灣九里抗疫封閉所見所聞

周德峰

3月9日清晨，和煦的冬陽撒進窗簾暖洋洋的，很普通的一個早上。驅散睡意爬起來，整理洗漱用早餐準備出門，與平常沒什么兩樣。只是回籠覺睡得沉，不知內人何方去了。摸起電話準備問問，她卻先打進來，說在老父處，小區封閉了。隔樓而居的老父年已九四，除耳聽有些閉塞外，生活尚能自理，請了位保姆日常照看著。保姆每天上班的頭件事是為他做早餐，今天小區封閉保姆進不來了，內人過去頂替。這時我才知道，灣九里封閉了，市區的生活小區都封閉了。因新冠奧密克戎病毒飛速傳播，出于抗擊疫情的需要，市里從零時起實行封閉，所有人等不出不進。我住的灣九里小區四面是海，僅西門和北門有兩座橋通行，全被用柵欄和停車錐桶堵住，封得形似孤島。小區之外，寬蕩蕩的馬路上靜悄悄的，本該車水馬龍一般的上班時分，今日連個車影都沒有，大小汽車都靜悄悄地趴在車位上。說起來這事兒有幾天了。聽說是南面的市轄某區有個人，到過外地有疫情高風險的城市，回來后參加了在市區某大廈舉辦的專業培訓，培訓之余又是下館子又是逛商場四處逍遙閑逛，卻沒想到自己成了陽性患者。等到發現已是時過境遷，你傳我，我傳他，把個新冠疫情傳染得無法再有針對性的封堵。城市中心區南面的某大廈，西面的某澡堂，北面的某油田基地等，都成了疫情傳播的聚集地，并由此散發到若干居民區。無奈之下，城市領導果斷決定封閉各個小區，實行居家“靜止”，檢測全員的核酸，盡快找出隱藏在近百萬人中的也許連本人都不知何時染上的確診病例和無癥狀感染者，實現“動態清零”。于是，一聲令下，整個城市一齊響應，人居家、車停駛，一切像按了暫停鍵，都歸于靜止。說停下就停下，說封閉就封閉，黨政軍民令行禁止，如此高度的權威，如此統一的行動，如此效率的措施，離了共產黨的領導、離了為人民服務的國家、離了齊心協力的社會主義社會，還有誰能如此這般地做到？封閉后的首要措施就是做核酸檢測。灣九里小區有數千人，分成南北兩個點檢測，我住的樓在北，那天早上一下樓，就見到有志愿者在樓頭守著，她主動告訴我：向前走，到有國旗的地方排隊。那兒是小區的游樂場，臨時用隔離線圍出檢測的場地和排隊的通道，排隊起首處的標志是一面迎風飄揚的五星紅旗。身穿白色隔離衣被稱為“大白”的工作人員早已就位，他們中有醫務工作者，有社區干部，也有物業管理人員，還有公安干警和志愿者。全市的小區數以百千計，真不知他們是如何做到的：一夜之間，那么多人力的組織動員，那么多物資的籌集準備，那么多環節的銜接協調，那么多矛盾的溝通解決……這里面有著多大的工作量啊！ “大白”按著分工各負其責，有條不紊地引導居民進行檢測。喇叭里播放著事先錄好的聲音，反復提醒人們要保持距離，有序排隊。居民扶老攜幼，隔著一米的距離排隊，人流不斷地增加，又不斷地做完離開。大家神態平靜，靜靜地排著隊，嬉笑打鬧慣了的孩子，這時也懂事地安靜許多。遇有懷抱嬰兒的家長或坐著輪椅出行的老人，就主動讓他們上前。我的老父不良于行，無法出門下樓，每次都是兩個“大白”攜器材上樓登門來做，做完還不忘給所有接觸處噴殺消毒以避免帶來傳染。隊伍緩緩移動，移動到測體溫處，排隊的人挨個伸出手腕，讓“大白”測量。移動到登記處，各自報出所居住的樓號室號，“大白”認真地記下。 　　移動到待檢處，每人拿出手機，顯示出綠色的健康碼，“大白”用手機一一拍照，根據綠碼叫出你的名姓予以核實。 最后，移動到檢測處，穿著隔離衣帶著隔離面罩的醫務人員，拿出試管，抽出棉簽，你張大嘴，那支棉簽伸到你的咽喉深部，略略攪動后抽出，插進試管，折斷棉簽頂端，蓋好試管蓋子，檢測的樣本就提取完成了。提取檢測樣本后，馬上送醫療機構檢驗。近百萬人，每人至少提取十次的樣本，都是連夜化驗，次日就能拿到結果。一旦發現結果中有陽性的，立即通知發現地馬上實施隔離，絕不能讓病毒在人群中擴散。核酸檢測真好比是一場和病毒傳播的百米賽跑，而且這賽跑的規模比運動場上的大了不知多少倍。還好，灣九里的全體居民自始至終都是陰性，沒有發現一例陽性的，聽說市區的大部分小區也是這樣。一開始，也許是安排協調不熟練，從排隊到做完，需要20來分鐘。后來，“大白”調整了排隊的隊形，排到末尾時一分為三，齊頭并進，縮短了人群在檢測區的停留，速度一次比一次加快。末了幾次，做完了看看表，都只有八九分鐘。這樣的排隊，這樣的動作，灣九里封閉期間共做了11次，幾乎每天一次。各個小區做的次數并不一樣多，灣九里未發現疫情是防范區相對好些，有疫情的管控區、封控區檢測要求更嚴，做得次數更多。每輪檢測完核酸，第二天城市官方就舉行新聞發布會，很權威地向全社會通報發現陽性的數量，他們的活動軌跡，準備采取哪些應對措施等等，并相應提出居民應當怎樣配合的要求。一輪又一輪的檢測，每輪都在減少發現的數量。剛封閉時，全市一天有四五十例，后來減少到十幾例，再減少到幾例以至一、二例。到26號，數字終于為零，市區所有的隔離點、封控區、管控區和防范區同時實現陽性感染零新增，嚴密的抗疫措施終于見到了切實的成效。 　　這些成效后面，不知是多少人付出的辛苦、付出的勞累、付出的心血。我父家左鄰，夫妻倆都是醫務工作者，分別供職于不同的醫院，平時回家后穿的鞋都脫在門外。從小區封閉那天起，門前就不見這兩口子的鞋，肯定是投身于防疫第一線，吃住都在單位。那家主婦工作的醫院，離灣九里僅兩三站地，家近在咫尺卻半月多不回，真難想象這些日子他們是怎么過的。 據我所知，不僅是他們，全市所有在抗疫第一線的工作人員，包括全體醫務人員、機關干部、公安干警和志愿者，這段時間全是這樣。 　　省里調集了各個地市和省直的大批醫務人員來支援，其中多數是女同志，她們為人女、為人妻、為人母，全都舍家撇業，和我們共同抗疫。為筆者做核酸的是位女大夫，隔離衣后背寫著她名叫張娜，來自德州。她戴著口罩隔著防護無法看清其尊容，也沒法語言交流，更無從知曉其芳華幾何，但她躬腰向前仔細探查的身影，被愛好攝影的內人用手機攝入鏡頭，留下了山東鄉親共同抗疫的影像記憶。 　　更叫人感動不已痛惜不已的是，省立醫院帶領專業隊伍來支援的醫學檢驗部副主任白曉卉博士，從3月9日凌晨趕到后就奮戰在實驗室，連續幾天工作到下半夜三點，20日晨竟因病以身殉職！她才42歲，正是人生的最好年華，作為檢驗專家參加過北京、新疆、河南等地的抗疫，為戰勝新冠病毒做出了突出貢獻，不料卻倒在支援抗疫的前線！扼腕嘆息，不勝感慨，這新冠病毒實在可惡，以致要用寶貴的生命為代價去撲滅！ 小區突然封閉，無處購買菜肉蛋奶，數千居民的生活一時不便。不知是社區居委會出面，還是物業公司組織，他們聯系了外面的家家悅超市為居民解決困難。每隔兩三天，樓棟管家就在各樓的微信群里進行征訂，每家每戶需要的品種數量都一一登記，制表造冊向家家悅超市訂購。 　　家家悅超市按表冊配好貨，用廂式貨車運來后，他們再按登記的品種數量，一家一家地送到樓前，通知住戶來領。 　　別看都是些二斤肉三斤蛋幾樣蔬菜的小事，封閉期間可是為居民解決了生活上的大問題，而他們做起來可是無比瑣碎，想來得忙到深夜。 　　封閉期間，這些物業人員，特別是樓棟管家，真是辛苦了。做核酸要確保不漏一人，剛開始時一面在微信群里發信息，一面由管家登樓敲門挨戶通知。要知道，那可是20多棟33層幾百個臺階的高樓啊！后來有聰明人想了個辦法，輪到哪棟樓就在樓前用喇叭喊，居民們也很配合，聽到喊聲趕緊下來，這才不用管家爬高樓了。 　　我住的那棟樓的管家，是位姓翟的小姑娘，爬樓時不慎摔倒，摔得臉上一大塊傷痕，戴著大口罩都遮不住。我見著她時略表問候，她連連說沒事沒事，真的就像沒事一樣帶著傷痕四處忙活。 說實話，日常生活中物業公司和業主之間難免有點小分歧，但這次封閉期間，灣九里物業公司的員工的確是為業主為小區盡心努力，無論是秩序管理還是衛生保潔，都做的盡職到位。像生活垃圾清理，每棟樓有100多戶，每天要填滿十多個垃圾桶，保潔師傅搬著垃圾桶按時清運，偌大的小區整潔如初。抗疫封閉期間，有許多事情都是在物業的工作職責以外，本著為業主服務共同抗疫的精神，他們不分里外照樣做得有聲有色，這些都被業主看在眼中記在心頭。老父所在的樓的管家小張，封閉期間忙得吃不好睡不安也不能回家，樓里幾位業主大姨看到后，就做了好飯，準備了新的換洗衣物，送到她手上，感動的她在業主群里連連致謝。業主和物管人員的關系，在抗疫封閉期間得到極大地改善，我說的這些只不過是所聽到的一二事例。灣九里的居民對抗疫期間的各種要求了給予真誠的理解，理解這是為了人民群眾的健康安全而采取的措施。核酸檢測了十多次，不管是早晨還是下午，不管是風和日麗還是冷風刺骨，通知到哪棟樓，哪棟樓就蜂擁而出井然排隊，從來沒聽到不愿意做等微辭。有次做核酸是雪后，北風直刮天氣寒冷，大人孩子都裹緊厚衣，依然是默默地排隊前行，做完后還不忘向“大白”道聲謝謝。住樓的居民多是城市做派鮮見來往，平常電梯里碰到點點頭算是打招呼。抗疫封閉了卻熱乎起來，每逢核酸檢測都相互招呼著一起去。業主群里盡是你家孩子缺藥我有來拿吧，他家炒菜少根蔥我家多給你放在門口了，等等鄰居互幫互助的言談。隨著疫情漸行漸遠，24號一早，封閉了15天的灣九里解封了。雖然是有序解封，有些事得慢慢來，但畢竟是撤除了西門的柵欄，拿著通行證就可以出去到開放的超市買菜買肉。去社區居委會辦理通行證的人，排了好幾百米長的隊，要等兩三個小時，但大家都不覺長。 　　海邊上遛彎散步逗著海鷗玩的人絡繹不絕，冬泳愛好者也一頭扎進海里像是不覺著冷。 人們仿佛一口氣憋了老長時間，到底是喘上來了，議論交談起來輕松高興。灣九里封閉這15天不算長也不算短。說它不長，這只是一段經歷，在人生的長河中只能算一瞬間；說它不短，如此經歷實難忘懷，它的大事小情，無不顯示了我們的國家、我們的社會所具有的別人無法比擬的優越性，我們的百姓、我們的人民所具有的別人無法比擬的團結一致。在共產黨的帶領下依靠這些，我們一定能把今天的好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紅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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灣九里抗疫封閉所見所聞

周德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