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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往事憶湘鋁

老伏

<p class="ql-block">有過多少往事 仿佛就在昨天</p><p class="ql-block">有過多少朋友 仿佛還在身邊</p><p class="ql-block">也曾心意沉沉 相逢是苦是甜</p><p class="ql-block">如今舉杯祝愿 好人一生平安</p><p class="ql-block">誰能與我同醉 相知年年歲歲</p><p class="ql-block">咫尺天涯皆有緣 此情溫暖人間</p><p class="ql-block">這個美篇說說我曾經工作四年的工廠以及四年生活中的點滴往事。</p><p class="ql-block">湘鋁,全名湘鄉鋁廠,說來這個廠的廠名是幾經更換的,大概最早的廠名是湖南鋁廠,后改為305廠,后又改為湘鄉氟化鹽廠,又改名湘鄉鋁廠,后又改成現在這個名稱:湖南有色湘鄉氟化學有限公司。</p> <p class="ql-block">原工廠俱樂部,那時主要用于開大會</p><p class="ql-block">也許從我記事起,這個廠的廠名為305廠,因為老父曾是這個廠的員工,少時聽305廠,覺得挺神秘挺唬人的,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以數字號碼為單位名稱的,一般都挺神秘,小時問起父親,他也不說,于是,那時的我,真還以為305廠是個與國防軍工有關的企業,是個特別需保密的企業,別人問起,自己心中總還有點得瑟,不過,據說這廠生產的鋁可用于制造飛機,那還真與國防軍工有點關系了。</p> <p class="ql-block">與當年工廠時的好友在廠門前</p><p class="ql-block">據介紹一從2008年開始,湘氟公司連年虧損,生產無以為繼,2015年7月份開始停產,2016年3月被列為“僵尸企業”,實施破產清算。按國務院國資委、中國五礦集團的要求,湘氟公司于2017年12月31日前啟動破產清算,并完成職工安置工作。</p><p class="ql-block">當年多么紅火的企業就此關停了。</p> <p class="ql-block">七四年入廠時的廠門依舊(其實六七年長沙文革武斗升級時,我就到廠里來避過,廠門就是如此)</p><p class="ql-block">我是1974年頂父職入廠的。說來,也是一個偶然。老父在湘鋁成立之初,就由長沙調入湘鋁,老母一直在長沙工作,我是在長沙讀書長大的。老父一年大概就回長沙四五次。1971年,我初中畢業,當時長沙所有的中學生(初高中畢業生),年滿十六歲,一律下放農村,當年四月未滿十六歲的初中畢業生可繼續讀高中,而自已恰好是三月的,應該下放農村,但因是家中獨子,又享受優待不下鄉。</p><p class="ql-block">不下鄉,又不能讀書,于是就只得待業家中,當時的這一類人挺多,均以待業青年稱之。每天無所事事,將近四年,除了偶爾在長沙做點臨時工作以貼補家用,消磨時間外,自己在家就是玩,那時的玩很單純(可不像現在豐富多彩,五花八門的),街上閑逛,到處借書看,畫畫,打球。當然都不是有追求的那種,閑極時甚至拿本成語詞典抄,都只是虛度歲月,打發時間。</p> <p class="ql-block">有五十年歷史以上的二層樓的廠辦公樓,只有紅五星還未完全褪色。今天看來,是多么的低矮簡陋。</p><p class="ql-block">七四年,國家政策,國有企業員工可提前退休由其子女頂職入崗。老父母便讓我頂父職入廠,說實話,當時的我并未特別高興,雖說這個廠是一個大廠,但自己生活成長都在長沙市區,有一種城市人的心理優越感,對未知的,陌生的小縣城有一種心理上的抵觸。</p><p class="ql-block">但一個青年老閑在家也不是個事,加之,老母說,以后會想辦法將我調回長沙(這還真的差點成了,要不是考上大學,自己就是長沙一個工廠的工人了),于是,十八歲的我就離開了長沙,到了湘鄉 305廠。并在這廠工作了四年。從1974年十一月入廠,1978年九月離開,接近四年。</p> <p class="ql-block">當年廠區全貌</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這是當年的煤氣管道,現早已廢棄。</p><p class="ql-block">入廠時,感覺廠里的工人大體上分為三類:一是由復員退伍軍人組成。在我工作的那個運輸科就有近四分之一是復員退伍軍人,二是六十年代前后從農村招進的工人,三是在七十年代初在城市招的青工,這主要是衡陽,湘潭的青工,我等這一批全是頂替父母入職的,人并不多,不到三十人。而廠里的管理階層幾乎都是由部隊轉業到地方的連級營級團級干部。當時廠里的書記姓肖,是位老紅軍,是原沈陽軍區后勤部的部長,大約是師級。當然也有部分技術干部,主要是中南礦冶學院(現稱中南工大)畢業的學生。</p> <p class="ql-block">樹萌后是煤氣廠</p><p class="ql-block">305廠由于有大批的軍隊轉地方的干部,也有建廠初期的技術干部,這些干部一般都是攜家帶口的,其子女自然就從小就在一起,他們一起上子弟學校,一起運動,一起玩耍,又一起下鄉,生活在一個相對獨立的社會空間,所以就形成了一個圈子。這個圈子類似于大院的子弟圈,他們基本上都不大與外界聯系,所玩的朋友全是圈子內的人。談吐見識也明顯高于本地人。</p><p class="ql-block">他們所操的語言并不南腔北調,也非屬地方言,而是一致的圈子普通話,當然,也有不少的子弟會三種語言:普通話,長沙話,湘鄉話,運用自如,嫻熟于嘴。</p><p class="ql-block">我進廠后,雖同是子弟,且又同一時間入廠,但最開始并未融入這個圈子,后來在新工人入廠學習班上,結識了張魯光,而魯光是個極善言辭,熱心的人,咱國人都有敏于行而訥于言的特點,那時我們都是十八十九歲的年齡,不少人都不能自由流暢地表達自己的意愿,口才好的魯光就擁有了眾多的粉絲,今天來看好口才是與思維的嚴謹,敏捷,邏輯的嚴密及語言表達反應的迅速及對人心的把握分不開的。當然也與學識有關。善談的人往往會成為圈子內的核心。而我與其趣味相投成了好友,所以與這個子弟圈子也熟絡了</p> <p class="ql-block">廠區道路,綠樹成蔭</p><p class="ql-block">這個廠,在廠區內有七個車間,其一二三四車間為生產車間,五六七車間為輔助車間,此外還有一個運輸科。真正生產成品鋁的是第四車間,一二三車間生產煉鋁要用的氟化鹽,冰晶石等,五車間為機修車間,當時的好工種多在這里,如:車鉗铇銑鑄造等工種,在這個車間上班的工人總有一點居高臨下,睥睨眾人的作派。六車間為電工班,人雖不多,但也是牛皮烘烘的,全廠的電器,電路維護都歸他們管。七車間是個基建車間,管著廠區,家屬區一般的基建業務。運輸科分為火車排,汽車隊,汽修班。火車排管理兩個蒸汽機車車頭,五條廠區鐵路線。汽車隊,有大小車輛近三十臺。由于出駛頻繁,汽車修理班每天都忙不贏。</p> <p class="ql-block">無人打擾的灌木繁茂,已長得一人多高,上與空中管道齊平了。正是:秋水長天人過少,冷清清的落照,剩一樹柳彎腰。古人說:樹猶如此,人何以堪。確實,整個廠區林木繁茂,</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廠區的五號鐵路線,旁邊立著多根高大的混凝土柱子,這是以前要擴建時留下的。這柱子的高大威武,似乎在說明這棟建筑的規模宏大。</p><p class="ql-block">湘鋁廠在計劃經濟時代,雖然生產紅火,但產品相對單一,生產氟化鹽及少量鋁錠(煉鋁是極耗電的,當時電解車間(四車間)一年也只有不到一半時間在煉鋁,其他時間就是檢修。電解車間工人忙時很辛苦,但閑時更多),氟化鹽是用于生產鋁錠需要的一種原料。七六年聽說要上馬新工程,七七年就有了消息,是要新建一個提煉鋰鹽的車間,據說是要新招千名工人規模大于廠里幾個車間之和,鋰礦石從新疆運來。七七年下半年就開始了廠房車間的測量,但不知何故又停頓了,這樣斷斷續續地過了半年,到七八年我離廠時,這個鋰車間大約還停留在打地基的階段。后來聽說建成了,可惜我無緣得見。</p> <p class="ql-block">以下幾張照片不知是哪個車間的,由于離廠時間久遠,,也忘了許多。</p><p class="ql-block">在工廠四年,是真正的快樂的單身漢,吃在食堂,除了上班外,其余時間都是玩,日子過得單純而快樂,那時,很少有電視看,只在每個車間的宿舍樓里有一間電視房,里面有一臺十二寸的黑白電視機,每天晚七點由管理員打開,電視節目雖不多,但一間房子總是坐得滿滿的,我是很少去看。那時也沒有電子游戲,沒有手機,電視節目也只兩個臺,且播出都在晚上。其他打發空余時間的方式還有:打牌,下棋,釣魚,打球,聊天等。那時打牌全是打撲克牌,打升級,全不帶彩,輸家或鉆桌底,或戴草帽,或貼紙條。有時四人打兩副,有時六人打四副,雖不帶彩,但都興致盎然,旁邊看牌的總有六七人,也情緒高漲。正是贏也高興輸亦欣然,由于太熱鬧,所以他人打牌時,我做看客時居多。下象棋亦是那時挺時興的,記得廠里有一個工人,酷愛下棋,總是把一副象棋用布袋裝著隨身帶,逢人就問下兩盤不,且能席地而開場,其棋力大概在廠里排名前三,咱由于閑時較多,又比較愛靜,也喜歡上了下棋。打球,也是當時我喜愛的,記得廠里乒乓球隊有一個叫楊凱的(也是子弟,球打得好,特別是發球,球路刁,球速快且帶旋轉)。時至今日,自己年青時保留的興趣依然保持,只打牌都玩帶彩的。釣魚?學會了,也愿意釣,但由于不方便,所以只是偶爾玩玩。打乒乓球倒還經常。</p> <p class="ql-block">巨大的抓斗</p> <p class="ql-block">銹跡斑駁的管道。</p> <p class="ql-block">廠區內,灌木已把路阻斷,樹林深處有人家。</p><p class="ql-block">這還真是:白鳥飄飄,綠水滔滔,嫩黃花有些蝶飛,新紅葉無個人瞧。當然這里看不到綠水,但綠葉裊裊還是有的,野花也應是遍地,只是只能自開自落,無個人瞧了。</p> <p class="ql-block">當年廠區</p><p class="ql-block">廠區今日在蕭瑟秋風中,只幾莖荒草在嗚咽,諾大的工廠就倒閉了,只剩下空空廠房,破舊的設施,看到這不由得想起《桃花扇》中一段歌詞:</p><p class="ql-block">“俺曾見,金陵玉樹鶯聲曉,秦淮水榭花開早,誰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p> <p class="ql-block">當年的庫房,門口已荒草叢生,蓬勃得有一人多高,窗玻璃已七零八落。</p> <p class="ql-block">當年的汽車隊庫房及修理廠,地面上已綠茵成片,訴說著這兒的寂寞。遠處停有兩輛大巴,這大概就是以前的交通車。</p> <p class="ql-block">當年“鑄優秀團隊”的標語還在,團隊卻早已解散。</p><p class="ql-block">正是:山圍故國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淮水東邊舊時月,夜深還過女墻來</p> <p class="ql-block">車間辦公室,早已人去樓空。</p><p class="ql-block">想到古詩: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余黃鶴樓,黃鶴一去不復返,白云千載空悠悠。當年的動員會,誓師會,批判會,表彰會,學習會可是開得挺多。</p> <p class="ql-block">空空的會議室</p><p class="ql-block">那時會議并不是很多,因為工廠主要任務是把生產搞好,但當時流行的口號是“抓革命,促生產”,而抓革命的舉措就是開會,學習文件,社論,寫學習心得等。開會基本上是每兩周一次,有班組會,車間會,全廠會(全廠會不多)。記得75年所謂的“反擊右傾翻案會”,要求每人寫文章,咱火車排能說的挺多,會寫的卻少。班組領導于是要我幫老工人代寫,咱雖然讀書不多,但愛看閑雜書,于是勉為其難地為老工人代筆,曾一天寫出十多份稿,每篇都不重樣(那時,這樣的文章真容易寫,都是大話,空話,套話),班組因交稿多,還獲得車間(運輸科)肯定。</p> <p class="ql-block">廠里的鐵道線上還停著內燃機機頭,咱當年在廠時,還是最老式的蒸汽機車。雖然鐵道線上已芳草萋萋,但這車據說現在還能開,只是耗油得很。咱當年進廠,就分配到廠運輸科,剛開始聽分到運輸科,心中一喜,以為是當汽車司機或學汽車修理,這在當時是極好的工種,殊不知卻分到了火車排,當一名調車工。調車工用一句話概括就是打紅綠旗的,即指揮機車對火車車廂分組編掛的。</p><p class="ql-block">調車是指引調動火車頭對車廂實行分組編掛連接的工作,當廠區火車將車站的裝滿原材料的車廂拖到工廠,調車工需要先指揮車頭將車廂在編組站分解,將裝有不同的貨品的車廂按要求送到各自車間的月臺,然后又要將裝滿產品的車輛和空車廂拖送到火車站,工作技術含量不高,但對身體素質要求高,工作時經常要在行進的列車上爬上跳下。所以調車工都是二十歲左右的男青年。記得電影《鐵道游擊隊》中有一個曲子,將其中歌詞略改,很切合我的工作:</p><p class="ql-block">爬上飛快的火車,像騎上奔馳的駿馬。車站和鐵道線上,是我們工作的好戰場。</p><p class="ql-block">我們爬飛車那個發信號,連接火車那個運送忙,就要把產品運八方。</p> <p class="ql-block">鐵道線上生氣勃勃的野草,在迎風搖曳著。</p><p class="ql-block">用牡丹亭中一句唱詞,也許恰好符合此情此境: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當年廠內的火車頭就是這種樣式,不過比這更高大威武,動力也更強,雖然是最老的蒸汽機車,但可以拉近三十個車皮,以一個車皮載五十噸計,一列車就可拉千多噸。現在這種車頭只在博物館及某些景點中可見,這是在海南島三亞天涯海角公園見這機車,一時技癢,忍不住再溫舊技,做出當年調車動作,只是手中沒信號旗。</p> <p class="ql-block">臨近鐵路的月臺,廠內的火車在此裝貨或在這卸貨。現在己荒涼,早沒有了車鳴人嘶的情景。人嘶?是的,裝卸工們用最原始的方法肩扛背負的方式將一袋袋重約五十斤或百余斤的編織袋裝的貨物裝車卸車時,確實是人聲鼎沸。</p> <p class="ql-block">廠房,地下還堆著一堆原材料。看包裝,可能是瑩石(這是一種粉末狀的原料)</p><p class="ql-block">記得那時,生產任務繁忙,我們火車每天拖進很多原料進廠,有時一次運進十幾車廂,主要是瑩石,裝卸隊人手不夠,不能及時卸下,而火車車廂又不能在廠里久停,湘鄉火車站貨運場總是催促要返回車皮,于是,廠里就發動在家休班的工人干部都趕往廠里幫忙卸貨,有時是中午,有時是傍晚。只要廠里的高音喇叭喊起,于是就有不少的職工大步往廠里趕去。這種搶卸貨物的任務,是純義務的,沒有人登記,也不事后報備,在卸貨點也沒人監督登記,也沒人準備茶水飲料食品,干完活后,也沒有誰表揚,當然,你不去也沒人批評。干了與不干完全一樣。說白了完全就是白干。即使這樣,當下次高音喇叭響起時,依然還是有不少的人大步流星往廠區趕去。這情這義這心,放在今天真難以想像。咱當年在工廠,并不是有追求有理想的積極人士,也非黨團員,但在休班時也曾參加過這樣的會戰。</p> <p class="ql-block">裝貨卸貨的月臺</p><p class="ql-block">咱當年在火車排當調車工,這個工種是有一點危險的,也比較辛苦。危險在于:一是要在列車行駛時,從車上跳下或爬上,當然速度不快,大抵是時速在十五公里至二十公里左右,但列車作業時,不是在平坦之地,鐵路線都有一點坡度,且鋪鐵軌的路基石都是活動的,在行駛的列車上爬上跳下肯定有危險,特別是上車,萬一在石塊上踩滑,而手抓車廂梯子的飛車的動作已做出,而腳下打滑了,那就危險了。二是每天都要鉆入車底連接或卸下風管(風管是全車貫通的,每一節車廂的前后連接處都有一橡膠管,列車分解時卸下,連接時接上,司機剎車時,扳動開關,列車的每一節車輪都會剎車,而一節節車廂的剎車就靠密封的風管里的風推動剎車片抱緊輪子起制動作用),有時夜晚,特別是列車車廂過多,紅綠燈信號不明顯時,司機一個誤操作就有可能讓調車工血濺路軌的。三是當調車工像爬壁虎一樣懸掛在車廂邊指揮機車,而火車轟隆轟隆行駛時,最怕的就是月臺或建筑物邊有伸展進鐵道的空中障礙物,因為這物件有可能就會將懸掛在車廂邊的調車工刮落。咱就曾親身經歷過一次,那是給機車上煤(蒸汽機車依靠燒煤產生蒸汽從而產生動力推動機車運行)的皮帶運輸機,工人上完煤后,忘記將皮帶機移開,于是這皮帶機就斜著伸向鐵道線的空中,當咱車頭推著車廂行駛在廠區,咱正在車廂上掛著揚著紅綠旗,眼見前方有一黑影,此時打紅旗要列車停下也來不及,要跳下車廂因站位較高也不行,于是在這刻不容緩的片刻,自己閃身躲到兩車廂之間的縫隙中,說時遲,那時快,就聽得“咣當”一響,那皮帶機與咱車廂撞上了,真險,要不是咱反應快,那就是被皮帶機掛下,跌落在路軌了。不死即重傷。</p> <p class="ql-block">車間行道吊車靜靜的趴在天頂棚上</p><p class="ql-block">這吊車與咱說的調車是不同的。吊車是吊起重物然后移送到某處,調車是指揮火車將一節節車廂或連結或分解,并移送或帶出月臺,最后將整列的車廂送到車站的貨運場。</p><p class="ql-block">前面說到危險,其實調車工的辛苦也是外人難以感覺的。一是調車作業全是露天作業,冬天寒風呼嘯,雪花飄飄,爬在行進的車廂邊,冷風更加入骨,而夏天烈日暴曬,走在曬得發燙的路軌邊,隨時都有窒息的感覺。二是就餐時間不規律,有時下午出車,要到晚上八九點才能吃到晚飯,此時腸胃早己轟鳴,端起飯盒便會狼吞虎咽,由于長期的無規律的餐飲,大多的調車工都有胃病,像咱就是在離廠后,有規律的起居餐飲七八年后,才慢慢調養好的。但調車工也有風光的一面,當風和日麗時,在飛馳的列車上,甩著鮮艷的紅綠旗,在眾人的注視下似乎也愜意得很。而當調車工最令人滿意的是:時間上的充裕。一是上班時間是三天上兩個班,其中一個班是下午三點到第二天早上七點,上十六小時,晚上可以在值班室睡覺。早上下班后,要到第二天早上再去接班。整整一天的休息。而上班時沒有列車進出貨時,調車工也無所事事,在休息室自娛自樂,有時,一天無事,有時一天就個把小時事。我在報名高考后,雖說是還要繼續上班,沒請一天假,但是在上班期間卻也有大把時間看書,所以高考中也發揮正常,在錄取率只有百分之六的摡率下,順利地跨入了大學門檻。</p> <p class="ql-block">廠區食堂</p><p class="ql-block">咱當工人期間,伙食并不貴,某菜炒肉一毛一份,主要是菜,肉不多,大概一份菜里有三五片切得極薄極細的肉片。純炒肉二毛錢一份,就是一份肉,沒有加進其他菜。一般的工人都只打一份一毛錢的菜,再來四兩飯,基本可以吃飽。咱那時月工資也有三十多元,單身一人,又無負擔,也不要奉養雙親,也不知道存錢,再加上食欲特好,一般是一餐點倆個菜,才感覺吃得飽。</p><p class="ql-block">最不愛吃的是食堂早餐,大號的黑饅頭與青菜葉湯,真還難以下咽,所以我早餐大多還是點飯與菜。這樣一月下來,伙食費大約是三十元。</p> <p class="ql-block">食堂內的橫幅還在,似乎在昭示當年的輝煌。</p><p class="ql-block">咱在工廠的那幾年,整個工廠生產形勢一派大好,一至四車間都是三班倒的,咱火車排及電工班也是24小時工作制,沒有節假日,遇上節假日都只能輪休。咱在工廠四年,有兩年的春節就是在工廠過的。</p> <p class="ql-block">廠食堂</p><p class="ql-block">那時中午排隊購買飯菜,十多個窗口,都排得滿滿的,也是,幾千人在這吃,為了少排隊,咱一般都在十一點半前就己站到了窗口前。</p> <p class="ql-block">廠辦幼兒園,現在依然招收兒童,不過己對社會開放。</p><p class="ql-block">305廠的規模很大。廠區占地九百余畝,距廠一公里左右是一二車間的工人宿舍,那里還有廠里的水廠,宿舍邊有一個當時很少見的燈光球場,每逢有大比賽,我們青工往往會呼嘯而去,為熟悉的隊或隊員吶喊。距廠二公里左右是廠職工醫院,這里也有廠內部份已婚員工的住家宿舍,距廠三公里左右是廠內主要宿舍區,單身員工有七棟三層樓的集體宿舍(像咱單身員工,一般三人一間),還有二十多棟兩層樓的住家宿舍。由于居住的全是鋁廠員工,所以俗稱“工人村”,這個名號很響,當時在湘鄉,一提工人村三字,就都知道這地兒。</p><p class="ql-block">由于從工人村至廠區上下班較遠,廠內專送職工上下班的交通車也不多,所以那時能騎單車上下班是拉風的事,從工人村坡上一沖而下(工人村修建于一座推平了的山坡),沿著一條筆直的水泥路飛馳,那是很帶勁的,特別是如果有一部新的永久,或鳳凰,或飛鴿(當時國內名聲最大的單車品牌,市場緊俏,沒有關系根本買不到)的單車,那就真的是道路以目了。(我在入廠三年多后,才獲得一部永久單車),也算是過了一把癮。</p> <p class="ql-block">留守的工人</p><p class="ql-block">工廠的生產者沒有了,但工廠的地盤還在,廠房還在,大部分設備還在,于是就有了極少的留守工人,據說有新東家將接手這里。</p> <p class="ql-block">廠工大舊址</p><p class="ql-block">廠工大全稱應是:湘鄉鋁廠職工業余大學,這學校招的全是在職的青工,條件是:根紅苗正,加上在職工作期間,工作努力,為人乖巧。一般入學期間都是脫產學習,帶工資學習,學兩年后,大概就是先以工代干,然后就跳入龍門了。</p><p class="ql-block">一樓為工大教室,當年的好友國華兄曾住這,這也是我們幾個好友常去之地,其原因是:一是常與好友相聚,二是這里有一個乒乓球臺,那時我們經常在這切磋球技,幾乎是每周都有三四次,球打多了,球路自然就熟了,這以后憑借著在廠里練就的球技,打入大學的系級代表隊,蟬聯單位單打冠軍(兩屆)到如今,自己還保留著打球的愛好。</p> <p class="ql-block">以前的湘鋁子弟學校。</p><p class="ql-block">大企業,小社會。湘鋁與其他大型廠礦一樣,都有自己完整的社會體系。幾乎包攬了社會的各項服務:幼兒園,小學,中學,大學(工大,半脫產學習,學習內容與工廠生產有關),醫院,食堂,交通車(職工上下班乘車,不過車輛有限,我是基本沒搭乘過)。家屬工廠還提供裁剪縫紉理發等。有不少家庭是兩代人,兩夫妻整個家庭全是工廠人,這在當時還是挺引以為傲的,畢竟在國有大企業,各種福利都有一點,工作穩定,收入穩定,生活無憂,也是很有幸福感的。只是時轉星移,這種優勢競成了劣勢,改革開放后,計劃經濟被市場經濟取代,廠里熱火朝天的生產形勢不見了,停工停產的日子常有,而工資收入,福利待遇每況愈下。全寄靠著工廠的家庭,經濟就捉襟見肘了。</p> <p class="ql-block">當年的圖書館兼廠工人業余大學,一樓是廠工大,二樓是圖書館。</p><p class="ql-block">我對這棟樓特別有印象,這棟樓的二樓原來是廠圖書館,我雖然沒在其中挑燈苦讀,但那時卻是我常留連之處,記得那時圖書館的書并不多,特別是有關社科文藝類的書極少,本來那時文化界萬馬齊喑,極少有書可讀,不過,我那時是十八到二十二歲期間,精力充足,加之我上班時間比較特殊,一周有兩個整天,加兩個上午是休息,單身一人,閑得很,于是常到圖書館。記得借閱過的書有魯迅的《故事新編》,魯迅的一些雜文,其他小說,依稀記得有浩然的《艷陽天》《金光大道》,囫圇吞棗般地翻閱了翦伯贊,范文瀾,郭沬若的中國史的幾部大作,都沒有細看,也沒看完(殊不知,隨手一翻卻對我的高考有很大幫助,七八年高考中,歷史科目考了九十四,滿分為一百分)。看過的書,當然還有一些雜書,不過印象卻模糊了。只記得當年從另兩位廠職工家中借過兩本書,一本是唐詩選注,另一本是拜倫的詩。大約是因為當時太閑,還抄寫了兩書中一些好句子。拜倫的長詩《唐璜》,有不少言情的句子,李白的詩,最記得的是“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記得抄寫完后,還給好友魯光看過。</p> <p class="ql-block">工人村現在的住宅,早已不是兩層的小樓。</p><p class="ql-block">說說當年的高考。七七年,恢復中斷了十年的高等院校入學考試,且不帶任何條件,不需政審,不需要領導批準,完全憑考試成績取舍。在這以前,有幾年是招工農兵大學生,這種學生大多是根紅苗正,家庭成份一定要高,在政審上完全是看是否符合無產階級革命事業接班人的條件,還要個人表現搶眼。憑這些,像咱家庭及個人的條件都夠不上,也不奢望。待到恢復高考的消息傳來,在工廠,基本上沒有引起太大的反響,那時,咱已經是國有大廠的正式職工,收入穩定,工作穩定,對高考也沒有什么想法,況且,咱的學歷是初中,初中僅讀兩年,而讀書期間又是文革時期(70年至71年),沒上什么課,要參加高考心中肯定發怵。但因為想試一下,于是七七年就報了個中專,想著:初中畢業考中專應該差不多,大概是十月份報名,十二月考試。當然沒考上,中專沒考上,不過,咱也不急,別人是手中有錢,心中不慌,咱是有穩定工作,心中也不慌。待后來拿到高考試題一看,才發覺,高考題目并不難,于是決定干脆跳級報高考。</p> <p class="ql-block">工人村一角</p><p class="ql-block">從報名到參加高考也就半年多時間,不過咱也無憂,邊工作邊復習,都不耽誤,考取了欣然,考不上也坦然。正是得意淡然,失意泰然。于是著手準備復習,咱的最大弱項是數學,七八年高考的文科科目是:語文,數學,思想政治,歷史,地理五科,外語雖考但不計入總分。雖咱在初中時,數學考試總拿滿分或班上第一,但畢竟高中數學完全陌生,想到高中數學有幾大知識點,咱要完全自學完,半年的時間肯定不夠,于是就單挑幾何來自學(初中咱平面幾何還行),花了很多時間,結果在高考中數學還是得了八分(不過,自己還滿意,畢竟沒打零分,好像幾何分也才十幾分)。歷史,地理比較拿手(咱看閑雜書多),語文亦得益于此。記得當年高考作分是縮減文章,是華國鋒在全國農業學大寨的會議上的講話,全文大概三千多字,要縮為六百多字,這很容易,當然也突出不了咱的優勢。只有思想政治考什么,大多忘了,唯一有點模糊印象的是名詞解釋,比如:壟斷,生產資料類的題。考前咱上班,只考試三天沒上班,考后又馬上上班,也沒什么擔心,突然(八月吧)接到通知,上線了,成績還不錯,而且上了重點線。呵呵,真是幸福來得太突然。記得那年全廠職工及鋁廠子弟上線的有七位,廠里工人四人,子弟三人。廠里的一車間姓楊(什么)光的男生,考上了中南工大,二車間的魯光,(也是子弟,其父是廠職工醫院的書記,是我在工廠時好朋友)上了線,但在體檢時,因鼻腔息肉被刷下了,第二年在醫院做完鼻息肉手術后,再次參加高考,被錄取到湖南財經學院。火車排兩人,一為本人,另一為譚劍平,考上湘潭的工業學院。子弟中,兩家肖姓子弟上榜,其一是肖偉,他是廠里離休黨委書記的兒子,其父級別高,是參加過長征的老紅軍。肖偉雖出生在優厚的家庭,卻沒有紈绔子弟習氣,那時的高考全是憑高考成績取舍(不像后來,有各種加分,各種優惠),肖偉也考上了湖南財經學院。另一肖氏子弟是廠里中層干部之女,名燕,她當時是在農村知青點(廠里子弟集體下放的地方),從知青點考出的,屬于那種秀外慧中漂亮的女孩,考上了中南工大。還有一位陽鋒是廠供銷科的子弟,是應屆高中生,由于比咱小五六歲,并不熟。這幾人除了一車間那位外,都是我的好友</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以前的廠俱樂部,當年可是名震三湘的,其出名在于這座今天看來很一般的劇場似的大會堂,因當年的造價太高有違了省府禁止大造樓堂館所的精神,結果成了半拉子工程,廠里主要負責人受全省通報批評。記得當年的書記是王寶全,也是一名團級轉業干部。(記得王書記個不高而粗壯,在76年毛澤東逝世時,在廠里搭建了靈堂,我們工人分批次去靈堂憑吊,廠內主要干部斜站一排,王書記站第一位,在其身前腳下有一手掌大小的濕痕,那是他淚灑淚奔的痕跡,當時,我等青工無不詫一異并佩服,這得掉多少淚才能濕了這一塊地呀。)。</p><p class="ql-block">這大工程,修好了,也只是可以遮雨擋風的大房子,外墻依然紅磚石板,屋頂也只修出輪廓,室內是水泥地面,內墻也是水泥敷料,完全就是半拉子工程,可通報下來了,只能停工,既不能追加投資(已超預算),又不能拆,于是只好就這樣矗在工人村的山頭,風里雨里大約過了半年多,又重新復工,不過也只是將室內地面墻面做了最簡單的粉刷,安裝了座椅,而室外還是毛坯狀,這就可以用了,召開全廠的大會就有了會場。</p> <p class="ql-block">在社區辦公樓內有湘鋁廠過去的榮譽與輝煌的成績的介紹。</p><p class="ql-block">唉,一聲長嘆,可這就是湘鋁的宿命。</p> <p class="ql-block">今日社區農貿市場</p><p class="ql-block">當年這兒并沒有成規模的市場,只在工人村上坡的路邊有零星的販賣蔬菜或雞蛋或家禽或魚蝦的。那時做生意的人真少。</p><p class="ql-block">記得那時農戶賣雞蛋是論個賣,八分錢一個,鱔魚四毛錢一斤,甲魚八毛錢一斤。咱單身漢偶爾也聚聚餐,不少青工有煤油爐,也有小鍋。咱火車排就有幾個人都備有這些東西。有的閑時釣釣魚,摸泥鰍,夏日的晚上去田里捉青蛙,一有收獲便呼朋引伴的在一起聚餐。也是在那時,我學會了釣魚,捉蛙。</p> <p class="ql-block">昔日工大及圖書館,今日老年活動中心。</p> <p class="ql-block">老的俱樂部今日ktV</p><p class="ql-block">可惜沒時間去參觀與體驗。</p> <p class="ql-block">工人村的上坡路,右側是湘鋁社區辦公樓,左側遠處是修建于六十年代初的水塔</p> <p class="ql-block">昔日三車間的宿舍樓已不見,變成今日新修的湘鋁社區辦公樓。</p><p class="ql-block">樓內的社區簡介,將社區的形成,轄地,居住人口,人員構成都有詳細介紹。</p><p class="ql-block">以往的輝煌,似乎在這兒打上了句號。如還想著湘鋁,305廠,都只能從這兒進去看看其過往的歷史了。</p> <p class="ql-block">社區辦公樓</p> <p class="ql-block">湘鋁社區的湘鋁歷史展廳</p><p class="ql-block">一切的日子都成了歷史,過去的輝煌,過去的榮耀,過去的熱氣騰騰,過去的宏圖大業,過去的高音喇叭不斷播送的廣播,現在都在這廳中。</p> <p class="ql-block">湘鋁社區的年終總結</p><p class="ql-block">社區今日工作就是為這個曾創造了輝煌的老廠善后,從這總結來看,想必工作還不少,也是,曾有過幾千人的大廠,其離退休的老人應該不少,還有不少正當壯年而離廠的職工,還有大片的廠房及設備,大片荒廢的土地。</p> <p class="ql-block">告別過去</p><p class="ql-block">曾經的歲月,早已塵封,由于偶然的機緣重返工廠,看到今日工廠的蕭條,似乎觸動了什么,于是拍下了幾張照片,寫了一些感概發了朋友圈,但意猶未足,于是又請朋友王術補拍了一些廠與社區的一些照片,做了這美篇,也是對過去生活的小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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