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姐和二姐

謝文亮

我的大姐和二姐，五十年代出生在陜北農村，沒有文化，通過政治夜校掃盲簡單的認識幾個字，能歪歪斜斜的寫下自己的名字。兩個姐姐中等身材，個子相差無幾，性格卻差異很大。大姐心直口快，急躁要強，二姐溫和善良，賢淑勤勞。 　　母親因在上個世紀六十年代未年生孩子大出血，當時交通不便，醫療條件差，沒來得及醫治，33歲英年早逝，給父親留下七個未成年的孩子，母親去世時，大姐十三歲，二姐十二歲。母親去世后，起初還有爺爺奶奶，可不到兩年奶奶也離開了人世。 　　我們九口之家，兩個姐姐成了“家庭主婦” ，大姐一日三餐幫父親刷鍋洗碗，還要跟父親學做簡單的飯菜。灶臺高，她夠不著鍋，常常就踩著板凳進行。有時不注意，板凳踩不正，踏翻板凳就摔倒扭傷了腳，打壞了盆子和碗，父親只好用麻編和豬血將盆碗粘合補對好再用。她的左手時常讓菜刀割的舊傷未好，新傷又來。 　　二姐幫父親照看未滿兩周歲的小妹。白天倒好說，晚上小妹時常哭鬧，父親勞作一天非常累了，只能兩個姐姐輪流照看…… 　　不光是這樣，兩個姐姐還要學父親、外婆和鄰居的奶奶做針線活，用牛皮紙仿剪樣品，回來自己琢磨，確保一家人有衣、有鞋穿。 　　后來到大躍進，人民公社，農業社大集體。實行按勞分配，按工分分糧。我家人口多，勞力少，父親一人勞動難以維持一家人的生活，兩個姐姐和大哥上不了學，大哥也成了主要的勞力。 　　大姐是“主婦，”二哥、三哥我和小妹上學。生產隊將任務分派給各家各戶：修路、打壩、農田會戰。可這些公差任務只能讓二姐去執行、去完成。那個時候講階級成份，我家成分不好，是富農。 　　爺爺經常是上批斗會的，父親也受批判。成分壓的爺爺和父親喘不過氣，挺不起腰，哥哥姐姐也受到歧視。大哥和大姐耿直要強，只要平日里有不公平的事，都要去爭去辯，常常氣憤不平…… 　　二姐賢淑勤勞善良，怕受牽連，在外修路打壩、農田會戰，爭著、搶著拼命干活。常常是受表揚的勞動模范。二姐喜歡唱歌，后來到了文藝宣傳隊成了歌唱隊員。 　　隨時間的推移，兩個姐姐，由黃毛丫頭變成黃花閨女，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她們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給兩個姐姐介紹對象的人很多，都認為兩個姐姐能干，因為沒媽的孩子早當家。 　　常言道：“苦豌豌，結下了苦蛋蛋”。最終和兩個姐姐有姻緣的姐夫：大姐沒公公，二姐沒婆婆…… 　　大姐成家后，心里還裝著老人和弟妹，夏天中午不休息忙于給我們做鞋，冬天利用刮風下雪的時間給我們縫補棉衣。那一針一線密密麻麻不知花了大姐多少心血？并把自己的嫁裝讓給弟妹穿…… 　　二姐成家后，起早貪黑，改變了姐夫貧窮的家境。二姐姐夫家境的變化，我總結兩句話：“憶昔日，土窯洞不足20平米，光線黑暗。吃的粗茶淡飯，院內雜草叢生”。 　　“觀今朝，平板房，磚窯洞，寬暢明亮。吃的美味佳肴。小賣部，鍘草機，粉碎機，汽車停在院內”。這一前一后的對比，既有我姐夫的不辭勞苦，更有我二姐默默無聞的奉獻。 　　大姐敢做敢說，并有經商的頭腦。成家后賣豬賣雞供三個孩子上學成家，維持一家人的生計。 　　改革開放后，她從鄉下來到縣城，以炒賣瓜籽為生，做小買賣，年純收入三四萬，并在縣城買了房子。 　　二姐和藹可親、不但吃苦耐勞，還是一個賢妻良母，熱于幫助別人。若要姐夫有不順心的事，他們家族、鄰居有矛盾糾紛，都由二姐去調和解說。孤獨的老公公和她生活了二十幾年，一直到老。她從未和老人發生過爭吵，生活上照顧的無微不至。 　　二姐針線好，茶飯好。村里村外，親朋好友過紅白事就請她當“主廚，”也是新娘新郎結婚嫁娶新衣、新鞋的設計者和主作者。 　　大姐和二姐，有耐心、能受下枉累。她們撫養大自己的子女和孫子。還在親戚無助的情況下，幫助別人撫養孩子。小時候她們關照我們的小弟妹。成家后，她們分別又給我撫養了孩子。 　　現在子女成就了，二姐還養豬養雞，牛羊滿圈，種菜，栽果樹。只要學生放暑假寒假，孫子回來十幾個，一日三餐她包攬，還要給孫子洗衣，變花樣給孫子做好吃的。殺個豬，宰個羊，給這家吃了，還要給那家子女送。給這家姐妹兄長吃了，還要給年邁的老父親送。到了瓜果開園，二姐又忙于給進城的子女和姐妹捎，常常累的精疲力盡。?　 　　二姐樂于奉獻，曾被縣婦聯和鄉婦聯評選為“女能手和優秀模范黨員。”　　現在兩個姐姐都己到“花甲之年”，挺著駝背的身子，時刻不忘老父親，只要父親到她們家都照顧的無微不至。還以堅強的毅力不停的奔波。誰也阻擋不了，誰也說服不住，兒女都成就，人到中年，還怕光景過不到人前……　　常言道：“老嫂似母，老姐似母”。兩個姐姐為我們操勞不少。為照顧老人弟妹，受了罪，也受了累。我沒有什么好補償的，只能用我一生所學的淺薄知識，把她們走過的艱難歷程來個小結，把她們的功績來贊揚。做為一種回憶，留傳給后人，讓他們欣賞，讓他們學習。 　　這就是敢作敢說的兩個姐姐，樂于奉獻的姐姐。　　親愛的姐姐：你們一生積勞成疾，現在該停下腳步歇息了，讓我們少些牽掛，好好保護好自己的身體，安享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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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文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