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這話在書上看到，也在生活中聽說過。最近有幾次，這話從眼前到心里，從心里到口邊，可以說是情不自禁地流出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早上和老劉整理高考體檢表。一張一張的A4紙，經過考生的手，再經過醫生們的手，記錄上了考生們的身體健康信息。這些表，整整裝了三個布口袋。裝好了，我剪了一段繩子，把袋口纏了一匝又一匝，扎緊了繩子要系活口的時候，我想起了外公。</p> <p class="ql-block">小時候的黃昏，我在地里給羊割完草，要把草籠用繩子綁在自行車后架上。打水的時候，我要把繩子一頭綁在水桶絆上然后才能從水窖里吊上來水。用水淘凈麥子后，我把麥粒裝進口袋拿繩子扎緊袋口才敢抱上架子車……。綁繩子打結成了日常生活中的一個技能。外公給我點竅說：“綁繩子不要急，用力扎緊，不容易溜開。不要纏得太多，能扎住就行。得留活口的不要打死結。這些要是不注意，纏得太多或是打個死結，解繩子扣時會很麻煩。”</p> <p class="ql-block">后來，我在學校教導處制作表格的時候，校長告訴我：制表的人要替填表的人著想，要考慮填寫的文字或數字要占的位置大小長短，把表格的高低和寬窄設計得合適一些，避免空格留得小了填不下，也不能留空太大了沒必要。同樣是用手勞動，綁繩子時就要想到解繩子，制表的時候就要想到填表，我不懂這是不是一種系統思維的表現，反正挺有意思的。文案上的表格設計和生活中的綁繩子打結一樣，得動腦筋，才能方便自己，方便別人。</p> <p class="ql-block">每當早上或午休后我起身下床，當腳沒有伸到拖鞋鞋屜里，而是踏在地板上，一股涼爽順著腳底傳到心里的時候，我也相起了外公。他當年從炕上下來，布鞋就在炕沿下，他總是先赤著雙腳站在地上，也不嫌土地上臟。然后才轉過身，把大腳片子伸進鞋屜，彎下腰勾了鞋后根。這個下炕穿鞋的習慣，我不知他老人家從啥時起就有，也不知他為啥要那樣——反正一直就那樣。直到他不在了，我只能在自己赤腳下床踩在地面上時總能想起他有這個習慣，繼而由這個習慣勾起了我對他的懷念。</p> <p class="ql-block">我辦公室的柜子經過多次挪動，背面板子松了，我找來了釘子和釘錘。當我掄起釘錘“啪啪啪”地釘下了一顆一顆釘子，把板子邊沿實實地釘緊的時候，我又想到了外公。他在的時候，除了下炕赤腳先踏地后穿鞋這個奇怪的習慣，還有愛上會（趕集）的愛好和習慣。我們鎮上每逢二五八會，他總是騎上自行車，不買零食水果點心這些吃的，而是買一些家里要用的斧子鋸子螺絲刀之類的工具，或者是老鼠夾子木锨板之類的閑處收拾忙時用的東西。那時我周末去看外公時，總見他坐在門口，用鐵匠木匠的什么工具在制做馬扎板凳養雞的籠子，或是修理外婆用的紡車、他騎的自行車或是別的什么。他愛上會，愛收拾，愛制作，愛修理，就是閑不住，把日子過得很扎板，這些優點讓他的女兒連同外孫子很敬佩，也一直在學習和傳承。</p> <p class="ql-block">綁了一截繩子，穿了一雙鞋子，釘了幾顆釘子，卻不知咋的都讓我想起了我的外公。為什么呢？噢，今天清早已經細雨紛紛了，清明時節快要到了，他老人家離開我們已經24個年頭了！可是，我手上腳上的皮膚就像書上說的，是有記憶的，讓我想起外公他老人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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