那一刻，感言之語由然而生，我在心里默默的祝福故鄉的父老鄉親們，生活更加甜美，日子越來越富?！?lt;/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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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與沙海的記憶/難忘的故鄉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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