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一盞心燈祭憲章

王利民

又是一年清明至，清明是個沉思的日子、是祭奠亡靈，追思過往的節日。 　　清明節是法定節日，況且四月的天是冷暖空氣交融的和諧狀態。古人云，地不知寒人要暖，然而對地表溫度的界定總是無法離開人的感覺。人也深知出動物屬性的第六感一定與天氣有關，與溫度有關。大家便紛紛的去寫忍顧一朝細雨濕清明，半弦天外哀音，勾出一枚瑩瘦月。清明踏遍花徑，天涯誰家四月雨？續曲未亡，怎聽得曉風吹徹桃花落，又復一度清明流光，一朝細雨濕了階前梧桐，濕了陌上紅豆，染出幾畝思念的云朵，憑歲月這般蒼老無果。 　　在這樣的心境里，又逢疫情阻擋，不免想到的地域一定是寒冷的，比如黃泉。當然，黃泉的寒冷有強烈的孤獨感，有親人撒手人寰，我們便銘記那種清冷的感覺。正如李商隱懷念他的妻子時說：“散關三尺雪，回夢舊鴛機”“愁霖腹疾俱難遣，萬里西風夜正長”。鑒湖女俠秋瑾那句絕筆：“秋風秋雨愁殺人”雖然是秋風，但同屬在一種死寂的季節里，總有回望，總有沉沉陰霾，總有難以排遣的痛苦和悲哀，似乎有從高空撲下的寒冷，壓抑著今天閉口不語。正如詩鬼李賀所寫：“油壁車，夕相待。冷翠燭，勞光彩。”詩鬼李賀華麗的文字中曠古的孤獨！也有茫然得無法自知“西陵下，風吹雨”之感。 　　清明時節寄哀思，花香裊裊故人知。老同學岳憲章去世多年了，我幾次想提筆寫點什么，可總是難以落筆。 　　憲章是高中同學，生性靜，甚至有些木訥，時不時有些淡笑；不多言，但多言起來滔滔不絕，更多是表達他率真的思想。文思獨特，文筆細膩，善于抓好細節觀察，是獨辟蹊徑，常人一般想不到，是意想不到的文思。記得《晉中報》副刊登過一篇《貓》的文章，他把世間的人在職場，如貓一樣生活，活靈活現地表達出來?？催^后不由得感覺到他那憤世嫉俗的情懷，顯示出他不隨波逐流的氣節。他是家中老小，有父兄庇護，往往顯現是憤情，我行我素。上學時他說小時候特想吃牛肉，對牛肉情有獨鐘，記得他把一月的飯票錢去買了幾斤牛肉，暢酣淋漓飽餐了一頓，實現了他的遺憾。后來又迷上唱歌，迷上民族唱法，一早一晚練唱不停，不過他唱的還專業，偶爾還在街上卡拉ok一番。畢業后，又迷上哲學，回鄉在其父果園苦心孤詣，研究陽明心學，黑格爾哲學并創作哲學著作，每天吸5包一毛多錢的大槐樹煙，寫了十幾萬的專著，去省市社科院幾次投稿，但都石沉大海，未能完成心愿。 　　也許是64班是文科班，更有個文藝青年班主任喬晉堂老師，或多或少都染上文學的基因，全班人都能寫上幾篇散文、詩歌，但成大家不多，大都業余愛好而已。但岳憲章不同，他癡迷的愛好到了生命的高度，致使一生不得志，一生為愛好去執著的追求，最后帶著未完成的夙愿而歸兮。 也許同病相憐、惺惺相惜，我曾與其交流過多次，文學來源于生活，先學會生活，作品是對生活的凝煉與提純，不要因愛好去閉門造車。但他不愿做單位文案，不愿做御用文人，只愿做生活的獨行者，便成就了他憤世嫉俗的另類。這也是文人之悲哀所在。 　　在別人眼里，在大眾視野中，都認為他另類，甚至有人認為神經或精神有問題，但可能我有更深更高的理解，對文學的追求執著如此著迷度高，可能常人不可理喻罷了。每個作家、詩人細品之無出于右，大致先成另類，才會有所建樹。中國當代著名作家路遙，他歷經滄桑坎坷，發表有中篇小說《人生》、《平凡的世界》等知名作品，《平凡的世界》獲得了矛盾文學獎，這篇小說的主人公便是他自己。著名作家陳忠實也是生活一團糟，甚至每天挨老婆罵，但他寫《白鹿原》可以說是無人不知了，他也在1997年憑借這部作品獲得了茅盾文學獎。只不過憲章不幸運而已，過早英年早逝了。 　　我們為成功者喝采，但失敗者也是值得敬仰的。歷史總喜歡為成功者開脫，為失敗者加罪，這是不對的。順境為成功者鋪設軌道，窘境為優異者打造天梯。不是生活決定何種品嘗，而是品嘗決定何種生活。生活中最深重的負擔不是工作，而是無聊。 今天，在這敏感的日子想起憲章，我們更應為失去一個懷才不遇的奇才而唱挽，更應尊重他為他的信仰去矢志不渝的精神而敬仰。在此，我想對他說：孤獨就是你說話時沒人在聽，有人在聽時你卻沒有話說了。 　　人生啊就是一段段編排好的程序！而這些程序是自有人類以來逐漸形成的。少年時對未知程序好奇、向往、憧憬，成年后，看著祖一輩、父一輩、身邊人走過的程序，默認、承襲！也有否認、試圖改變！一個人就是在奮爭、繼承中完成一個又一個人生的程序，走到了衰老的卡點上！ 成功與失敗沒什么值得去刻意去在意的，緘默是一種美德，雙手合十，遙思友情，是心與心之間的橋梁，雖然陰陽兩隔，他足可以忠誠作橋墩，以誠摯作橋身，以原則作扶欄，以體諒作背景，蓋棺定論憲章的此去經年。 　　以前為憲章寫的兩首小詩與大家共勉：悼憲章落泊半載欲何求？獨癖心哲苦渡舟。孤芳自賞抒壯志，落筆千言未識經。常遭冷眼從無悔，仍耗青春不計酬。但愿奈何橋下笑，縱然無成亦風流! 點一盞心燈祭憲章，站在他的角度去想，就是慈善，就是同學情。也許希望是火，可能絕望是煙！醉心無言一一悼傷逝之文人憲章淌紅塵邂逅悲慘逢孤獨一程癡心一路顛狂一段故事懂真的無需太多言語 懂輕風輕雨輕的驚擾不到大同的世界懂靜心靜影靜的妨礙不了塵世的生活懂一份通心的默契只在靈魂深處交融懂一份通性的靈犀只在世俗地界共鳴懂一個聲音傳了神身在天涯心咫尺懂一個擁抱醉了心身無縫隙魂消溶懂烙在腦海里的驚喜刻在心上的禪意無需形影不離惟在靈魂中默默的書寫懂的奇緣 懂 無需太多的言語一個心眸一個幽怨足以讓靈魂間對白心情間共鳴唯有懂才能挑戰無言的禁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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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利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