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時節

李茹

文/李茹 　　“你說你最愛丁香花，因為你的名字就是她，多么憂郁的花，多愁善感的人啊，當花兒枯萎的時候，當畫面定格的時候，多么嬌嫩的花，卻躲不過風吹雨打，飄啊搖啊的一生，多少美麗編織的夢啊，就這樣匆匆你走了，留給我一生牽掛……” ——唐磊《丁香花》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夜晚，紛紛落雨，路邊不時看到三三兩兩的火光，更有了一絲詭異。如煙似霧的雨，仿佛是天公在故意營造傷感氣氛，天地萬物都是綠濛濛水霧霧的一片，這斷腸的日子，灑著幽怨難舍的離人淚，營造出了一種清明的特色，既神秘又凄迷的氛圍，如蠶絲般的纏繞著人的心，讓人心疼。 每次聽《丁香花》，我總會想起二姐，繼而情不自禁地淚流滿面。二姐去世時只有23歲，花朵一樣的年齡，匆匆早逝的生命。存活于記憶深處的，是二姐鮮活的樣子，是一件一件曾經的小事。二姐去世時，是土葬。根據當地的習俗，二姐已婚，所以要隨夫家，由夫家指定地點埋葬。可是，二姐夫畢竟還年輕，二姐去世時，沒有留下孩子。所以二姐夫再婚，生子。又再婚，又生子。隨著時間變遷，二姐的墳墓逐漸找不到了。那天，聽媽媽又說起二姐，媽媽哽咽著的哭泣，更讓我揪心。  細想想，二姐去世已經二十多年了，大概曾經二姐夫也很少去祭奠她，否則不會找不到墓碑。原本，我是有一些恨二姐夫的。二姐生前，他們也曾度過一段溫馨浪漫的時光，雖然二姐去世了，可情份應該還在吧？為什么會這么薄情？有一次，在路上偶遇二姐夫，他看似神采飛揚，卻難掩疲憊。不自禁的，同情感涌上心頭。換位思考，他又能怎么樣？死去的已經去了，活著的還得好好活著。再娶，生子，也是正常的。可是我不太理解他又一次的離婚，再婚。大概是他們感情不和，至于責任在哪一方，只有他們自己清楚。但是，二姐夫的責任心確實值得懷疑。  以前小，好多事情都不懂。年齡越大，越能理解二姐的情感。過去的，我們無法改變。對于未來，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二姐在另一個世界，找到心愛的人，能夠一直在身邊照顧她，不要再讓她受一點點傷害。  　　我牽掛的，當然還有爺爺、奶奶、爸爸、姥姥、繼父、姥爺，我想，人性本善吧，每個人都是希望愛著的人幸福的，他們幸福了，我們自然也就安心了。 《非誠勿擾2》里面，李香山(孫紅雷飾)臨終前對秦奮(葛優飾)說，如果秦奮沒什么忌諱的話，可以用李香山的骨灰來培育一盆花，養在身邊。秦奮當時幽默地說：“我不怕死人，我怕活人。”最后，秦奮確實兌現了諾言，養了一盆綠植在客廳。當時看電影的時候，覺得這種幽默很開朗，是一種積極樂觀的生活態度。人生告別會，給了活著的人們一個機會，可以痛快地說說心里話，這樣可以確認這個人能聽得到。總比在墳前或者骨灰盒前痛哭，真誠些。 以前祭祀的時候，媽媽總會買很多很多的紙錢，分別包在不同的信封里，寫著不同人的名字，有姥姥、爺爺、奶奶、爸爸、二姐……看著媽媽邊寫信封邊掉眼淚，我的心也在滴血。這不只是一個名字，一個名字代表的就是一個生命，一個生命代表的就是一段記憶。 國家不提倡封建迷信的行為，作為有知識有文化的一代人，我也希望采用更文雅一些的方式去懷念，比如買束鮮花。當然更多的時候，我的方式只是在一個人的夜晚，一遍一遍地聽歌，一遍一遍地流眼淚。那些想說的話，最多表現成文字，甚至什么都不寫，只是流淚。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我們活生生的世界之外，有另外的一個世界就好了，如果另外一個世界里的親人，能看到我們就好了。那樣我就可以在想他們的時候，盡情揮灑淚水，無論在哪里，他們都能聽得到我說的話，看得到我的淚，不用重視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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