膠林風光·知青往事·故地重游（五）

崔武培

春日重走知青路 （五） 橡膠樹是熱帶作物，不耐寒，又怕臺風。當時西方生物界判定中國沒有一寸土地能使橡膠樹存活。《大英百科全書》記載：“橡膠樹僅生長在界線分明的熱帶地區——大約赤道南或北10度以內。”，當時世界植膠界也認為，巴西三葉橡膠樹在北半球只適宜在17°線以南生長。按此度之，大槐農場地處北緯22.2度，也屬于完全不適宜橡膠生長區域。而1960年省農墾總局決定在此種植橡膠后，經過農場人多年的不懈努力，終于取得成功。1970年9月，大槐農場橡膠樹開割第一刀。經多年的發展，至1985年，大槐農場的橡膠林種植面積已發展到8825畝。1982年10月18日，經國家科委發明評選委員會評定，“橡膠樹在北緯18——24度大面積種植技術”被評為國家發明一等獎。這是一項極大的榮譽。這項榮譽的獲得，有大槐農場干部職工特別是知青群體的功勞。知青是農場橡膠種植事業中的一支生力軍。成如容易卻艱辛。為解決橡膠樹怕寒怕風的難題和提高膠水的產量，廣大知青和農場其他干部職工一起，在橡膠品種的選育、種植地的選取、防護林的營造、各種田間管理措施和各種抗寒抗風措施的設計落實方面，花費了巨大的心血，流了不知多少汗水。值得驕傲的是，我父親也是他們當中的一員，他是橡膠技術員，曾在場部熱作股工作。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我在農場黨委辦工作的時候，曾經看到過多張他和農場當時的橡膠技術負責人區顯犖等人在山頭研究種植“三合樹”和選育橡膠耐寒品種的照片，大家都又黑又瘦，黑得像非洲人，瘦得像猴子。這些照片被收入農場橡膠種植事業發展檔案。農場艱苦環境的淬煉，回城時不少知青面貌已和當地農民無異。 ? ? ? ? ? ? 農場職工勞動場景：開荒筑梯田 ? 農場職工勞動場景：開荒大會戰 ? 農場職工勞動場景：種植橡膠樹 農場職工勞動場景：插秧大會戰 ? 橡膠樹在北緯18——24度大面積種植技術獲國家科學技術發明一等獎。這對農場人來說，這是一項巨大的榮譽。 ? 農場元老在膠樹下合影。右：區顯犖，國營大槐農場植膠事業的開拓者之一、大槐農場前期橡膠技術負責人，曾任江門潮蓮區區長。左：廖國權，大槐農場后期橡膠技術負責人，曾任大槐華僑農場副場長、恩僑鎮副鎮長。 ? 農場前期和后期兩位橡膠技術負責人重游橡膠山 ? 農場前期和后期兩位橡膠技術負責人重游橡膠山 ? 農場元老和老知青相見問候 ? 建場初期種植的一棵橡膠樹 　　 ? ? ? ? ? 知青回城已經幾十年，社會已發生巨大的變化。但后來人并沒有忘記他們。今天，在他們流血流汗的地方，大槐人民設置了知青紀念地以紀念他們的功勛。并根據他們的奮斗史總結出“自力更生，艱苦創業，無私奉獻”的“橡膠林精神”予以傳承。恩平市委市政府也號召恩平人民弘揚這種精神。“橡膠林精神”將永遠在恩平大地閃耀！ ? ? ? ? ? ? 那年那事：知青為什么上山下鄉 ? 那年那事：廣州鐵路局知青下鄉送別情景 ? 那年那事：廣州鐵路局知青下鄉送別情景 ? 那年那事：知青上山下鄉的情景 ? 那年那事：知青上山下鄉的情景 ? 二區七隊知青紀念長廊“大槐農場故事”展示牌 ? 膠林道路 ? 膠林下設置的宣傳欄 　　 ? ? ? ? ? 從橡膠山上下來，我們見到了石坳村委會老支書農場老職工槐叔。槐叔雖年逾花甲、頭發已白，但神采飛揚。他正在知青樓的一間房里唱卡拉OK。見到我們，槐叔熱情地邀請我們同唱。槐叔現在七隊經營一片檸檬園，他高興地對我們說，去年檸檬市場行情好，35元1斤。我們按面積產量推算，檸檬園主人已一不小心成為了“百萬富翁”。我們為他高興。農場的土地由于昔日知青、農場其他職工和后來耕耘者汗水的澆灌，已變得更加肥沃。 ? ? ? ? ? ? 作者和農場老職工石坳村委會老支書羅進槐膠園留影 ? 二區七隊的檸檬園 　　 ? ? ? ? ? 傍晚時分，我們回程了。回程不走回頭路，經過石坳村委會、石坳村、良勝村再到大槐墟。這段路當年也留下知青無數腳印。現在的石坳村委會也就是當年二區區部所在地。路過時我們在車上沒有看見當年那幢兩層瓦頂的區部辦公樓，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幢兩層黃色的鋼筋混凝土框架結構的堅固的辦公樓。石坳村是1965年劃入農場的，進場后又叫二區四隊。石坳村曾有一家三兄弟娶了三位廣州女知青做老婆，當時傳為佳話。人在艱苦的環境中會更覺情誼的可貴。當時本地人對知青關懷備至，不少知青與本地人建立了深厚的友誼。一路上看到，原來二區的土地幾乎已被龍眼、香蕉等果樹覆蓋。良勝村還種植了一大片茶園，這里已經成為名茶錦云單叢的產地。后來者因地制宜發展生產，多種經營，經濟已遠非昔日可比。 ? ? ? ? ? ? 回程路過石坳村委會辦公樓 ? 石坳村的農場老職工、“場二代”參加完農場知青、老職工聯誼活動后留影 　　 ? ? ? ? ? 當年廣州知青、汕頭知青下鄉大槐農場，一般都是一年回家一次。每年近新年的某一天夜里，住在知青隊里的孩子們會被一陣陣汽車的轟鳴聲、人的嘈雜聲和雞鵝鴨的叫聲吵醒。這是知青們要乘坐解放牌汽車回家過年了。農場分給他們每人一只雞一只鵝，這是他們辛苦勞作一年后所能帶回給父母家人的禮物。回家的汽車天未亮出發，往往要到下午才到廣州，到汕頭則還要增加一倍時間。那時回廣州要排隊乘渡船過九江龍江兩個渡口，每過一個渡口差不多都要等一個小時，有時甚至要等更長時間，這對歸心似箭的知青來說這是十分難熬的。今日如果要去廣州，從大槐上高速，兩個多小時就到廣州了。 ? ? ? ? ? ? 南海九江輪渡。昔日知青回廣州要經過九江、龍江兩個輪渡。每過一個輪渡可能要等個把小時，碼頭上賣甘蔗汁、茶葉蛋的小販生意很好。龍江大橋和九江大橋先后于1983年1月和1988年6月建成通車后才結束往返廣州需要過渡的歷史。 ? 農場元老與老知青在橡膠山交談 ? 老知青在橡膠山頂知青紀念亭里觀景，回首往事。 ? 廣州老知青黎歡蓮在二區老知青老職工聯誼活動中為參加者抽獎。右一為時任大槐鎮常務副鎮長莫衛國。 ? 農場知青、職工聯誼活動中原農場職工跳起了歡快的舞蹈 ? 場友相聚合影。左起：梁寶蓮、黎歡蓮、張翠萍、唐志英 ? 場友合影 ? 場友合影 ? 老知青、老職工留影。 ? 老知青、老職工留影 ? 參加聯誼活動的原大槐農場二區的老知青、老職工和大槐鎮的有關領導合影 ? 日落膠山，依依不舍。 ? 回程時又看到了巍峨的大人山 　　 ? ? ? ? ? 車上了良勝村望出的斜坡，再下挨近平崗尾村的一段長斜坡后前行約1公里，便又出到大槐墟。昔日二區的知青出大槐墟基本上都走這段路。相傳解放前平崗尾村這段長坡路兩邊山林茂密，曾有老虎出沒。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這段道路的北邊還有不少荊棘樹林。由于害怕，我們小時候經過這里都是跑步通過。我們的車很快就到大槐高速出入口，這里又看到了云海中的大人山。巍巍的大人山，見證了知青在國營大槐農場艱苦而又光輝的歲月。（完） ? ? ? ? ? 后記： 本人在農場出生，在農場長大，曾在農場從事教育、黨務工作，對農場懷有深厚的感情。今年年初六，和家人及親戚一行驅車重訪大槐農場二區七隊，重走知青路，抒解多年來對農場的念想、情懷。我對農場的一山一屋、一草一木都感到很親切，因為它們伴隨著我走過走過一段很長的人生歷程。我對每一個農場人都懷有深深的敬意，因為他們共同描繪了我曾在此生活的農場的美好生活圖景。去老地方走一走，同大家分享一些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也會獲得一種暢快感。 本文由于篇幅較長，同時穿插了較多的過去拍攝的照片，故分五期連載。前四期讀者點擊量合計已達14300多人（次）。 感謝場友譚光榮、張翠萍為本文提供了多張知青照片及他們的姓名資料！本文發表后得到很多知青、農場老職工和“場二代”的關注和鼓勵，在此一并致謝！ 最后，付上作者的一首打油詩《憶農場生活》，一起回味過去農場的時光： 《憶農場生活》 曾記當年牛牯湴， 下雨難行轆不轉。 膠林山山果落地， 苗圃畦畦鋪山間。 知青成群開工去， 吃飯鐘響敲空盆。 屋后房前皆沃土， 吐核生苗人心歡。 廚房茅蓋墻泥敷， 夜不閉戶竹編門。 灶膛常燒山毛豆， 豬油撈飯芋苗酸。 日日肩挑滿缸水， 夜夜井頭洗臭汗。 環境艱苦有亮色， 城市文化入山川。 長發花衣喇叭褲， 風琴口琴聲傳遠。 還有煎堆炸酥角， 廣州美食農民贊。 星夜會戰最難忘， 膠坎日打十個半。 星移斗轉幾十載， 知青精神史冊傳。 ? ? ? ? ? 作者簡介： 崔武培，中共恩平市委宣傳部一級主任科員，江門市作家協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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