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不經(jīng)意間就在記憶的深處印上了“老鷹茶”,無法在自己的人生旅歷中追溯到它的源頭。與生俱來吧?或許,嬰幼時消化不良,大人們就曾經(jīng)喂食過老鷹茶湯。</p><p class="ql-block"> 無需提示,無需回憶更無需搜索,只要有與它沾邊的信息就會清晰地呈現(xiàn)內(nèi)容充實(shí)的“老鷹茶”,無論在眼前還是腦海。尤其是酒肉偏多消化遇阻時一定會立馬想起它,一杯老鷹茶下肚,十分鐘內(nèi)順利通關(guān)神清氣爽。相依為命嗎?只有在外讀書的那幾年隱約讓人想斷了腸。</p><p class="ql-block"> 喝著別的茶會自然感受到這老鷹茶的甜,幾天沒喝了會突然想起這老鷹茶的香,外出幾天也定然會帶上一罐老鷹茶,帶上一往情深的味道。海枯石爛了?不太明確,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忘不了!</p><p class="ql-block"> 老鷹茶,家鄉(xiāng)的土茶。</p> <p class="ql-block"> 三斤左右老鷹茶一年喝到頭就夠了,無須精致的包裝不會走味也不會串味,不過我還是用一個尚算考究的茶葉罐裝上,以顯斯文。</p> <p class="ql-block"> 難得的是,不分冷熱。喜冷喝冷喜熱喝熱,甚至人們忌諱的隔夜茶也但喝無妨。大熱天裝上幾天的老鷹茶也不餿不臭。</p> <p class="ql-block"> 更難得的是那無須考究的泡法彰顯了淋漓酣暢的真實(shí)。</p><p class="ql-block"> 無需特定的茶壺,不求考究的茶杯,不選優(yōu)雅的茶室,尤其沒有那些繁瑣的泡制過程,信手拈來,不燙即喝,渴者解渴,品者細(xì)品,清清爽爽,不嬌不做。</p><p class="ql-block"> 記得父輩們一天勞作,大汗淋漓回到家,一搪瓷缸大約三斤容量的早上出去時泡好的老鷹茶,一口氣幾乎見底,然后長舒一口發(fā)自丹田的粗氣,打幾個飽嗝,再沉沉地噴出幾個字“嘿!安逸!”,一雙童稚的眼睛準(zhǔn)會在一旁看呆了!</p><p class="ql-block"> 若至傍晚,親戚鄰里榮登火鋪(類似北方的炕,但是只有一步高矮,實(shí)木地板,中間留一平方左右的方形空間用青石板圍成可以生火做飯的開放型爐堂)圍坐爐堂,成品茶葉已用完之時也不尷尬。提上馬燈或打著火把,屋后不遠(yuǎn)處那巖旮旯里就有一株老鷹茶樹,折上一大把帶葉的樹枝,拿回來在熊熊的爐火苗上來回爆烤,或埋進(jìn)滾燙滾燙的爐灰里悶燒,直至聞到清晰的焦糊味時,彈去灰塵,葉片帶嫩梗掐進(jìn)一個大茶罐(與原始社會的陶器之間沒有代差),摻滿清水,置于爐堂中熬上,不用多久便可用茶。</p> <p class="ql-block"> 滾燙的茶湯倒進(jìn)土巴碗里,雖顏色難辨,但清香四溢。</p><p class="ql-block"> 最老道的高手端過茶碗閉嘴張鼻深吸一口蒸汽,來回吹上幾口貌似降溫,便把嘴唇精準(zhǔn)地擱到碗沿形成一個噴嘴,拿捏好力度猛地一吸,噴霧器一樣將碗里的茶湯成霧狀反向噴入口腔,滿口香甜直達(dá)腦門。伴隨那略嫌刺耳的一聲啞哨,喝爽了整個爐堂邊的所有人。不過老道的高手也不稀缺,一聲聲啞哨變成了家長里短,段子接龍,評書夜話,神話傳說的標(biāo)點(diǎn)符號。一屋人的臉上紅潤出老鷹茶的清香。</p><p class="ql-block"> 熟悉的是那粗糙毛絨卷縮的葉片,清澈無塵純銅的湯色,素香清冽沁人心脾若苦猶甜或是若甜猶苦的味道。此生尚未見過老鷹茶樹,據(jù)說長于深山老林,尤喜巖縫坎隙懸崖峭壁處。生長緩慢,聽友人說,他老家一棵老茶樹,記事起就那么大,如今仍然就那么大。</p><p class="ql-block"> 春夏巖崖風(fēng)帶雨,</p><p class="ql-block"> 秋冬霜雪終自化。</p><p class="ql-block"> 舊葉未落身先瘦,</p><p class="ql-block"> 新芽競出不比花。</p><p class="ql-block"> 老鷹茶,</p><p class="ql-block"> 家鄉(xiāng)的土茶,</p><p class="ql-block"> 永遠(yuǎn)無法割舍的老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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