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攝 影 ? 編 輯</p><p class="ql-block">建東祥?文影</p> <p class="ql-block"> 龍門河村,位于山西省壽陽縣城西北約十公里處。因村莊建在龍門河口,故借河名取為村名。1949年隸屬十區;1961年隸屬平舒人民公社;1984年隸屬平舒鄉。現在的龍門河村,由龍門河、龍門垴、冀家坡、楊金垴四個自然村落組成,2016年全村520戶,戶籍在冊人口1120多人,可耕地面積約4000多畝。2016年入選第四批中國傳統村落;2017年入選第五批山西省歷史文化名村。</p> <p class="ql-block"> 村口一座關城模樣的石券拱門依舊堅固厚實,門額上書寫著“古龍門”的字樣。券門底座由大塊長石條壘切,拱門上重新修建的重檐歇山頂閣樓就是慶云閣。閣樓面朝村外這邊的部分是原先的三官廟,朝村里的半邊閣樓為從前的過街戲臺。這樣的建筑結構分配并不多見,既充分利用了地理位置,又發揮了建筑多功能的作用,可謂是建筑智慧的體現。順閣樓下的門洞進村,是一條東西方向的龍門古街,古街并不長,一眼望去便看到古街西頭的那座登山廟。</p> <p class="ql-block"> 龍門河村王姓人家居多,幾乎家家戶戶都能跟前幾輩人牽連上,“本是同根生”的一種大家族歸屬感。街道兩旁分布著農家院落非常整潔,宅院的布局嚴謹,用料講究,加之工匠的精工細作,在這個山區鄉村顯得很別致。其中靠右邊的王家宅院最為典型,據說是由清朝時期皇廟建筑官員龍門河人氏王伍科所為。</p> <p class="ql-block">清朝時期,龍門河村的畫匠遠近聞名,尤其是王氏家族的彩繪手藝超群出眾,長期在京城為皇家宮殿、園林、廟宇建筑繪制彩畫,并從龍門河帶出一支繪制彩畫的工匠隊伍,每年臘月回鄉過年時,大有衣錦還鄉的派頭。進入閣門后上坡右側的第一家,就是王氏家族的老宅院。老宅院分為主院和偏院兩個大院。主院大門坐西向東開,走車馬的大門臨街朝南開。主院是典型的山西四合院,當年人稱“門墩獅子八字墻,青石引路插飛檐”。正房是三孔高臺階磚碹出檐窯洞,窯洞廊檐下六根木柱支撐的斗栱木雕精致,兩根高大的石料明柱架起純木結構的硬山頂,兩角翹起的廊檐很有氣勢。磚、木、石雕刻的建筑構件頗為講究。南北兩側各為對稱的三孔大窯洞,正房的西窯頂二層原先有樓,上世紀四十年代被日本人和漢奸拆毀,只留下幾處石頭柱礎。正房窯洞廊檐下四個雕花圓形柱礎,和正門翹角屋檐下的方型柱礎都被賊人所盜竊。王家祖上幾代人辛勤勞作,賺的這份殷實富足的家業。為高墻深院的氣派,工匠們投入了精力和功夫,選用的材質也經得起歲月的打磨,可惜,歲月沒有被慎重其事地將它保留。前些年為拍攝電視劇,劇組在老宅院門前的大照壁上,粘貼了泡沫雕刻的裝飾。在高歌猛進的時代,人類諸多失德作惡的不堪行為,建筑的柱礎被盜,尊嚴被損根基沒了,何談建筑生命的意義。</p> <p class="ql-block"> 第三次到訪龍門河,依然是在清晨。在王家大院門口遇到外出的主人王瑞,1935年生人,1958年曾在縣城信用社工作,1961年辭職返鄉。回鄉后當過生產隊會計、生產隊長、村委會主任。王瑞喜好讀書,善動筆墨,通過交談說明來意后,老人從木箱里取出珍藏的家譜,“大清道光二十七年丁未冬季立,王氏宗卷東股”記載:王氏原籍直隸保定府祁州流羅村人,元朝延佑二年,遷山西洪洞大槐樹,刻旨,遷山西太原府平定州壽陽縣城西北,西三都八甲,龍門河古村,離城二十五里居住。大元延佑、大元延佑二年、至大明、又至大清道光二十七年,共值伍佰余年……后世不可忘本……。老人口中對過往嘮叨的細節,如同燈下納鞋底的針線密密麻麻,純粹鄉音的語速快慢節奏和音量的大小,帶動著講述情緒的起伏變化……。民國時期,王瑞的父親原本在平定縣城開中藥店,1938年遭遇侵華日軍飛機的瘋狂轟炸,平定縣城頓時被炸成殘垣斷壁、一片火海,王瑞的父親在驚恐萬狀中連夜逃回了龍門河。積恐懼、勞累、怨憤成疾,從此一病不起,家道開始衰落。</p> <p class="ql-block">老窯洞里的物件都包裹著記憶,一幅領袖像還貼在墻上多年未動,一段時光歲月逝去,一段記憶既化成思緒凝結于此,沒有任何人能置身于社會之外。多少邁不過去的坎,都成為了過去。每個歷史人物的家庭命運,都與紛繁復雜的歷史事件緊密地交織在一起。老宅的過往是否能印證著什么?恐怕很難找到準確的詞匯來形容。大院的歷史已經成為泛黃的記憶,卻沒有隨著那個并不遙遠的時代而走遠,老墻上還遺留著民國時期的墨跡“主張公道”,似乎還想承擔起祖祖輩輩薪火相傳的責任。南邊一排三孔磚砌窯洞,中間的一孔是過廳,可以通往南院。窯洞門窗的木欞有些已經脫落,窯內塵封的農具:鏤、犁、鍘刀以及:木桌、水缸、陶罐等老物件都已閑置在這里。耳房門上的鐵藝裝飾都非常講究,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時光歲月存在的厚度;窗外投進均勻的散射光,照在窯洞內經年不用的老物件上,光影柔和的過渡營造出明暗適當的環境氣氛,影像的細節描述出曾經的歲月過往,畫面穩重的基調似時光陳列的儀式感……。</p> <p class="ql-block"> 鏡頭再次回眸,把眼前的畫面都納入了往日時光的影像。村里的老戲臺坐東朝西,建造年代已經不詳,單檐卷棚懸山頂,石砌高臺,損壞嚴重,戲臺前部早已經被村民用磚石封堵,不知做于何用;高門大院的墻壁上,磚雕的神龕工藝精細,“天地三界,天晴地寧”的楹聯依然在明確表明人間的期盼;少見的四折扇街門上,鐵打的鋪首特別講究,精致的福壽圖案彰顯出鐵匠非同尋常的手藝;街口一通側臥在地上的石碑已經斷裂,“重修龍泉洞廟碑記”的字跡還可辨認,以自述的口吻來表達著處境的凄慘;木結構的門樓彩繪雕花完整,“交有功”的木刻字體古樸大方;雕刻著“培心地”“安且吉”、“衛荊風”匾額的院落已經落鎖多年,再也沒有了叩門的聲響;一處雕花門樓木質斗拱保存完整,彩繪雖然有些斑駁,圖案依稀可以辨認,兩側墻壁上文化大革命時期的紅色字體,給后人留下了永久的烙印:在階級社會中,每一個人都在一定的階級地位中生活,各種思想無不打上階級的烙印……。</p> <p class="ql-block"> 傳統農耕村落是民俗寓意深邃的景致,農耕院落里隱匿著惹人眼目的傳奇故事。龍門河村并不算大,雖然偏居大山一隅,并沒有獨立地存在于世事之外。每一處與目光相遇的場景,都默默醞釀出內心的感悟。龍門河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祖祖輩輩,置身在時代改革的風浪中,踉踉蹌蹌的背影,依然在急流漩渦里忍辱負重。鄉村無人承擔的歷史使命雖然還在,村里的現狀早已不知道了自己的社會屬性。街巷中無論大門還是小院,鎖門的占大多數,很少見到村民。對于村民來講,生命周期中太多的懷舊情緒,也都來自于鄉村陷入的失落,也是村民們無法割舍的家鄉情感。</p> <p class="ql-block"> 龍門河村的歷史遺跡,彌漫出農耕歲月的濃厚。從青云閣旁向下觀望,附近的村景盡收眼底,可見當年無可置疑之雅靜。青云閣北側的龍天寺重新俢聳一新,裝飾了古村借景生情的空間,每日有專人負責打掃衛生、侍奉香火。枯樹、紅墻、青瓦,在濃云密布的天空背景襯托下,營造出寺院特有的肅穆氛圍。從前,家鄉的這條龍門河,流淌著家鄉的歲月,也流淌著一代又一代的人和事。今天的龍門河已經沒有了河水的流動,取而代之的是307國道上東西交匯的車流和噪音。龍門河畔,天地蒼穹間的歷史與現實融合并重就在眼前。固態的村落與動感的公路,日日夜夜在同一繁忙的畫面中反復呈現。</p><p class="ql-block">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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