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的故事

祖琴

朋友，您會相信幾乎每天上午十點左右在院子里遛狗的老太太是一個曾經怕狗厭狗的人嗎？不相信，是的，連我自己都不相信！但是，千真萬確，我以前是個非常怕狗厭狗的人。因為我總是忘不了十歲那年和陶同學一起給住在南門口建國木器社的胡同學送《中國少年報》時被一條大狼狗追嚇得狂叫狂跑的膽顫心驚感覺。巨大的心理陰影！幾十年！因而，十五年前，女兒成都上大學后多次要我養條狗，說代她陪陪我，我都堅持不養抵制住。我有父母兄弟姐妹們，有那么多好同學好同事好學生好朋友，還有最貼心的伙伴——古今中外經典書籍……我怎么可能孤獨寂寞憂愁抑郁呢？！但是，女兒大學畢業回來后，我被養狗了，而且前后養了七只狗。有藏獒布瑞烏和好帥，有德國羅威納威威和薩摩耶菲菲，有三個“團結族”串串布瑞特、小白和圓圓。在和這些狗狗們朝夕相處的十一年的日子里，我漸漸對它們熟悉了解，竟然喜歡上了它們，喜歡上了狗！ 雖然有的狗已送出，有的狗已病死，有的狗還健在，但在那朝朝暮暮的日子里，它們都是我的真心朋友，給我留下了許多有趣的故事，溫馨的回憶。 有只狗：會動腦子。到我家第一天上午，想吃桌上的油煎雞蛋，站在東邊的地上拿不到，于是繞到桌子南面的沙發上，爬上去站著，雞蛋拿到手了。那情那景讓我們目瞪口呆。當時，它才一、兩個月。知道美丑。二0一三年夏天，怕它身上長熱瘡，給它全身剃了個光。誰知早上遛它，它站在門口的穿衣鏡旁拉都拉不走，從鏡子里看到自己光溜溜的那樣丑，不好意思出門見人啊！真情等候。我因故離開了它們。一段時間后，有一次，在萬達廣場遇到它，它激動地跑向我，和我熱情擁抱，笑得非常開心。在回家的路上，它一步三回頭，生怕我丟了或是不跟著。看我跟了很長一段路，才放心地朝前一蹦一跳地跑著。后來我閃到一行樹后面，接著回頭走了。女兒事后告訴我，它在路口回頭沒看到我，便賴著坐著不走，一直坐等我半個小時，被我女兒連哄帶嚇垂頭喪氣地回家了。善于學習。狗大了，同時遛三只有些困難，我就分開遛。有一次，我先遛完它，回來給它一個大骨頭，再去遛其它兩只。誰想，回來到家門口，它竟然在門外啃骨頭！嚇得我一身冷汗！第二天，我才敢問它：你昨天是怎么出門的？它鎮定地跑到門口，站起，伸出兩只前爪，啪嗒啪嗒，門鎖竟然真的給它啪嗒開了！它的模仿學習能力真是超乎人的想象！這就是藏獒好帥！聰明的好帥！其實我第一眼看到它脫口而出的是“好丑”！但馬上改口：“好帥”！……好帥，可憐的好帥生不逢時，生不逢地，已病亡！ 與好帥幾乎同時養的是黑色的羅威納威威和白色的薩摩耶菲菲。威威來我們家時也就三個月大。全身黑，四蹄金，無尾巴。當時是暑假，天天時時依偎在我腳邊。生病了，我抱它到醫院打針；被摩托車撞了，我抱它到醫院檢查；它雖是帥哥，平時很溫順；但是，說要送給別人，它三天不吃不喝；送到人家，三天不吃不喝；無奈接回家，哄了三天三夜，才開始喝水吃食。有只金毛喜歡它，天天到樓下來找它，可它喜歡的是自家白色的菲菲。菲菲是女兒從寵物醫院領養的薩摩耶，美女姐姐，生過小狗。可能是得了產后抑郁癥，被主人遺棄。這是個有心靈創傷的菲菲，漂亮敏感善良又溫柔。經常看它讓食于威威好帥。可它真正喜歡的是樓上同宗同族的薩摩耶大哥。可惜大哥后來被汽車撞死。為了保持室內清潔，當好帥沒來只有菲菲威威時，每次遛完回來都要給它們洗腳。開始菲菲很聽話，威威卻做出咬人狀，我就用餅干糖果堵它的嘴。一塊餅干或一顆糖果可洗四只腳。慢慢的，它越吃越快，一塊餅干只能洗一只腳了；菲菲呢，也學壞了，不給餅干或糖果也不洗腳了！這些狗狗真讓人哭笑不得！干脆都免洗了吧！省得煩神！菲菲和威威是兩只非常討人喜歡的漂亮的狗狗，特別是威威。有次蘇果超市的男形象代言人，一個英俊的帥哥出差來合肥，在超市門口的馬路上看到威威，特別喜歡它，贊它撫摸它，威威也把頭放到他，一個陌生人的手腕上蹭來蹭去，啊呀，引起許多人圍觀。由于養三只大狗負擔太重，后來，威威和菲菲送給了住在九華山下的朋友，聽說不久它們就做了爸爸媽媽，生了九只小黑狗，有尾巴。接著威威入伍，成了警犬，擔當光榮的巡邏護山任務。我想，如果哪天我們巧遇，它還會認識我嗎？ 再說來歷不明的布瑞特吧，這是一只長得像狐貍的流浪狗，是用緊隨其后久久不離去的執著感動了女兒，變成了我家的一員。它的流浪生涯中一定被拖把之類嚇過打過，五年半來，只要我們掃地拖地，無論是誰，它的反應就是“呼”就是咬。有嚴重的心理問題。所以，我們掃地拖地時總是用溫柔的語氣哄著它，以圖減少對它的刺激，但效果甚微。 養了五、六年，布瑞特已經對我們的人話很熟悉，我們說的話它大部分能聽懂。它熟悉我們的語氣，熟悉我們的表情，熟悉我們的性格。現在媽媽女兒女婿都和我住一起，布瑞特對我們親疏有別。見到我、我媽、我女兒女婿都會撒嬌：對我是哼哼唧唧扭腰搖尾巴，我摸摸它的頭拉拉它的手即可；對我媽還要在她身上依偎蹭頭，我媽也要還禮摸摸它的頭；而我女兒必須和它擁抱，甚至親吻，它才罷休。它也想討好女婿，但它知道女婿不喜歡它，因為“不聽話”，但它還是注意禮節搖搖尾巴的。當然它更知道女婿喜歡的是小白。 小白是另一只流浪狗，被收養的時間晚個把月。那是在女兒單位對面的小區門口，被遺棄了幾天，也有好心人帶食物給它吃，想帶它回家，但它都不搭理。可看到我女兒很高興，跟著她后面玩。家里已有布瑞特，不能再要這個狗了。女兒也很糾結。可看著這只一個多月大的小狗單純無辜渴求的眼神，她還是決定把它收養。帶到寵物醫院洗澡打針檢查，竟然是得了狗瘟！這也是一個小生命啊！住院治療！花了一萬多塊錢！當時還不敢和我說！病愈后女兒更嬌慣它了，對它格外寵慣。它也非常聽話乖巧。 它也自己嬌慣自己。女兒在床上，它也總想往床上跑，你一不注意，它就上去躺下了；女兒回來，它又是擁抱又是哼叫，親吻舔手搖頭擺尾；我們吃好吃的，它坐在我們腿邊等著，一會兒就不耐煩了，嗷嗷嗷嗷地叫，表示不滿。布瑞特和小白一般來說，算是乖乖女。比較而言，布瑞特生物鐘特別準，遛它時，行走活動路線自行固定。下樓尿尿點、大便點，曬太陽點、打滾點……快六年了，基本不變。回家的路上，哪里走左邊，哪里變道走右邊，哪里在后邊，哪里走前邊，絕對準確。我上樓離它超過了某距離，它即刻停下來等我……心思細，體貼人。而且非常多愁善感。比如嫉妒小白的被寵多一點；說它不好后會生氣躲進沙發下，或者你喊它裝著聽不見，甚至昂頭走遠；家里人出門會生氣地叫個不停；遇到骨頭雞頭之類的藏到衣被里；沒水喝會站起來拍你肩膀……另一只狗狗圓圓是秋田和柴犬的后代，憨厚沉著，也很聰明，養了近五年又回原主人家了。沒被遺棄過，沒有心理陰影，非常陽光單純，討人喜歡！它的故事和它們其它的故事以后再說吧！其實狗狗許多行為和人一樣。會笑會哭會嘆氣，會打呼嚕會夢笑，會放臭屁會打嗝，會安慰人會發怒……也會得與人一樣的病：高血壓糖尿病哮喘結膜炎癌癥等等等等。是啊，從生命構成來說，我們和狗狗有85%基因相同。所以，它們可能也會認為自己和我們差不多，我們也會說：你以為你是人嗎？可惜你什么都懂，就是不會說人話。但是，真要會說人話了，我還會喜歡你嗎？喜歡你們嗎？狗狗！ 被奧特萊斯的電梯拽去了指甲 我受傷了 淚汪汪但沒叫疼 說什么 怕狗厭狗的外婆也喜歡布瑞特 妹妹看望受傷的姐姐 曾經的兩只流浪狗 我是小白 我丑嗎？ 互相嫉妒的三姐妹 送走的圓圓探親回家來等候誰？ （圖片除圖一，其他均為本人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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