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南朝梁陳時期的顧野王《輿地記》云：“汝南上蔡人分徙于此，孫吳又置陽樂、宜豐二縣。”這是歷史上最早記載宜豐縣名的史料。后經(jīng)歷代方志考證，古宜豐縣置于三國吳黃武年間，距今有1800年歷史。古宜豐縣治分別在東晉太和十年（公元385年）、隋開皇九年（公元589年）和唐武德八年（公元625年）三次被廢置，于1400年前最終退出歷史，不再成為縣治。那么，千年前的古宜豐縣治設(shè)在哪里？城池規(guī)模又是多大呢？</p> <p class="ql-block">北宋初年的《太平寰宇記?筠州》云：“豐城縣，在州西一百五十里天寶鄉(xiāng)。其縣吳大帝自上蔡縣分置。唐武德五年屬靖州，八年廢州及縣。今城基在靖州。”校勘記云：“「豐城縣」乃「宜豐縣」之誤，武德八年「廢州及縣」，乃指筠州及宜豐縣而言。嘉慶重修一統(tǒng)志瑞州府：「按寰宇記有廢豐城縣，在筠州西百五十里天寶鄉(xiāng)，當即宜豐之訛。」所言有據(jù)”。</p> <p class="ql-block">圖為宋初《太平寰宇記》記載。</p> <p class="ql-block">明天順五年《大明一統(tǒng)志?瑞州府?古跡》云：“宜豐縣城。在新昌縣北三十里，俱孫吳建，唐省入高安。”新昌縣北三十里屬古天寶鄉(xiāng)區(qū)域。</p> <p class="ql-block">圖為《大明一統(tǒng)志》記載</p> <p class="ql-block">清康熙乙巳《新昌縣志?沿革》云：“吳大帝黃武中，析建城、上蔡，增置陽樂、宜豐。相傳宜豐在今天寶鄉(xiāng)。”根據(jù)《太平寰宇記》記載，認為是“宜豐之訛”，故以“相傳”論。</p> <p class="ql-block">圖為清康熙乙巳《新昌縣志》記載</p> <p class="ql-block">清乾隆壬子《新昌縣志?古跡》云：“豐城縣，在天寶鄉(xiāng)。吳大帝自上蔡縣分置。唐廢，有古城在。”此記載在康熙年間的《新昌縣志》中沒有，為此次增補。筆者認為，纂者引自《太平寰宇記》，不能確定“有古城在”的意思是指乾隆年間還存在古城？</p> <p class="ql-block">圖為清乾隆壬子《新昌縣志》記載</p> <p class="ql-block">對于古宜豐縣城遺址的考證，前人沒有任何的研究和探索成果可尋可依。而眾多史料記載均指向遺址在天寶鄉(xiāng)，史料所記載的古天寶鄉(xiāng)并非是指目前鄉(xiāng)政府所在地的“天寶”。按清康熙乙巳《新昌縣志?鄉(xiāng)社》載，自宋太平興國六年（公元981年）置新昌縣至清康熙乙巳年（公元1665年），古天寶鄉(xiāng)區(qū)域范圍一直保持不變，即包含六個都和八十二個里村，其范圍是目前東至黃沙村、西至逍遙村、南至藤橋村、北至找橋村的區(qū)域，而今人們習(xí)慣將鄉(xiāng)政府所在地的辛?xí)逯苯臃Q為“天寶”，容易產(chǎn)生歧義，對嚴謹?shù)乜甲C來說，需要講清楚這個概念。</p> <p class="ql-block">圖為清康熙乙巳《新昌縣志》記載的古天寶鄉(xiāng)所轄部分村落</p> <p class="ql-block">在古天寶鄉(xiāng)這片廣袤的土地上，找到和考證古宜豐縣城遺址嘆如大海撈針。傳聞解放前，天寶鄉(xiāng)辛?xí)ㄊ妨现杏址Q辛市、會市、上會、中會、下會等名）曾有一塊“古宜豐治”字樣的石碑，均認為古宜豐縣城是在今天寶鄉(xiāng)辛?xí)澹终f此碑已毀，其“古宜豐治”的真實性讓人質(zhì)疑。單從字面來解，可以肯定非武德八年之前立的石碑，因為如果是立縣治時的碑，不可能以“古宜豐”自稱，明顯是后世所為，史料也沒有任何記載來印證古縣城在辛?xí)！赌掀絼⑹献遄V》載：“恭生仕章，慶歷間任分宜簿，遂家焉。后游覽宜豐之境，見山水美勝，擇居于新市里。”劉仕章定居“新市”后，其子劉從政被稱為“劉十萬”，其后裔三十八郎有施粥給岳家軍之舉，古天寶鄉(xiāng)遂留下“施粥坪”之地名。不久，三十八郎舉家遷往南平，即古陽寨三千嶺上建立村落。因此，北宋時期，辛市曾稱“新市”。筆者推測，辛市乃是由“新市”演化而來，這個推測可在清康熙乙巳《新昌縣志》中記載的元代“新會市”得到佐證。作為新的人口聚集地和市場，必然就有對應(yīng)的“舊市”存在，而這個“舊市”極有可能就是天寶鄉(xiāng)辛?xí)甯浇粭売玫墓乓素S縣城。</p> <p class="ql-block">清乾隆壬子《新昌縣志?古跡》載：“楊將軍故里，在天寶鄉(xiāng)株林。相傳有人于其地掘得青石箭頭，即將軍楊行密物也。近宅古墓石牛馬尚存。”該史料提到的“青石箭頭”，又稱為“青石箭鏃”,則為尋找和考證古宜豐縣城遺址打開了一扇窗戶。株林即是目前宜豐縣天寶鄉(xiāng)草坪村株林寨，距辛?xí)?.6公里。</p> <p class="ql-block">圖為清乾隆壬子《新昌縣志》記載</p> <p class="ql-block">“青石箭鏃”最早產(chǎn)生于新石器時代，隨著工藝的發(fā)展，得到不斷的改善，形狀從簡單的扁平三角形和圓錐形，發(fā)展成為具有三刃棱的前鋒，使石鏃具有了更大的殺傷力。石鏃盡管在中原從商代開始被銅鏃逐漸取代，秦代始有少量鐵鏃出現(xiàn)，西漢大量生產(chǎn)和普遍使用鐵鏃，東漢后，鐵鏃取代銅鏃，但是石鏃仍在處于邊遠地區(qū)的少數(shù)民族中普遍使用。《國語?魯語》記載：“仲尼在陳，有隼集于陳侯之庭而死，楛矢貫之，石砮，其長尺有咫。陳惠公使人以隼如仲尼之館。問之，仲尼日：「隼之來也，遠矣！此肅慎之矢也。」昔武王克商，通道于九夷、百蠻，使各以其方賄來貢，使無忘職業(yè)。于是，肅慎氏貢楛矢石砮，其長尺有咫。”韋昭注：“砮，鏃也，以石為之。”在春秋時期，連國侯都沒見過“青石箭鏃”，又何況到了生產(chǎn)力發(fā)達的唐代呢？因此，唐末建立南吳國的楊行密仍使用“青石箭頭”的可能性極低。清乾隆壬子《新昌縣志》將“青石箭頭”視為楊行密物，明顯是受到當時考古的局限，或為當?shù)貍髡f所訛。而從目前考古發(fā)現(xiàn)來看，“青石箭頭”應(yīng)是比唐末時期更久遠的物件。</p> <p class="ql-block">圖為青石箭鏃</p> <p class="ql-block">圖為青銅箭鏃</p> <p class="ql-block">清同治《奉新縣志?古跡》載：“太史慈城，在縣西二十里。吳建昌都尉太史慈筑城于此，以拒劉磐，周圍三里俗呼磐山。每風(fēng)雨過，人多于其地得青石箭鏃。”因此，清乾隆壬子《新昌縣志?古跡》記載的“青石箭頭”應(yīng)與三國時期的劉磐有關(guān)。</p> <p class="ql-block">圖為清同治《奉新縣志》記載</p> <p class="ql-block">《三國志?吳書?太史慈傳》云：“劉表從子磐，曉勇，數(shù)為寇于艾、西安諸縣。策于是分海昏、建昌左右六縣，以慈為建昌都尉，治海昏，并督諸將拒磐。磐絕跡不復(fù)為寇。”關(guān)于“分海昏、建昌左右六縣”，史家曾作出不同的考證。清人洪頤煊于 《諸史考異》中言：“《太史慈傳》孫策于是分海昏、建昌左右六縣，以慈為建昌都尉，治海昏。頤煊案《元和郡縣志》新吳，后漢靈帝中平中分海昏立。《宋書?州郡志》吳平、望蔡、永修，皆漢靈帝中平中立，疑即此所分之六縣。”此說也得到胡阿祥先生的認可，以為六縣即為海昏、建昌、新吳、吳平、上蔡、永修。而陳晨的《“建昌都尉”考》則認為是建昌、海昏、艾、西安、新吳、永修六縣。時設(shè)立“建昌都尉”的建昌縣治，史家均確認是在奉新治城（今奉新縣羅市鎮(zhèn)治城村），與目前奉新縣上富鎮(zhèn)僅一河之隔，東漢永元間（公元89年-105年）置，距株林寨直線距離52公里，同處九嶺山脈東南麓。筆者認為，永修距九嶺山脈較遠，而此時的建昌都尉則設(shè)在潦水上游，主要是遏制劉磐通過九嶺山脈進犯豫章郡，以建昌縣為名來置“建昌都尉”應(yīng)是此目的。考證者主要著眼于上潦水流域，而忽略了濁水（今錦江）流域來整體考量。設(shè)“建昌都尉”目的，是通過統(tǒng)轄建昌、海昏、艾、西安、新吳、上蔡等六縣，將九嶺山脈流向彭蠡的三條河流的流域防守起來，太史慈率領(lǐng)的軍隊是劉繇的舊部，具有獨立的行政和軍事指揮權(quán)。孫策死后，孫權(quán)以“以慈能制磐，遂委南方之事。”一直到太史慈死后才將管轄權(quán)逐步收回。而處在濁水流域上游的株林寨也是這個時期的一處“軍事保壘”。在株林寨屯軍，其地處濁水支流鹽溪的上游，距杭溪與洑溪兩水匯合處3.6公里，應(yīng)是避免洪水危害的考量。</p> <p class="ql-block">按清同治《奉新縣志?山川》載：“磐山，在縣治西二十里。山勢蜿蜒，踞水陸之衝。漢建安八年，劉表從子劉磐數(shù)為寇于艾、西安諸縣，嘗據(jù)此山。”這就說明由劉磐先屯在磐山，后才被太史慈剿滅。如于復(fù)亨《前題》詩：</p><p class="ql-block">劉磐舊日屯營處，遺鏃沉埋草莽間。</p><p class="ql-block">殘鏑不隨骸骨朽，斷紋微蝕土花斑。</p><p class="ql-block">猶疑白羽凌風(fēng)疾，尚想鳥號帶月彎。</p><p class="ql-block">太史功勛名未泯，山河千載壯吳關(guān)。</p><p class="ql-block">詩中表明箭鏃乃是劉磐遺留。</p> <p class="ql-block">圖為清同治《奉新縣志》記載</p> <p class="ql-block">株林寨應(yīng)同樣是劉磐的“軍事保壘”之一，主要目的是通過濁水流域來威脅豫章郡，同樣也被太史慈剿滅。東漢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劉表疲于與長沙太守張羨的戰(zhàn)爭，無法抽身，命劉磐從湖南長沙北竄到九嶺山脈，鼓動山越蠻民舉事，占據(jù)山脈的東南各險要，以圖通過修水、上潦水和濁水等流域窺視豫章郡縱深。深居崇山峻嶺中山越蠻民受冶煉工藝和開采技術(shù)所限，仍使用原始的石制武器，利用隨處可見的青石來磨制“箭鏃”和自然竹木資源制造兵器。“軍事保壘”被太史慈的軍隊占領(lǐng)后，驅(qū)走山越蠻民，繳獲和囤積大量的“青石箭鏃”，這就是奉新磐山和宜豐株林寨兩地均出土“青石箭鏃”的主要原因。如果劉磐統(tǒng)領(lǐng)的是荊州劉表的軍隊，則應(yīng)使用的是“鐵制箭鏃”。故《新昌縣志》記載的“青石箭頭”與楊行密沒有關(guān)系，而與山越蠻民有關(guān)，才符合史料記載。</p> <p class="ql-block">由此可推測，太史慈統(tǒng)“建昌都尉”時，上蔡縣也加入了“拒磐行動”，在占領(lǐng)株林寨山越蠻民的“軍事保壘”后，便在此長期屯軍，成為防范九嶺山脈山越蠻民繼續(xù)作亂的據(jù)點。太史慈死后，劉表仍繼續(xù)鼓動山越蠻民作亂，《三國志?潘璋傳》載: “遷豫章西安長，劉表在荊州，民數(shù)被寇，自璋任事，寇不入侵。比縣建昌，起為賊亂，轉(zhuǎn)領(lǐng)建昌，加武猛校尉，討治惡民，旬月盡平。”《鹽乘》載：“宋太祖開寶八年，江南平，鎮(zhèn)人蔡嵩、蔡岑獻議于州，以地勢廣險，非鎮(zhèn)可治，乞改設(shè)縣，三請于朝。”地勢廣險乃是指鹽步鎮(zhèn)管轄的九嶺山脈南麓這片區(qū)域。此時鹽步鎮(zhèn)治設(shè)在今宜豐縣城，與這片區(qū)域有三十里至八十里不等的距離，故才有“非鎮(zhèn)可治”原因，從而佐證盡管到了北宋初年，但治理九嶺山脈南麓區(qū)域仍然是個難題。在立新昌縣之后，又在黃崗和大姑嶺兩處隘口設(shè)巡檢司，目的也是加強此區(qū)域的防范。</p> <p class="ql-block">三國吳黃武期間，孫權(quán)擊敗劉備，保住了荊州，認為江山初定，隨后主要精力是確保國內(nèi)的平穩(wěn)和防備北魏的騷擾。一是增廣農(nóng)田，解決部隊糧食短缺問題和安置在歷次戰(zhàn)爭中擄掠而來的居民。二是鎮(zhèn)壓不服管轄的山越和流民。三是應(yīng)對北魏的襲擾。四是通過不斷地封邑來嘉獎戰(zhàn)爭中有功將臣。太史慈死后，孫權(quán)將九嶺山脈的管轄權(quán)收回，通過增置縣治和增廣農(nóng)田，將此地封邑給有功將領(lǐng)并繼續(xù)駐軍鎮(zhèn)守，“軍事保壘”演變成屯田縣治。因此，在株林寨建立豐城縣城，才有《太平寰宇記》中“豐城縣”的記載。</p> <p class="ql-block">據(jù)清康熙乙巳《新昌縣志》載：“東晉孝武太元中，并宜豐入望蔡。”由于《三國志》沒有地理志，《宋書》沒有記載宜豐，《晉書》僅記載宜豐縣名，屬豫章郡，故筆者推測存在三國吳黃武年間置豐城縣的可能。西晉太康元年（公元280年），豐城縣改名宜豐縣。由于缺載三國吳黃武年間置縣史料，歷代史家均認為當時置的是宜豐縣，而非豐城縣，故才認為《太平寰宇記》中記載的豐城縣為“宜豐之訛”。</p> <p class="ql-block">此后，古宜豐縣經(jīng)歷了唐武德年間的最后一次撤并，從此這座縣城徹底成為一座棄城，蛻變成一處當?shù)厝丝谳^集中的村落。目前，株林寨流傳有很多傳說，其中以“楊行密傳說”最為有名。筆者認為，如果楊行密的傳說成立，其生活在公元852-905年間，則占據(jù)的是一座已被棄用了200余年的舊城。辛?xí)t晚于這個時期，按清康熙乙巳《新昌縣志》記載，到了元代才形成有規(guī)模的“新會市”。</p><p class="ql-block">另一個是發(fā)生五代南唐保大十年（公元952年），以古宜豐舊地置鎮(zhèn)時，為確定鎮(zhèn)治地址，曾將株林寨的土與鹽步（今宜豐縣城）的土取來稱重量，以土來決定選址，結(jié)果鹽步的土勝出，設(shè)立了鹽步鎮(zhèn)，不久又置為新昌縣治，這就是有名的“稱土治鎮(zhèn)”傳說。盡管此傳聞在歷代古志中沒有記載，但在宜豐地區(qū)民間中至今仍流傳。查閱歷史信息，發(fā)現(xiàn)全國以“稱土治縣”的傳聞非常多，版本不一，說明這是古代決定選址的方式之一。不管這個傳說是否真實，但一點可以肯定，此時以古宜豐舊地置鎮(zhèn)時，曾把株林寨作為鎮(zhèn)治的選項之一，可佐證株林寨應(yīng)是古宜豐縣治舊地，否則為什么取株林寨之土？而不取辛?xí)聊兀亢茱@然，此時辛?xí)€不存在。</p> <p class="ql-block">為驗證筆者的推測，驅(qū)車前往株林寨實地考查，以求尋找到實物證據(jù)。株林寨地理位置并不優(yōu)越，居民房屋不多，很難與古縣城聯(lián)系在一起，其地形被當?shù)鼐用穹Q為“排形”，猶如犁耕出的三道槽痕，株林寨處在中間一道，東西各一道將株林寨合圍，西北端為豁口，古陽寨山系的大山撲面而來，作為屯軍用的“軍事保壘”，則非常利于隱蔽和防守，并可隨時向大山中轉(zhuǎn)移。“排形”是一處田塅中凸出長度為600米、寬度為200米的土坡，分為兩部分，東南端為喻家，西北端則為株林寨。</p> <p class="ql-block">圖為株林寨衛(wèi)星地圖</p> <p class="ql-block">據(jù)《宜豐縣地名志》載：“喻家。宋末，喻氏由上高小港遷此”又：“株林寨。明洪武年間，何氏來此建莊屋，后辛?xí)⑹蟻泶俗髑f。相傳唐末，楊行密將軍居此，結(jié)寨反唐，歿后葬此。墓前尚存石牛馬，故名。”</p> <p class="ql-block">圖為遠眺株林寨</p> <p class="ql-block">按目前的史料，明洪武年間最先居住在株林寨的是何氏，不久辛?xí)⑹弦搽S之到來。據(jù)當?shù)匾晃黄呤鄽q的老人介紹，傳說何氏在河邊檢到一頂“石精鬼”的帽子后，就開始家族敗落，不見了蹤影，到解放初期時，僅遺存一棟土胚房，俗稱何家屋。上個世紀，當?shù)鼐用駥⒑渭椅莶鸪放d建一棟木結(jié)構(gòu)瓦房，目前也已荒廢。老人從未聽說過株林寨有石人石馬的古墓，但對楊行密有關(guān)的“桐木做棺”和“埋藏寶刀”的傳聞卻耳熟能詳。</p> <p class="ql-block">圖為當?shù)胤Q為何家屋的建筑</p> <p class="ql-block">圖為考查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鐫有“何”字的明末清初時期的找橋窯瓷片</p> <p class="ql-block">筆者沿株林寨西邊土坡外圍考查，有新建房屋時挖出三米高的土壁斷面，發(fā)現(xiàn)斷面底部為生土層，生土層上非常明顯分布一層由人工鋪墊的厚約30公分左右的卵石，卵石上面則推積有1～2米多不等的熟土，熟土上則生長著數(shù)株古樟。盡管不像夯土，不能確定是否為城墻，但可證明株林寨曾經(jīng)有較密集的人口活動和聚居，故土層結(jié)構(gòu)改動較大。</p> <p class="ql-block">圖為深土層中的人工卵石墊層</p> <p class="ql-block">何家屋附近的大樟樹下散落著一些碎瓷片，是由當?shù)鼐用袢粘Ｕ练N菜時挖出并丟棄在此，包含唐宋元明清各個時代的陶瓷碎片。筆者檢了數(shù)塊，后經(jīng)縣文物專家鑒定，有唐時期的陶片兩片，其中一片為餅底碗碎片，內(nèi)壁布滿深深的挫紋，是用來研磨茶或藥的器皿，具有初唐時期的特征。該瓷片的發(fā)現(xiàn)，表明株林寨在初唐之前就存在較高的生活水平，遠早于楊行密生活年代的晚唐。目前宜豐縣常住人口中，按《鹽乘?氏族志》載，除梅氏、陶氏、漆氏、鄒氏、蔡氏、張氏外，其他姓氏均是唐代之后陸續(xù)遷入，以宋初置新昌縣后遷入的人口最多，形成目前宜豐縣人口的主要結(jié)構(gòu)。因此，唐初居住在株林寨的人口應(yīng)不在《鹽乘?氏族志》記載之列，這或許就是史料失去古宜豐縣治記載的原因，僅留下楊行密于株林立寨的傳聞。</p> <p class="ql-block">圖為株林寨萊地</p> <p class="ql-block">圖為現(xiàn)場考查發(fā)現(xiàn)的唐初時期陶片</p> <p class="ql-block">圖為現(xiàn)場考查發(fā)現(xiàn)的元時期的龍泉系瓷片</p> <p class="ql-block">當筆者來到喻家考察時，其土層結(jié)構(gòu)單一，遠沒有株林寨土層信息豐富，其表面也沒有留下的碎瓷片，當?shù)鼐用窠ǚ客诘鼗鶗r，僅有較少的磚瓦片出土，說明喻氏繁衍的人口并不多，保留的生土層較多，從而也可證實喻家應(yīng)不在古縣城的核心范圍內(nèi)。</p> <p class="ql-block">圖為遠眺喻家村落</p> <p class="ql-block">按照株林寨的土層結(jié)構(gòu)來分析判斷，文化推積范圍集中在長寬約200米、周長約800米、面積約4萬平方米的范圍內(nèi)。如果株林寨是古宜豐縣治的城池，則與同時期的新吳、上蔡、建昌等縣相比，應(yīng)是規(guī)模非常小的城池。而歷史上古宜豐縣城遭到三次棄用，也印證其在歷史上的行政地位非常低，更像是后來宋代設(shè)置大姑嶺巡檢司，不能按照目前對古縣治的判別標準來衡量古宜豐縣城的規(guī)模。</p><p class="ql-block">可惜的是，此次考查，僅通過土層表面結(jié)構(gòu)來尋找歷史痕跡，沒有發(fā)現(xiàn)唐之前更早的陶瓷碎片，也沒發(fā)現(xiàn)傳說中的“青石箭鏃”。必竟經(jīng)過了一千余年的時光，土層表面經(jīng)歷多次的生態(tài)輪回，很多遺跡遺物早已埋沒地下，需經(jīng)過探方挖掘，才能有進一步的發(fā)現(xiàn)。</p> <p class="ql-block">圖為株林寨與喻家位置衛(wèi)星圖</p> <p class="ql-block">圖為株林寨周邊</p> <p class="ql-block">因此，從上述史料分析和現(xiàn)場考查情況來看，株林寨極有可能就是消失在一千余年前的古宜豐縣治。筆者相信，如有更多的對此推斷有興趣的學(xué)人加入研究和發(fā)掘，古宜豐縣城真相必將大白于世。</p> <p class="ql-block"> 壬寅暮春 里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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