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春雨

鄭旭東

“下雨了，下雨了……” 這聲音脆甜，脆生，脆多情，脆熨貼。 今天是四月初八日，宅在家中抗疫的哈爾該濱人，憋了一個冬天對春的愛戀，如同向傾心已久戀人對雨喊出來的：“我愛你”。 春天的第一場雨，孕育了一個冬天才分娩。大家給它起一個溫馨的名字：春雨。 雨淅淅瀝瀝落著，樓濕潤，地干凈了，樹洗了臉，路上漸漸地多起來一朵朵花格傘，輕輕的微風吹來，涼絲絲的小雨點濺在臉上，人們舒心地爽。 小時候，天下雨，我常常坐在門檻上，一手托腮傻傻地望著天，一手去接從屋檐滴落的雨珠。冰涼的雨珠滴在手掌心，還沒來得及握，它就順著手上的紋路滑下，心里有一絲絲的惆悵。當一滴雨水落到嘴角時，抿嘴一嘗，甜的！不知為什么，那時候真的好興奮，好開心。 長大了，忙于學習和工作，很少再觀察過春雨，也一直沒有細細品味過，感覺不到那“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的靜美；更沒有體會過“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細雨細如愁”的愁噓；也很少覺察到“細雨濕衣看不見，閑花落地聽無聲”的靜謐。 隨著年齡的增長，知識的漸多，雨落平平仄仄的聲音在我的眼睛里也慢慢地萬種風情，百媚千嬌起來，有了不同特殊的感覺，感覺過“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的溫柔，也有過“水光瀲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的悠然心情。 雨，需要品才有味道。品雨也要分地點，也是要分心情。在農村勞動的時候，我感覺，那雨是“不愁屋漏床床濕，且喜溪流岸岸深。千里稻花應秀色，五更桐葉最佳音”心境。春雨貴似油啊，身是農民的我，企盼豐收的是雨。這個時候靜靜地坐在窗下，聽到頭頂上的雨打房檐聲音，仿佛飲了仙露，吸了醍醐，大有飄飄欲仙之感。 我曾經也觀察過，在下雨的時候，夫在參軍或者在遠方打工的年輕少婦，站在窗前望雨，那盼君思歸的心情：“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币环嗝疵莱錆M詩情畫意的水彩畫啊。 我也曾經聽細雨敲窗，吟詩作賦，思念遠方的朋友，親人和故交：“風吹新綠草牙坼,雨灑輕黃柳條濕。” 　　品雨，品味；聽雨，聽聲。懂雨的人才能聽懂雨之詞匯，品略出雨之神奇。 朋友，假如你現在也是站在窗前望著這春雨，請你別走開，任風兒吹拂你的臉，拂動你的頭發，放松一下自己，忘掉所有的不愉快，丟下不切合實際幻想，讓這春雨洗滌一下心靈吧。 此時此刻，像這雨一樣輕輕松松地生活，該多好??！一滴、兩滴、三滴……默默數著、數著，它的律動會與你的心跳一致，它懂得你的思想，懂得你的情緒，它會將那亮晶晶的語言寫在樹葉上，寫在草尖上，寫在甬道上，寫在樓壁上，每一個角落寫滿了它對這片土地的眷戀。 我清楚地知道，這場春雨，一定會讓疫情沉悶的城市帶來更多的詩情畫意，寧靜和美好。 我也相信，這一滴、兩滴、三滴的雨滴，必將匯成汪洋大海，蕩滌掉一切污泥濁水，大地永遠會是新綠的，天永遠是湛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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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春雨

鄭旭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