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方言的調查，以及字組、詞匯和語法

劉樹德（拒私聊）美篇號：10811059

<p class="ql-block">清·八大山人雜畫冊，翻拍于浙大藝術館，圖片與本文無關。</p> <p class="ql-block">前些時日，紅山文醉老師在美篇推出[趣味文學]活動，又在[方言交流小組]，看到了好多師友發上來的文稿和帖子，故而翻找出曾經與小方姑娘對余杭方言調查與考證的情況，這還是2014年8月的事情，時間過去真快，差不多將近九年嘍！今發至美篇讓各位方言愛好者了解我們是怎樣調查，以便大家知道余杭方言的來龍去脈，謝謝各位師友的支持鼓勵！</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14年7月的某天，接到了一個電話，打電話的人告訴我，他姓宋，叫宋佑民，博陸人。曾當過老師，目前是余杭區詩詞楹聯協會會員。他以前學生的女兒，是北京大學語言學博士研究生。為了研究地方方言，利用今年暑期，跑幾個地方。前段時間在江蘇，回來后，博陸那邊也調查過了，想來余杭調查一下。趙煥明老師介紹，說劉老師能幫忙，所以打電話給你，希望幫助一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過了幾天，宋老師又打來電話，約定7月30日到余杭，長途汽車站見面。幾天一過，30號很快就到。早上又接宋老師電話，讓我9點左右直接去南渠街吳玉昌先生家，大家在那里會合。</p> <div>工作中的小方姑娘</div><div><br></div>10點多，宋老師陪著一位年輕姑娘到玉昌先生家。天氣炎熱，兩人風塵仆仆。宋老師介紹了小方姑娘，一個漂亮年輕文靜的姑娘。大家交談不久便入座就餐。席間，宋老師贈我詩詞作品《玉露居詩詞》。看書介紹恍然大悟，原來宋老師是浙江省詩詞楹聯學會會員、杭州老干部詩詞協會會員、余杭區詩詞楹聯協會副秘書長。呵呵，能夠認識宋老師，并獲得《玉露居詩詞》，著實讓我高興一番。<br><br>下午，安排好小方姑娘住宿便開始工作。工作內容：口述余杭方言完成《北京大學方言調查實習表格》的調查。蠻厚一本書，書內有“方言調查及字組、詞匯、語法”等章節。該書由北京大學中文系漢語教研室制訂，全書80頁。依照要求口述“字表”一欄，內里文字必須用余杭方言述說，由小方錄音和記錄。<br><br>我從小在余杭長大，老一輩說的余杭話基本還記得，述說起來也可以。述說容易，用文字表達卻有點困難，看著小方在一些方言文字上標符號，我問小方是拼音？小方告訴我，不是的，拼音表達不全面，這是國際音標，是拉丁、希臘文、或者臨時拼出來。呵呵，原來這樣，難怪看不明白。<br> <div>余杭東苕溪與舒公塔</div><div><br></div>有些詞匯方言口述后，小方也用中文標示，我看標上的字比較復雜，筆劃多，而且沒見過。好奇心讓我又問小方，小方回我，這些字是方言的原聲字。呵呵，原來又是這樣。這些字看過忘記，以后也不會寫，就算看到也不認識。從下午13點半開始，到17點多，半天時間口述完成12頁半。<br><br>后面的“字組、詞法、語法簡表”文字，還有81頁，仍要抓緊。唉，別說，還是有點吃力。余杭方言說說容易，按字口述卻有點難。老一輩會說余杭方言的大多過世，健在的也耳聾眼花。況且普通話普及，講方言的人少了，一般年紀的人也是普通話夾余杭話。真口述起來，咬文嚼字有點難。比如說：“徒、屠、途、圖、杜、肚、妒、吐、度、渡、鍍。”用余杭方言述說很微妙，相互間音調差一點點，要說準有點吃力。又比如：“刀、叨、滔、掏、桃、逃、陶、萄、濤、道、稻、島、倒、討、盜、導、到。”也是這樣。比如說，我、你、他、下、大、看、肥、汗、講、話等等，余杭方言都有另外一種說法。難不難？嘿嘿，余杭人，你懂的！<br><br>有時為說清一個字，在幾個字中挑選，反復比較，得說上七八遍才定下來。中國文字復雜，字多筆劃多且不說，音同字不同，字同音不同有很多。開始想得蠻簡單，余杭話說上半天總可以吧？誰知要好幾天才能完成。呵呵，一句話：有點煩難！ <div>余杭南湖東路</div><div><br></div>也難為小方，一個姑娘家暑假沒得休息，還要離家出門調查這些，余杭完成，還得去臨安、富陽等地！<br><br>2號早上“調查表格單詞讀法”口述完成，離中午吃飯還早，小方又讓我述讀了由“聲調、聲母、韻母”所組成的文字。第一節5分鐘讀好，第二節12分鐘讀好，比較快。<br><br>下午口述“兩字組舉例”的文字，舉例共15頁，前后12節，分別是：“前字清平、前字次濁平、前字全濁平、前字清上、前字次濁上、前字清去、前字清濁去、前字全濁上、前字全濁去、前字清入、前字濁入、前字全濁入、后字輕聲、兩字重疊”。<br><br>每節每頁又分出：“清平、次濁平、全濁平、清上、次濁上、清去、清濁去、全濁上、全濁去、清入、次濁入、全濁入”。這些東西誰弄得懂？問小方，她說是聲調。呵呵，反正我是渾道道的！<br><br>按照上午口述，比較快，下午錄音設置好又開始述說。哎，想不到下午特吃力，一行行看過去，再述說過去，不光多次重復，還翻前翻后多次對比。小方聽著，嘴巴平緩的發出嗯嗯聲，或者是嗯嗯嗯，聲調有高有低。她的手又在書本上劃劃寫寫，有文字、有字母、有數字、有加號、也有減號，還劃著勾著。小方姑娘告訴說，她寫的這些是聲母、韻母。呵呵，反正我是啥也看不明白。 <br><br>有幾個文字依我述說，小方卻說不對。哎，有點慚愧！有時口述，兩個詞匯需合著說、又分開說、互相調著說、又前后對著說。唉，真切感到有點煩。煩歸煩，事情總得做好。2號下午，“方言調查實習表格”口述即將完成，小方高興地說：“劉老師，我們快的，人家說好這些要花5天時間，我們要快多了。”<br> <div>古運河在余杭南端</div><div><br></div>呵呵，雖說快，我卻累死，喉嚨嘶啞，還有點痛。小方見我這樣，感到抱歉，臨走時提出，今晚別來了，休息休息。連續三天半，白天晚上都工作。呵呵，休息休息也好！<br><br>3號上午“方言調查實習表格字表”最后一節，“兩字重疊”口述完，然后又錄好“兩字組連調”。下一步又是一本書，名稱是：《中國教育部“十五”規劃科研項目·漢語方言地圖集調查手冊》，由北京語言大學語言研究所編輯，澳門語言學會出版，全書共66頁。<br><br>然后，我用余杭方言口述“參詞匯”內文字，當然也需錄音。參詞匯內有：“形容詞、動詞、數量詞、天文地理、房舍器具、動物、植物、飲食、身體、稱謂親屬、時間方位、代詞名稱、副詞、連詞介詞助詞” 等章節。<br><br>上午比較舒服，只須聽小方讀“形容詞、動詞”兩節內的文字，再問我，我用余杭方言口述。小方聽口述錄音，再在信紙上寫著方言音標，這樣我就省力多了。到傍晚結束，剩下“時間方位、代詞名稱、副詞、連詞介詞助詞”，完成至53頁。剩下13頁，明天繼續。呵呵，晚上又可以休息。<br><br>4號上午，將昨天余下的“時間方位、代詞名稱、副詞、連詞介詞助詞”文字口述完，接下去是“語法”。“語法”又分：“詞綴、重疊、代詞、數量詞、副詞、助詞、補語、賓語和補語的順序、體、句型、后置成分和其他”等章節。“語法”內各章節文字，由小方問一句，我用余杭方言回答一句。小方也得錄下來寫下來。下午15點15分全部口述記錄完成，接著又補錄一段紅、黃、黑等文字的口述。至15點40分，《北京大學方言調查實習表格》、《中國教育部“十五”規劃科研項目·漢語方言地圖集調查手冊》，兩書調查工作基本完成。<br><br>5號我休息，小方卻不休息，她將幾天來筆錄內容整理一番，輸入手提電腦。6號上午8點多開始，將小方抄寫的30多張信箋同音單詞，又用方言讀錄了一遍。重新讀錄，目的為進一步糾正調整和確認。晚餐后，白天讀過還有疑問的，再次給予確認。由此可見，小方姑娘的工作態度相當認真負責，真可謂一絲不茍。7號早上，小方姑娘將赴臨安。余杭的方言調查工作，由此搞個段落。<br><br>從7月30號下午開始，至8月6號晚，整整用了7天半時間，功勞不敢說有，辛苦卻是肯定的。對口述的余杭方言，不敢說百分之百的準確，除了還給老師的字，百九不離十還是有的。嘿嘿，你說牛皮不？<br><br>滿心希望，在以后出版的浙江省方言地圖上，有我們余杭方言一席之地。果真如此，此心足矣！<br> <div><br></div>撰寫/拍攝：劉樹德<div>歌曲：星河長明</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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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杭方言的調查，以及字組、詞匯和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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