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日記——南溝（上明）

李子中

南溝這個名稱既有方位指向，又標明了地形地貌。溝無名，大致北入南延而稱南溝，故較為通用。嵐縣境內有六個南溝村，其中位于大沙豁梨園村以南的南溝村已于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因村人全部遷離而消失，另有五個分別是大蛇頭南溝、上明南溝、合會南溝、榆灣南溝和順會南溝。今天說的是上明南溝。上明南溝與合會南溝一北一南，直線距離僅約10里之遙，故民間也把上明南溝稱作上南溝，合會南溝稱為下南溝。1981年，嵐縣革命委員會曾為全縣22個重名村分別命名以便識別，南溝村（上明）改名為新泉莊，但民間依然習慣傳統村名，新村名未能推廣。　　南溝村（上明）位于嵐縣中西部，白龍山向上明川過渡的甕子溝土石山谷，與同溝的羊圈坡、堯上同為上明鄉甕子行政村所轄的自然村。村前道路西至堯上、羊圈坡，東經甕子村與337國道（原313省道）相連。距上明鄉16里，縣城30里。 全村在冊人口280余人，現常住近百人（2018年數據）。“郭、張”為主要姓氏，另有彭姓等族。據稱張姓由岢嵐縣張家村遷入，方逾五代。舊村位于現址西南的一條黃土溝內，過去多為依崖鑿窯，順勢成院，后因墚裂崖塌，于上世紀七八十年代遷至現址。新址北依土墚，西北高而東南低。因屬后建，規劃相對齊整，民居形式以安架磚房為主。舊村原有觀音廟、龍王廟早年塌毀。村內每年正月廿四、廿五有趕人口會的習俗，屆時外出村民都會回村參與。主要活動形式為轉九曲、請神上供、響工演奏等。 源于羊圈坡西北山澗的季節河經村南向東流出，出甕子村后匯入上明河。平常基本干涸，每遇暴雨河谷水流量增大，泥沙流失較為嚴重。村前溝谷雖較開闊，但過去多為石頭河灘。1986-2012年期間，國土部門在甕子溝墊灘整地400余畝。2012年政府解決人畜飲水問題，在舊村修筑水塔，管道引入村內各戶，村民用上了自來水。過去羊圈坡、堯上、南溝三個自然村的5里村道全為土泥路，一到雨季給群眾的出行帶來很大不便。同時，田間路也大部分為泥濘小路，不通機動車輛，基礎設施較差。2004年甕子村至337國道4里路面鋪油，2016年甕子溝三村村道水泥硬化，2018年南溝村主要街道實施硬化，方便了村民出行。 全村約有耕地千畝，以坡墚地居多。土地耕作層疏松，較為肥沃。農作物以玉米、土豆、高粱、紅蕓豆、糜黍等小雜糧為主。多數村民農忙回村務農，農閑外出打工。 2018年，南溝村被確定為嵐縣脫貧攻堅插花搬遷的自然村之一，共有28戶99人移民至縣城易居苑小區。 南溝村北依土墚，西北高東南低。因屬新址建村，村里院落集中，規劃相對齊整，民居以安架磚房為主，房舍較新。 這里溝谷相對開闊，原來的亂石河灘經過多年改造已成為百畝良田，經整治引導的甕子河也從田地以南傍山腳而出。村莊西高東低，村南臨路人家多石頭筑堰，硬化門前，形成高過村道路面的塊狀平臺。傳統的畜力拉車也仍是村民農作的主要方式。近年來，農村基礎設施不斷完善，村南出地道路也剛剛完成水泥硬化。西南隔著溝渠有一戶人家，面朝田地，獨立于村子之外。在房前屋后修整碾壓場面是每年秋忙打場的前奏，秋季農忙由此逐漸開始。順勢而成的街巷里，入戶坡道與東西向的道路呈階梯式并置。兩側或磚或土的房墻體現出新舊的更迭。 院子里，正在簸晾麻子的老人。秋天的農家院落，臺階上、窗臺邊，各色的收成都在這里集結，點染出濃濃的秋色。（麻子，農作物，籽粒同綠豆大小，外殼堅硬，內肉質香，可用于榨油。） 一戶人家屋里的陳設。老式的組合柜和酒柜曾是上世紀90年代風靡的家具樣式。 正在修建房子的村民。隨生活水平提高，老屋基上的房舍也逐步更新換代，從土坯木房換成了現在的磚混結構。 蓋房子是一件喜慶、隆重的大事，旁邊插一面紅旗，寓意吉祥喜慶、避邪安全。 “上樑饃饃擺棧糕”，不管是原來土木結構的修房造屋，還是如今鋼筋混凝的樓房，都延續了吃糕慶賀的習俗，寓意步步登高。酒席備好后，孩子們會按大人的吩咐去鄰居家借幾把椅子。 正月廿五，村里一年一度的人口會，主街道口搭起門樓，掛上燈籠，插上松枝，裝飾一新。 正在家門口掛燈籠的村民。村民們非常重視這些傳統節日，門口不僅要有燈籠，還要掛上幾串閃爍的“節日燈”。承擔會務“經堂”的院子里，豎起的木桿上用畫有龍紋類似神祇的布包裹，成為人口會的重要標桿。街上，每家每戶的巷口和大門上都要掛起喜慶吉祥的吊子。 趕會當天，在響工的迎奏下，糾首們手舉龍幡，去舊村觀音廟原址上請神上供。 迎請村廟神位后，還會步行至羊圈坡村二龍廟上供請神。二龍廟新舊兩座并存，供奉紅、白二龍神。 村里的一塊空地上臨時修成了九曲陣，插上彩旗。一般為晚上全村人轉九曲，屆時村民會按自家人口做燈擺放，迎福納祥。 （2016年9月、2018年10月、2021年3月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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