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因火山爆發而消失的城市—龐貝

會白相

2022年1月14、15日，太平洋島國湯加火山連續爆發的消息吸引了世界無數目光。火山噴發釋放的能量相當于1000顆廣島原子彈，海底火山噴發沖擊波穿越數千公里，引發的海嘯高達15米，主島和周邊島嶼遭到災害性破壞。雖然這已是近三十年最強的爆發，但到目前，科學家仍無法判斷真正的峰值是否已經到來。 網絡上流傳的衛星影像和湯加居民拍攝海嘯來時觸目驚心的圖像，都讓人們感慨：人類真的太渺小了。人們由此產生了不盡相同的聯想，有人想到了1816年的“無夏之年”，而我想到了一座因火山噴發而消失的城市—龐貝。 人類歷史上有詳細文字記載的地球上第一次火山爆發，是維蘇威火山，海拔1280米，位于龐貝城西北23公里處。公元79年8月24日這一天，維蘇威火山突然爆發，厚約5.6米的火山灰毫不留情地將龐貝從地球上抹掉了。1594年，人們在薩爾諾河畔修建飲水渠時發現了一塊上面刻有“龐貝”字樣的石頭；1707年，人們在維蘇威火山腳下的一座花園里打井時，挖掘出三尊衣飾華麗的女性雕像。1748年，人們挖掘出了被火山灰包裹著的人體遺骸，這才意識到，公元79年維蘇威火山的爆發掩埋了繁華的城市。 1997年，龐貝、赫庫蘭尼姆和托雷安農齊亞塔考古區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遺產委員會批準作為世界文化遺產列入《世界遺產名錄》。世界遺產委員會評價：公元79年8月24日維蘇威火山的爆發，吞沒了兩個繁盛的羅馬城市：龐貝和赫庫蘭尼姆以及那個地區的許多富家別墅。從18世紀中葉始，被掩埋的一切都逐漸挖掘出來并向公眾公開開放。龐貝商業城的廣闊，與規模不大卻保存完好的赫庫蘭尼姆假日勝地相得益彰，而托雷安農齊亞塔的奧普隆蒂斯別墅的壯麗壁畫，呈現給我們一幅早期羅馬帝國富裕的市民生活方式的生動畫面。 2013年2月我在意大利旅游，中國除夕之日，來到了龐貝古城的遺址地。 站在了龐貝古城的遺址地，可以遙望遠處那座曾埋葬它的維蘇威火山。 藍色白云襯托下，古城遺址與火山同框顯得格外壯觀。 駐足古城模型。羅馬帝國行政中心龐貝古城有城墻環繞，四面設置城門，城內大街縱橫交錯，街坊布局尤如棋盤。 環視市政廣場，周圍有朱庇特神廟、阿波羅神廟、大會堂、浴場、商場等，還有劇場、體育館、斗獸場、引水道等羅馬市政建筑必備設施。 城墻用石頭砌成，有7座城門和14座城塔。城內有4條交叉成“井”字形的主要街道，將全城分成9個區，規模宏大。 走在石板鋪筑的馬路，兩道深深的車轍印，顯示了龐貝城當年的車水馬龍景象。 古城主街寬約7米，兩旁建有人行道，大城風范。 人行道上，每隔一定距離就埋有幾塊高出路面的石頭，應該是相當于現今的人行橫道線。 當年街道兩邊商鋪林立，繁華景象可見一斑。 古城廊柱，可見當年建筑林立，氣度不凡。 在每個較大街道的十字路口，都安裝著一個半人高、帶有雕像的石制水池，它們連接著一條長長的用磚石砌成的渡槽，把城外山頂上的泉水引進城來，供居民飲用。 當年宏偉的羅馬水道，依稀可見。 龐貝城內有三座公共浴場，斯塔比亞浴場為其中最古老的浴場。 古羅馬的洗浴非常講究，流程大致是溫水浴、熱水（或蒸汽）浴，最后是冷水浴。所有浴場都分為三個水溫區，可見當年的奢華生活。 古城內有不少的餐館，陷在L型柜臺里的大陶罐用來裝熱的食物，柜臺后墻為家庭壁龕。 富裕之家一般均有花園，主宅環繞中央天井布置廳堂居室。花園中有古典柱廊和大理石雕像和壁畫。 這些壁畫被后人稱為龐貝壁畫，都有較高水平。它們被發現后，對歐洲的新古典主義藝術影響甚大。目前絕大部分壁畫保存在那不勒斯博物館。 維納斯之屋有一座花園，花園盡頭的一面墻上一幅維納斯倚躺在一只巨大的貝殼中，飄蕩在海上的壁畫，這幅畫也是這所房子的名字的由來。 圓型競技場，比著名的羅馬競技場還要早建51年。 龐貝城址之所以保存完整，就是因為當地居民的直接死因是火山釋放的硫化氣體。他們死后，火山灰又將它們的尸體包裹起來，后世學者用石膏灌注，這才有了遺址那么多栩栩如生的災難還原場景雕像。 除了這些古建筑外，龐貝古城最吸引人的莫過于“人體化石”。所謂“人體化石”，并非真正自然形成的化石。而是為了還原龐貝人在災難面前，將骸骨澆灌石膏形成的雕塑。因此，“人體化石”的動作、表情極其豐富。有的龐貝人，是在靜坐中伴隨著高溫死亡的；有的則是以側躺的方式，結束了人生；有的則在拼命地掙扎，直至生機徹底斷絕；有的驚恐萬分，在恐懼中走向了滅亡。 火山噴發所形成的駭人景象，目擊的人有很多，但唯一的全面記錄者卻只有一位。這就是羅馬帝國元老、作家小普林尼，他當時只有17歲，在巴科利全程目睹了35公里外維蘇威火山噴發的全過程，并用文字記錄了下來。由此也使維蘇威火山爆發成為人類有文字記載的第一次。 2021年下半年，閱讀了英國作家哈里斯的《龐貝》一書，久久沉浸在一個激動人心的故事中。在書中作者再現了羅馬帝國偉大的水道工程；再現了那個毀滅之前的世界；再現了這座羅馬城市的生活圖景以及灰飛煙滅的終結之痛。讀著讀著，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十年前在龐貝古城的情景，激動人心、引人入勝、發人深思！ 人類是歷史的主宰者。然而真相或許是，歷史真正的主宰者是自然和一些偶然振翅的“蝴蝶事件”。人類在大自然面前除了應有的敬畏之心外，還能做些什么？