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的公公是王大中。</p> <p class="ql-block"><b> (一)我聽說的王大中</b></p> <p class="ql-block"> 上世紀七十年代,我已經(jīng)到了找對象的年齡。我的父母義不容辭地幫我張羅。父親的一位老戰(zhàn)友給我介紹了王大中的小兒子。從父母的口中,我對王大中有了初步了解。</p> <p class="ql-block"> 父母說,王大中是冀東的一位老革命(我父親是冀東人,母親也在冀東根據(jù)地工作過),解放后一定級就是八級。我對王大中的第一印象就是:他是一位老資格的八級干部。不禁有些仰視。</p> <p class="ql-block"> 父母說,王大中是為數(shù)不多的進城沒甩鄉(xiāng)下老婆的老干部。這點讓我不禁肅然起敬。我見了太多進城后娶年輕漂亮城里姑娘的干部家庭,鄉(xiāng)下老婆替他們孝敬公婆,前妻孩子??讓進門的亊。據(jù)說,王大中的農(nóng)村媳婦是一位不識字、裹小腳的家庭婦女,但她是一位在戰(zhàn)爭年代一直堅定支持丈夫鬧革命、千難萬險獨自撫養(yǎng)子女的革命母親。</p> <p class="ql-block"> (王大中與余惠霞)</p> <p class="ql-block"> 想想已身居高位的領(lǐng)導(dǎo)干部,解放了,把鄉(xiāng)下老婆孩子接到城里,不離不棄,真心覺得這絕對是共產(chǎn)黨干部進城后的少數(shù),是人品的高尚體現(xiàn)。</p> <p class="ql-block"><b> (二)我第一次見到王大中</b></p> <p class="ql-block"> 應(yīng)該是1975年夏天,我和父親拜訪了王大中伯伯家,去見他的小兒子付錫桂。我們先見到了王伯伯。初次見到王伯伯,對我觸動很大。我見過很多老干部,但象他這么和善待人的老干部,應(yīng)該排首位。他完全沒有一般老干部多多少少、各式各樣的“官氣”,在短短的初次見面中,只感覺到親切、自然,暖意在身。</p> <p class="ql-block"> (從左至右:李運昌、王大中、郝希武)</p> <p class="ql-block"> 其次,我感覺象他這么樸實的老干部也是很少見的。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透著純樸待人的氣息,沒有任何華麗的詞藻、沒有說教,就是平等地與人聊天。</p> <p class="ql-block"> 在我們臨走時,他還悄悄對我們說:“他(指小兒子付錫桂)還曾有點兒特權(quán)的想法(指用車)。”,然后悄然一笑。顯然這些小要求都未在這位父親這兒通過。我感覺兒子這點兒心思太常見了,竟被父親看在了眼里,不被允許。</p> <p class="ql-block"><b> (三)我婚后所見所聞的公公王大中</b></p> <p class="ql-block"> 1977年十一,我和付錫桂結(jié)婚了,我就成了王大中的小兒媳。</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認識公公的時候,他還處于“無工作”狀態(tài);后來就恢復(fù)了在農(nóng)林部的工作,任顧問、機關(guān)黨委書記;再后來就參與籌建司法部,任司法部黨組成員兼紀檢組組長。十一屆三中全會當(dāng)選為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委員。</p> <p class="ql-block"> 我一直覺得付錫桂這個名字有些奇怪。姓付是因為公公本姓傅(公公參加革命后從亊地下工作才改姓王),但男的名字里有個桂字就不知何意了。婚后一問才知,這個桂字指的是廣西的意思。1949年公公南下廣西任職,直至1956年才調(diào)到北京。而錫桂就是公公在廣西任職時出生的(那時婆婆帶著孩子們還在灤縣老家生活),所以他名字中的桂字代表了公公革命歷程中的一個重要階段。</p> <p class="ql-block"> (最后一排左一為王大中委員)</p> <p class="ql-block"> 公公一家九口人住在一套四居室的單元房內(nèi)。我與錫桂結(jié)婚以后,我們就一直住在我父母家。雖然我沒提出過什么異意,但從錫桂的口中我也了解了他家房少的緣由。1963年,公公調(diào)任農(nóng)業(yè)部時,農(nóng)業(yè)部原本分給他一個獨門平房小院,但當(dāng)時家里人口少,公公就把小院讓給其他同志了;文革后期恢復(fù)工作后,部里又分給公公復(fù)興門新蓋的部長樓的房子,他又謝絕了。公公一家的生活簡樸如“鄉(xiāng)下人”,住房以低標準的夠住為原則,雖然是部級待遇,但始終住在四室無廳的單元房內(nèi)。</p> <p class="ql-block"> 錫桂告訴我,婆婆曾向他抱怨說,公公把每個月發(fā)的保姆費都作為黨費上交了。這么多年,一貫如此。</p> <p class="ql-block"> 1982年公公得了心梗,出院后就辦了離休手續(xù)。公公離休后,就擔(dān)起了全家的做飯擔(dān)子,把婆婆操持了一輩子的廚房全面接管了。我每次回到公婆家,都看到公公穿著簡樸的家居衣服,默默地在廚房忙碌,張羅全家吃飯。錫桂告訴我,公公做飯完全是照本宣科,非常認真地在廚房擺上菜譜,甚至備上小秤,準斤準兩地稱量好才下鍋。認真的人真是做什么都有模有樣。我非常感嘆公公能放下身段重新學(xué)一樣手藝,完全是為了讓婆婆能歇一歇。這與公公進城不拋妻不是完全呼應(yīng)的嗎?我覺得公公待婆婆的相處之道就是一個人最本質(zhì)品質(zhì)的體現(xiàn)。</p> <p class="ql-block"> 后來,我家里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我父母提出希望讓我的兒子改姓郝。我對父母說:“這我可做不了主,一定得征得錫桂父母的同意。”沒想到錫桂跟公公一說,公公竟然痛快地同意了,他說:“名字不就是一個符號嗎?”我聽了以后,進一步感受到公公的徹底唯物主義者的境界。(當(dāng)然,改姓這件亊我并沒有加以推動,最終以不了了之終結(jié)。)</p> <p class="ql-block"> (王大中與小孫子睿睿——傅毅智)</p> <p class="ql-block"><b> (四)我見證了公公的離世</b></p> <p class="ql-block"> 1988年,公公被查出患了肺癌,住進了北京醫(yī)院。</p> <p class="ql-block"> 1988年10月7日23:00左右,我被客廳微弱的電話鈴聲驚醒,正在醫(yī)院陪床的錫桂打來電話,說爸爸的心臟突然出問題了,快不行了,讓我趕快想辦法通知大哥付錫釗。我放下電話鎮(zhèn)靜了一下,想到只能是我騎自行車到珠市口去通知大哥(大哥家沒有電話,半夜也無公交車。那時也沒有可以隨時呼叫的出租車,更沒有私家車)。八十年代的北京半夜,無公交,車也很少,雖然長安街很亮,但我一個人從萬壽路騎著一輛二八破車奔到珠市口,還是心里有點兒發(fā)毛。</p><p class="ql-block"> 待我們都趕到醫(yī)院時,大夫正在搶救公公,打了好幾針強心針,就等著家屬來。我們看到公公神志還清醒,但憋氣顯得很難受。當(dāng)時我說了一句:“爸爸,您別著急,大夫正在想辦法。”公公一反平時溫和常態(tài),一臉嗔怪地朝我說了一句:“你就說那現(xiàn)成的!”突然,公公的頭頸都憋成了紫紅色,我們親眼看到了公公的臨終……</p> <p class="ql-block"> (《人民日報》的刊文)</p> <p class="ql-block"> (彭真、姚依林、陳丕顯、劉瀾濤、王芳送的花圈。)</p> <p class="ql-block"> (彭沖、薄一波、喬石送的花圈。)</p> <p class="ql-block"> (崔乃夫、蔡誠、張明遠、江一真送的花圈。)</p> <p class="ql-block"> (監(jiān)察部、民政部、最高人民檢查院、中共灤縣縣委、灤縣人民政府送的花圈。)</p> <p class="ql-block"> (告別儀式上的家屬:坐者余惠霞,左一付錫娟,左二付錫桂,右一付錫釗。)</p> <p class="ql-block"> (領(lǐng)導(dǎo)同志告別,左起:彭沖、劉瀾濤等)</p> <p class="ql-block"> (領(lǐng)導(dǎo)同志慰問家屬)</p> <p class="ql-block"> (再看親人最后一眼!)</p> <p class="ql-block"> 公公去世后,我們整理了他的遺物。看到他在醫(yī)院記了很多筆記。我翻看了幾頁,看到公公在筆記本里寫道:“不知我這是什么病?”公公患病后,我們一直沒有告訴他得的是什么病。公公因為年紀大了(已八十歲),醫(yī)院采取保守療法——只做放療。當(dāng)大夫很高興地告訴錫桂:“王老的腫瘤小了很多。”沒幾天,公公那顆幾年前梗塞過的心臟終究抗不住放療的刺激,又罷工了(那時還沒有支架技術(shù))。我很理解公公住院期間的苦悶心情,也不知不告訴他病情是對還是不對?當(dāng)時我就想:待有時間了,我要把公公的這些材料整理一下,寫一些文字資料。</p> <p class="ql-block"> 回顧我與公公相處的十余年,雖然時間有限,但公公給我的第一個印象,以至后來的相處感觸,處處讓我感受到公公的老共產(chǎn)黨員本色,這一切都不是說教出來的,而是公公不事聲張地做出來的。</p><p class="ql-block"> 我懷念我的公公王大中!</p> <p class="ql-block"> (王大中在會議中)</p> <p class="ql-block"><b>附: 王大中生平</b></p> <p class="ql-block"> 王大中(曾用名:傅羲河、傅振圖),男,1908年5月生于河北省灤縣。</p> <p class="ql-block"> 1927年3月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同年參加革命工作。</p> <p class="ql-block"><b> 土地革命戰(zhàn)爭時期</b></p><p class="ql-block"><b><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p class="ql-block"> 從亊黨的地下工作,任中共灤縣縣委書記、中共河北省京東特委宣傳部部長兼冀熱遼區(qū)特委宣傳部部長。</p> <p class="ql-block"> <b>抗日戰(zhàn)爭時期</b></p> <p class="ql-block"> 1938年2月,在冀東抗日聯(lián)軍政治部工作,任冀東黨組織與天津聯(lián)系的政治交通員;</p><p class="ql-block"> 1940年1月,在中共冀熱察區(qū)委黨校學(xué)習(xí),任冀熱察區(qū)中共房良聯(lián)合縣委民運部部長;</p><p class="ql-block"> 1941年6月,任冀東區(qū)中共薊寶三聯(lián)合縣委委員、組織部部長、縣委書記,冀東區(qū)委西部地委組織部副部長;</p><p class="ql-block"> 1944年1月,任中共冀東區(qū)委十八地委組織部部長,冀熱邊特委城市工作部部長;</p><p class="ql-block"> 1945年8月,任冀熱遼區(qū)中共唐山市委委員兼市委組織部部長。</p> <p class="ql-block"> <b>解放戰(zhàn)爭時期</b></p> <p class="ql-block"> 1946年7月,任中共冀東區(qū)委委員、組織部副部長兼區(qū)委黨校校長;</p><p class="ql-block"> 1948年12月,任中共唐山市委委員、唐山東三礦工委書記兼辦亊處主任,中共冀東南下區(qū)委委員、組織部部長。</p> <p class="ql-block"> <b>社會主義建設(shè)時期</b></p> <p class="ql-block"> 1949年,任中共廣西省委組織部副部長;</p><p class="ql-block"> 1953年4月,任中共廣西省委組織部部長;</p><p class="ql-block"> 1954年5月,任中共廣西省委常委、組織部部長兼省監(jiān)察委員會書記。</p> <p class="ql-block"> 1956年8月,仼中共中央監(jiān)察委員會監(jiān)察員、中共中央監(jiān)察委員會駐西南組組長、直屬處處長;</p><p class="ql-block"> 1963年4月,任中共中央監(jiān)察委員會駐農(nóng)業(yè)部監(jiān)察組組長。</p> <p class="ql-block"> 1966年6月,在北京大學(xué)工作組工作,參與“文化大革命”紅衛(wèi)兵接待站工作;</p><p class="ql-block"> “文化大革命”中受沖擊,下放“五七”干校勞動。</p> <p class="ql-block"> 1978年8月,任農(nóng)林部顧問;</p><p class="ql-block"> 1979年2月,任農(nóng)林部顧問、機關(guān)黨委書記;</p><p class="ql-block"> 1979年7月~1982年12月,參加籌建司法部,任司法部黨組成員兼紀檢組組長。在中共第十一屆三中全會當(dāng)選為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委員。</p> <p class="ql-block"><b> 1988年10月8日在北京病逝,享年80歲。</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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