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5、心還在那里久留</b></p><p class="ql-block"> 少雨時節,溫順的查干木倫河,彎曲得如一條溪流。源自于大興安嶺支脈罕山南麓的查干木倫河,是西拉木倫河的主要支流,古老的西拉木倫河,是席慕容夢里奔流在蒙古高原《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p> <p class="ql-block"> 夏日我們喜歡背著電臺到河邊訓練。那里是馬群聚集飲水的地方,有時還會看到幾只叫鵏的笨拙大鳥,在河灘里呆呆的站立。安靜悠閑的牧人偶爾會歌唱,空曠的查干木倫河畔飄來的,是蒼涼的蒙古族長調。</p><p class="ql-block"> 老班長講,他們不久前用的還是電影《英雄兒女》中王成背的那種電子管電臺,如今的硅兩瓦輕巧許多功率還一樣。不過這種電臺真的一般,73年團指拉練我留守通信,白天幾次換頻始終暢通。不料晚上傳發宿營報告時,無論如何都聯絡不上。張明輝打開15瓦功率電臺仍然不行,無奈隨拉練的孫鳳玉跑到地方郵局,口述傳回了報稿。當我把譯好的宿營報告送達時,已經晚了很久?;貋頃r,突然一顆信號彈在營區旁邊騰空而起,到如今我仍然疑惑,怎么會有信號彈呢?</p> <p class="ql-block"> 電臺通信當然不會像電影中“向我開炮”那樣簡單直白。準確、迅捷更要求的是保密。那時真是年輕,強化記憶的一些密碼字詞,“0571—我”、“2071—他們”也許終生都不會忘記(那套密碼76年已經廢棄)。</p><p class="ql-block"> 查干木倫河一直落寞孤寂地流淌在巴林右旗、林西的丘陵、荒地和草原。</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河谷近1公里寬)</p> <p class="ql-block"> 河東岸是巴林右旗查干木倫蘇木,遠處依稀可辨雅瑪吐山輪廓,名貴的雞血石就產自山的北面,那里駐防著另一個守備師轄的一支部隊。部隊不是守護巴林石,同我們一樣共同守衛這條二戰蘇軍進入時,與日本人坦克戰最慘烈的中段通道。</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橫亙在河道前面的龍頭山)</p> <p class="ql-block"> 蜿蜒流淌的查干木倫河無拘無束,陡然間與橫亙的龍頭山相遇,在山的阻隔下,河水漫延、收縮、改道,最后形成一段寬闊的河谷,河谷西岸是綿延的天朝山。那里是當年點兵的沙場!侯憲華就是用天朝山域名戰友群。</p><p class="ql-block"> 1973年在那條河谷,曾經進行過一次大規模的炮兵實彈演習。參演的130、122加農炮,是當時重量級的武器裝備,配屬的“戴高樂”、“烏拉爾”牽引車,營建都不允許參加物資運輸。</p> <p class="ql-block"> 演習前我跟隨一個炮兵觀察員,在天朝山主峰附近選擇了一個觀察點。特務連騎兵排已經提前清理了演習區域,肉眼依稀可見在安全線外,騎兵們悠閑的踱馬巡視。演習的口令傳來,還沒有聽到炮響,忽然看到對面一柱白煙騰起。彈著點偏得離譜,險些炸到巡視的騎兵。觀察員趕緊呼喊“遠彈、遠彈”!報告彈著點坐標后,有時還會加一句“遠彈”、“近彈”,記得多是遠彈。可見當時的訓練水平。</p> <p class="ql-block"> 天朝山演習后,在九連莊一營飯堂總結大會上,才團長火冒三丈,嘲笑那些作訓參謀像“屎殼郎上山,忙壞了兩個爪子”。</p><p class="ql-block"> 才團長方臉濃須,總是神情嚴肅令人敬畏,但也時有隨和幽默的一面。</p><p class="ql-block"> 74年初對調到沈陽軍區的李德生司令員,即到天朝山防區視察,可見這條防線的重要。一天接到任務,我與徐海濱班長,隨團長到龍頭山西側一個稍平坦的山包,候等軍區首長飛臨視察。</p><p class="ql-block"> 早春的龍頭山枯萎蕭瑟,山腳下的村莊少有炊煙毫無生氣。斜臥在坡坎下的團長詢問了我們班的近況后,與隨從口無遮攔地侃起大山,他指著遠處的龍頭山七隊笑談,這兒的姑娘小時候還行,長長地就往粗了憋,臉色越來越像高粱糠……,正說著飛機來了,團長罕見地扎上了武裝帶。那是一架小型云雀直升機,毫無經驗的我們被機翼旋起的風塵迷得睜不開眼睛,電臺滾翻了,抄報本四散飛揚。緊盯飛機的團長無暇顧及我們的狼狽相。</p><p class="ql-block"> 飛機上下來兩個人沒有和等待的人交流,看了看四周尿了泡尿,回到飛機上就飛走了。后來知道這架飛機是打前站的,據說軍區首長只是在空中巡視了一圈并沒有落地。</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 ?。ㄟz存的坑道)</p><p class="ql-block"> 那些年,軍人們掏空了龍頭山、天朝山,以及河谷旁的很多大山。</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 (依稀看見龍頭山掩埋的坑道)</p><p class="ql-block"> 因為演練打坦克,河谷地帶曾經布滿了塹壕、三角樁和靶標。一次演習中,還來了阜新坦克五師陪演的兩輛T34,不過那老古董不爭氣,一輛剛進場就趴了窩,后來另一輛也成了死靶子。</p><p class="ql-block"> 記得那時打坦克,最好的武器是85加農炮,參演的當地民兵,有的扛著火箭筒,有的抱著炸藥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我們的任務僅是遲滯來犯強敵,阻滯時間的長短與守衛者付出的鮮血和生命成正比!</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 ?。▓F指揮所附近野來改溝)</p><p class="ql-block"> 我的日記里記載:</p><p class="ql-block"> 1976年9月9日18時,部隊進入一級戰備,次日攜通信裝備到達前沿陣地,同日團通信股補充電池等器材。</p><p class="ql-block"><b>真的會打仗嗎?</b></p><p class="ql-block"> 9月18日,駐前沿陣地部隊,在九連莊學校廣場舉行毛主席逝世悼念大會。</p><p class="ql-block">9月28日,解除戰備回到軍營。</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 年末揭批“四人幫”學習班,我和三連吳竹云指導員招待所住在一起。他提到王新文、李勝利……,吳指導員說你老鄉不錯。</p><p class="ql-block"> 我覺得那時候我們都能做到,“假如一天風雨來,風雨中會顯出我軍人的本色”。</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 ?。ㄔB指導員吳竹云)</p><p class="ql-block"> 時光荏苒,我們的青春歲月,同“蘇聯”一樣遠去。那里早已沒有一兵一卒,今日的俄羅斯已成為互信的戰略伙伴。</p><p class="ql-block"> 多少年來,許多戰友一次次回到那里,在村舍、山前,舊址、河畔,久久的凝視、尋覓 ……</p><p class="ql-block"><b><i> 沒有發生過戰爭,</i></b></p><p class="ql-block"><b><i> 一切都那么安靜!</i></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圖片:侯憲華</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2022年春</p><p class="ql-block"><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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