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古稀之年,回首往事,越是年代久遠反而記憶越清晰。近一年中,同為長沙雅禮中學的老同學化更奇、袁毅芝、鄧堯西先后駕鶴西去,感傷、唏噓將我記憶的閘門撞開……</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圖為1964年長沙市第五中學(現長沙市雅禮中學)校門。</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64年4月,父親由株洲冶煉廠榮調至長沙有色冶金設計院任副院長,我們姊妹也就轉學來到省會長沙就讀。</p><p class="ql-block"> 我和姐姐都在讀初中一年級二學期,我們的學生檔案到了長沙市教育局后,姐弟倆一個分到普通中學十五中,一個分到重點中學五中。由株洲市重點中學二中轉學來的姐姐理應轉到長沙市重點中學五中,可是長沙市第十五中是女子中學,我便陰錯陽差地轉入了長沙市五中。</p><p class="ql-block"> 長沙市第五中學是湖南省首批掛牌的八所重點中學之一,1901年初,美國耶魯大學少數畢業校友,倡議到中國創辦教育科技事業。1902年成立雅禮協會,1906年租了西牌樓民房數間作為校舍,創辦了雅禮大學堂,1951年改名為解放中學,1952年再改為長沙市第五中學,1985年復名為雅禮中學。</p><p class="ql-block"> 五中位于長沙市南區(現雨花區)楓樹山,上世紀六十年代,校門前是土質路面的勞動路,學校在路南,一段約50米的上坡路通向校正門,校門不大,為石質牌坊式,高不到4米,寬約5米,“長沙市第五中學”七個繁體隸書字,用水泥成型,粘貼在門楣上,進門右邊是傳達室。</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圖為1966年,在長沙市五中就讀時的筆者。</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初進長沙市五中校園很興奮,第一感比株洲市三中條件好多了。一條水泥路從校門口直通四層的教學大樓,進大門左側是運動場,右側由北向南依次是校禮堂兼室內籃球場(旁邊還有三合土小籃球場),兩棟男生宿舍(宿舍由洗澡堂連接),西式的音樂教室,公共廁所。</p><p class="ql-block"> 再往南上行,是教研樓,教學實驗室和行政辦公室都在此樓。</p><p class="ql-block"> 教學樓東邊是校衛生室,沿著衛生室往北,依次是三合土籃球場、學生食堂、女生宿舍,教工宿舍。</p><p class="ql-block"> 教學大樓前有塊小坪,正中有根國旗桿,逢重大活動便升國旗。從小坪東西兩側走下石階梯,便是土質運動場,場中央是長寬不夠正規標準的足球場,繞場一周的跑道長度約300多米,就這也比株洲三中的操場面積大多了。</p><p class="ql-block"> 我上學的路線是從文藝路家出發,經南大十字路再到勞動路,不急不慢約需要走一小時左右,后來騎自行車從韶山路到東塘再右轉進入勞動路,上學騎行25分鐘左右到校,放學下坡多,騎20分鐘左右可到家。</p><p class="ql-block"> 長沙五中1963年入學的學生編為初75至80班共六個班,初75、76班學俄語,其他四個班學英語。我因學俄語被分到初76班,一年二學期教室在教學樓一樓北邊東頭,二年一學期后搬到二樓南邊,緊挨最靠東頭的初75班,75班有位女生叫張瑾宜,與我都是長沙有色冶金設計院的子弟,住同一大院,她爸張國威是位工程師,因為那時學生分男女界線,也就與她沒啥接觸。</p><p class="ql-block"> 班主任陳育民是俄語老師,我進班后被安排與一名叫任哲發的女同學坐后排,任同學好像是復讀生,那時男女同學是分界線的,基本不在一起玩,她在課桌面畫了條“三八線”,我也默認了,互不越線。</p><p class="ql-block"> 最開始熟悉的是陶力文、李豪、王晉修同學,那是因為我們都同路上學、放學。陶力文住南大十字路與人民路交叉路口西南方向路邊的一棟二層筒子樓;李豪則住在識字嶺北靠鐵路邊的平房,王晉修住小林子沖湖南電影機械廠附近。</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圖為1965年,我與長沙市五中初76班男同學在禮堂南邊的土質籃球場合影。 后排左起:段國慶、筆者、魏建國、胡顯華、張行力。前排左起:汪勝利、李文林、化更奇、楊建凱、瞿建國。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當時打籃球時,被同學撞到,左手腕骨折,圖中還可見我左手吊了繃帶。</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之后,我與愛打籃球的高小杰、鄭興宗、毛黎光同學等打得火熱,下課后,我們常分工,一人去體育教研組用學生證借籃球,其余跑去占領籃球場。因為打籃球,我和高小杰一個摔斷了手腕,一個摔斷了胳膊,兩人依然樂此不疲。</p><p class="ql-block"> 我從小喜歡美術,自認為畫得不錯,但看到張行力同學畫的馬,自嘆不如,非常佩服他,由此給他送了個“黃飆馬”的外號。</p><p class="ql-block"> 男同學背地里也給女同學起外號,如鄧堯西因少白頭被稱“白頭翁”,皮文匯腿長得了個“長腳鷺鷥”,張雪英會唱歌被稱之“百靈鳥”,陳以文白白柔順,被叫“小姐”,而周美玲被叫“綠眼睛”就不知何故了。</p><p class="ql-block"> 因分男女界線的緣故,女生的綽號被男生叫的時候并不多,也許還有女同學自己都不知道呢。</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圖為李夢奇同學。</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班男同學喜歡互相起綽號,不知誰給我起了個外號叫“肉坨”,真弄不明白,我實在也不胖啊。</p><p class="ql-block"> 王晉修因是對子眼被送了個“王瞎子”,肖磊章因高度近視得了個“肖瞇子”,李夢奇因皮膚黑被叫“黑皮狗”,何明大因瘦小被稱為“豆殼子”,李豪因為名字有個豪字被稱為“豪豬”,林博中因有博字被稱為“博士”,也有叫他“缽子”,化更奇因諧音被叫“花公雞”,魏建國因發育較早,比多數同學長得高大,得了個“魏大壯”的綽號,鄭興宗大概剃過光頭吧,被叫“光腦殼”,諸如此類都還有依據,有特點,有出處;但像“西瓜”趙思定,“大姑娘”傅榮林,“皮蛋”趙濱秦,“汪婊子”汪勝利等外號聽起來就莫名其妙了。后來才知道趙思定因是齙牙齒,方便啃“西瓜”的緣故而得;男生傅榮林到班上時戴了大耳環,就被稱為“大姑娘”;趙濱秦則因為皮膚黑才得了個“皮蛋”外號;可能汪勝利因年齡偏大,成熟早,注重儀表,喜歡把頭發梳得油光發亮,才收獲不雅綽號吧。</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圖為趙洪同學。</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趙洪同學也是復讀生,個頭最高,與個高的我都坐在后排,其父是解放軍政治干校的軍干,大校軍銜,因我父親也曾是軍干,我們很談得來。趙洪幽默且調皮,因為關系不錯,他也不易生氣,我常喜歡挑逗他,捉弄他。趙洪兩腮幫子肌肉顯得有些松馳,有同學給他起了個“柿餅”外號,我覺得還不貼切,就給他起了“冬瓜”、“鞋底”等似其臉型的綽號。有一次上課前,趁趙洪還未進教室,我用粉筆在黑板上畫了兩個圓頭大,中間小的“鞋底”和“冬瓜”,待趙洪進來那一刻,同學們都哄堂大笑,弄得他好尷尬,我開心得不得了。</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圖為女同學中成績突出的周用敏。</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最讓我難忘的還是因姓蔣而被稱為“蔣光頭”的蔣振華同學。</p><p class="ql-block"> 從某種意義上說,振華兄是“老天爺”派來改變我命運的“天使”。</p><p class="ql-block"> 那是1965年初二時,記不得是哪天了,我路過隔壁初80班教室,看到蔣振華與該班同學在玩黑、白“扣子”棋,那時我正迷象棋,看到他們玩得津津有味,也忍不住學了起來,結果一發不可收拾,成為事業,以至于畢生都在為圍棋奮斗。</p><p class="ql-block"> 初76班任課老師中,我最佩服數學老師葉運祥,葉老師授課經常是一只粉筆,一張嘴,一根教鞭,很少見他帶教案進教室,他講課條理清晰,邏輯性極強,我對數學不大感興趣,可葉老師的課卻讓我著迷。</p><p class="ql-block"> 葉老師管理課堂紀律很嚴格,對不認真聽講的同學,時常用教鞭敲頭,故背地里被有的同學稱之為“葉閻王”。據說葉老師是解放前日偽時期被我留用人員,解放后倍受不公正對待。</p><p class="ql-block"> 語文老師歐陽麗娜論年齡,比同學們大不了多少,論教學能力雖不及株洲三中教語文的張錫恒老師,但她經常指導我,還把我的作文當范文推薦給同學們,我挺喜歡和藹可親的她。有次歐陽老師讓我在班上站起來朗讀本人作文《我的母親》,至今記憶猶新。</p><p class="ql-block"> 俄語老師陳育民是班主任,個子偏高,一臉慈祥,因我不大喜歡外語課,對陳老師授課沒啥特別深的印象。</p><p class="ql-block"> 印象最深的要數體育老師馬澤京了,同學們給他起了個與名諧音的綽號“馬扯筋”。因為在株洲三中時我就受過籃球訓練,恰恰馬老師也愛籃球,年齡也就20多歲,我們接觸也就多了。一上體育課,后半節馬老師往往安排打籃球,我挺開心,老盼著上體育課。馬老師教授的體育知識,為我日后從事體育工作打下了扎實基礎。</p><p class="ql-block"> 我班女同學4×100米接力在年級實力拔尖,我記得是由皮可珊、皮文匯、周用敏、劉征平組成,皮文匯個高、腿長、皮膚黑,印象深刻;但班男子接力隊成績不如女隊。</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圖為男同學中成績上乘的胡顯華。</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時代,長沙五中作為省重點中學,面向全省招生,外市生能考入五中的學生都是各地的佼佼者,如我班的楊子亮、蔣振華、彭德普、余立良等。</p><p class="ql-block"> 在初76班,我的整體學習成績只能排在中上游。在我的印象中,班上學習能力突出,整體成績一直處在上游的女同學有周用敏、皮可珊、劉征平等,男同學有李豪、林博中、楊子亮、張行力胡顯華等一批,他們都是我學習的榜樣。還有化更奇、鄧堯西、皮文匯、陳以文等成績也都不錯,挺佩服他們的。要不是“史無前例”運動的影響,他們中多數人考入大學毫無問題。</p><p class="ql-block"> 語文、地理、歷史、生物、美術、體育科目是我的強項,考試多在90分以上,數學、物理、化學、外語、音樂是我的弱項,在70至85分間浮動,當時我的大學理想是報考美術院校,為此,我在稍后的“運動”中有意識地勤練筆,畫了不少毛澤東主席版畫頭像。</p><p class="ql-block"> 在五中學習期間,還有以下幾件事給我留下清晰的記憶。</p><p class="ql-block"> 那時,上過物理課后,李豪等同學都能自制半導體收音機,買一個二極管,戴一只單耳塞或耳機,用細銅線連接,一頭搭上鐵水管或晾衣服的鐵絲做天線,就能聽到電臺的廣播,我也學著做了一個,感覺新奇的不得了。</p><p class="ql-block"> 五中的體育傳統項目是足球,76班足球踢得不錯的有汪勝利、王陽生、毛黎光、楊澤麟等。有次,全國足球乙級聯賽安排湖南隊和湖北隊在五中訓練守門員,那時校球場寸草不生,從我校畢業到省足球隊擔任守門員的封小年,綽號“瘋狗”,訓練時可真夠“瘋了”:運動員“嘭嘭嘭”連續硬腳頭轟門,封小年左撲右擋,雖然戴著護膝護腿護臂,倒地擦出來的鮮血與黃土混合粘在腿和手臂上還是令人觸目驚心,訓練如此“殘酷”,讓我暗自慶幸沒愛上足球,但校隊的熊述南(好像還有個綽號叫“西瓜”)、還有外號叫什么“笑鬼”、“串吊”的都是我的足球“偶像”。</p><p class="ql-block"> 每逢“雙搶”季節,學校都組織學生下鄉支農,有次我班到靖港公社三河大隊三益生產隊參加“雙搶”,我們住農民家,有天晚上收工回來去廚房找水喝時,剛打開門,就看到昏暗的煤油燈亮光下,30多歲的女主人在腳盆里洗澡,我生平第一次見到裸體女人,羞得我扭頭就跑,身后卻傳來了女主人的嘻笑聲,尷尬的我第二天都不敢直視女主人。</p><p class="ql-block"> 初三時,父親給我買了一輛永久牌加重自行車上、放學騎行。那年頭,有自行車的學生全校也就十幾個,雖引來同學們羨慕目光,我卻因此差點喪命。</p><p class="ql-block"> 有天放學騎車回家,出校門右轉上勞動路是下坡,韶山路與勞動路交匯處是一個花草轉盤,我看到從砂子塘方向來了輛公交車,急忙帶剎車,但剎有點失靈,眼見車頭車廂已過,誰知該公交車是帶拖的,自行車“咣當”一下子撞上拖廂,我猛然倒地,頭腦還清醒,再看自行車前輪已變成麻花狀,公交車司機是沒看見還是怕,車沒停,跑了。我活動了手腳覺得無大礙,便肩扛自行車步行回家。這次有驚無險撿條命后,我被母親禁止騎行一個月。</p><p class="ql-block"> 那年代,在五中學生有自行車還不算太稀奇,有摩托車可就絕少了,我校只見一輛,車主是從印度尼西亞回國的華僑子弟,是位白白胖胖長了一大堆肉的高中生,他在校園騎著摩托車呼嘯來,呼嘯去,那才叫威風凜凜呢。</p><p class="ql-block"> 說到華僑子弟,也不是都家境富裕,我班隔壁初79班也有位個不高,頭發卷曲的華僑子弟,沒摩托只有單車,外號“小胖子”,籃球打得不錯,叫他“小胖子”綽號,是相對于騎摩托車的“大胖子”華僑而言。</p><p class="ql-block"> 記得那年代,家離校遠的同學都是用飯盒裝滿飯菜,帶到學校,放到學生食堂的大蒸籠里,關系親密的同學往往午餐一起合餐共享。</p><p class="ql-block"> 后來,我學會圍棋后,方知道她是棋手陳式鈞和陳式琪的親妹妹,而同班口齒伶俐的皮可珊又與陳式琪結為了夫妻,皮可珊成為了陳以文的嫂子,可惜陳以文同學英年早逝,全班同學都為之痛惜。</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圖為1966年4月,左起:陳以文、楊小鈞、皮文匯合影。</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班上,我對女同學陳以文印象深刻,她長得秀氣,說話輕聲細語,活脫脫生就一個大家閨秀氣質。</p><p class="ql-block"> 后來,我學會圍棋后,方知道她是棋手陳式鈞和陳式琪的親妹妹,而同班口齒伶俐的皮可珊又與陳式琪結為了夫妻,皮可珊成為了陳以文的嫂子,可惜陳以文同學英年早逝,全班同學都為之惋惜。</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圖為那時我心中的偶像之一、電影《英雄兒女》中的王芳飾演者劉尚嫻。</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世紀六十年代中期,老百姓主要娛樂是看電影和戲劇,在五中就讀時,長沙市有好幾個電影院我經常光顧,如中山路百貨大樓東頭的新華,五一廣場東南的銀星,黃興北路的青年,黃興南路學院街文化;蔡鍔中路順星橋建設,最吸引人的是湘春路市工人文化宮寬銀幕影院。看過的電影印象深刻的很多,像《冰山上的來客》、《兵臨城下》、《英雄兒女》、《霓虹燈下的哨兵》、《三進山城》、《青松嶺》、《烈火中永生》《苦菜花》、《地道戰》等一大批。</p><p class="ql-block"> 那時,首映新片票價0.20或0.25元,復映影片票價0.15元,學生寒暑假專場只要0.08元。這些電影院休息大廳的墻上,掛著趙丹、白楊、秦怡、王丹鳳、田華、王心剛、王曉棠等當紅明星的大幅照片,非常引人注目,每逢評選“百花獎”更是影迷們的節日。</p><p class="ql-block"> 那時我很少看戲,就記得五一廣場湖南劇院,解放路的解放劇院,中山路的紅色劇院,主要是票價貴,一張戲票0.3至0.5元,花1元欣賞戲劇名角演出,已是奢侈消費了。</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1968年11月,同學們面臨奔向“廣闊天地”的分別時刻,13位(陳以文、胡瓊莉未到)風華正茂的女同學留下了難忘、珍貴的合影。前排左起:周用敏、皮可珊、馮翠儀、周美玲、楊鈞;中排左起:張雪英、劉征平、皮文匯、劉喜裕;后排左起:劉耀蘭、鄧堯西、鄭紅。</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66年,我班同學們初中畢業時,53人中,男同學多,女同學只有15位。</p><p class="ql-block"> 最令同學們感到遺憾的或許是,初76班男女同學最終竟然沒有一對結為夫妻,如果沒有“十年動蕩時期”,同學們在一起再讀完三年高中,我敢肯定會結出愛情的“果實”,進而有愛的“結晶”。</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圖為經過動亂時期后的葉運祥老師。</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66年5月16日,史無前例的“浩劫”開始了,一切都亂了套。“破四舊”是“文革”初期,以大中學生紅衛兵為主力,以破除舊思想、舊文化、舊風俗、舊習慣相標榜的運動,它伴隨著紅衛兵運動的興起而席卷中國。</p><p class="ql-block"> 長沙市五中是湖南省第一個紅衛兵組織——紅色政權保衛軍的創建地,軍長是湖南省軍區李副司令的兒子李政。</p><p class="ql-block"> 那時想要參加紅衛兵就要查三代,出身必須是“紅五類”才予以接納。初76班的首批紅衛兵是雷大軍、李夢奇、趙濱秦、趙洪等幾位,我因被查出祖父是地主身份而被排斥在紅衛兵組織之外。我是通過在紅色政權保衛軍軍部任職的李韶紅才得以入圍的。其父親李硯農是我父親在株洲冶煉廠的老同事,后任湖南省建工局副局長,她很了解我“革命干部”的出身。李韶紅安排我在軍部搞宣傳。我的任務是凡有最高指示下達,必須第一時間在校園里,大街上貼刷宣傳標語口號。此外,為軍部畫游行用的巨幅毛主席像,隨軍部紅衛兵糾察隊上街“破四舊”,那陣子真是忙得不亦樂乎。</p><p class="ql-block"> 據說班上有同學組織批判了葉運祥老師,還動手打老師,也不知真假。因平時葉老師要求嚴,讓調皮、成績不好的同學有壓力,有怨氣,感覺個別同學是借運動泄私憤。</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圖為1967年,我身著父親的將校呢軍服留影。</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翻出父親保存下來的軍裝,扎上軍官用的武裝帶,套上紅衛兵袖章,著實威風了一陣。享受“紅衛兵”最優厚待遇莫過于“大串聯”,我持軍部給我開的“紅五類”身份證明,得以免費到北京、南昌、杭州、上海“游”了一遭。</p><p class="ql-block"> 1966年8月19日后不久,紅色政權保衛軍被造反派打成保守組織,隨即被解散,我父親也被打成“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我搖身一變成了“黑七類”子女,不能參加任何組織,成了逍遙派,這倒成全了我的圍棋和籃球兩大愛好的技術水平迅速提高。</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圖為對長沙市五中做出重要貢獻的老校長郭覺,深深懷念老校長。</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長沙市五中老校長郭覺受不了這無端而來的批斗沖擊,跳樓含冤倒斃在教學樓大門口西側,宣告長沙市第五中學一個時代的終結。之后,全校停課,進入大動亂時期。</p> <p class="ql-block"> 圖為1968年上山下鄉前夕,長沙市五中初76班部分同學留影。</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后排左起:趙濱秦、筆者、趙洪、雷大軍、蔡建創。中排左起:張雪英、劉耀蘭、周美玲、劉征平。前排左起:劉曉紅、汪金和、汪勝利、張行力、何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圖為后排左起:張行力、何明大、肖磊章、鄭興宗、李豪、胡顯華、毛黎光、陶力文、林博中、汪勝利、化更奇(已故)、王陽升、楊子亮、劉曉紅(已故)。 前排左起:趙思定(已故)、趙洪、胡瓊莉、劉耀蘭、陳育民(已故)、劉征平、鄧堯西(已故)、張雪英、周用敏、皮可珊、楊志存。</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68年同學們上山下鄉分散四方后,時隔24年,1992年春節前夕,第一次在長沙市工人文化宮大聚會,這次聚會是由我提議發起的,陳育民老師與24位初76班同學一起歡聚并合影留念。</p><p class="ql-block"> 當時我在文化宮任體育部部長,為同學聚會提供了一些方便。</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圖為1995年,語文老師歐陽麗娜結婚紀念日,初76班部分同學與歐陽老師在雅禮中學校門口留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前排左起:陶力文、劉曉紅(已故)、何明大、華更奇(已故)、林博中、譚建業、王陽升;中排左起:鄧堯西(已故)、鄭紅、胡瓊莉、皮可珊、歐陽麗娜(已故)、歐陽老師丈夫(已故)、張雪英、劉喜裕、周用敏;后排左起:張行力、鄭興宗、楊志存、趙洪、胡顯華、汪勝利、李豪、毛黎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圖為歐陽麗娜老師與老公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 上世紀九十年代,同學們到住在雅禮中學的葉運祥老師家看望。</p><p class="ql-block"> 圖中前排左起:林博中、何明大、葉運祥(已故)、華更奇(已故)、李豪、楊志存;中排左起:譚建業、胡顯華;后排左起:鄧堯西(已故)、皮可珊。</p> <p class="ql-block"> 隨后,同學們又前往長沙市三醫院陳育民老師家探望。</p><p class="ql-block"> 圖中前排左起:華更奇(已故)、楊志存、譚建業、陳育民(已故)和孫子、何明大、李豪、林博中;后排左起:胡顯華、皮可珊、鄧堯西(已故)。</p> <p class="ql-block"> 1997年8月,因我寫作《中日圍棋擂臺賽》一書需要,因知道葉老師懂日文,便專程到葉運祥老師家求教。</p> <p class="ql-block"> 2019年春節前,雅禮中學民革黨支部前往長沙市中心醫院,慰問了在此療養的老黨員陳育民老師。</p> <p class="ql-block"> 隨著同學們陸續退休,聚會也漸漸多起來,圖為2018年,同學們在東塘新華樓聚會時留影。</p><p class="ql-block"> 圖中前排左起:周用敏、劉征平、皮可珊、鄧堯西(已故)、彭德普、楊志存、胡顯華、肖磊章、何明大;后排左起:王陽升、毛黎光、鄭興宗、趙洪、鄭紅、劉耀蘭、張雪英、楊小鈞、汪勝利、化更奇(已故)、陶力文。</p> <p class="ql-block"> 2019年又一次同學聚會。</p><p class="ql-block"> 圖中前排左起:周用敏、劉征平、劉耀蘭、皮可珊、鄭紅、鄧堯西(已故);后排左起:袁毅芝(已故)、鄭興宗、張行力、毛黎光、陶力文、王陽升、華更奇(已故)、楊志存、趙洪、汪勝利、蔣振華、肖磊章、何明大。</p> <p class="ql-block"> 2021年3月27日,同學們在東風路硯瓦池一家餐廳聚會視頻。</p> <p class="ql-block"> 2021年7月27日,同學們在東塘一家餐廳聚會視頻。</p> <p class="ql-block"> 從1964年踏入長沙市雅禮中學至今已過去58年了,昔日風華正茂的同學都已年逾七旬,在不同崗位和領域都有所建樹。</p><p class="ql-block"> 遺憾的是,同學中,易洛夫、陳以文、楊建凱、劉曉紅、趙思定、傅榮林、華更奇、袁毅芝、鄧堯西已仙逝。還有馮翠儀、雷大軍、蔡建創、高小杰、魏建國等十幾位同學失去聯系,目前在初76班微信群中保持聯系的同學有24位。</p><p class="ql-block"> 我班主要任課老師中,數學老師葉運祥、語文老師歐陽麗娜、外語老師陳育民、體育老師馬澤京先后永遠離開我們。</p><p class="ql-block"> 趁著頭腦清醒,身體還行,特寫此回憶文章,以紀念逝去的老師和同學。</p><p class="ql-block"> 初中同學都很純真、樸實,同學們老來還熱衷于聚會,就是基于沒有利害沖突,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沒有虛偽做作,在經歷了物欲橫流的社會,由純真回歸純真,由樸實回歸樸實,更覺得純真、樸實珍貴。</p><p class="ql-block"> 祝愿同學聚會持續下去,直到有一天,只剩下兩位同學,要記得代同學們在人間最后一次歡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作者:楊志存</p><p class="ql-block"> 2022年3月30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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