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文:老夫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圖:老夫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編輯:老夫子</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這是悉尼北面中央海岸The Entrance 地區的Long Jetty小鎮，一百年前建造的木棧橋長長地伸進曠遠的 Tuggerah 湖中，最長一座達1225 英尺。這棧橋應該是當地居民當年耕湖耘海的繁忙通道，如今已廢棄不用，僅成為緬懷以往的一個景點。</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據說來澳洲有若干件事要做，其中一件便是在落日時分到這里思考人生。</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是在暮秋一個云氣彌漫的午后來到這里的。習慣上我要先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處。此地離悉尼約70公里，棧橋是沿北偏西方向筆直地伸進湖中，正對湖西北面綿延的Yengo群山，山的后面是廣袤的澳洲內陸沙漠，大漠的盡頭是澳洲北領地，再往北，是號稱太平的汪洋大海，越過印尼爪哇群島，進入中國南海，然后才是那爿生我養我的土地。按谷歌定位，棧橋的指向正對看我的故鄉。載我背井離鄉的航班就是沿這個方向翻山越洋飛過來的。</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客居南溟，屐痕處處，雖說年屆七旬再來思考人生有點矯情，但此刻環目四顧，棧橋周邊沒有一個行人，遠天云色乍陰乍明，近處水聲乍聞乍歇，扶著這被歲月剝蝕的木欄桿，空濛的湖面和斑駁的棧橋都似乎在發出某種讖語:你是什么人？你來這里干什么？你這般浪跡天涯尋山覓水算一種灑脫還是一種逃遁？你大半輩子混跡江湖是不是混出一種麻木一種蠅營茍茍？當年那個心事拏云意逐曦光妄議觚棱的少年哪里去了？人生暮年，來日無多，你自恃想透了以往看透了當下參透了未來又有什么意義呢？這思想的悟徹與羈旅的無著相糾結，為所當為的沖動與稻粱生計的羈絆相糾結，你躁動的心魂究竟何時才能安妥？你生命的歸宿究竟在何方？你那幾縷白骨究竟安放何處？再過一百年，這些歲月剝蝕的棧橋也許還存在，但有誰知道你曾來人世間走過一遭？…… 煙波浩渺，海天蒼茫，湖風獵獵，水草搖曳，沒有誰回答我的問題，只有鵜鶘(又稱唐鵝)一聲高一聲低的鳴號，似在呼引離群的同類……</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啞然失笑，這種詰問更像一次靈魂的徒然發呆。冥冥中，當年熟讀的王勃的名句便油然泛起腦海: “……地勢極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遠。關山難度，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吟罷低眉，聊賦一絕:</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斷橋孤寂渡無存，</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暮里鶘鳴向晚昏。</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去意徊徨逢陌路，</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天涯何處是安魂？</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作者簡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程立達，網名老夫子，廣東高州人，66屆，77級，退休后客居悉尼，是竹韻漢詩協會會員，悉尼詩詞協會會員。</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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