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聽爸媽講參加抗戰的故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摘自閔自強回憶錄《自強歲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部分圖片來自網絡</span></p> <p class="ql-block"><b>在漢口育賢女中</b> </p><p class="ql-block">在荊州新年過后我回家了,由三叔父親自送我上了漢口育賢女中,這個學校是基督教會辦的。 一九三八年在南京危急前,上海和南京的許多軍政機關、團體、大中院校和愛國人士,全都撤退到武漢。那時候各種救亡團體、學生、愛國人士等都活動起來,到大街小巷宣傳動員全民起來救國抗日。由于日機空襲厲害,學校無法上課,因此我們學校的學生也組織了宣傳隊,我也參加了。那時各大、小報紙號召人民有錢出錢,無錢出力,支援前線抗日,因此我們宣傳隊伍都是募捐支前的。</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武漢育賢女中學生閔佩真</h5> <p class="ql-block">有一次真巧,我拿著小紙旗攔著一輛闊佬坐的私人黃包車(人力車),讓坐在車上的人捐錢,沒有想到車上的人就是我的三叔父。他開始沒有認出是我,因當時為了防空,女生都剪成了短發,穿黑色旗袍。車夫老夏認出了我,說了一聲:“這不是大小姐嗎?”當時叔父笑了。其實當時發現攔的是三叔我也嚇了一跳,沒想到三叔出手很快,而且給的錢很多,十元大洋,我接過錢,叔父向車夫一招手,車馬上動起來,將叔父拉走了。當時同學們都很高興,說這個闊老給錢很痛快,而且給的不少,但沒有一個人發現這個闊老是我叔父。 </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十年代武漢街頭的人力車</h5> <p class="ql-block"><b>到八路軍辦事處報名</b> </p><p class="ql-block">從報上得知八路軍是堅決抗日的,他們正在招收到前線的救護人員,我就找到了漢口八路軍辦事處*。辦事人員告訴我,目前不能招了,正要搬遷。我問搬到哪里,他們講:“搬到重慶,你可以到那里報名”。</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1937年10月,董必武在漢口府西一路</h5><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安仁里2號建立的八路軍武漢辦事處</h5><p class="ql-block"><br></p> <h5>* 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抗日戰爭爆發。由于中國共產黨的努力和全國人民的強烈要求,蔣介石被迫抗戰,國共兩黨實現了第二次合作。我北方紅軍主力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即第十八集團軍),南方紅軍游擊隊改編為國民革命軍陸軍新編第四軍(簡稱新四軍)。為了領導和推動偉大的抗日戰爭,我黨在國民黨管轄區建立公開的辦事機構----八路軍辦事處和新四軍辦事處。 八路軍武漢辦事處于一九三七年十月經董必武同志籌備建立。辦事處先設在漢口安仁里2號,李濤同志籌備任處長。同年十二月遷至漢口長春街57號(原中街89號)現址,處長為錢之光同志。中共中央代表團也在這里辦公(對內為中共中央長江局)。一九三八年元月下旬,新四軍軍部遷往南昌后,由八路軍武漢辦事處代辦新四軍駐漢辦事處的一切工作。 八路軍武漢辦事處積極為八路軍,新四軍籌備糧餉和各種軍需物資,開展宣傳工作,動員人民群眾,參加抗日戰爭,輸送大批愛國青年赴延安和往抗日前線,并熱情接待了國內外各界人士,闡明我黨抗日主張,廣泛開展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為爭取抗日戰爭的勝利,作出了重要貢獻。 </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武漢街頭宣傳畫《保衛大武漢》</h5><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保衛大武漢</b> </p><p class="ql-block">一九三八年武漢己吃緊,提出保衛大武漢,救亡工作搞得轟轟烈烈,很多機關學校都在忙著遷移重慶。 由于敵機每天空襲武漢,學校都無法上課,學生也都無心學 習,都去參加救國活動。 投考大公職業學校 有一天四叔的小兒子閔長根(啟樣)來找我,要我和他同去報考上海遷來的大公職業中校,結果我們姐弟二人都被錄取了。這個學校—邊忙著招生,同時又忙著搬遷,讓我們先交學費,然后到重慶去報到。父親和四叔對我們二人被此學校錄取都很高興。兩家父母為我們準備去重慶的路費和衣物等用品。記得我父親說:“小孩錢不要帶多了,會丟失,以后郵匯吧。”很快我們上路了。母親給我一個金戒子。</p> <p class="ql-block"><b>一路風險</b> </p><p class="ql-block">上船后就聽到人們在議論,并罵招商局,這個船載人太多了,為了賺錢不顧大家的死活等等。船行的很慢,因為是逆水行舟,再加上不斷的空襲,有時船無法靠岸,只好待在船上聽天由命。但有時船行至離岸近時,就停船靠岸讓乘客上岸躲避轟炸。第一次靠岸的碼頭是豐都城,也叫鬼城,小時聽外婆講故事,說“人死了都要到豐都城去走過奈何橋,如通不過這個橋,說明你在陽間沒做好事,閻王就將你打入十八層地獄 ”,現在為躲飛機要上鬼城了,我心里真有些害怕。好在我和弟弟在船上交了個朋友,她是漢口某小學的老師,她愿意跟我們結伴上岸,她不信鬼,這下我膽子就大些。船上的乘客們都是三五成群的結伴游鬼城。大家都向公園走,到路口有一條二尺寬的小水溝,有一塊小木板橋。大家都笑著說:“不要掉到奈河橋里見閻王爺去了……”,我一看這就是奈河橋,這么小,不用走搭在上面的木板,腿一抬就可以跨過去了。橋兩邊都是泥土做的一些小泥人鬼。當我們進公園找了個石凳坐下來,突然后面來了一陣冷風,我嚇了一跳。這時從我們背后跳出一個小男孩,手里拿著一把大撲扇,伸手向我們要小錢,原來是他在我們后面扇風。 </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豐都鬼城的奈何橋</h5> <p class="ql-block"><b>以強欺弱以大欺小</b> </p><p class="ql-block">我們這只大船行至巫山峽前不遠,前面有兩只小木船,在小船上的工人拼命的大聲叫喊,求大船暫停讓小船靠邊,但大船不聽,將兩只小船撞翻,船工落水。大船上的乘客都鬧起來,罵大船的船長,要求他救人。后將人救到大船上,但兩只小木船已被水沖到長江下游,四個小船工看著直哭。乘客七嘴八舌的教他們到重慶后告大船船長,與他打官司要求賠償。 經過這一場風波后,船還在繼續前進,行進到巫山峽大峽谷時是逆水上行,船行很慢,可以慢慢欣賞巫山峽谷風光。船在前進時,好像前面無路,但慢慢的也通過了。兩邊景色很美,山上的猴子跳來跳去都看的很清楚。我們從漢口的江漢關上船,一路走走停停,路經沙市、宜昌、豐都、萬縣,一直到重慶。</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巫山峽谷</h5> <p class="ql-block">這一路經過不少風險,但也欣賞到一路的美景和古跡,對我來說真是大開眼界,長了不少知識,不僅如此還交上了一個做小學老師的朋友。我們在下船之前互留紀念詩句。她在我的紀念冊上寫: 萍水相逢遇知己, 談吐之中露真情。 我為她題詞: 國亂友情真, 攜手去抗日, 救國責任重, 不做亡國奴。我們的船航行四、五天終于到達了目的地陪都重慶。</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1938年 重慶朝天門碼頭</h5> <p class="ql-block"><b>陪都重慶住店</b> </p><p class="ql-block">一九三八年七月份我和弟弟一路經過幾天的風浪和萬重關山,終于到達了霧都重慶朝天門碼頭。天呀,抬頭一看那高高的石頭臺階,滿地全是水,天又陰沉沉的樣子。我和弟弟都穿的新皮鞋,路很滑,我們一手提著各自的箱子,另一手互相拉著,慢慢的往臺階上爬。有不少人一上碼頭就叫了滑桿(兩人抬的竹椅),我們怕花錢,不敢坐。好不容易爬上岸時,看到有不少頭上包著白布的人,手舉某旅社的招牌叫喊拉客。我以為是死了人才頭上包白布戴孝。同船人講:四川人就是這種風俗我們依照招牌找了一個客店住下。</p> <p class="ql-block"><b>查房</b> </p><p class="ql-block">和二弟吃完晚飯剛睡下,就聽到叫開門聲,又和我在南京時住品芳客店一樣是來查房的。當我開門時,撞進來二個穿著筆挺制服的憲兵,他們都是盛氣凌人的家伙。好哉我們都有學生證,他們也就沒有為難我們。</p> <p class="ql-block"><b>川耗子吃皮鞋</b> </p><p class="ql-block">我們第二天早上起床時,發現我們倆的新皮鞋都被老鼠吃掉一圈,鞋口像一圈花邊,那碩大老鼠看到人也不跑,牠倒瞪著大眼看著你。 </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十年代嘉陵江霧重慶</h5> <p class="ql-block"><b>霧重慶</b> </p><p class="ql-block">我們到重慶住客店已三天了,不是下雨就是陰天,弟弟問小伙計,你們這里怎么不出太陽? 那伙計說:“什么叫太陽?我們這里沒見過。”當然他也是與我們開玩笑。好不容易等到出太陽了,我們去學校報到。 </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15px;">閔自強保存的大公職校校徽</span></p> <p class="ql-block"><b>大公職校報到</b> </p><p class="ql-block">大公職業學校的校長叫楊家琳,據說是《血路周刊》的總編 輯。大公職校設在重慶郊區的沙坪壩,占用了大片田野空地,搭成幾排草棚屋。教室、宿舍都是分開的,學生宿舍都是上下鋪。我們到食堂、宿舍、教室來回走,沒有一塊好平地,都是泥坑地,一下雨就更加難走。報到后又去食堂交了伙食費。 原本與弟弟報了同樣的專業建筑科,也上了幾天課,之后楊家琳校長找我和另外一個女同學到他辦公室,他勸我們二人改學商科,說商科比較適合女同學。后我就改為學商科會計了。</p> <p class="ql-block"><b>驚聞家鄉淪陷</b> </p><p class="ql-block"> 一九三八年十月份,也就是中秋節前后,廣州、武漢相繼失守。從三七年七月到三八年十月僅一年零三個月,日寇侵占了中國大片領土,北平、天津、上海、南京也都很快淪陷。 當年上海大公職校在重慶的學生有不少人來自東北、華北,還有滬寧和武漢等地,他們的家鄉淪陷,成為無家可歸的流亡學生,也被稱為“下江佬”,大家都成為有家回不了的“亡國奴”。大家的心情既悲憤又激昂。我們一群學子在中秋的月光下,睡在草棚茅屋的學生宿舍流淚唱起了悲壯的流亡歌曲:《長城謠》、《在松花江上》。記得當時我還激動地唱著自編的曲子:“長江啊!長江下游漢口是我的家鄉,那里有我的兄嫂和弟妹,還有年邁的爹娘、他們是否留在老家受難,還是逃亡他鄉?什么時候打敗日本鬼子,趕出中國,才能見到爹娘!?同學們,我們不愿做亡國奴,打回老家去,打回老家去!”</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武漢淪陷房被毀43025棟,民眾被殘殺13508人,</h5><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勿忘國恥!</h5><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學校課程</b> </p><p class="ql-block">我們商科班里的男女生各一半,會計要會珠算,學校要學生自己買算盤。除了商務課外,還有英文課。我班里有位四川男生,很頑皮,他編了一套英文順口溜: Father(父) Mother(母)敬稟者, 兒在學校讀Book, 一切功課Goog, 唯English(英)不懂得。 結果這句調皮話在全班當歌唱。 </p> <p class="ql-block"><b>學校的生活</b> </p><p class="ql-block">可能因為在戰亂時期,學校的生活是軍事化的。教導主任對學生總是一副嚴厲的面孔,加上他又是光頭,所以大家稱他為王和尚,但當面叫他王主任。 不管是晴天或下雨,王主任總要學生排隊進教室、食堂、操場,每天早操時,他不管是泥坑水地,總讓學生趴下、起立,來回叫喊。學生們最不愿意做這種動作,當趴在地下時學生就小聲講:“這個王和尚是日本鬼子的操練法吧?”尤其我們這些“流亡學生”,沒有更多的衣服換洗,因此都怕上早操,也最不滿意王和尚。 關心時局戰況 我在校訂了一份新華日報,當課休時同學都圍過來,一起看報。大家最關心的是前線戰況,而且總要議論一番。大家都認為新華日報的消息靈通,報導真實,八路軍是真抗日的等等。如果這時王和尚來了,大家就都鴉雀無聲。 每到周末和星期天就自由了,四川學生可以回家,有錢的流亡生可進城吃一頓四川小吃,有的結伴到沙坪壩溜溜出租的老馬。我和弟弟路經馬場時就溜溜馬,然后到重慶買點小吃。 學校規定住校生晚八時前必須返校報到。一般我們都能準時返校,但有一次我參加了義賣新華日報,忘了時間,又沒趕上班車,晚到校半小時。結果校門口的黑板報上給記上一過。學校有規定,犯三次校規就要開除學籍。</p> <p class="ql-block"><b>參加八路軍</b> </p><p class="ql-block">我平時與班上五個四川男生和兩個四川女生都談得來,對局勢的看法一致。受新華日報的影響,大家選擇了一個星期天,一起到重慶機房街八路軍辦事處報名去前線。我面試后被錄取了,跟我談話的叫許克麗,她那時剛從蘇聯回國,她要我做好準備,說有個護士大隊快赴前線了。 我們八人都被八路軍辦事處錄取了,大家都很高興。回校時路經沙坪壩路邊,有個書攤,其中有本書叫做《抗大歸來》,是國民黨特務寫的書。一個四川同學買了一本。這次我們回校晚了,第二次犯了校規。 回校后大家看了剛買的書,結果他們全都不去延安了,因為書上講去延安很艱苦。這七位同學都是四川富家的少爺、小姐,沒吃過苦。 我所以去八路軍辦事處報考,是因為當時重慶正被日機大轟炸*。學校沒有防空洞,都是茅草蓋的土坑,只能掩體,不能防炸,覺得在這里被炸死不值得,到前線去抗日也可能犧牲,但去做救護工作,為抗日犧牲也值得,再說敵機天天來轟炸也無法上課。 我很高興八路軍辦事處錄取了我,實現了我的愿望,我沒有將此事告訴堂弟和他的媽媽(她來看堂弟)。這是又一次自己獨立思考而采取的行動。</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1938 重慶大轟炸</h5>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 重慶大轟炸指抗戰期間,由1938年2月18日起至1943年8月23日,日本對戰時中國陪都重慶進行的長達5年半的戰略轟炸。據不完全統計,在5年間日本對重慶進行轟炸218次,出動9000多架次的飛機,投彈11500枚以上。重慶死于轟炸者10,000以上,超過17,600幢房屋被毀,市區大部份繁華地區被破壞。日本對重慶實施的空襲,是繼德國在1937年4月西班牙內戰中對格爾尼卡(Guernica)平民實施轟炸之后,歷史上最先實行的戰略轟炸。其目的是希望透過制造大量平民殺傷,以瓦解對方抵抗的士氣。</span></p> <p class="ql-block">當我第二次到辦事處辦理手續時,返校晚了,這是我第三次犯校規,大黑板上明確寫明開除我。但我沒有被布告嚇壞,因為八路軍辦事處己給我確定了起程的時間。我正準備辦理退學手續,當我到校辦時,楊校長叫住我,問我退學理由。我講,第一是學校開除了我,第二是家鄉漢口淪陷,家里不能給寄下學期的學費。楊校長說:“王教導主任寫的開除你的布告不算數,學費的問題等到下學期再說。”他希望我繼續在校讀書,但我還是辦理了退學手續。第二天星期天,我拿著行李離開了學校。</p> <p class="ql-block">一九三八年九月份,我到重慶機房街八路軍辦事處*正式報到。屋里坐滿了青年男女,能與這么多的愛國青年在一起,我心里特高興。但沒有我的一位同學在座,覺得和他們白交了一場朋友。他們不愿救國抗日,因為他們是“天府之國”的人,我們是“下江佬流亡學生”(四川學生對我們湖北學生的稱呼)。 </p> <h5>* 抗日戰爭時期,八路軍在重慶地區設立的辦事機構。八路軍武漢辦事處在撤退前,周怡等在四川省<b>重慶市機房街70號</b>設立八路軍重慶通訊處。1939年1月,改稱辦事處(兼新四軍辦事處),錢之光任處長。辦事處設有電臺及經理、文書、運輸、總務、機要等科;出版了《新華日報》。中央南方局和國民參政會中共代表團均在該處辦公。5月,辦事處被日軍飛機炸毀,辦事處主要機構遷至化龍橋附近的紅巖嘴,同時為周恩來等在曾家巖50號設立辦公點,對外稱周公館。1945年8月,毛澤東赴重慶同蔣介石談判期間住紅巖嘴辦事處。1946年5月,周恩來率中共代表團和南方局人員遷至南京。8月,八路軍駐重慶辦事處撤銷。</h5><p class="ql-block"><br></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圖為紅巖村八路軍辦事處</h5>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15px;">八路軍重慶辦事處舊址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八路軍重慶辦事處舊址位于重慶市渝中區,包括紅巖村13號、曾家巖50號周公館、中山三路305號(原263號)中共代表團駐地舊址和民生路240號(原208號)《新華日報》營業部舊址四處。抗日戰爭時期,周恩來、董必武、葉劍英、博古、吳玉章、王若飛、鄧穎超等中國共產黨著名領導人曾在此生活、工作,歷時8年,為中國抗日戰爭的勝利作出了卓越的貢獻。紅巖村以它對中國革命的特殊貢獻享譽海內外。</span></p> <p class="ql-block"><b>出發前的準備</b> </p><p class="ql-block">八路軍辦事處向我們這些“新兵”交代以下注意事項:要每人自己準備被子、食具,只能穿草鞋,還要買繩子用來打背包,不要帶多余的物品,因為是徒步行軍,自己背不動就只能半路丟棄。 根據辦事處人的交代,我上街買必需品,但掏錢時,發現我的 錢包不見了,想起剛才前面走的那個小男孩一直靠近我走的,可能是他偷的。我馬上追到那男孩,查他身上并沒有我的錢包。路人說他早將東西轉移了,叫我趕快報警察。我報告了并寫了我四嬸母在重慶的住址。當時我身上一文錢也沒有了,但我馬上想起我母親給我的金戒指。母親說過沒有錢用時,可以拿到首飾店換錢。我就用戒指換了錢,買好了行軍路上要用的東西。 </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董必武</h5> <h5><b>* 董必武</b>是中國共產黨的創始人之一,偉大的馬克思主義者,杰出的無產階級革命家,中華人民共和國開國元勛,黨和國家的卓越領導人,中國社會主義法制的奠基者。他為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和社會主義建設事業作出了卓越的貢獻,建立了不朽的功勛。第二次國共合作的抗日戰爭時期,董必武同志作為中共代表團的成員和中共中央長江局、南方局的主要領導人之一,長期在國民黨統治區工作。他協助周恩來同志,參加同國民黨當局的談判,領導我們黨在國民黨統治區的工作。抗戰初期在武漢,他利用合法身份和他在湖北廣泛的社會影響,大力開展黨的統一戰線工作,宣傳毛澤東同志提出的黨的全面抗戰路線和持久戰的人民戰爭思想。他直接領導中共湖北省委,抵制王明右傾投降主義的干擾,團結當地愛國人士,創辦七里坪、湯池等訓練班,為開展華中敵后抗日游擊戰爭、創建華中抗日根據地培養大批骨干。到重慶后,他作為中共參加國民參政會的參政員,或是同我黨其他參政員一道,或是單槍匹馬,在這個會議上對國民黨頑固派的反共、投降活動進行英勇機智的斗爭。他模范地執行黨中央的方針政策,廣泛團結各民主黨派、各階層愛國人士、地方實力派和國際友好人士,為堅持國共合作,鞏固和擴大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深入開展大后方的抗日民主運動,作出重大貢獻。<br></h5> <p class="ql-block"><b>改名 </b> </p><p class="ql-block">我買完東西回辦事處時,見屋子里坐滿了人,男多女少,其實女生也有二十多人,大家見面互相點頭微笑,彼此介紹姓名。一會兒辦事處領導董必武講話。他先講形勢、戰況,再講行軍路上的注意事項,最后提出要大家改一改自己的名字。我正在想改什么名字,坐在身邊的董老轉過頭問我是哪里人,我告訴他是漢口人,當時董老笑著說:“閔佩真是湖北人,我們是老鄉嘍。”他再問我如何來重慶,當時我無保留地將我原來想上學上不成,偷跑出家去參加救亡工作,后來到重慶上學的經過講了一遍。董老笑著說:“你很要強,那你改名叫閔自強吧! ”從此開始到現在我就一直叫這個名字了。</p> <p class="ql-block"><b>學打背包、編隊</b> </p><p class="ql-block">在出發前有人來教我們學打背包、捆行李、穿草鞋,然后編隊。我們這個隊伍大約有一百多人,都是四面八方來的青年,這中間還有從東南亞各國回來的華僑。我現在的老伴莊焰*就是從菲律賓回國參加抗戰的青年。我們就在這次編隊出發前認識的,但他不在這個編隊中,而是這支隊伍的領導之一。隊領導們在隊伍出發前先走,打前站。 在編隊前領導告訴大家,這個隊伍名稱叫“支前護士大隊”,是經過國民黨政府批準的。我們大隊旗上寫著“支前護士大隊”,公開行軍。一百余人編為十來個小隊,都有小隊長。因為男多女少,我們女生近二十來人編成唯一的一支女生小隊。我被命為女生小隊長。女生有來自東北的顧紅,四川的萊茵、常子才,山東的畢去非,香港的黃沙等。 </p> <p class="ql-block">隊伍在出發前董老又講話:我們這個護士大隊是經過國民政府批準開赴前線。八路軍是堅決抗日的。為了國家的存亡,要抗戰到底。你們這一路是艱苦的,會碰到很多困難。你們都是愛國的、勇敢的熱血青年,是能戰勝一切險境的等等。講完后已日落西山了,警報也解除了,一聲令下,我們走出辦事處的大門。這時全體工作人員站在門口目送我們上路。 </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八路軍女戰士閔自強</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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